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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作者:东边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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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这倒是有趣,我们那位今上一向精明强干,睥睨四方,原来还有人能太岁头上动土,骗了他,还一骗这么多年?只怕今上这晚上都要睡不着觉了吧!”梁默俟心头倒是有个名字转了一圈,不过有些话说出来犯忌讳,梁默俟也不愿意多事。

“不过此事自然有人去操心。吕十七说他和魏大人是一明一暗来到这云州府,目的就是找到这幕后之人,且他很肯定这幕后之人就是此次军粮失窃的主谋,可是……我总觉得其中好像有些关节我想不通。”

“你是说,这幕后之人应该是剑指朝堂,或者说是今上,但是此次军粮却是运往郾城的,他这一劫似乎不太相关?”

梁默俟心道,跟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正是如此。虽然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我们不得而知,但是以目前所知推测,这鬼脸人或者说是他背后的人应该是手握一秘密,此事儿与今上有关,要么是可以用来要挟,要么就是今上求而不得。可军粮算什么呢?军粮当然至关重要,但却是对郾城而言。与朝廷和今上而言,不过是多花些银钱罢了!纵有损伤也不过是皮肉之痛,伤不到筋骨。这么一个厉害人物,会做无关的事情么?”

“你觉得吕十七是空口妄言?”这也是一种可能。“但我倒觉得不至于此。你想,若吕十七只是想逼迫于你,最好的办法不是转这么一大圈,而是直接对你身边那三个人下手。倘若此时这三个人真的在他手中,以此为要挟,哪怕你心有怨愤,可彼时只怕也不得不按照他说的去做。我想他没必要舍近求远,费这么大劲的来骗你。”

“这话也有道理。”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疑虑始终萦绕在梁默俟心头。“看来,事到如今,我亦没有什么其他选择,也只能跟吕十七合作一把,各取所需了。”

“梁默俟啊梁默俟,看来你还不算是很笨嘛!”这浪荡公子倒是会找时机,说曹操曹操到。也不敲门,不请自来,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

虽则以梁默俟和袁引的功夫自然是听出来这吕十七不加掩饰的脚步声,这就权当是敲门通禀吧。

这吕十七身后还跟了一串儿美人,当先的正是说自己是郾城押运部队左轮转使大人遗孤的莹月姑娘,手上托着一个冒热气的托盘。一干美人们动作迅速且悄无声息,不一会这桌上就摆满了各色碗碟,新鲜食物的味道顿时溢满了出来。

不闻不知道,忙活了一个晚上,觉也没睡的两个人,虽则面上不见疲惫,可肚子却是饿了!这吕十七别看行为浪荡,可也还是有点儿优点么!

所谓民以食为天,今日这顿早餐的氛围可比昨晚的花酒要和缓的多了。

吕十七这边刚摆手让莹月等人退下,再转身一看好么,梁默俟和袁引已经吃上了。别看两人都饿了,进食的速度都挺快,想来是军中养成的习惯,可这举止却不粗鲁,甚至可以说是优雅,显然家教甚严,只有仓廪实而知礼节的家族才有这闲情逸致要求什么食不出声。真到了不吃就会死的情况下,那还顾得了这么多呢!

这一大早的,吕十七手上还拎了壶酒。也不吃饭,自斟自饮先喝了一杯。

“看来经过一晚上,你们,尤其是梁公子梁少将军已经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了!”

要不是梁默俟脾气不错,就吕十七这有事没事撩闲的姿态,只怕是早就要挨揍了。就算没人搭理他,这吕十七自娱自乐的也挺快活。一口闷了碧玉杯里的小酒,也不管别人搭不搭话,自己就说了开来。

不过,他这一开口,梁默俟简直恨不得他不开口,一早上就被人倒胃口。

“梁默俟,我吕十七的话你可以不信,但是我告诉你,太固执己见小心将来吃大亏。莹月确实是你们押运军左轮转使,这十多年来一直负责接收朝廷送到云州府的军粮物资,沙漠活地图的名号可真不是白叫的。若是我来策划在大漠里劫军粮,像他这样的人绝对是要首先除掉的。而且我还告诉你,这左轮转使还真不是个傻蛋,机敏尤胜常人,还有亲兵相互,没有内部人牵线,只怕不会没了性命。”

