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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作者:东边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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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默俟很少叹气,因为她明白叹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不过,一夜无眠,又经历了如此跌宕起伏高潮搅成一锅乱粥似的云州府第一日,哦不,此时竟已是第二日了!

初升的朝阳正正从窗缝中投射出一条细长又朦胧的微光,打在已经沉思了半晌的梁默俟脸上,才把人从自己的心绪中惊醒过来。这一声长长的叹息也就不由得散了出来。

“想好应该怎么办了吗?留给你的时间可不多了。”

梁默俟撇了一眼跟自己坐在同一张床榻上,同样都是一夜无眠,却依然光彩照人一张脸在烛光和晨光中仿佛玉雕般的人。心说,就你这大爷般的讨债鬼语气要不是因为这张美人脸我肯定要揍你的信不信啊?

再说了,现在这种局面难道是我自己选的吗?!

“没主意!我这脑子到现在都还是晕的。不过,你怎么还在这啊?我以为之前我说的话已经很明白了。”

起身倒了杯茶,梁默俟润了润干渴了半夜的喉咙。

“梁默俟,你不要感情用事。吕十七这个人可不是他表现出来的浪荡公子……”

“我知道!”梁默俟把袁引的话截住。“这屋子周围至少隐藏了二十来位高手,能调动这么多人的力量,自然不会只是个浪荡公子。这点儿你不说我也知道!不过,就算他不是什么好人,你呢?你又怎么说?”

梁默俟话说的快,茶喝的也不慢,还能偷空又看了一眼仇奕,啧啧,脸上还是一副处变不惊的冷酷美人表情。这么张脸就跟那官窑出来的耸肩美人青花瓷瓶一样,看着赏心悦目,可你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个什么。

“你当然可以信我,我是绝不会做有害于你,有害于郾城之事。”听听,这口气,这自信心,就算一双眼睛因为看不见而有些朦胧,可半点儿不耽误这一脸的诚挚,换个人只怕石头心都要被打动了。

“要让我信你也可以……不过,你要先帮我做一件事情!”之前那么长的时间梁默俟可不是白白发呆的,尤其对于这仇奕,梁默俟想得最多。

这仇奕身上谜团最多,可梁默俟的感觉却又偏偏在和自己的理智作对。且这人一身气派理所当然的架势,寻常人等都要被折服,只怕这真实身份也绝不是一般的贵人。且此人虽然有话不说,可对于云州府,对于自己今夜接触到的各色人等也颇有了解和关系。武功又高,还耳急手快,实在一个顶俩。

梁默俟也不是傻瓜,此时身负重任,又深陷谜团,身边能有一个如此帮手,那当然是再好不过的。只不过,这个帮手不能白用。

“若你让我做成了这件事,我就信你。不然就免谈。怎么样,仇奕仇大公子,你怎么说?你的时间可也不多了,就三个数,做就做,不做的话……”

“好!”梁默俟点点头,挺满意这仇奕配合的态度。

“我的血到底是不是能解你的眼睛之毒?”看仇奕嘴唇要动,梁默俟先下口为强。“哎,你只要回答是还是不是。如果再说什么现在不能告诉你之类的话,门在哪,远走不送!”

犹豫了一下,袁引还是在梁默俟的逼视之下点了点头。“但是……”

“嗯?”明明之前都杀伐果决的很,梁默俟倒是第一次发现这仇奕竟然还有如此婆婆妈妈的时候。眼睛是他自己的,还有什么但是呢?

“但是……”袁引也听得出来这声嗯的背后梁默俟的催促。“之前没有跟你坦承,是因为这眼睛的事情应该并没有跟云州府相瓜葛,因而不想因为这些不相干的事情影响你的判断。可昨夜又遇到了……”

“那个鬼脸人。”梁默俟的话正是袁引心中所想,这两个人倒是有意思,明明彼此之间并不坦诚,可有时候又偏偏像一个人似的,都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是!此人伤我之时也是我初见,我本以为是因着以前的一些因由。”袁引就是坐在床榻上也是腰板挺直,梁默俟倒是图舒服窝在床角,视线里正是袁引如山峦起伏般的侧脸,瞧瞧真是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好看。

不过,梁默俟也没有被美色迷得晕头转向,耳朵里也没漏听了袁引话中这以前二字的深意,尽管他没说出来,但是梁默俟总有种感觉。虽然自己之前并没有和袁引见过,不过,他们两人的因缘只怕要比自己以为的早。

