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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我把她堵在社团的活动室，没有忍住，亲了她，”说话的人笑了笑，“我本来觉得她也是愿意的。”

说完这句，又话头一转:

“可是，不要那么自作多情地揣测女孩子的心思，人家对你好不一定就是喜欢你。我亲了她，结果……我失去了这个朋友。”

房间里的两个小人呼吸一窒。

“——但从此多了个女朋友。”停顿之后，司空清补充这句。

“吓死我了！”八岁的柚子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和妈妈之后的故事会很……会很……”

“曲折。”薰不咸不淡地说。

柚子下意识点头，随即瞪向自家姐姐。

她，司空柚子，最讨厌的人，就是姐姐司空薰！

大人都夸姐姐懂事，就好像自己很幼稚。

她还记得小时候，妈妈给她们买玩具，薰看上了自己的皮卡丘，非要拿她丑丑的喷火龙来换，柚子不愿意，最后妈妈却说“一个玩具而已，姐妹俩互相换着玩嘛”——

分明就是偏向姐姐！

虽然事情过了几年，如今薰表现得越来越谦让、越来越有做一个姐姐的美德和风范，但柚子——

超记仇。

柚子其实偷偷怀疑过自己是不是亲生的。妈妈们一个叫司空清，一个叫司空希，姐姐叫司空薰，只有自己……柚子这个名字一点都不像自家人。

要不是自己从小就继承了妈妈的美貌，恐怕别人都要怀疑了。

人们都以为柚子这个名字是希尔取的，其实希尔很委屈，柚子明明是司空清给女儿取的名字，却接地气得不行，想当初她绞尽脑汁才想出了薰这个名字。

“我回来了，”书房的门被推开，“你们在干嘛呢？”

希尔端着两杯冰淇淋，笑着问。

“妈妈！”

柚子欢喜地跳下椅子，小手抱上希尔的腰，小猫一样蹭了蹭后，拿走了一边的冰淇淋。

“不能吃太多，还要吃晚饭，”希尔叮嘱道，“帮姐姐也拿一个过去。”

柚子撅起嘴，哼了一声，装没听到，背过身开始吃冰淇淋。

希尔叹了口气，这两姐妹真让她操心，也不知道怎么会有矛盾。

她朝薰招招手:“崽崽，过来吃冰淇淋。”

薰乖巧地凑过去，两姐妹都很喜欢被妈妈这样温柔地叫“崽崽”或者“宝宝”、“宝贝”什么的，而司空清，永远都是直呼“柚子”、“薰”，代称顶多加个“闺女”。

俩孩子端着冰淇淋，大概知道妈妈们要在书房温存了，很自觉地端出去吃，关门前还偷偷往里面瞟了一眼。

“你跟她们聊什么呢？”

“你猜。”

嘁，又要肉麻了。

柚子嗤之以鼻，转过身，见薰看着自己，她眼睛一瞪:“看我干嘛，我去找绘年玩。”

莫绘年，住附近的小伙伴，和她们堪称青梅青梅。柚子喜欢跟莫绘年玩，一是因为莫绘年漂亮，二是因为莫绘年家里的情况和她类似。

听说莫绘年的妈妈们以前是大明星。

薰盯着柚子的背影，直到妹妹出门，也没等来那句“你要不要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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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子回来的时候，一身脏兮兮。

她自称去和莫绘年堆沙堡了，希尔在餐桌上嫌弃地让女儿快去冲个澡。柚子从小就让人不省心，以前拿激光笔当光剑和莫绘年打架，后来玩捉迷藏把保镖吓得魂飞魄散，希尔也不知道这是随了谁，明明她和司空清都不是这么皮的人。

柚子冲完澡后，过来吃晚饭。吃着吃着，突然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妈妈。”

她看向希尔，希尔立刻全切地问:

“怎么了？”

“有件事……想求你……”

“说吧，”希尔笑，“想买什么？”

一旁，司空清和薰在安静地围观。

“不是买东西，”柚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下了个游戏，最近和同学们玩，但是不实名认证的话……”

希尔懂了，不实名认证的后果，多半是限制游戏时长之类的，她也是这么过来的，小时候会在网上搜成年人的身份证，但这样弊端也很多。

柚子愿意跟她说，而不是上网搜一些不靠谱的身份证，她还是挺高兴的。

“行，妈妈帮你认证。”希尔首肯，又看向薰，“薰玩不玩那个？”