“我告诉你,梁默俟!”在郾城很少有人会叫自己的名字,倒是自从碰上了这吕十七,左一句梁默俟,右一句梁默俟的,自己有跟这吕十七很熟悉嘛?而且这个家伙不但不会看人眼色,得寸进尺顺竿爬的技术倒是满分,不但叫名字,还整个人不识趣儿的凑过来,鼻尖儿都要蹭到梁默俟的脸庞了。

梁默俟只觉得仿佛看到了当年顽皮的忌之,也不理他,只管自己吃饭。

倒是坐在对面的袁引不知道怎么的心气不顺,手上的琅琊雕花银筷子就飞了出去,正好在梁默俟和吕十七近的不得了的缝隙间,擦着吕十七还要往前凑的鼻尖,硬是钉进了对面的柱子上,进去了两寸,可见用了多大的力气。

吕十七瞪大了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梁默俟赶紧息事宁人的先递了双筷子给袁引,还不忘嘱咐他,“赶快吃饭,错过了时辰对胃不好!”

才转头对吕十七说,“你要是想说梁军里有内奸的话,这事儿也没什么吃惊的,天底下哪能少了缺德的人呢!难道你们司隶皇城司里面就是铁板一块儿?猫难道还能怕老鼠,抓不就完事了。你挑重点的说,就什么线索,怎么干就行了!”

“梁默俟,你不听我说话将来你可别后悔!”吕十七被梁默俟和袁引给气的重重的哼了一声。

“罢了,我替你操什么心呢!反正也没人领情。”再喝了一口小酒,吕十七总算在袁引灼灼地目光下坐直了身子。“莹月,你说!我喝酒!”

一边低眉顺眼隐在角落里的莹月赶紧走了过来,先对着三人微微一福,才开口说到。“少将军,这位公子,此地乃是云州府里红袖阁,虽是烟花之地,不过也是我们司隶皇城司在云州府的一处落脚所在。莹月正是此处的负责人,但请两人吩咐。”

莹月抬头见三人脸色并无不妥,这才继续说话。“昨夜禀报少将军的事情,莹月并无虚言。莹月与父亲自小失散,机缘巧合之下入了司隶皇城司,莹月的命自然是朝廷的,可父亲之事与司里的效命并无冲突,为人子女当然希望能够为父伸张正义。”

若莹月确实是梁军将士的女儿,那这个诉求也算是人之常情。若不是,梁默俟也得让她把这个戏唱下去。

这莹月在红袖阁最会的便是察言观色,此时自然知道梁默俟之意。一把能唱吴侬暖语的细嫩嗓子讲起事情来却干脆利落。

“少将军有所不知,莹月自小就在这红袖阁长大,十三岁那年被逼卖身接客,幸得遇吕大人相救,后面才有幸入了司隶皇城司受训。待到吕大人受上峰之命接管这云州府一应事务,我回了这红袖阁,小施手段正好让我作为司隶皇城司落在这云州府的探子,助吕大人查探与鬼脸人相关之事。而父亲,也是因机缘不断,在一年多前,我们父女相认。”

这莹月也不过二十的年纪,一张脸庞真如名字般,如夏日里初升的月亮一样闪着温柔的光芒。只不过,这少女的背后竟也有如此悲惨的命运,让人不由得在心里叹息,都是世事弄人。

“虽则高兴终于能够找到家人,可莹月既然已经入了这红袖阁,若与父亲相认只怕要为父亲招来非议。且莹月也身负吕大人的恩惠,亦受命于司隶皇城司,有所责任。因而,此段关系除了吕大人和我父女三人之外,并无其他人知晓。”

梁默俟自然听得出莹月的言下之意,恐怕正是因为这层秘而不宣的关系才让莹月发现了别人不知道的线索。

“父亲身为押运营的左轮转使,每三个月就要往来于郾城和云州府,于这沙漠再熟悉不过。您也知道这押运营是由正使全权负责,下设左右二使,其中之一就是我的父亲。这正使想必您也是知道的,正是梁帅的心腹玉大人,其与家父同营为官近十年,平日里我父亲说起他来口中再没有一点不好,因而我父亲极信任与他。右使则不然,为人性情急躁,且年纪和经验要弱于家父,但却多次冲撞与我的父亲,但因着右使武功高强,是押运营护卫的主力,因而我父亲多有退让,都是为了军中稳定之故。父亲帐下还有四名亲卫,几乎形影不离,这样的安排是为了保护父亲的安全。”