不过,豆腐要一口一口的吃,路也要一步一步的走。先解决眼下的难关。

“我这眼睛,只怕是因为当时与鬼脸交手的时候被他反刺的毒针所牵引出来的。”袁引这么一说,梁默俟自然也想到了当时的情景。前夜袁引与鬼脸人第一次交手正是再被黑衣人围攻之后,那枚毒针也是黑衣人发出来,本来已经被袁引拦住了,却偏偏又遇上了武功诡异的鬼脸人,还是入了他人的算计。

“难道,这个鬼脸人和围攻你的黑衣人是一伙的?不过,这个牵引出来的是什么意思?这针上又是什么毒药?为何我的血能?”

梁默俟还是忍不住往前凑了凑,这么漂亮的一双眼睛,瞎了多可惜啊!果然是美人身边是非多吗?

“围攻我的黑衣人的来处我心中倒是有些猜测,但是,鬼脸人这种功夫只怕与他们并不是一路人。另外,这两次和鬼脸人交手,只怕你也应该发现了,这鬼脸人的功夫在你我之上,在地下,就算你我联手,也不过是刚刚打成平手。若他真的想要了你我的性命的话,只怕我们已经没法坐在此处再说话了!但是黑衣人,是要我的命的。”

说到这儿,梁默俟倒是有疑问的,歪着头问。“也不对啊!这毒针是黑衣人用来杀你的,经鬼脸人的手刺进去的。”言下之意,这可不像不要你命的举动啊?

“你看!”

一只骨节纤长,指端圆润,肤色嫩白,只食指内侧被轻轻划了个已经几不可见的伤口的手掌有什么好看的啊?不就是比别人的更好看点儿吗?

“我的武功不错吧?”梁默俟是越听越迷糊,不是在谈正事儿吗?怎么夸到自己身上去了?这话怎么回答呢?当然是实事求是了!

“岂止不错!你根骨清奇,这心法我虽不知你师从何方,但威力巨大,只怕再给你十年时间,这天下间难有能匹敌之人。就算是现在,你也是当世排得上的高手。所以,才更显得这鬼脸人的可怕。”

“不错!这人的可怕之处还在于,他不止武功奇高,我有种感觉,此人对于我的武功路数知之甚深,缠斗之时,我要出哪一招似乎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这种牵制的感觉是我从来未有过的。若他真的想要我的命,用不用这毒针都能做得到。甚至,我有一种感觉……”

这次虽然心中并不确定,仍有疑虑,但是袁引并没有等梁默俟追问就主动把话说了个完整。这也算是一种进步?人的心扉嘛,就是这样一步一步的慢慢打开的。

“那个鬼脸人出现的目的似乎就是为了让我中针,后面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出现,那些黑衣人拿我没有办法,也许鬼脸人只会隐于暗处不会现身。这个鬼脸人不但熟知我的武功路数,还应该知道我不少事情。可是这么一个人,我脑海中竟然没有一丁点儿的线索……”

这一路来哪怕目不能视都淡定自若的仿若常人的仇奕原来竟然和自己一样,也会苦恼的吗?这样的仇奕,倒让梁默俟心下多了一份波动。

“梁默俟,此次我来云州府,本是为了解我心中疑惑,却没想到此疑惑未解就又添彼疑惑!其实,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不想跟你说个清楚明白,只是因为我的心中也是一片模糊,才会如此。”

“那就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要是能我就来帮你参详一下!反正,我不喜欢被人蒙在鼓里晕头转向!”梁默俟戳了一下仇奕,让他赶快说。

“我年少的时候有奇遇,这一身功夫都是习自一本古籍,后来又遇到了一位世外高人,也认识了几位知己。也是这身功夫才让我死里逃生走到了今天,不过,梁默俟你知道吗?这一切不是没有代价的……而我付出的代价就是这五衰之劫。”

“五衰……之劫?”梁默俟自己也是习武之人,习武从来不是件容易的事,越是高深的武功,要求越高,付出的代价也越大。能被称为高手的人,无一不是付出了超乎寻常的努力之人。

但,梁默俟从来没有听说过哪门功夫竟然是这样的,练成之后竟然还有后遗症!仇奕的功夫自然是好的,这也说明能创立出这门功夫的人自然是高人中的高人。可既然如此,又怎么会不知道这门功夫的后遗症呢?

