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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作者:东边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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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云州府的地下有一条地道。”梁默俟不屑于说假话,但却不傻。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又应该怎么说这些她心里有数。马上反问道。“你是谁?”

“我是吕十七。你们就没有在地道里碰见什么?”浪荡公子,哦不,是吕十七,坐在袁引的榻桌前还不老实,随手拎起桌上的酒壶,摇来摇去的嗑着自己的小腿。

“当然有碰到……沙土泥石,不然还有什么呢?哦,对了还有……鬼脸。”梁默俟这两个停顿十足的坏心眼儿,把人胃口吊得足足的。一边儿说着一边儿脑子里还想着,这吕十七的名字,难不成前面还有十六,十五?“你要是想知道这个鬼脸长什么样,又干了什么……那就先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是谁,来着云州府又是为了什么?云生客栈的火跟你有没有关系?我的朋友他们到底在哪?”

梁默俟是谁啊!耳聪目明,脑子转的更是快。梁默俟是不知道鬼脸是谁,也不知道鬼脸跟这浪荡公子的关系。但是,这并不妨碍梁默俟通过王家小姐和吕十七的反应抓到事情的关键,这个鬼脸的信息对于他们来说分量不小,那就是可以拿来利用的筹码。

“梁!默!俟!一个大男人这么婆婆妈妈,斤斤计较,分毫不让,小小气气,啧啧啧!算了算了,我就吃点儿亏好了,不然还能怎么办呢?再说下去这良辰美景可都要浪费了,岂不是罪过。”

吕十七的手也不知道从腰间哪个地方竟然摸出了一块儿铜牌,拿在手上一晃一晃的就跟逗狗似的轻佻。可吕一轻佻,这块牌子可绝非凡品。以梁默俟的目力自然把这款动来动去的牌子看了个一清二楚。精铜的牌子不过两寸见方,正中却雕刻着一只惟妙惟肖可见毛发的半人半麒麟头像,背面一闪而过的刻着都统两个正楷。

这牌子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麒麟头的鼻尖不知道被人摩挲过多少回,已经有了温润的亮光。

“哟!看来你这少将军当的也没我想的那么差嘛!怎么知道这个小牌牌是干什么的?算你有点儿见识。不过,你说说,梁默俟啊梁默俟你是不是个睁眼瞎,我这么个漂亮的大活人竟然比不上这么块儿小牌牌?这天道还讲不讲理了呢?”吕十七这话酸的仿佛放了十七勺醋,可却一点儿没错,对于梁默俟来说有这牌牌和没这牌牌那真的是大不一样。

这块儿牌子世上认识的人还真不多,因为很多见过它的人都已经死了。

半人半麒麟头像,同样是两寸见方,背面刻着两个正楷大字——都统。这块牌子,梁默俟确实不是第一次见到!但吕十七的话也只说对了一半。梁默俟虽然以前见过这块牌子,但却并不知道这块牌子到底是干什么的。

只不过这一点儿被梁默俟深深的埋在了心里,不敢让任何人看出来。一脸的高深莫测只等着看是否能从吕十七嘴里榨出多一点儿油星来。

这吕十七简直就像是一只毛皮光滑得到成精的狐狸一般,一双细长的明亮眼珠在秋水一般的眼波里滴溜乱转一圈,不知道在转什么坏主意。“原来这个小东西这么重要啊!也不枉费我花了大力气,搞死了前面十六个人才抢到手的。”

嘴里说着重要,可这吕十七的手上却毫不在意的把这小牌牌像肉骨头似的抛来抛去。想要逗弄的除了梁默俟还有哪个!

“怎么不说话了呀?哦……想起来了,是在等我说是吧?也罢,谁让我这么心软呢?我呢,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想知道的问题我都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这块儿牌牌你之前到底是不是见过?有这块儿牌牌的人现在……在哪?”吕十七直勾勾的盯着梁默俟,仿佛下一口就能把人吞下去那么热烈。甚至比对于鬼脸还要紧张。

“我见过!”吕十七一听脸色没变,但是微微皱了一下的眉头还是没有逃过梁默俟的眼睛。只不过,这让梁默俟更是犹豫自己接下来应该要说的话。“你找她做什么?”

“做什么?哼!”吕十七手一翻这指间的牌牌就顺着敞开的衣襟贴着白的反光的肌肤滑了进去,没了踪影。“当然是把这块儿牌牌还给她……不然你以为我要干什么呢?”

