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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嘉逸声音不大,语气平稳,显露了他的决心。
会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会叫,这句话放在人身上也适用。程嘉逸明显是后者,一旦做了决定,不会声张也不听劝阻,只会埋头去实施,事成前后都不会招摇。
他和我说这些,算是表明他要调查的态度,我再多说都没用了。
既然如此,何费唇舌。
“随你吧,”我接过他递来的纸巾擦擦嘴,“在调查结果出来前,你无法确信谁是真的苏幺,那也没必要亲自在这守着。我也不好意思太麻烦向可瑶,你花钱帮我请个女护工就好。”
“不用,最近嘉恒没多少事,我在这也能办公。”.
“那你在这儿守着不能确定身份的人,不觉得心里硌得慌吗?万一我真是冯瑶,你就不怕家里那位真苏幺不乐意?”
“不怕,”他扯平嘴角笑着,“若你是冯瑶她是苏幺,她也不会生气,因为她很爱自己的妹妹。”
这是偏客观的评价,我心里受用,面上倒没表现出来:“人都是会变的。”
“再变也万变不离其宗,苏幺一直很看重感情,为了救父为素不相识的我生孩子,为了没什么记忆的亲生母亲和我分手,所以她绝不会先对不起刚相认的胞妹,即使没多少感情。”他说着拉起我的手,大拇指在手背上摩挲着,“我在你这儿待了很久,你都没说过冯瑶一句坏话,就凭这一点我都能确定你是苏幺。”
他的手心和动作我都很熟悉,以前有事没事我们都会十指相扣,算是一种无声的肢体交流。
可我竟害怕他的接触,因为这双手很可能已经碰过冯瑶。
我这人有点感情洁癖,对朝三暮四的男人很抵触排斥,何况那人是我妹妹。
我抽回手:“你仅靠记忆中的主观感受来判断,太武断了吧。”
“不武断,还有另一个佐证。”
我抬眼看他,示意他继续。
“我刚才去拿吃的东西时,你以为我走了而哭得很惨。”
这话正中真相,我有些别扭的吞了口口水:“我是因为伤口疼才哭的。”
“你就嘴硬吧。”他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的说,“昨晚因为我在你基本没睡,赶紧补觉吧,我会帮你看着吊瓶。”
“谢谢”二字到了舌尖又忍了回去,会显得我很需要他的陪伴似的。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躺下。
也许是程嘉逸做了简单沟通后,心情畅快不少的缘故,这个觉睡得很沉。
睡了很久后被尿憋醒了,一睁眼就看到有橙黄的阳光透过玻璃照了起来。
阴雨绵绵的天气结束了,好像生活也更有希望了。
我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起身上卫生间时盐水已经输完了,病房门是关着的,程嘉逸也不在。
我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已经快下午一点了,应该是去拿午饭了吧。
我穿上拖鞋去解决生理问题,刷牙洗脸后在病房里走了几圈。因体虚,走了几圈就冷汗直冒,刚想回床休息护士就来提醒我去功能科做B超的事,说医生下午四点下班前要看到检查结果,这样才能及时调整药物。
功能科就在同层的最北侧,也不是很远,一个人也能做,我就重新穿上鞋子往功能科走。
万万没想到,我会在功能科门口遇到冯瑶。
她挺着肚子,坐在门口的条凳上等医生叫号,看样子应该是来孕检的。
而睡前还陪着我的程嘉逸,此时正坐在她右边。两人各自低头玩着手机,谁也没看到我。
我当时的第一个想法是逃,虽有害命之仇,但此时此地显然不是解决问题的时候。可好巧不巧的,还没来得及转身我兜里的电话就响了。
人在公众场合,听到某些声音时会无意识的看过去,我想他们俩应该就属于这种情况。
但无意看的一眼却不能随意收回去了,因为苏幺很快就认出了我。
惊慌的表情在她白皙的皮肤上一闪而过,紧接着她张大嘴和眼,倒吸一口凉气时:“冯瑶,你……你怎么会在医院,还瘦了那么多?这三个多月来我一直在找你,找了很多地方都没音讯,没想到你躲这里了。”
她越说越激动,好像这个临时搭建的舞台是专门她而设,而她的不俗演技游刃有余的应对着观众。
面对这样一个虚伪的人,我真不知该怎么应对她,只能本能的后退。
而她紧追不放,一把抓住我的手:“你穿着病服,你生病了?哪病了?你怎么不和姐姐说,要一个人承担呢?怪不得你突然消失了,连个电话都联系不上。”
她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嘴唇也哆嗦着,一副因为担心我而着急上火的样子。旁边的人也纷纷看过来,从他们的眼神中能看出他们都在称赞她是位好姐姐,我则是不懂事的妹妹。
可只有我的手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劲儿捏我,疼得我都快哭了。
她又说了很多,但我却好像听不到了,之能看到她的嘴巴不停的张合。透过附在眼睛表面的假关心,里面藏着的是愤怒和恐惧。
没杀死我的愤怒。
怕我戳穿她的恐惧。
家丑不可外扬,何况程嘉逸和苏幺也算频见报端的人士,所以我没说什么,只说:“你捏疼我了。”
“啊?”她嘴巴张大,一脸无辜相,反应过来后连声说对不起,“姐姐是太激动了,才没轻没重的。”
我抬头平视她:“那现在知道了,可以松开了吗?”