学功夫自然是为了强身健体,可不是为了把命搭上。这创立功夫的人又为什么要传下来一本有后遗症的功夫呢?这仇奕又是什么运气,偏就学了这么一门要命的功夫?

“若我的血能解你的眼睛,那是不是就能……”

“梁默俟啊梁默俟,你就不能动动脑子想一想,这么一门诡异的功夫,五衰之劫,就是丧失人的五感,眼,耳,口,鼻最后是四肢,不能看,不能听,不能说,不能闻,最后就是不能动,慢慢失去五感,你就像是被困在自己躯壳里,永远……无法与外界沟通,永远自己一个人,在无边的黑暗里。比死还要可怕的,这就是五衰之劫!”

袁引并不奇怪梁默俟的沉默,这样邪恶的惩罚,有谁能不怕?

“把我养大的那位世外高人,翻遍了所有我们能够找到的古籍秘本,也没有找到破解之法。哪怕他精通问卜之术,为了寻了三次卦象,也不过得了个机在东北的卦象。可这次,在我来云州府之前,竟突然在书房里发现了一封密信——”

袁引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了当时的一幕!

袁引是谁?统领几十万人荡平了南夷荒乱之地,就算回到了京城,身为并肩王之子,身边还有仇家师兄弟和烈焰军的护卫。书房更是重中之重的机密之地,可就是这么个地方,竟然让外人进来还放了一封密信,这能不让袁引头皮发麻嘛?

更可怕的是,袁引带着人从上到下查了一遍,把自己身边的人筛筛子般的捋了一遍,似是而非的毛病抓了不少,可真实的嫌疑人竟是一个都没找到。更不用说到底是谁写了这封信,这个人到底是何居心,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而这封信上,正面只有简单的一句话,七个字:你之生机,梁默俟!

“你自己看吧!”如此紧要的东西,哪怕袁引已经翻来覆去的验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仍然随身带着,此时,从怀中暗袋里拿出来,犹豫了一下,仍是交给了梁默俟。

梁默俟接过来一看,这信纸普普通通,可这信上的字迹倒是龙飞凤舞,笔力深厚。“哟?生机?你还记得吗?哦,对了,那会儿你晕着。那个王家小姐,在客栈里曾经跟我说过,原话怎么说的来着?不知道你们两个之间,到底谁是谁的生机?下次,倒可以找她详细问问。”

梁默俟话中丝毫不见阴霾,可这脸上的神色因着仇奕目不能视也就没有掩盖,却是面沉似水。因为梁默俟看见了这密信的背面,更简单,也更沉重的六个字。

心头精血,三滴!

这心头精血可不是一般东西,普通练武之人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过。但偏偏梁默俟却知道!这命运的线千丝万缕,竟然早有伏笔!

梁默俟一身功夫学的杂,即学了梁帅安身立命行军打仗的外家枪法,更常用的还是学自师父的塵焱剑,但是,梁默俟还有一身独特的心法内功,说是师父教的,其实却是学自师娘。

别看师娘外表柔弱,见人未语三分笑,几乎从不与外界他人接触,看上去没有捏过比绣花针更重的东西,但是梁默俟却知道师娘武功之高只怕能和师父打成平手,而师父可是郾城公认的第一高手。哪怕是师父已经故去后的今时今日,这个名头也没有第二个人敢试探。

师娘虽然从来没有说过这门功夫叫什么名字,但梁默俟却知道这门功夫的好。自从习了之后冬暖夏凉,哦不是,是身强体健,使外家功夫的时候更能得心应手,气力远超旁人。可以说,梁默俟能坐稳这少将军的位置,这身以一挡百的内家功夫助力匪浅。

然而,除了功夫是学自师娘的之外,还有一点,梁默俟从来没跟人说的就是,这门功夫独一无二的修行之法。

这门功夫的独特之处在于,修行必须要一个引子,而这个引子正是前一位修习这门功夫之人大成时凝结的心头精血。若没有这心头精血,哪怕拿到功法,那也是白搭。

梁默俟少年的时候颇为跳脱,光听师娘讲了的时候还不信,硬是拿忌之当了实验用的小白鼠。别看忌之天分极高,一手刀法才学了一年就以见姿态,可师娘这手功夫,被梁默俟压着头硬是练了大半个月,连点儿气感都没有!梁默俟这才信了。

及至后来,梁默俟长大成人,接触的世界也越发宽广,这才越发觉得师娘这身功夫的不一般。也发现这心头精血的奇特之处,自然不敢跟任何人说这别人都没有的东西,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梁默俟怎么会不懂!