“难不成……你以为我要把人找到之后抽筋拨皮,千刀万剐,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翻身嘛?”吕狐狸精把眼睛一眯,嘴里的话似假幻真。“不过,若是你梁默俟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啦!我这手下……”把白玉雕出来一般的手一翻,吕狐狸精这话说的人阴气森森的。

“剥皮拆骨,放血杀人的手段可是多的很呢!保管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成!最后只能挫……骨……扬……灰!”吕狐狸精把手掌摊平了一捏,形象的不能再形象。

“看来你这挫骨扬灰的想法是做不成了!”梁默俟只盯着吕十七这张看不出真实情绪的脸。“她已经死了!”

短暂的停顿,是因为吕十七这张狐狸脸实在让人看不出分毫真情。“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她还活着,哪怕这个人世间不是完美的,但我多想她还活着。”

也不知道是因为梁默俟脸上实在木然,还是吕狐狸精心里打着其他主意。吕十七并没有追问梁默俟这个人到底是谁,也没有追问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梁默俟折腾了一个晚上,此时看上去面色如常,其实内心最为紧张!因为,吕十七提到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梁默俟的师娘!

是的,这块看上去不起眼的铜牌,梁默俟确实是在师娘哪里瞥到过一眼,而且还不是正大光明看到,是有一次小时候调皮偷玩出去滚了一身沙子怕回府被骂就溜到了师傅和师娘家想换一身去。结果却正撞上师傅和师娘家有客,而且是恶客。师傅和恶客缠斗着,梁默俟从窗缝中正看到师娘手中就捏着这么一块儿东西,最后被师傅一把抢过来扔在了恶客身上把人给打了出去。

而会让梁默俟印象如此深刻的原因,正是师娘脸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那种难以描述的神色。在梁默俟的记忆里,师娘和自己的母亲梁夫人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人。

自己的母亲梁夫人是郾城里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尊贵人儿,脸上常年带着一张内敛的面具,美是真的美,可总是让人亲近不起来。当然,梁默俟也不是没看过梁夫人小意温情的时候,小时候还心中暗暗嫉妒过怎么妹妹明玉郡主同样是梁夫人的女儿就能被人搂在怀里亲热,而自己只能远远看着!梁夫人虽然是梁默俟的亲娘,可母女间却总像是隔着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墙,彼此间都下意识的保持着一段距离。

而师娘却是在梁默俟生命中最接近母亲这个角色的人。师娘平日里几乎不会踏出她和师傅一起在郾城外靠近边哨建的小院,不大的六间屋子被师娘打扫的一尘不染,就算厨房里会经常飘出来一些奇奇怪怪的气味甚至有时候还要师傅花上一天的时间重新装修一番,可是梁默俟就是觉得从不施粉黛的师娘身上有着一股甜香的味道。被师娘搂在怀里的时候就像是陷在刚蒸出来的桂花馒头里一般,软乎乎又热腾腾。

在梁默俟的眼里,师娘是最温柔的人,天气好的时候能靠着师娘一起坐在院子里的棚架子下面,眯着眼睛懒躺着,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从云层中漏出来的太阳光洒在师娘的脸上,就像是一副永不磨灭的画一般的留在了梁默俟的心里。

可是这样的师娘脸上也曾出现过不一样的表情,唯一的一次,自然让梁默俟印象深刻。那是一种梁默俟当时不懂得形容,但是放在今天却清楚明白的表情。那是一种上位者掌控权力的表情,是抽离了平日里柔软的为人的部分而冷硬无情的面具脸孔。

凭直觉,梁默俟断定这样不同于以往的师娘应该是跟那块儿被师父扔出去的牌牌有关的。

这次梁默俟从郾城出来,军粮失窃案自然是最重要的目的,却不是唯一的目的。梁默俟知道师父和师娘是从京城来到郾城的,这次进京也是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解了自己心头的疑惑。不成想,还没进京,这线索就自己送上了门来。

“死了?”吕十七自然是不知道梁默俟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还有这样的好运气,好福气!不过我们的规矩一向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只剩下一根骨头也要砸碎了碾成灰带回去掺在土里烧成砖,铺在门槛下面千人踩万人踏永世不得翻身,做鬼也得继续卖命哟!梁默俟宝……贝……贝!”

