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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可逃

作者:牛二推广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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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ra 倒没有死缠烂打下去。酒劲差不多快要过了,褪散之后她哪还有勇气在他面前破罐子破摔,她只能继续躲进梦里想他。但她还是一个劲地偷着乐,毕竟他到底解除拉黑了,到底是心软了。只要还有半点可能她都会贼心不死地和他纠缠下去。

她可以在酒后再去叨扰他,不信他能一直不破功。距离学校开学还有一两个月,反正她也只是消耗晚上的时间,暂且可以肆无忌惮地虚度。很快,当天晚上她就又喝多了。与其说是喝多了,不如说是硬把自己灌倒,让自己一秒登顶达到那个不顾一切去找他的情绪。她只是给自己壮胆,想快点去找他罢了。

V:老师,我又想你了。

V:老师,做人好难呀,你为什么不来救救我?就因为我是个废物吗?

V:老师,我又开始抽烟了,好爽。其实想那些有的没的也很没劲,反正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改变不了,我为什么不做个快乐的,瞎眼的傻子呢?即便我真能改变什么,最终只有死亡是唯一永恒不变的,无法被推翻的真理,所有人最终极的归宿。我又怎么能確定我想要的才是对的呢?

V:头好痛啊,酒太冰了。墙是实心的,特别疼,我还是喜欢柜子门。老师,你喜欢柜子门吗?

V:老师,为什么我还活着?可能我活着就是错误的。对吧?所以你像批卷子一样给我打了个大红叉。对吧?

V:老师,我有给你说过以前的我吗?以前的我特别糟糕,比现在还要烂一百倍。不过我好了,我克服了,走出来了。除了在想你。啊不对,除了在喝酒的时候才会偶尔复发。这样很不好,我会努力改的,可以回我一下下吗?我知道你看得见。

V:真的不能回我一下吗?吱一声也行!不过实在不愿意就算啦!是我不好,一直给你添麻烦,请不要讨厌我!

V:不打扰你了!睡觉了哦!晚安!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疯起来原来可以这么不像话。她到底想要什么?她再一次问自己。努力回想自己一开始的目的,她才恍然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疯魔,已经脱离了原先拟设定好的轨迹了。于是她再一次地被自己脑海里各种乱糟糟的声音搅得乱七八糟。如果感情能被逻辑解释清楚,那喜欢还是喜欢吗?倘若不是,那她对老师的又是什么呢?原先她想,是为了自己能正常地,像所有其他人一样活着。如果是为了这目的,岂不说明她想要被规训,想要被同化,想要妥协吗?

于是猝不及防地,一下子她老毛病又犯了。指甲狠狠陷入肉里,直至肉变得泛白,溢出血色才依依不舍松开。身上全是一排又一排整齐的印子,倒一点也感觉不到痛,只觉一阵快感。但她告诫自己不能这样,不能这样。于是咬着牙硬逼自己将指甲全剪干净掉,不让自己再这样沉浸在自残的快感里。她过激地弓起身,惊慌失措以最快的速度剪完,像有什么在后面追赶着她似的,尔后发现自己一身的冷汗。

但很快地她发现即便缴了手指上的攻击武器也没有用。她总不能够把牙拔了。无可避免地,不可抑制地,又是一排又一排鲜红的印。她总不能把头割了,把桌子掀了,把一切硬体的平面都拆了。她总能千方百计找到让自己痛的方法。她此刻觉得自己像个没断奶的婴儿,在无法适应现实生活的时候,总需要找点什么让自己痛,就像总得有个奶嘴叼着。叼着,以此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渴求。到底是拼命要抑制住什么呢?她将脑袋都要抓破了,头皮火辣辣地疼,一边徘徊着,又往厨房去了。啊,她恍然发现自己想要朝向的方向。是菜刀。或许是要抑制这个。她想活下去,可不敢冲动。又或许她只是单纯地想要感受到痛,因为正如老师所说,正是疼痛感让她异于常人,让她没有消失在人海。

她呜呜咽咽地喊着老师,老师。一声比一声凄厉,却无法让他听见。她呼吸也急了起来,变得困难。她像回到了三年前什么都没能想明白的那个自己。不记得最后是怎么让自己平静下来的了。可能是因为喝晕了。只记得末了,她还在喃喃着他的名字。

她所感受到的一切痛楚,所有的不满足,真都源自于老师吗?显然不是。显然,尽管她一直声称自己享受,乃至于是熱爱痛苦,但实际上她一直以来都不过是拿老师当麻醉剂,当止痛药罢了。拿他当作短暂的温柔乡,理想乡,这样她就不必再为现实问题苦惱,给自己硬扯出一个逃离的渠道和空间。太矛盾了,太矛盾了!她即将他作为能让自己持续性感到疼痛的渠道,又将他当作抑制现实苦痛的麻药,她到底将他当作什么呢?

