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牛魔娶妾

三日时光，欢快而去。

第四日清晨，阳光明媚，空气中尽是花草泥土的淡淡轻香。

尼古拉跟随姐妹二人，赴宴积雷府。称之为府，实则是洞。

婆雅稚城西郊积雷山，山路蜿蜒崎岖，行至曲径通幽之处，一处宽阔洞府赫然入目，洞前丈尺石岩，撰刻‘积雷府’三个大字，朱砂铺色，鲜红醒目。

洞内岔口繁多，洞孔相连，可谓四通八达。洞府深处有片天造地设的露天水池，清澈湖水经由阳光普照，反射青滑壁岩、白乳钟石之上，犹如雷光闪耀。此时此地，红灯结彩，锣鼓喧天，百桌宴席绕池摆置，喜气洋洋。

绫香将喜礼贺交喜倌，独独留下一个木质扁盒。

尼古拉困惑：“这个不给？”

“不给！”绫香将木盒紧抱怀中：“开宴还早，我们找个位置‘斗地主’。”

“连玩三天，还没过瘾？”尼古拉瞄看拉弥娅，并无拒绝之意，自己也不推辞。

三人寻得一处台面，就地开桌。

“对4。”

“对A。”

“一对鸭子。”

“乌龟王八蛋！”

其实，这句并非叫骂。那日开始，姐妹俩发明不少牌术口语。绫香觉得‘大龟小龟’拗口，改呼‘乌龟王八蛋’。把‘2’叫成‘鸭子’，则是拉弥娅所为。

修罗族崇武好斗，喜丧之时，朝堂上下，随时随地可以开打，不是不尊而是本性，见惯不怪，习以为常。一众来宾，闻听谁声喊叫‘乌龟王八蛋’，以为开骂叫战，纷纷视望。

众者皆知皆识，婆雅稚城两位郡主。阿修罗相拉弥娅，是上届本域格斗冠军。正修罗相绫香，乃传奇人物亚杜尼斯之妻。两人素来不合，缘由却是不知，时常一言不欢便会开打。眼见绫香踩蹬耍手，气势凶凶，面对冷傲的拉弥娅。

这般架势，不为打架，还能为何？于是，多者围绕而来，准备一睹高手交战。不料，绫香平静坐下，摆玩玉石，拉弥娅和年轻男子也如是一般。有些者败兴离开，有些者围观，其中一位修罗，干脆搬凳坐陪观看，正是尖嘴缩腮的猢狲王。

两局过后，一个孩童蹦跳而来，拉扯猢狲王毛绒手臂，闹腾道：“幺叔，你在这呀，侄儿找你好久，那个给我玩玩啊。”

尼古拉一边洗牌，一边微笑看着孩童。小屁孩胖嘟可爱，满面红光，皮肤红润白嫩。全身只穿一件赤红肚兜，胸前金绣一个倒字‘福’，福倒意寓‘福到’。光着双脚上蹦下跳，时不时走光，暴露小小鸡。

猢狲王轻拍孩童，明知故问：“玩什么？”

“你从老乌龟那赢来的如意金箍棒啊。”孩童羡慕说道：“据说那是精灵族为稳定界点，特意定海珍宝。幺叔，给我看下嘛，是钛合金，还是波霎铱合金？”

“你小子知道的真多。名字都不会写，还学人家玩兵器？”

“谁说我不会写。”孩童吐出一滩口水，沾指写下三字‘红孩儿’，嬉笑道：“你不会写名字吧，我可是会哟。”

“你丫的，能讲点卫生吗？”猢狲王对着红孩儿脑门轻弹一指，拒绝道：“你为毛不去玩熊大的耙子，如意金箍棒重一万三千五百斤，你拿的起吗？待你长大些，再给你玩耍。”

若干年前，猢狲王学艺而归，力败众者。独占婆雅稚城东郊花果山，划地而分自称为王，修罗界地域太广，实行无为而治，荒泽之地，你喜欢有能耐，你便占之，官家不会干涉。从此，猢狲王遍访英豪，以武会友，结识熊魔、牛魔、蛟魔、鹏魔、狮驼、禺狨六杰，七人拜把异性兄弟，自己排行小幺，熊大正是排行老大的熊魔。

