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牛魔喜宴

敲锣打鼓，鞭炮震耳欲聋，百桌喜宴隆盛开席。

尼古拉生于现代文明社会，曾经阅览史册，了解过文字中的东方古国文化。几个月前，初到修罗族婆雅稚域时，仿佛向往已久的中华古文明重现。那日昔时，目睹建筑还是身临其境，今日现时，浓郁氛围则是心受其感。

回想地球，甚觉怜惜，为何许多文化不得传承？使得一些民族，失去了信仰，失去了灵魂，更失去了骄傲。有时，别人问道自己是何民族？尼古拉无言以对，只能聊以说明是某个民族的后裔。道理很悲剧，民族文化早已被大世界同化。所以，长到青春少年，一直觉得自己毫无特色，没有民族优越感。

绫香身为修罗族，引以为傲的种族，自然不会思想尼古拉所想。她所想的是几时能为心爱之人，生个宝宝。眼见男人不言不语，脸色沉重，以为尼古拉不习惯跟拉弥娅坐在一起，伸出小手在桌下抓挠男人大腿，戏逗于他。

宴席一张台面四条长凳，满坐八人，坐次因人而异，一般都会有些细节讲究。郡主身份最高，理当上坐，但是姐妹俩不甚和睦，不会并坐。罗刹女身为东家，更是长妻，陪坐上位，亦合情理。

拉弥娅虽偏坐其右，依旧是郡主，没有合适的人可以并坐，而且一般人也不敢招惹这位冷傲阿修罗。尼古拉是有情商之人，主动与其同坐，而且刻意隔开姐妹俩，夹在中间。对面座位，红孩儿缠着猢狲王坐在一起。

余下两位，需是够资格陪桌郡主者，分别是牛魔王的拜把兄弟，排行老五的狮驼王，还有排行老六的禺狨王。正好两者也在观看他们‘斗地主’，相请不如偶遇，坐下再说。

八人满桌，鞭炮声停，先上来一道主菜，菜肴还未上多，不便动筷，众者各自相谈畅聊。

罗刹女察觉绫香戏逗尼古拉，身为过来之人，自是知晓其中情意，说道：“小郡主准备何时与这位俊俏少年成婚啊？”

“嘻，形式不。”绫香说出真情心意：“只要能够天天陪着尼古拉，我就心满意足。”

“尼古拉？这世……”罗刹女年长绫香百年，知道最后一战之事。曾经见过亚杜尼斯，知晓两人相亲相爱。但是，涉及郡主伤心往事，所以欲言又止。

绫香已经找回心爱之人，也不介意，同罗刹女拉话家常，不时问询育儿之道。

拉弥娅表面冷漠不语，肢体却是有意无意贴进，腿脚更是直接磨蹭。尼古拉眼角余光瞟视，滑嫩若脂的令人血脉偾张，如坐针毡，秘语传音道：“你几个意思啊，能好好坐着吗？”

拉弥娅秘语回应：“我无聊啊。”

尼古拉心生一计，手心蓄力，凝结一柄箫笛，轻扬而奏，呼唤小不点。

几息过后，小不点疾窜而至，摇曳绒尾，等候下一步指令。尼古拉将其抱起，置于拉弥娅与自身之间，轻柔说道：“乖，今天只能坐着吃，不要爬桌上，知道吗？”

拉弥娅瞪视一眼尼古拉，心中暗骂：你这个臭男人，本小姐才不稀罕呢。

桌台另边，亦是相谈甚欢，金毛猴腮的禺狨王问道：“七弟，你真觉得六界之外，还有天地吗？”

猢狲王回答：“不去寻找，怎么知道有或没有？”

“有道理。”狮首利爪的狮驼王疑问：“你说六界之外，会是什么？”

“我们不过生存一方宇宙，或许别的宇宙，并非六道轮回的法则。”猢狲王大胆猜测：“比如说创世者，会不会立于法则之外？有可能是……”

狮驼王为其补充，惊道：“难道是……永生？”

猢狲王说着甚是来劲：“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大有能者必然存在，比如真神，我一直觉得，真神可以更变轮回法则，获得另一种意义上的永生。”

禺狨王反驳：“此言差异，宇宙自有平衡，怎么可能逆天而行？”

“何谓平衡？只要不打破能量平衡，还是平衡。”猢狲王追问：“能量的转换方式千百万，你会觉得没有方法？”

狮驼王应合：“我觉得老七说得在理。老六，你想百万年前，谁知道世间还有六界，谁知道生死轮回？后来，虽是知道六界，却都以为，死后的能量才能穿越，如今呢？”

禺狨王点点头，沉默不语。

“如今活者，连同身躯和意识都能穿越六界，还有什么不可能？世间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猢狲王叹道：“哎~只是我们实力不够而矣。”

狮驼王理解道：“老七，你是想游历六界，增进修行？希望有天可以寻得向往？

红孩儿原本爱不释手的玩着玉牌，听闻‘游历’二字，兴趣盎然：“旅游啊？幺叔，我也要去。”

猢狲王大掌轻揉红孩儿光亮脑袋，笑道：“我现在都没有穿纵六界的实力，更别说你了，待你长大些再说吧。”

