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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十多年过去，公立学校依旧屹立不倒。

15岁那年，薰很争气，以全市第二的成绩考进了一中，柚子低空飞过，但也没让希尔和司空清找关系。

此时，她们还在享受最后的暑假。

但今天家里似乎来了客人。

“……是啊，姐你当时生柚子差点把我们吓死。”

门没关，薰往里面一看，是妈妈和小姨。

小姨连心，算是除了爷爷奶奶外最溺爱她们的人了，就是回来的少，总是在大学研究所和实验室致力于科学。

轻微的动静被里面的人发现，希尔往外一看，笑着招手:“薰有事吗？”

薰局促起来，缓缓开口:

“妈，我……我不想进二班。”

薰的成绩优异，进入尖子班二班已是板上钉钉，至于柚子，没走后门，八成是要上平行班了。

希尔偏头:“为什么呢？”

薰低下头，试图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

“不喜欢尖子班的氛围。”

希尔看了女儿一会儿，笑:

“想好了？妈妈相信你在哪都能好好学习。”

薰用力点头，似乎还有话想说:“那个……”

“不介意和柚子一个班吧？”希尔眨眨眼，“看着你妹妹，别让她整天到处疯。”

薰摇头:“不介意。”

小姑娘说完，似乎急于离开，不经意间抓了抓头发:“那，妈妈，我先走了。”

“乖，去吧。”

房间再次变成两人的空间。

连心看了眼关上的门，好奇道:“她们姐妹俩这几年吵架还多吗？”

希尔说:“很少了，柚子比以前懂事些了。”

突然，客厅传来电音的轰鸣，像是要把房子都掀翻了，不用想也知道是柚子从外面玩回来了。薰在卧室刚打开预习作业，就听到外面那个人欣喜的呼喊——

“小姨！你怎么来了！抱！”

“呀，小柚子又变漂亮了……哎，有点沉。”

薰叹了口气，自己和小姨也是很亲的，但始终做不到像柚子这样……情感外露，肆意表达。都多大人了，还跟小姨要抱抱，反正自己是做不到。

“柚子要住校了呀，怎么不走读呢？你妈会想死你的。”

“大家都住校，我走读岂不是怪怪的。”

“也是，室友情这种东西还是很美好的。”外面的连心感慨道。

住校吗？

薰的心思微微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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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注册报道的日子。

柚子和薰都被分到了七班，对于希尔和司空清的陪伴服务，柚子是坚决拒绝的。

虽然漂亮的妈妈带出去倍有面子，柚子也很乐意向别人炫耀她妈，但报个道还有陪着就显得很不独立。

“这么多行李你搬得过去？”希尔笑，“生活用品，被单，我还要跟你班主任聊聊天呢，顺便请他吃个饭。”

柚子:！！

别吧！

她从小就这么过来的，每个班主任都或多或少得了司空家的好处，倒不是红包这么庸俗浅显的，而是更细致一些的。光是圣心仁爱医院这道关系就比红包更有价值——谁还能保证自己不生病呢？

班主任来圣心仁爱医院，大病小病说一声，通通免费。

所以，从小到大，班主任就对柚子特别关照。

换座位会换到前面，选小组长会选她，点人回答问题也会点柚子起来，哪怕柚子百般不情愿。

柚子再三抗议，最终没有挡住家长的陪伴。

到了学校，希尔和司空清去寝室给柚子和薰铺床，两个小家伙一起去报名了。

柚子爬着楼梯，薰一声不吭地跟在后面。

柚子回头看了一眼，和姐姐在一起时总是没有话可说，她想也许是两人的性格差异太大了，她是个小话痨，姐姐就是个闷葫芦。

七班门口，老师坐在桌前。排队的人挺多，柚子不爽地啧了几声，然后老老实实地排在后面，站久了嫌累，便侧身靠在墙上，昂贵的衣服蹭脏了也不怜惜。

队伍缓慢前进，夏末的风飘过，柚子迟疑许久，回过头——

“渴了？”

薰轻声问。

柚子诧异:“你怎么知道？”

“看你一直舔嘴唇。”

薰说着，接着从包里拿出矿泉水，递给她。

柚子接过，果断喝了起来，渴的时候什么

都是甘甜的，一口气喝了一半，她才想起来姐姐也是要喝的，有些不好意思地递回去:

