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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可用之材

作者:赤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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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秦睿被魏博军槛送长安后,便被送入兵部,会审其罪。他心中恐慌,唯恐遭受刑处,于是请求致信宰相,申辩曲直。

因为他知道当朝首相乃是李泌,于是在书信中被迫表明了自家身份,以及此前不敢暴露的苦衷。李泌见信,大吃一惊——我倒是知道真遂还活着,李汲也曾提起,在叛军中见过此人,或为朝廷做间也,却不料竟然便是武顺军节度使秦睿!

亲往兵部查验,见了面一瞧,果然是当年那个千牛备身啊——虽说已然十载未见了,各自相貌都有所变化,对谈之下,却也是能够确认的。

于是问秦睿:“舍弟李汲,可知足下的真实身份否?”

秦睿连连点头:“李帅自然知晓。”

李泌一想也对,从前或许难得相见,此番合兵往伐田承嗣,二帅不可能不碰面啊,李汲也不是脸盲,岂会对面不识?但李汲时常有信给我,将河北诸事逐一分说,少有隐瞒,却偏偏不提秦睿就是真遂,这是为何?

他是不是记恨当日真遂受李辅国的指使,给崔光远通消息,结果事机不密,连累我等在檀山遇险啊?然而这对于真遂来说,本是无心之失,且他冒死断后,便有过失也该抵偿了;况且除李辅国外,这件事另外两个重要当事人——崔光远和田乾真——都已化敌为友,照道理就不该再心存嫉恨哪。

——李汲是很多事儿都跟李泌说,但他总不能提真遂曾经觊觎、调戏过我妻子,我妻颇为衔恨,故而我也讨厌他吧?闺中之事,没有全都去跟兄长商量的道理。

况且李汲对于秦睿就是真遂,就连崔措面前都没提过——曾经有机会的,但口出“真遂”二字,崔措就光火,说我不欲得闻此人之名,李汲便只得闭上嘴巴。

李泌不明白李汲为啥对自己隐瞒了此等大事——在他想来,自为大事,若早知道武顺军节度使可能是我唐故将,心向朝廷,对于河北诸藩的政策,可能要做一定调整——只是既已知情,便不能不闻不问了。

于是入宫觐见,将前后因果,毫不隐瞒地禀报了李豫——只是没提李汲知而不言,只要李豫没想起这一出,并未开口询问,便可蒙混过去。李豫听了,一皱眉头:“如此说来,此獠本为李辅国的私人?”

李泌赶紧摇头:“非也,真遂为千牛备身,曾受先帝信重,乃使其往颍阳迎臣,送之行在。其时李辅国在帝侧,手握权柄,若其有所指授,真遂焉敢不从?”

“河北既平,彼不肯明告朝廷,且仍变易姓名,恐有异心。”

“其时李辅国、崔光远俱死,彼恐无人可证其身份,乃不明言,亦属情有可原。要在彼领武顺军,并无悖逆朝廷事,且从征田承嗣,初亦疆场勇斗,其后军乱而散,是力不足,非有悖逆之心也。”

李豫不喜欢这家伙,因为他对李辅国和崔光远皆无好感,仅仅是政治上相互利用罢了,但听李泌的口气,似有为秦睿说情之意,因而便问:“则卿以为,将如何处置其人?”

李泌道:“秦睿兵败,几陷魏博于险地,自当有所惩处——既已议定废罢武顺军,则彼节度之任,自然卸除。然而胜负兵家常事也,不可因一次丧败,便杀大将,臣意贬之,仍使其于军前效力可也。”

李豫皱眉问道:“其人果可用否?”

其实他原本也没打算杀秦睿,即便兵部审核过后,也不可能上这种建议,因为至德以来,除了一个实在让人忍无可忍的周智光外,还没有处斩一镇观察、节度的先例呢——来瑱是先入为朝官,才于贬谪途中被害的;即便周智光,李豫原本也没打算杀,纯属李汲手快……

则如周智光例,原应贬为一州刺史,从此远离兵权;或者如仆固怀恩例,在京中多准备一张冷板凳。然而李泌却说仍可使秦睿“于军前效力”,李豫就不禁要问啊,这人确乎还可用么?