她讪讪松手,我越过她和程嘉逸,直接走进了检查室。
医院有相关规定,住院病人可优先检查,这身病号服让排队等待的人们偃旗息鼓。
本想等程嘉逸自己调查清楚后,再由他做定夺的,但既然和冯瑶遇到了,那战斗的号角将提前吹响。
上一个病人做完检查后轮到了我,只花了三分钟就做完检查。医生让我回病房休息,她会把结果发到系统里,不用我在这儿等。
我深呼吸了口气儿,垂着脑袋走了过去,不想应付那个虚伪恶毒的女人。
可我终归没躲掉,一出来她就问我在几号病房,见我不理就吆喝上程嘉逸,说先送我回病房。
我懒得浪费口水,背对着她对程嘉逸使了使眼色,让他拦住她。
没想到程嘉逸却说:“没事,我们一起送你回去吧。”
靠!
我当时差点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这程嘉逸怎么不听话呢,还不按常理出牌,到底是害死我,还是作死他自己?
如果我刚才关门时没看错,他的西装外套就挂在门外,冯瑶只要去了病房,一定会看见。到时候还真不知道冯瑶又会做什么样的表演,真是想想就累人。
这样想着,我恨不得以非一般的速度把他们甩在身后,偏偏我不能走太快,不然会扯到伤口,所以他俩就慢吞吞的跟在我身后。
期间,冯瑶想来扶我,被我用撇开身体的方式拒绝了。
过道再长,也有走完的时候,到了病房关上门,冯瑶又开始问我生了什么病。
现在没有其他人在场,我也懒得再应付她,索性说:“你生了什么病,我就是什么病。”
“我……”她的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眼神快速瞥向程嘉逸,再次开口时收了回来,“我怀疑了,来做孕检的。”
“你真幸运,同样都怀了孩子,我的却胎死腹中险丧命,摘了大出血的子宫才捡回条命。”
她快速用双手挡住脸,用很惊讶惋惜的语气说“怎么会”,可从上扬且变细的眼睛来看,她肯定是躲着偷乐。
她恨我,我越痛苦她就越快活。
“命不好吧。”我也擒起抹笑看着她,而程嘉逸则站在他身后冷冷打量。
“你以后不会再生了,该怎么办?”她表情管理做得很好,很快又露出关切的眼神,“还有,我从没听说过你有男朋友的事,是什么时候谈的?你出了那么大事,他不仅要出钱出力,还要对你负责一辈子的!”
她虚伪的嘴脸让我厌恶,我索性往门上一指:“我有男朋友啊,他很照顾我,只是现在有点忙,没空过来。”
说完,我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而她应该很快就认出是程嘉逸的外套,她僵在嘴角的笑容再度尴尬。她应该是猜到了某种可能,却还是硬着头皮说:“这衣服你姐夫好像也有一件,看来你们俩品味挺相似的。”
我没回答,就那样冷冷看她,她在我这儿吃了瘪,又转头征询问程嘉逸:“你是不是也有一件相似的。”
程嘉逸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然后说:“不是相似,而是一模一样。”
“真的?你能猜得那么准?”冯瑶脸上的不安再次被放大。
“不是猜的,而是那件衣服本就是我的,刚才脱下挂在哪儿的。”
冯瑶脸色猛变:“你……你说什么?你早知道我妹妹生病了,却瞒着不告诉我,甚至还亲自照顾她?程嘉逸,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她的控诉如泣如诉,还留下我见犹怜的眼泪,程嘉逸却很冷的说:“冯瑶,过足了戏瘾就消停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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