可是,现在,竟然有人给离自己十万八千里之外的人的一封密信上提到了自己,还特意指出这心头精血。仇奕惊,梁默俟也惊!

“在拿到这封密信之前,我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却有人早就替你我做好了安排,这难道不可怕,不奇怪嘛?还有这心头精血又是什么东西,我虽不敢说天下事尽知,可是为了这五衰之劫也是遍览了这天下的古籍和手抄本,却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东西。且心头精血一听就是极为重要之物,难道要剖膛开心?就算不用,可南边蛮夷之地有不少诡术都是用血做引,若有人如此算计,又该当如何?梁默俟,你难道不为自己考虑?”

“仇奕!实在点儿,咱们就说一句!不用这么多……”梁默俟两手枕在脑后,明明问的是袁引,可眼睛却又不看他了!只盯着这红袖阁里准备的绣着戏水鸳鸯还大红色的床帏看,仿佛这池水中真的能长出来小鸳鸯似的。

“说了这么多!可你若是真的信了命,不想解这五衰之劫的话,就老实待在你那个书房里不就得了!既然来了这云州府,遇上了我,那说明了什么呢?”

梁默俟直接把那封信捏成一团随手吧的弹了出去。

“说明了你这五衰之劫该解,不是因为别人安排好的,而是因为我看你顺眼,我……高……兴!”

袁引僵硬着被梁默俟扑个正着,一脸的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自己说了这么多话,怎么都白说了呢?

“不准躲,我都说了,不听我的话,后面就别跟着我!你这眼睛看不到,能帮上我什么忙啊?治好了眼睛也是为了我自己,你不用多想哈!你这什么表情?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既然有人设了这么大一个套等着你我往里面钻,怎么能让他们失望呢?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后招!真当我梁默俟是泥塑的菩萨,只会站在挨打不还手嘛!我告诉你!”

梁默俟一使劲儿,还真就把人给摁倒在了床上,居高临下,撑着仇奕的胸膛讲话那叫一个有气势。

“今儿这血我还就给定了!你要是好了,有良心,就给我帮忙!要是没良心,就给我哪凉快哪呆着去!”

“那我要是个……”袁引也不知怎么的就抓的那么准,一把摁住了梁默俟打算截住自己经脉的手。“坏人呢?”

“坏人?”梁默俟笑了。“难道我就是什么好人了?你这个坏人,有什么招儿尽管使出来我瞧瞧!我不相信别人,我就相信我自己的判断!行了,一会儿还有得忙呢!你拖不得,军粮更拖不得!”

说完,梁默俟也实在不想再跟他废话,趁人不注意一个手刀就给敲晕了!很好,世界安静了!她也能做点儿正事了!不然一盯着仇奕这张脸,再被他那低沉的嗓音一通说,自己岂不是又要花精力抵御美人的影响力?还是这样好啊!

再说,这一招也是梁默俟东思西想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仇奕身上纵然还有些迷雾,可一来显然背后有人在算计他们两个,有共同的敌人就意味着共同的利益。其二,仇奕这身功夫和本事,不好好利用那可不是梁少将军的风格。再者,这不大不小的云州府里,竟然危机四伏。官府的面还没见到,就已经碰上了仇奕,黑衣人,鬼脸,防火要杀他们的弓箭手,地下空河悬崖边躺了一地的死尸,小孩儿,吕十七,王家小姐!

这么多人如漩涡般的滚在一起,可若是让梁默俟选,还是仇奕!

若说仇奕跟着自己是为了眼睛,梁默俟倒觉得不尽然。只不过梁默俟的性子一贯是以诚待人,既然想和人相交就不会度人以恶。

这三滴精血对于梁默俟而言,损伤极大,虽能恢复,不过需要时间也需要不断地努力。但这些,梁默俟并不打算说出来。只按照当年师娘交待过的,小心的顺着任督冲三条心脉运功走过。此时被梁默俟扫过的心脉处竟发着淡红色的微光,如血液涌动般,跟着梁默俟并在一处的食指和中指一路如滚珠般滑过。

最终凝聚到梁默俟左手手腕处,此时梁默俟已经脸色一片惨白,额间尽皆一片虚汗,此时若有第二个清醒的人在场就能发现这精血对于梁默俟的重要,但是这么重要的东西,梁默俟却肯给了袁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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