李泌主要是看在真遂当初拼死断后的情分上,不忍心见他年不到四十,就冷板凳坐到死,于是禀奏道:“秦睿实有贲、育之勇,若即废而不用,臣为国家惜之。今关中各镇,直面西蕃,思得良将,且若陛下缓释之,如昔秦穆不替孟明也,彼必肯为陛下效死力。”

李豫已然决定一旦李汲答应放下魏博,西来御蕃,便出李泌于外的——搁几年前,他肯定舍不得,但如今帝座已稳,羽翼已丰,则可倚为股肱,寄托腹心的,不仅仅李泌一个啦——由此对李泌临行前的各种陈奏,只要不太过份,都不想打回票。就此首肯,命下兵部,以败军之罪贬秦睿为原州司马。

与节镇司马不同,州府司马主管军旅之事——节镇是因为主文事的长史为节度副使所代替,则主武备的司马只能转从文事了,如颜真卿——与别驾、长史并称“上佐”。固然至德以来,州府之权渐移节镇,而州府内部文武权柄也分握判司之手,司马乃成闲散之职,多数用来安置外贬的中朝官——比如外放为道州司马的杨炎——但也总有例外存在。

一是偏远地区,虽命刺史,往往不肯到任,或者刺使客死任上,短时间内

难以补缺,乃常以司马“知某州事”,掌握实权。二是关中诸州,须防吐蕃来侵,则除镇兵外,各州戍军数量也多过他处,司马是可以实际掌控的。由此任秦睿为原州司马,立于御蕃的第一线,逢有战事,多半也要上战场,正可尽其材用。

诏下之后,秦睿跪接,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终究他久在远镇,对于中朝情形并不稔熟,还以为朝廷有可能明正典型,取了自家性命去哪,或者褫夺职衔,永不叙用……这能得活命,且还继续有官儿做,必是李长源伸出了援手啊。

于是跑去李泌府上,叩谢厚恩。

李泌向来闭门自守,少见外客,这回却破天荒地把秦睿放进了门,谆谆教诲,勉励一番,要他为国立功,将来未必没有再次着朱围金之日哪。

随即秦睿便离开长安,急匆匆跑原州去了。

因为他孤身一人被押解西来,却也并无亲眷需要等待——本无妻儿,即便在清河时内帏有几个女人,也并未给予正式身份——只是囊中无钱,长安实不易居啊。从前被羁押在兵部,总有口牢饭吃,既然朝廷正式下了任命,兵部肯定不管了,再继续呆在京师,难道上街要饭不成么?即便前赴原州的盘缠,还是李泌临行赠送的……

好在司马作为州府上佐,俸禄颇为优厚,比同品级的京官整整高出一倍去,相信到了原州之后,应该就有好酒好肉可吃了吧。

他走得匆忙,并未与归来的李汲照面。李汲是在三月中旬入关的,随即将兵马暂驻灞桥,自己带着家眷、幕僚,及元景安等十多名亲兵,从春明门进了长安城。

——这一路,既没能撞见西行赴任的李泌,也没能遇上陛辞还镇的薛嵩。

进奏官卢杞早已得着消息,特意跑来城门外迎接。李汲牵着卢杞的手,好言嘉勉,说这几年真是辛苦你啦,我在河北能够克定强敌,无后顾之忧,全赖子良你为我沟通上下,才使内外无疑。这是良心话,倘若不是卢杞居中联络,还及时将中朝情报传至魏博,李汲这回西迁跟朝廷所提的诸多条件,未必能够那么快便得以通过。

卢杞谦逊道:“此份内之事也,既领节帅之禄,岂敢不竭诚效力。”骑马伴着李汲入城,行走在春明大街上,卢杞寻隙问道:“节帅既已转授朔方,杞疏离已久,于今日之朔方情势不甚稔熟,唯恐再帮不上什么忙了……”

李汲心说这什么意思?难道你过去对魏博的情况就很了解么?我任你为进奏官,是看重你本身的智谋,还有在京中的能量,这关外镇啥事儿啊?卢杞此言,似有辞幕之意啊,难道是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他么?还是婉转地要求加薪?

出言探问,卢杞不肯明着回答,只是来回兜圈子。不过说了会儿话,李汲也大致摸清楚了对方的想法——

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向低处流”,幕职终究是制外别官,武夫或许愿意做一辈子,对于大多数士人而言,却只是迈向中朝官的终南捷径而已,谁都不肯长久为人幕佐——我为啥就不能做一方或一衙的主官呢?