尼古拉默默倾听猢狲王他们的谈话，脑海颠簸思想……

美食佳肴、玉盘珍馐尽数上来，罗刹女举樽言道：“有兴众者赏面到来，咱们，开饮吧。”说完一饮而尽，再添两杯，先行礼敬拉弥娅和绫香两位郡主。

杯樽一巡，菜肴齐备，牛魔王携伴玉面狐前来敬酒，除去罗刹女，其他人皆是喜迎恭贺。正当玉面狐微笑看到小不点的刹那，身形微颤，腿脚发软，如此细小动作，旁人难以察觉，身旁的牛魔王却是感受。

一对新人，礼敬百桌众宾之后，稍作歇息，牛魔王关切问道：“娘子，方才那人可是有些异样？”

玉面狐轻柔的回应：“夫君心细，妾身无碍。”

“那人应是亚杜尼斯转世，莫要多想。英雄人物往矣，可惜可惜啊。”牛魔王以为爱妾，将尼古拉当成已故的亚杜尼斯，才生惊惑。

“妾身虽是下界兽族，无幸瞻仰英雄英姿，最后一战却也略知一二，无甚疑惑。只是……”玉面狐不敢确定，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他那灵兽我有一种莫名的压力。”

“嗯？”牛魔王警觉：“什么压力？”

玉面狐胆怯道：“兽族对于血脉尤其敏感，妾身是感受到了血脉的尊威。”

兽族不同其它界族，尊贵卑贱与生俱来，自从出身那刻，体内血脉便已注定身份。兽类的修为天资最重，后天无益。血脉决定基因，决定灵智。所以，绝大多数兽类无法修习星座秘宗，除非更替血脉。正是如此，兽界是为畜牲道，沦为六界之末。

但是，高等兽族，比如圣龙，更有甚者，有如星座守护神兽。战术秘宗之精湛，战力之强大，惊叹六界匪夷所思！强大者可以幻化人形，通灵百兽言语，巅极者堪比真神智慧。玉面狐生于兽界青丘之地，血脉高贵众多兽类，连她都会感受尊威，可想，小不点当是非凡。

牛魔王感叹：“原来如此。看来，这世的亚杜尼斯也不简单啊，莫非又是惊世之人？否则，如何能收服这等高贵的灵兽。”

“或许吧。”

“娘子可知，那是何灵兽？”

“兽类千百万，妾身年纪不过半千，阅识浅薄，不知具体。”玉面狐有些猜测：“不过……感其血脉，好像……略有几丝神兽气息。”

“神兽？”牛魔王大惊失色：“罢了，这般级别不是我等可以言语，此事，日后不可再提。”

神兽，比较圣龙更加稀世罕见。其中翘楚，星座守护神兽，宇宙之内，只有星座守护神能够孵化驯服。拥有神兽者，将来实力可比真神，诸神必定想法设法拉拢或是剿灭，确保神界至尊地位。遗憾之事，诸神心思各异，各有阵营。

可想而知，如果巅峰强者和神兽站队有失，将会引起六界波澜。这类强者，若是无心涉足神界，都会选择隐世避世，尽量不让真神发现，例如四大修罗王。身边之人，多是唯恐避之不及，生怕祸及自身。

……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牛魔王纳妾盛宴在欢声笑语之间，贺别离散。留下罗刹女的惆怅，还有‘斗地主’的文化。日后，这份文化风靡大街小巷，并比‘擂台’文化，载入修罗界文明史册。

尼古拉一行三人，回到云翠阁。拉弥娅独自回房。绫香挽着尼古拉，漫步夕阳。小不点屁巅屁巅的调嬉小鸡小鸭，几日前的变身，令其心智陡然增长，‘巴叭’已经叫成‘爸爸’，还学会呼喊绫香‘麻麻’。

绫香光着脚丫，沿走湖畔，天边红霞映照俏丽的脸庞，楚楚动人。尼古拉牵着她的小手，欣赏美景佳人，情由心生：“香儿，你真美。”

“我……只要为你美丽。”

尼古拉心中一振，多么熟悉的对白，短短几月已是物非人非，不知如何回应。

绫香循循渐引的问道：“你觉得红孩儿可爱吗？”

“呵呵。”尼古拉不禁浅笑，脑海浮现红孩儿活灵活现的模样：“小娃娃好讨人喜欢。”

“你喜欢孩子吗？”

“当然喜欢，你想，我这么好的基因，不生个十个八个，对得起社会吗？”

“我基因好不好？”

“当然好，顶尖好的。你也得生个十个八个。”

“所以，我们可以一起生十个八个。”

尼古拉侧目凝视，嘴角轻扬：“怎么感觉被你套路了？”

“哈。”绫香怡然自得，停顿片刻，鼓气勇气问道：“今晚……我们同房，好不好？”

尼古拉内心纠结，逃避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说道：“我们……见过安普莎再说，好吗？”

绫香撅起小嘴：“好吧。过些日子陪你回人界。现在，我要你陪我看夕阳。”

尼古拉点点头，并未问其具体时间。因为，没有勇气面对安普莎，而且，现今正过着梦寐以求的生活。男人，果然够贱。男人，果然够贱。

微风吹拂蔚蓝湖面，荡起微微涟漪，花瓣飘落轻撩碧水。落花情深长，流水意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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