红孩儿听言，也是觉得太重，不再强求。转神看向桌面的玉牌，好奇尼古拉等人玩耍什么游戏，越看越是兴致，问道：“郡主姐姐，可以教我玩吗？”

拉弥娅以冷傲闻名，虽也喜欢红孩儿，但为保持风格个性，并未开口。绫香性格热情开朗，如实讲述一番游戏规则。围观未散者，皆是对游戏有兴趣者，大多也默默记下规则。

红孩儿拍手叫好：“耶！好有意思啊，可以给我玩下嘛？”

猢狲王本为猴裔修罗，性情贪玩好奇，有如孩童，见闻红孩儿开口，跃跃欲试：“那我也参加一个。”

尼古拉在此人生地不熟，不玩牌能作甚？但是，看着姐妹二人，并无让位之意，随意找个借口：“我们赌钱的，赌的有些大。”

猢狲王从没收集钱财的爱好，知道郡主财大气粗，每次擂台格斗，赌注都是一掷万金。自己囊中羞涩，闭口再不言谈尝试。

“我有钱啊！”红孩儿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天高与地厚。喘息间飞跃去来，手端一盆子金银珠宝。

“牛魔王美妾成群，冷落结发之妻。但对原配儿子，倒是疼爱珍惜。这么多钱财，都送你当玩具了。”拉弥娅语气不止冷漠，更有嘲疯之意，显然是看不惯牛魔王风流习性。

“咦？”绫香见钱眼开，眉开眼笑，起身让位：“小屁孩，还真有钱啊。行吧，姐姐给你玩。”

尼古拉未有想到，牛魔王不止有妻有妾，享受齐卧之福，还有家财万贯。更没想到，绫香竟然怂恿小朋友赌钱，世界观崩溃。看着红孩儿，劝说道：“小朋友应该读书写字，不要学大人赌博哟。”

绫香已经坐在尼古拉身边，挽手倚偎，说道：“你当是人类小孩啊？读你个头的书，修罗族除了打架，谁稀罕读书？”

尼古拉于心不忍：“赢小朋友的钱，合适吗？”

拉弥娅忍不住开口：“绫香一生，除了最爱是你，便是钱财。”

“不赢白不赢，他家有钱。”绫香温柔的挑衅道：“输了不准哭哈，怕输就把位置还给我。”

“哼！”红孩儿年纪虽小，傲骨初显，很不服气：“我才不会哭，你就知道会赢？你输了可不要哭哟。”

周边众者一阵轰笑，皆被可爱孩童逗乐，牌局也在欢笑中开始。

尼古拉一边玩牌，一边问道：“你那么有钱，还喜欢钱。”

绫香小脑袋顶顶男人胸口，嘟嘴说道：“都怪你，谁让你死那么久？人家总要找个小小寄托吧。”

尼古拉将女孩搂紧些许，一切尽在不言中。

拉弥娅心焉，眼光不时偷瞄尼古拉与绫香，心中莫名酸楚。红孩子全神贯注，完全不懂男情女爱，眼里只有牌章。

十多局后，拉弥娅面前增银不少，绫香肩包更是鼓囊满满，红孩儿盆子刚是空荡无物。

“小屁孩，输光了吧，还有钱不？”绫香似乎觉着赢得不够：“有钱拿钱，没钱让位。”

“乖，没事。哥哥让姐姐还给你哈，重新玩。”尼古拉打开绫香肩包，佯装生气的对其说道：“你呀，还真带手软的。”

“哇啊……呜呜……”红孩儿失声大哭，他没有钱财概念，伤心的是输了一堆漂亮玩具。

绫香未去阻止尼古拉的行为，故意逗趣：“唉~小屁孩，刚才谁说输了不会哭啊？”

“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哭就不哭。”红孩儿抹抹鼻涕：“臭魔鬼，你等着！”