这十八弯的宝贝贝三个字让后面的王家小姐和小孩儿齐刷刷地打了个寒战,可最应该跳起来的梁默俟却对被调戏了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这么说也不完全准确,应该说是面上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但是心里早已经惊涛骇浪。

宝贝贝这种昵称并不像宝贝儿这种经常诉诸于情侣父母妻儿之间,但是,这却是师娘对于梁默俟的独特爱称。但是,现在却被这吕十七叫了出来,他到底是什么人?这是巧合,还是他真的知道点儿什么?一时之间,梁默俟的心里就像是被草原上的朔风给吹了个通透,空落落的。

用尽了所有意志力,梁默俟咬住了嘴唇,把将要脱口而出的疑问又咽了下去。梁默俟知道自己现在不能问,在没有摸清这个浪荡公子狐狸精的底细之前,关于师娘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能说。

好在,这难搞的男狐狸精不知道开了那根筋儿,之前绕了十八圈的不说正经话,讲得什么粉身碎骨的也要做鬼卖命的让人毛孔冒寒气,可这会儿,真的正经起来,却更让人汗毛倒竖。

“梁默俟你现在护着她,不知道将来你会不会骂自己是个傻瓜呢?好了!”吕十七眼波一转,瞬间从狐狸精模式切换到精英模式,就算胸口依然敞开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可脸上却带上了十分的凝重。

“郾城先锋营骠骑少将军梁默俟,见到乾隶皇城司都统还不见礼!”

“如果确实是乾隶皇城司都统,那自然应该见礼。不过……”说话的是被吕十七挡的严严实实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袁引,半天不说话,一说话就……哪壶不开提哪壶,当然是对于吕十七来说。

“据我所知,前任乾隶皇城司都统自从在二十年前失踪之后,这个位置一直空着!不知道如果有人冒认的话,是什么罪名呢?传闻乾隶皇城司上下等级分明,若有以下犯上者必重刑严惩,不知道我说得对还是不对?”

“对不对都被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呀?”也顾不上维持自己的正经脸,吕十七挺直的腰背瞬间又瘫了一半儿,就差身后甩出一条大大的狐狸尾巴。“怎么不装哑巴了?心疼啊?那你不妨给我们梁少将军学一学,我们这个乾隶皇城司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也让我们梁少将军心里有个数!啊?”

许是榻桌实在坚硬不舒服,吕十七伸了个懒腰,也不知道怎么的一扭整个人就蛇一般的盘到了地上,支着胳膊,偏着头看袁引。

虽然梁默俟见袁引的时间不长,可是也了解几分其人的个性,能力强悍者多半都有个性,在袁引这,周身就仿佛有一股气场,不怒而自危,卓然而不群,让人轻易不敢靠近,只能仰望。

可是,这吕十七,明明看上去和袁引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雅正高贵,一个邪魅刁钻,可偏偏吕十七靠的自然,袁引也没有排斥他。

到此时,梁默俟眼睛又没有问题,哪能还看不出这两个人之间有猫腻。只不过,梁默俟对袁引终归有些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的不同,心中总有着一分莫名的信任。

袁引还没说话,旁边就传来了悉悉索索像小耗子磨牙似的声音,原来是小孩儿又坐不住了,凑到王家小姐面前卖弄自己那点儿道听途说的消息。

“哎?你知道这个什么皇城司不?我想你也不知道,你一个大家小姐,哪能知道这个呢!我跟你说啊,我打小江湖浪里来去,知道的可多了!以后你跟着我肯定没错的……这个皇城司啊据说是皇帝设立的哦,所以叫乾隶。权力可大了呢,上到文武百官,下到士农工商,他都能管得着呢!据说京城的妇女哄孩子的时候,要是实在不听话就一句皇城司要来了可管用啦!要是谁家的大人被皇城司抓住了,转眼那就是一窝端哦,不知道养活了多少牙人,一家子卖的卖,从此各天涯咯!哦,好像除了在郾城不是那么招摇之外,在外面都可厉害咯!反正甭管多大的官儿,往哪一站,这小牌牌一举,小牌牌……不是,你怎么也有……你,你也是啊?”

小孩儿聒噪又调皮的小嗓门被怼到眼前一样的两寸见方铜牌给堵了回去,妈呀,怎么眼前这个小美女也有一个和那个男狐狸精一样的铜牌啊?嘛意思?难不成自己看上的这个小美女也是皇城司的?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给我闭嘴!不许插话,老实坐着。”王家小姐实在烦这个跟自己年龄相当的小屁孩儿,不过摸不清楚这人和梁默俟之间的关系所以才勉强忍耐罢了。

“哪儿捡的小孩儿,有意思,有意思,敢在我的面前编排我们皇城司,小孩儿,你的屁屁是不想要了吧,让哥哥来给你松松骨头,动动皮肉怎么样啊?”