“我喝够了，你喝吧。”

薰点点头，拧紧瓶盖，却没有喝。

这时，前面的女生回过头，惊艳地看了一眼柚子，像是看到了最精美的艺术品，她好奇地问:

“你们认识？”

柚子耸肩:“她是我姐。”

“表姐吗？”

“亲姐！”柚子噘嘴，这种事她跟很多人解释过了，不就是不太像嘛，又不是所有双胞胎都是同卵的。

薰在后面，只是笑笑。

“真好，分在一个班，”女生颇为羡慕，“我的初中同学都去别的班了。”

“还好啦，”柚子不以为然，“反正大家会成为新朋友……”

她向来不缺朋友，也不怕生，到哪都如鱼得水，长这么大没体会过孤独感和挫败感。

她往前看，突然瞄到一个熟悉的的身影，招起手来喊道:

“莫绘年！后面！”

她看不到的身后，薰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前面的莫绘年听到柚子的声音，惊喜地回头，然后果断过来，插到了柚子前面，两个人开始叽叽喳喳。

“好巧啊，你也在七班？”

“嘿嘿，”莫绘年笑了笑，“诶，怎么学神也在？”

学神，是薰在初中就有的绰号。

“我姐她不想上尖子班，”柚子帮忙解释了，“成绩好就是任性。”

“真羡慕，我妈给我交了五万的建校费。”

“真菜。”

“你找死，”莫绘年笑骂，“我来的时候看到阿姨了，你妈那么温柔，你怎么这么皮。”

“怪我咯。”

……

完全插不上话。

薰皱紧了秀气的眉，无法分辨的情绪让人烦闷，这也许叫……嫉妒。

女孩子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嫉妒别人。这种情绪像是偶像剧里的恶毒女人一样惹人生厌，没有女孩想变成那样。

自己不是嫉妒，自己只是……吃……

那个字眼卡在心中，最终也没能认清。

“柚子。”薰突然开口。

柚子转过头，和莫绘年的对话终止，两个脑袋一齐看过来。

薰有些紧张，指了指天上:

“看，飞机。”

柚子抬起头，有点懵，呆滞道:

“哦。”

冷场了。

薰耗尽了勇气，僵硬地扯扯嘴角，没再说话。

柚子莫名其妙。

“我觉得你姐想跟你亲近点。”莫绘年思考道。

“都怪我长得太可爱。”柚子两根食指戳戳自己的酒窝，“我姐这个人太无聊了。”

“我觉得薰姐挺好的。”

“她连《银河》都不玩，我说的东西她都不懂。”柚子努努嘴，“就知道学习。”

《银河》，就是目前最火爆的虚拟现实游戏，年轻人的聊天基本三句话离不开这个话题。

柚子回头看了一眼，小声嘀咕:“所以她朋友少咯……”

薰似乎什么也没听到，站在后面，隔着半米的距离。

漫长的等待无聊透顶，见莫绘年四处张望，柚子捅捅她:“你在看什么？”

“看有没有长得帅的。”

“找到了吗？”

“还没。”

她们虽然在妈妈们的感情中耳濡目染，但好歹从小也接触过不少人、看过不少电视剧，不至于天生弯，而且知道女的喜欢男的才是大多数。

“你以后要找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啊？”莫绘年问。

“这么早问这个干嘛。”柚子撇嘴，“我还没碰到喜欢的。”

“你喜欢什么样的？”

“嗯……”柚子沉思，“比我漂亮的。”

莫绘年用看尼姑的眼神盯着柚子。

薰低着头，她的情绪轻轻经过，不留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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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正式开学，所以这是最后的周末。

晚上，柚子一回房间，惊讶地发现房间里有一个人穿着体感服戴着头盔在蹦蹦跳跳。

薰居然在玩游戏。

柚子啧啧称奇。

“姐？”

“嗯？”听到外面的动静，薰立刻回应，“怎么了？”

“好玩吗？”

柚子站在薰面前，薰虽然看不到她，但根据声音也能判断出柚子离她很近，近到似乎前倾一些就会碰到她，这样的情形让她不由得身体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