梁默俟虽然也知晓押运营的事情,不过如此细节倒确实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玉大人也是跟着梁帅的老人,只不过此人不像其他四大营的将军,极少露面。就是梁默俟一年也见不到他几次,据说常年在外,主要负责筹备各处送往郾城的物资,是极关键的人物。

“家父虽然没有右使大人的好功夫,也比不得正使大人统筹全局,虽然为人子女不得说父母的不好,不过我的父亲确实是个沉默寡言,性子又有些执拗,不会圆滑之人,有很多人都不喜他这样的不是进退。但我父亲有一点是其他人都无法比拟的,那就是他是一个研究这横亘在郾城和云州府之间的沙漠的天才,要想平安的穿过这条命脉,离了他那必然千难万险,有了他则顺利得多!”

这莹月显然很以其父为荣,说起来眼睛都要亮上几分。只不过梁默俟却不十分赞同莹月姑娘得话。正好放下碗筷,梁默俟用丝巾擦过嘴,又漱了一口茶,这才开口。能不委屈自己的时候梁默俟也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

“莹月姑娘。我在三日之前从郾城出发,带人穿过沙漠来到了这云州府。沙漠中自然危机重重,茫茫沙海无法辨认方向,天气也阴晴莫测,且有流沙拦路。但是,只要有地图,有指南针,这沙漠也没有那么可怕!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吕十七这浪荡公子总说梁默俟不懂情趣其实错了。比如现在,梁默俟就很顾虑莹月姑娘得感受,并没有直说这左轮转使得重要性只怕是要大打折扣的。不过梁默俟想着这莹月姑娘被困在这红袖阁内,哪里去过沙漠呢?只怕说的这些都是听他父亲说的吧!一位父亲为了自己的面子在女儿面前把自己说的高大几分,也是人之常情。

“少将军,但若是没有了地图和指南针呢?”

这是什么话!梁默俟眉头微皱,行军打仗,穿山越岭,地图和指南针是一等一重要的事情,哪有人不带这些东西而进沙漠呢!

“我的父亲,是这沙漠的活地图。您可能并不知道吧,在几个月之前,曾有一次与今时之事极为类似的意外,只不过,那批所谓失踪的军粮被我的父亲找了回来,所以被压了下去!”

“什么!莹月,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梁默俟此时是真的惊得站了起来。梁默俟得第一反应是怎么可能!自己可是郾城得少将军,若真有此事,自己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莹月,若是有半句妄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莹月姑娘斩钉截铁得态度让梁默俟不得不压下自己的情绪,且继续听下去。

“此事乃是莹月偷听而来。那日莹月因担心父亲多日离家入沙漠而未归,待听到父亲回来的消息后按耐不住,隐藏行迹悄悄就去父亲在云州府的宅子里见了父亲。哪知父亲见到我竟然大惊失色,连声让我快走。可刚要走时,就听到外面已经有数人的脚步声,父亲听我说了之后神色大变,只嘱咐我一定要藏好行迹,不管看到还是听到任何都不得现身。仓促之下,我只能隐于房梁之上。”

“来见你父亲的……是谁?”

“是让人想不到竟会出现在一处的人。玉大人,温大当家还有一我并不认识的年轻男子,我父亲称呼他为陆公子。”

“温大当家?可是那个占了云州府半数商铺,温统领的弟弟那个温大当家?”

“正是。温大当家非涉军政,之前也从不见他和玉大人有什交情。而且,就算他和玉大人有交情,但是我却知道父亲对他很是厌恶,是绝不可能有任何私交的。可那天,已是深夜,却三人联袂拜访父亲。”

莹月牙关紧咬,才一字一句的说出来。“而且,他们还下毒控制了父亲。”

“你把话说清楚。”梁默俟简直不敢相信,这梁军中第一条铁规就是军中兄弟如手足,护卫相助命相交。如果有人胆敢伤害军中兄弟,必然会被处以极刑。玉大人是父帅身边的老人,跟了父帅这么多年再清楚不过,又怎么会做如此行事?