也许正如她以往钻破脑袋都想要让自己能通过努力暴富,并将此作为人生目标和意义一般。不过是饥不择食地,为了存活,随便抓了根浮木。想到她此前竟将赚钱当作自己的终身奋斗目标,当作生存意义,甚至认为自己无法实现这「梦想」,并为此感伤,不免觉得有些可笑。

她提醒自己,想要赚钱的目的是什么?是因为贫困在这里便象征着卑劣、低微、没有任何权利。任何一个活生生的人都应当拥有的权力,在这片土地上,竟是种要靠钱财换取才能够享有的奢侈品。而她若为了得到这基本权力才去拼了命地赚钱,根本就是本末倒置。过去的她又怎能,又怎敢称这样破败混乱的,附庸规则的为「理想」,为「存在意义」?

难怪她会迷茫,会痛苦,明明本能地抗拒但竟又会下意识要迎合。

那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倘若她真想清楚了,真就能不再痛苦了吗?就能摆脱开对老师的念念不忘了吗?她真能吗?

自下半身窜起的贪念像挑准了時机来提醒她,不,你无法摆脱他。

她又不明白了。木星人時期的她将老师当作□□乐,当作逃避更深层问题的媒介或工具。那么决定回归地球人身份,直面问题的她,怎么还是对他耿耿于怀呢?

看来无论多高级的理智,始终会碰上无法解释的感性问题。

但她又逐渐意识到,似乎问题往往无法只憑自己解答,总需要有个人将她从原有的框架扯到别处去,思维太容易固化了,就如同人太容易陷入泥泞里,将那当作舒适区,竟就沉溺于此了。所以再精明,再超脱的人也该借助旁人,无论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

近日她努力试着自行解开所有的问题,试着通过与书里的人,或书籍的作者交流。但她又害怕,怕自己变得像小一一般,带着预设的固守己见去读书,结果就只会是将书里说的,硬掰成对自己认定了的歪理的佐证。毕竟已经无法不带有先置条件地去读任何书,看任何事了。所以她需要老师,需要有人能适時地拉自己一把。可为什么非得是老师呢?为什么只是老师呢?为什么只有在老师身上,她才最能嗅到同类的味道。也许之所以会以为小一与自己相似也不过是无法摸透,觸碰到老师真面目的退而求其次罢了。

但老师又怎么可能会是她的同类呢?她不是早就试探过了吗?他哪有什么真面目?不过是想安稳地过好一生,娶妻生子,太阳下哪有什么新鲜事?她怎么偏偏对这样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平凡人念念不忘?但她又自负地觉得,自己不该是个随便抓个什么都能够当作救命稻草的人,因此老师必然有他的优越之处,必然有什么不甘于平凡的地方,那才是吸引了她的原因。

她猛然记起电脑里还留存着高中時他课上讲的笔记,于是她便又下定了决心。她想要搞清楚这个人,她果然还是贪心不足地想将手伸到更深更远的地方。她想要倾听他的看法,他的意见,他所认定的真理。于是她翻阅起那些笔记,试图从中将他一整个掘出来,竟意外地有所发现。发现原来有许多许多东西,他早在她无法理解,无法听懂的时候,就已经都说过了。原来许多她后来绞尽脑汁才想明白的,他早就教授过了。于是她终于明了。她赖以生存的,引以为傲的思辩质疑一切的能力,原来源自他早在她未能领悟的時候便深埋下了火种。所有支撑着她存活的那些东西,那份非要弄清楚因果的执意,使她生命得以熊熊燃烧的,启蒙都是他。

她又该如何分辨得清,究竟他只是种下了火种,抑或是她生命因他而燃烧着。自然她倾向于前者。事到如今,要她承认自己竟是依附着另一人而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她要当,就只当她自己。

但无论如何,此刻她需要他作出解答。她想要问他,那你认为真理存在吗?若存在,该如何追寻?若不存在,那我们该追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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