尼古拉瞧着小小身影疾速闪去，拍拍绫香白脂嫩手，侧身笑道：“臭魔鬼，坐对面去吧，我们先打着。”

半刻钟后，一位美俏女子手持芭蕉铁扇，怒气冲冲的领着红孩儿，奔近尼古拉等人桌台，破声娇骂：“哪个不长眼的混帐，竟敢欺侮我家孩儿！”

美俏女子名曰罗刹女，阿修罗女子，牛魔王原配，红孩儿生母。正因自己是面相端正的修罗女性，不得牛魔王欢喜，丈夫时常纳妾，心中很是不爽。今日深居寝房，闭门谢客以示愤怨，若不是儿子哭说被人欺侮，绝对不会出来。

绫香正欲解释误会。拉弥娅先行击出一道红色激光，直逼正在撩开众者的罗刹女面门。猢狲王眼疾手快，急忙抬掌挥挡，虽然挡下，手心却有一丝灼烧。

“多谢小叔。”罗刹女先行感谢，转而怒视拉弥娅，嚷道：“原来是你这个从不讲理的郡主啊！”

绫香急忙起身：“牛夫人，事情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

猢狲王赶紧示意罗刹女莫要冲动，开始细致讲述事情经过。众人也是应合，道说误会。

修罗族众自身好斗，也喜闻乐见他者斗架，但是秉性耿直，光明磊落。因为孩童误会而生的场面，却是不愿见到，更不会落井下石。

此事另有理解，罗刹女不问青红皂白，破口就骂‘不长眼的混帐’，失妥在先。郡主身份高贵，情何以堪？何况，拉弥娅郡主性格怪僻，出手从来没有理由，战技闻名高超，猢狲王不是对手，罗刹女更不可比。最终结果，不斗也知，没甚看头。

绫香取下肩包，欲将所赢归还，说道：“小家伙不哭了，姐姐还你。”

“不用不用！”罗刹女连忙推辞：“都怪我儿任性，孩子虽小，品性要正，是要遵守承诺的。一会儿我再拿些给他玩耍便是。”

“对对对，孩子从小要教育好，郡主莫要宠溺我儿。”牛魔王也已赶到，听完老七讲述，轻拎红孩儿耳朵，佯装生气：“你这淘气的犊子，输不起还告状，快跟郡主道歉。”

红孩儿撒娇拉扯母亲，哭道：“呜……娘亲，爹爹欺侮我。”

罗刹女抱起儿子：“好啦，乖。”

“那，这个，送给你吧。”绫香将玉牌理好装盒，递给红孩儿。

“嘻嘻。”红孩儿破涕而笑：“谢谢郡主姐姐。”

牛魔王眼见误会化解，抬手作揖面向众者：“内人和内子让大家见笑了。宴席就要开始，烦请大家随意。”

绫香看着情深的母子，心生羡慕，更增想生宝宝的愿望，盯着尼古拉，呶嘴撇向牛魔王一家三口，意思明显：瞧瞧别人一家子的温馨。

尼古拉明白绫香心思，不由想起人界的安普莎，略施一笑，沉默不语。

牛魔王满脸幸福，温柔问道：“夫人，即以出来，不如陪宾客喜酌几杯，如何？”

罗刹女嗔视一身大红喜袍的牛魔王，没甚好气的说道：“喜个屁！滚开，别站这碍眼！”话虽如此，人却落坐绫香身边，想着一会儿礼敬郡主几杯，表示歉意，以释前事。

牛魔王见妻坐下，不言而喻，热情邀请旁人入坐。其实，老牛妾室虽多，对待结发妻子还是尊重，哪怕妻子在大众面前责备任性，依旧对其一幅良好脾气。毕竟纳妾之举，有愧夫妻情意。

修罗男性眼中，修罗女性面容端正，是为丑陋，兽人才是俏美。上界修罗族不会娶下界兽族为正妻，门不当户不对。如同牛魔王这般有能耐者，不愿面对一个丑妻，熬度一生，都会纳妾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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