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羡羽楞了三秒才听清他在说什么，脑海中千丝万缕，很快就蹦出一个念头--恐怕林家倒台，跟林锦程惹恼了秦晓晓多少有些关系。

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以林锦程睚眦必报的性格，不把帐算到她头上才怪！

“可以吃了。”陆云霆利落地把一锅面条分盛两碗，一手一碗端到书桌边。

“你……”白羡羽很想问问他什么时候学会的煮面条，是不是不再有洁癖了，可又觉得太过刻意，话锋只好一转：“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些？”

“你问过我。”

“我问了，你就会回答么？”白羡羽尝了一口面汤，意料之外的清爽可口。

“是，”陆云霆抽出筷子递过来，像是承诺般郑重道：“从现在起，只要你问，我就回答。”

27

几天过后，陆云霆高调奢华的作风已经传遍了整个学校，“离异女教师被富二代热烈追求”的绯闻漫天横飞，白羡羽对此倒是没有异议，她受到的关注度越高，相对来说也越安全，林锦程找的人虽然潜伏在暗处，但也不方便下手。

而且这样一来，几乎没有热心的“红娘”再给她做介绍了。

不知内情的女生们热烈地讨论起了“帅气深情富二代”和“海归精英杨老师”哪个才适合当老公，男生们冷眼旁观，在“富二代”获得了大部分拥趸后，纷纷倒向了杨老师的阵营。

可惜外面传得再轰动，白羡羽这个当事人都不闻不问的样子，着实令学校里热衷八卦的同事和学生都焦虑了一阵。

期末考试结束就是紧张的批卷时间，汇报演出的排练也不能耽误，白羡羽看了一个下午的试卷，五花八门的错误简直让人又好气又好笑，傍晚开始排练，她和杨启华在礼堂的化妆间里校对主持人的串场词，休息间隙说起这件事，不由得齐齐笑出声。

“羡羽，能冒昧问个问题吗？”只剩下两个人的屋子里，杨启华敛了笑意，一边在资料上圈圈点点，一边开口道，“我想知道，你跟陆院长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么……

白羡羽一愣，想起那天晚上，她脑海中兜兜转转，萦绕着无数个疑惑。

她想问问陆云霆，有没有发现林锦程的踪迹。

也想问问，如今的他们，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名存实亡的爱情，不要也罢。

最终却都没能问出口。

白羡羽回过神来，淡漠地摇摇头：“没什么关系，他是他，我是我。”

他们属于不同的世界。

闻言，杨启华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望向白羡羽：“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和他公平竞争？”

突如其来的直白让白羡羽错愕了半晌：“……抱歉，我现在不想说这些。”

“羡羽，这么久了，你难道不明白我的心意？”听到女人的话，杨启华没能压住蠢蠢欲动的愤怒，不由分说抓住了她的手，却被反应激烈的白羡羽慌忙甩开。

“是我唐突了。”杨启华刚松开手，门就被一个排练迟到的学生打开了。

手里拿着朗诵稿纸的女生见化妆间里只剩两位绯闻主角，顿时楞了楞，像是一时间不知道该进该退。

“苏静静同学，你是来找杨老师讨论感恩演讲稿的吧？”白羡羽打破尴尬，从容地和女生打了个招呼，“正好串场词也对完了，我还得赶回去批试卷。”

看女孩脸上的表情，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

白羡羽拿了自己的包匆匆离开，连化妆间的门也忘了带上，幸好遇到的是这个内向的女生，即使她看到了，也不太可能说出去。

走出礼堂，扑面而来的冷空气让人浑身一颤，白羡羽裹好围巾坐在长椅上，这会儿正是晚饭时间，期末考完，走读生已经回家，住宿的也早已躲到宿舍里睡大觉，往来的学生寥寥，晚间无风，花木都像是被定格了似的，这一方小天地内只剩宁静安详，偶有飞鸟扑簌而过，才让人想起时间的流逝。

以前和陆云霆在一起，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眼下这片刻的静谧，是完完全全，属于她自己的。

只是太过安静，又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白羡羽猛然想起，早上照例给陆云霆打个电话报平安的时候没接通，她当时没在意，放下手机就开始工作，可直到现在，对方都没回电。

白羡羽心里咯噔一声，该不会出事了吧？林锦程家里表面是房地产商，听说背地里也是有黑道势力支撑，他派来的人里，也许不乏亡命之徒，万一他们对陆云霆下手……

她必须要提醒他！慌忙把包翻个底朝天，手机却不见了踪影，难道是落在礼堂了？顾不得再次面对杨启华的尴尬，白羡羽急忙跑到后台化妆间。

她正想敲门，门却自动开了，杨启华一脸铁青地看着白羡羽，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

“我手机可能落在这里，打扰你们排练了。”白羡羽有些疑惑，但她记挂着陆云霆的安危，也没有多问。

“是这个吧？”杨启华递过来一块粉色的小手机，脸色略有缓和，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邀请她一起吃晚饭。

“抱歉，晚上还要阅卷。”白羡羽看了看手机屏幕，并没有未接来电，她哪里还有心思吃饭？余光瞥见杨启华身后的女生，便顺口建议道：“挺晚了，你带学生去吃饭吧，我先走了。”

内向的小姑娘闻言，下意识地抬起头，但在看清来人的一瞬间又把头埋得更深。

白羡羽却有些诧异，因为苏静静眼眶通红，好像……哭了？

28

不过是改个讲稿，杨启华也能把人训哭，白羡羽皱了皱眉。不过很多老师为了树立威信，往往会对学生说重话，杨启华并不能免俗。

想到这里，她也释然了，并不点破，还是联系上陆云霆要紧。

白羡羽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三天，陆云霆的电话都处于关机状态，她终究忍不住联系了秦晓晓，想着也许是S市的新政策对“陆总”的公司产生了什么影响，导致他忙得抽不开身。

秦晓晓带来的却是好消息--陆云霆名下有一家药业公司，两家药材加工厂，都在去年的医药检测中获得了不错的成绩，已经确定会获得相应政策扶持。而许婉玲也没从白氏辞职，除了跟李总会面那次，平时负责为陆云霆的“夏洲药业”联系业务的根本不是她，秦晓晓找人打听了，这几天也没出什么大岔子，但似乎没人见过“陆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