讲到紧要之处,莹月自不敢隐瞒,赶紧把自己听到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当晚莹月伏在房梁之上,父亲见进来的是这三人,神色紧张。只听玉大人问我父亲这几天到底去干什么了?我父亲只说去沙漠探看上次遇到的流沙之地是否有陷落,以免下次押运的时候遇上。可玉大人却冷笑的说到,我知道你这次进沙漠到底是去干什么了!你是找那些失窃的军粮去了,不是吗?父亲只矢口否认说听不懂玉大人在讲什么。只不过,哪怕是我都听得出来父亲声音里的隐瞒,更何况是另外三个人。那个披着人皮的温大当家,竟然一脚就把我父亲给踹倒在地,施以拳脚,旁边我父亲信任的玉大人却坐在一边施施然的喝茶。我,我本来想冲下去,可我父亲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我只能眼看着我的父亲在下面受苦……”

这莹月姑娘也是坚韧,哪怕眼圈里都滚着眼泪,但却强忍住了,只一心想把事情讲清楚。“那玉大人待我父亲饱受了拳脚之后才来做什么好人,把温大当家拉开,说到,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事情,按理说我是再不能留你的。不过呢,毅昌兄,你知道我一向是很佩服你的本领的,这沙漠茫茫无边,还有很多地方没有探寻出来,这自然还是要多多倚仗你的。所以,今晚才是我三人前来。不然,随便派个人过来,悄无声息的做掉你的性命,也不会有人追究。”

“不过,我父亲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反唇相讥到难道你不是怕若我死了,我之至交陇先生会穷追不舍嘛!枉我错认你这等心机小人,往日里对你还多有敬佩,原来你竟然是这等欺世盗名之辈,你怎么对得起郾城,对得起梁帅!”

因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莹月姑娘身上,自然也没有人注意到当莹月姑娘提到这个陇先生的时候,袁引目光中有一丝闪动。因着这陇先生正是袁引当初和梁默俟提到的那个人,那个在云州府教了三十年书,桃李满天下,也眼线满天下,无所不知的教书先生。只是没想到,这左轮转使竟然也和他相识嘛?只不过袁引一看梁默俟凝重的神色,知他此时所忧的正是郾城,不是插话的时候,也只得把此事按下。

莹月姑娘一提及郾城和梁帅,梁默俟本就担忧的心更是一紧。玉大人乃是父帅的心腹之人,若此人有何算计,只怕会与父帅不利,这可是大大的不妥。赶紧问到。“你父亲可有说,玉大人到底是做了什么?”

可惜,莹月姑娘摇了摇头。“我只听到那个温大当家说我父亲冥顽不化,还多管闲事,且于那个陇先生相交甚密,只怕会坏了他们的大事,想要杀人灭口。却被玉大人那个小人拦下,听他说,实在找不到第二个如我父亲一般那么了解沙漠的人,似乎有什么事情只有我父亲能做到,必须留着,才拦了下来。不过,他们也没有放过父亲,那个陆公子虽然没有说话,但看上去却似乎位置极高。拿了一瓶毒药出来,言明若每三日没有从玉大人哪里拿到解药的话,就会心脏麻痹而亡,外表看不出任何问题,也不会招惹眼球,端的是好算计。”

莹月姑娘双目直视梁默俟,情义真真。“少将军,我父亲对于郾城,对于梁帅一向是忠心耿耿,从无二心。当时亦是如此,极力反抗,甚至想要自戕。可是,那个温大当家竟然以我相挟。他们不知我二人父女关系,只以为我们是……哎,父亲都是为了我,才不得不吞下了毒药,为坏人所驱。待他们走了之后,我自然着紧父亲,可不管我怎么逼问,父亲只一口咬定没事,要我绝不能把所听所看到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不然就会有杀身之祸。我,我真后悔,后悔当时竟没有不顾一切的请父亲说出一切,还能求吕大人想一解决之法。这才酿成了大祸,抱憾终生!”最后这四个字真真如血一般的顺着莹月姑娘的嘴角溢了出来,痛失亲人,自然伤痛万分。

“莹月!后面之事我来说吧!”吕十七虽未明说,此举自然是让莹月姑娘有时间平息暗涌的情绪。“莹月自然不同于其他闺阁女子,虽然左轮转使大人一字不吐,但是既然叫莹月看到了逼迫他父亲的三个人,自然也有手段施展。这小妮子也是胆大妄为的很,竟然自己找机会去跟踪了那个玉大人,真是不知死活,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差点儿送了自己的小命不说,不过也叫她发现了点不同寻常的东西。”

梁默俟自然早就发现这莹月脸色苍白姿态羸弱,下肢虚浮,还在想怎地司隶皇城司训练出来的探子竟体虚如此。听吕十七这么一说倒明白了,因而也更想知道,这莹月姑娘到底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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