虚拟现实游戏，近来很火，小孩子爱玩也很正常。

薰

摇摇头:“不用。”

她想在妈妈面前表现得乖一点。她觉得，也许大人们觉得不玩游戏的孩子很乖。从小她就知道，自己没有柚子那么漂亮可爱，见了长辈，所有人都夸柚子精致得像个洋娃娃，到了她这，似乎也只能夸自己乖巧懂事了。

倒不是薰不好看，而是和从幼儿园起就有一队跟班的柚子站在一起，连莫绘年都会黯然失色。

“真的不玩吗？”希尔歪头，“现在这个游戏这么火，也是一种社交手段嘛，薰不玩的话会不会和同学没有共同话题？”

薰有片刻的迟疑。

妈妈说得对，自己可以不喜欢玩，但了解一下没坏处。

见她同意，希尔笑道:“那些设备我网上给你买，要帮你实名认证吗？”

“不用，”薰摇头，“每天玩一个小时足够了。”

柚子横眉竖眼，总感觉又让这个姐姐在妈妈面前表现了。

“到时候组队打怪强制下线了可别哭。”柚子阴阳怪气地说。

“说什么呢。”希尔敲了下柚子的头，“就不能和姐姐好好说话吗？”

薰不说话，低下头扒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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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

嚷嚷着“妈妈我不困”、“再玩半个小时”的柚子被希尔扔到了床上。

姐妹俩睡上下铺，这是为了增进姐妹的感情特地安排的。薰从上铺往下看了一眼，只见柚子被按在床上，然后被被子死死封印，妈妈生怕哪里漏风，恨不得把女儿包成木乃伊。

“崽崽晚安。”希尔亲了下柚子的额头，抬起头，踮脚也亲了下薰，小孩子的皮肤分外光滑，“早点睡。”

柚子安分了，薰也红着脸应了一声。

“我关灯咯。”出去之前，希尔说。

然后一声闷响，门被关上了。

窗外明月，屋里星光。薰闭着眼等待入眠，直到下铺传来一阵窸窣的动静。

她往下一看，见柚子不知何时已经蹑手蹑脚地下床。

“嘘，”见被姐姐发现，柚子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我玩一会儿，你别告诉妈妈。”

薰迟疑之间，柚子已经戴上了头盔，穿上了体感服。

跟超能战队似的。

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敢大胆地直视自家妹妹许久。

“别玩太晚。”她不放心地说。

柚子戴着头盔也能听到外界的声音，不过她只是敷衍地“嗯”了一句，然后迅速沉浸在那魔幻的世界里。

游戏中。

队友之一是个史莱姆，她好奇地问:“你怎么突然下了？”

柚子吐吐舌头:“我妈让我睡觉，我现在是偷偷玩的，”

她的角色是一个尖耳朵的精灵，那是她花费一个下午才捏出来的漂亮脸蛋。

“那走吧，继续打怪。”

“好嘞！”

床上，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十点了。

可柚子仍然穿着体感服在跑步机的履带上手舞足蹈。

“柚子。”

她叫了一声，柚子没应，她便放弃了。

约摸十分钟后，柚子大概打死BOSS了，说:“怎么了？”

薰反应了许久才知道这是在问自己。

“该睡觉了……”

“再玩十分钟。”

薰翻来覆去睡不着，说了实话:“你这个声音有点大。”

吵得她睡不着。

“而且早点睡比较好，”薰继续说，“不要熬夜。”

柚子停下动作，小声辩解:“我已经很小声了……”

“那个跑步机声音很响。”薰说。

“你睡眠太浅了……算了，我不玩了，”柚子烦躁地抓抓头发，也不知道在和谁说，“我姐要睡觉，我先下了，你们继续打吧。”

她摘掉头盔，嘴里嘀咕着说:“还是让妈妈给我们自己的房间吧。”

房间里一时有些沉默。

柚子脱着体感服，准备上床，却听到上铺的人说:

“你实在想玩的话……就玩吧，我想起来我这有个耳塞，戴上就不吵了。”

柚子眼睛一亮，刚打死BOSS，谁愿意这么快就下线，都等着分装备呢。

但出乎薰的意料，柚子没再戴上那个头盔，而是盖上被子，说:

“算了，不委屈你戴那个耳塞了。”

被迫下线的沮丧，也莫名少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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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小柚子小时候就是熊孩子。

嗯，小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