小孩儿这才一脸的后知后觉,呆若木鸡。

“不喜欢我动手啊?那行啊,就让你旁边的小美女招呼你怎么样?啧啧啧,她的招数哦,落到她手上你可是有福气呢!梁默俟,你说是不是呢?”

扣扣,袁引拿食指在榻案上扣了两下,声音不大,众人的注意力却都不由得集中在了他身上。“吕十七,你想知道前面的吕十六,吕十五都是怎么没得吗?”

“哦?怎么的,你知道点儿什么?”吕十七往前一探身,身段反正是比梁默俟要柔软多了。

“你们乾隶皇城司前前后后查这个案子已经不知道搭了多少人进来,投入的金银物力数不胜数,这么多年却无寸功无进,所以才把你派了过来!虽则对内的说辞你是这一代吕字辈中最出色的,不过实际情况如何你心中应该有数吧?到底是谁看你不顺眼你难道不知道吗?此事,对于梁默俟是难得的机会,但对于你,却是生死攸关。没有你,我们依然可以找到失窃的军粮,不过是晚上几日罢了!可,你若是没有他帮忙,那云州府下面的地道,不会能有第三个人再下去安好无损。这一点,你们乾隶皇城司应该最清楚吧!想来你来云州府后应该也自己下去过,那个……鬼脸,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守门人?”

袁引这番话自然让梁默俟心里翻腾了几圈,这个人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吕十七老底儿?而且,王家小姐嘴里这云州府地下的秘密,尽管和吕十七嘴里说的是同一个,但是不同人嘴里说出来,这分量可不一样。

乾隶皇城司这个机构梁默俟虽然之前没打过交道,可早有耳闻。乾隶皇城司是直接听命于帝王的,等闲事情根本不可能动用到他们,更何况是像仇奕所说的花费多年功夫在一件事情上,那这件事情一定是关系重大。而能让一代帝王上心的事情,其牵连之广超常人想象。

梁默俟虽然没有说话,心里却实在觉得好笑。自己的斤两自己知道,虽然梁默俟从不妄自菲薄,可这天大地大,能人辈出,自己不过一介武人,手下万把人众,所思所想者不过是如何守好郾城。

就算师娘可能和这乾隶皇城司有瓜葛,不过梁默俟自己可知道,与师傅师娘这十多年的相处中,自己从来没有听他们提过任何与皇城司相关的事情,若是这些人以为自己知道点儿什么那他们只能失望了。

可惜,这话就算是说出来只怕也没人肯相信吧!

被袁引揭了老底儿的吕十七可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反唇相讥道。

“那对于你呢?你不好好的在你精美华贵的……府邸里稳坐钓鱼台,跑到这云州府又是打的什么主意呢?还就是这么巧的就认识了我们梁少将军?你看,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心人算无心人?梁默俟啊,我要是你,那眼睛就得睁得大一点儿哦!不然这世上可没有卖后悔药的地方。”

吕十七这话,挑拨离间的部分梁默俟只当没听到,可有一点儿确实有趣。看来,不但这仇奕知道吕十七的老底儿,这吕十七应该也知道仇奕的。只不过,话语中看似步步紧逼,其实却留着余地,说了半天也没说仇奕到底是谁。

不过如此情况下,梁默俟只当自己不知道仇奕和吕十七两个人之间的暗涌,清了清嗓子,抱拳对吕十七行了一礼。

“吕……大人!梁某是奉郾城梁帅之命来云州府调查朝廷运往郾城的军粮失窃一案,不知您来这云州府又是为了何事?你有心引我们来此,想来应该有能用得上梁某的地方。既然如此,我们不妨联手,早日找到这失窃的军粮。一来解了郾城的燃眉之急,二来也安了朝廷的心,三来我亦会投桃报李,若吕大人有用的上梁某的地方自然会尽力而为。不知道吕大人意下如何?”

“好!我就喜欢默俟你这爽快劲儿!可比某些藏头漏尾的家伙要顺眼多了,不愧是我喜欢的人!”吕十七习惯性的又踩了袁引一脚不说,还不耽误冲梁默俟勾勾手指。

“过来,坐下,让我给你细细说说这卧虎藏龙的云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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