卢杞亦然,虽然他做魏博进奏官才不过两年时间,但此前在朔方军为掌书记不下五载,算上中间辞幕守丧的日子,眼瞧着就要奔十年去啦——人生又有几个十年哪?这段时间他在京中为魏博奔走,颇打通了不少的人脉,且又巴上了皇太子李适的粗腿,就此希望能够辞去幕职,转任中朝。

李汲摸清楚了对方的真实用意,也便不再客套,直言问道:“皇太子许了卢君何职?”

卢杞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实话实说:“殿下云,左右司员外郎可立得也,若稍等几日,郎中有望。”

尚书省六部二十六司,各以郎中为主,以员外郎为佐,算是中层朝官中最最掌握实权的职务,且为“清官”。但诸司郎中、员外郎虽然品级相同,亦分高下,普遍认为吏部司最为贵重——因为直接把控文官的任免啊——兵部司、考功司和左司、右司次之。杜甫时任工部司员外郎,排位就相对落后一些,至于什么屯田司、虞部司、水部司,权柄多为诸寺、监所夺,地位因此卑下,基本上就没什么人乐意去了。

卢杞从幕职转为朝职,他是蒙荫出仕,又非进士,则直入六部为一司之主、佐,本在情理之中,但李适直接给开出左右司员外郎甚至郎中的条件来,也难怪这丑奴要跃跃欲试,不安于位了。

节镇幕宾,本来就是一种半契约式的职务,合则留,不合则去,绝无强留之理——故而此前颜真卿请留杜黄裳,李汲探问得知杜黄裳也有此意,虽然不舍,也只能如其所愿——则既然卢杞起了去意,且有更为光明的前途在等着他,李汲也不便多说什么。

只能请求道:“吾幕下乏人,更无可替代子良的良材,有劳子良多留几日,最多半载,待我觅得接替之人,再入朝为官吧。”

卢杞应允了——因为他知道李汲是个守诺之人。

一行人过东市、道政坊,直向平康坊而来,远远地才刚望见坊墙,忽听一阵喧哗,旋即不少百姓自纵街北向奔涌而来。元景安当即手按佩刀,迈前一步,大喝道:“新任朔方节度使李帅在此,

敢冲撞者死!”

李汲在马上一扬鞭子:“不要叱喝百姓,且去问问,究竟出了何事?”这大白天的,长安城内狼奔豕突,难道是有惊马逐来不成么?

元景安一把揪住个小贩模样的家伙,厉声问道:“何事惊惶,倒似有野兽从后追汝!”那人高叫道:“不是野兽,却比野兽更凶咧!”

随即果然听得马蹄声响,且貌似还不是一匹、两匹。李汲心说这事儿可诡异啊,终究旁边儿是西市而非东市,向来贩马都在东市,则若出了什么疏漏,大群奔马惊走,践踏百姓,虽非常见,也在情理之中——这儿哪来的许多惊马?

当下踩着马镫直起身来,朝巷内遥遥一望,只见十数骑疾驰而至——不是惊马,马背上都有骑手呢。

这些骑手尽皆毡帽皮裘,微卷的发须,分明是胡人,一路奔跑呼叱,视慌忙奔蹿躲避的百姓有如无物。李汲见状,当场就怒了,心说大白天的人潮汹涌,尔等竟敢飙车……飙马?会出人命啊,这特么也太危险了吧!

他这一行人本朝平康坊进奏院去,至此见百姓奔竞,仓惶逃蹿,李汲不由自主地就把缰绳给勒住了,待要查问,于是其后的随从、车乘,也皆停下,正好堵在通衢道口。百姓奔命至此,见这一行都是官宦服色,且有士卒卫护,不敢冲冒,分从左右罅隙中狼狈逃去,但那些胡骑可不肯绕道——况且奔马也不可能瞬间转向——于是便直撞上来。

当先一胡见有人阻道,稍稍一勒缰绳,放缓速度,随即抡起手中马鞭来,一指李汲:“要命的,速速闪开!”

元景安二话不说,一个箭步蹿将上去,双手牢牢抱住那胡人的大腿:“无礼狂徒,你给我下来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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