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29378;&20154;&23567;&35828;&32593;&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虽没有看对方，却又同时沉默了，似是等待对方先开口。

叶皓真一时想不出该怎么说，还是心直口快的卫玦先开口：“皇兄，此事万万不可，铁戎的归顺固然重要，但是两方交战多年，铁戎又一向诡计多端，又有谁知和亲一事不是他们的计谋？况且我和叶将军都是铁戎的大敌，叶将军更是直接射杀铁戎公主长兄、害铁戎失去王位继承人的人，这灵云公主本应与我二人不共戴天，加上之前从来也未曾谋面，又怎么会相中我二人？皇兄需警惕这是铁戎离间的诡计！不仅如此，我的性情皇兄也是清楚的，我非自己中意的人绝对不会娶，而且我与铁戎交战多年、冤仇颇深，是断然不愿娶一名铁戎的公主为妻的。请皇兄明鉴。”

卫帝摸着下巴，只是看着雍王焦急的神情笑而不语。

叶皓真也心中择词后谨慎开口：“皇上明鉴，微臣觉得王爷说得甚有道理，此事确实不合常理，请皇上三思。”

卫帝却突然哈哈哈哈地大声笑了起来，使得二人楞在原地。

“哎呀，御弟、叶爱卿，你们想的也太多了，两邦之间，也没有永世的好，没有永世的仇，和族群家国比起来，个人的私怨又算得了什么？你们二位声名在外，是人中豪杰，人家公主敬重英雄也是有的。况且不过是要你们娶一位如花似玉的公主，倒搞得你们愁得像要被砍头似的，有趣。御弟你年纪也不小了，迟早也要娶妻成家的，况且这位公主也未必不是珠玉美人，见了面再说不迟，何必这样抗拒呢？”

雍王表情严肃得很：“皇兄，我从小就立志一定要娶一名自己钟爱的女子，所以才迟迟未婚，连侍妾都未曾选过。再说了，我乃陛下您的弟弟，堂堂北卫的王爷，如果如今要为了政局而娶一名异族女子，臣弟实在不愿意！”

卫帝看着他面红耳赤、咬牙切牙的样子，感觉是做不通他的工作了：“既然御弟这样说，朕也不便勉强，只是不知道叶爱卿是否还能再考虑考虑？叶爱卿总没有什么必定不能娶灵云公主的理由吧？”

叶皓真见难题又被推到了自己身上，不免得也有些急了：“皇上，此事万万不可，臣也绝对不能娶铁戎公主。”

“哦？那叶爱卿又是所为何事？”卫帝带着笑意有些好笑地问：“难道叶爱卿亦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叶皓真被卫帝逼问得进退两难，她心内焦急、眉头紧皱，却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来。

“皇兄，叶将军确有难言之隐，他不好意思说的话，还是由我来替他说吧。”卫玦开口欲替她解围。

叶皓真扭头看向卫玦，眼神有些慌张，不知道他会为自己找个什么样的理由。

“叶将军不能娶铁戎公主，是因为我知道他已经有了心上人。”

闻言叶皓真受惊似地瞪着他，而正在喝茶的卫帝则把一口茶喷了出来。

“王爷！”叶皓真被吓得不轻，赶紧惊叫着阻止他。

“你说什么？！”卫帝也颇为惊讶，他看着叶皓真的表情，不禁想起了自己收到的那份密报。难不成，难不成卫玦这厮要向自己坦白他和叶皓真断袖的事？不会吧？

卫玦却不知道二人的想法已经远去了天边，只从从容容地说道：“之前叶将军已和本王说过了，他非常中意目前留在北卫军营里的孤女褚小桃，那名女子之前正是被叶将军所救，两人关系亲密还曾私下出游，之前还曾被我处罚过，但是叶将军对她一往情深，私下和臣弟说过他心意已决、非她不娶的。”

说着，他用眼睛去瞄叶皓真，叶皓真略松了一口气，却也不由得瞪了他一眼。也真是差点被卫玦这急智吓得不轻啊！

卫帝记得好像确实也曾也听人汇报过叶皓真和营中女子一事，一时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只看着态度坚决的两人，脸色略沉地缓缓问道：“是吗？”

叶皓真稳了稳心神，沉着地看着卫帝，拱手道：“确实如此，臣不敢欺瞒陛下。”

卫帝则眯起了双眼：“看来除了忙于军务外，叶将军在北卫军营也没闲着啊，这么快也要抱得美人归了？”

叶皓真被调侃得面色略有些发白：“臣只是觉得她一个孤女凄苦无依，略多加照顾了几日，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加上她对臣也很好，渐渐地臣也就觉得，如果要娶妻的话，就只愿意娶她。”

对不起了小桃，先借你的存在，让我度过这次的难关吧，事后再想办法圆回来。

叶皓真在心底愧疚地叹气。

卫帝的视线来回地看着二人的神色，觉得并未十分相信，但是心中除了犯嘀咕，暂时也没有别的验证手段。所以他决定停止这一次试探，毕竟，他从未真正想过，要把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人和一个虽然暂时受挫但依然力量强大的异族联系起来。

所以他也乐得顺水推舟：“哈哈哈哈，朕不过是先略听来几句风声，随口一问罢了，看把你们慌的，都把自己的心里话给倒出来了。放心，你们都是朕倚重的人，朕无论如何也不会不顾及你们的意愿。”

卫玦和叶皓真听到卫帝这样说，终于放下了心中如巨石般的负担，但同时也感受到了深深的被耍之意。

这个可怕的人啊！虽然一开始就觉得他的提议不合常理，但还是差点就当真了，真是个胡作非为、演技非凡又让人猜不透的皇帝。只是光自己倒还算了，没想到雍王情急之下把小桃的事给说了出来，虽然眼下是躲过了一劫，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被抓住把柄弄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不过，卫帝再次发挥了自己的难缠本色，成功地又用三言两语牵动了他们的神经：“所以，这次和亲的对象，朕还要好好地合计合计，不过一切总归还是要看铁戎公主自己的意思。到时候，和谈宴上，你们二位还是少不得要出席的。”

卫玦和叶皓真均俯首称遵命。

尤其叶皓真，心底已暗暗打起了主意，虽然自己并没有自负到认为会得到铁戎公主的青睐，但是以自己倒霉摧的坏运气来说，无论如何那天还是要把自己整的挫一些，免得节外生枝。毕竟自己一个女人，被迫装成男人这种狗血的事情一件就已经是够够的了，真的不想再多搅进什么是非里去。

“对了，”卫帝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似地问起来：“御弟你脸上的伤没事吧？朕之前听说你剃了胡子，怎么最近又留起来了？朕还担心是不是你的伤留了疤呢，要不要朕派人去找一些珍稀的祛疤膏给你？疤早些好了，你也不用经年累月地留着胡子啦。”

卫玦倒是不以为意：“多谢皇兄关心，臣弟性格一向不拘泥于这些，而且一直留着胡子惯了，不留胡子倒不习惯了，今年夏天很热，所以一时贪凉快也剃了胡子去，如今天转凉了，也就重新留起来了，并不是疤痕的关系。”

卫帝瞥了一眼叶皓真的神色，嘴里说着：“哦，是这样啊。”他本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最终吞了回去。

有些事，哪怕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吧。若有若无的牵绊，只有细微之处可以被敏感地捕捉。所以他想再看看再下决断。这两个人，是不可以有亲近的关系的。如果有，就要及时斩断。作为一名当权者，有些棋子，总要全数抓在自己掌心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对了，叶爱卿，你这几日去看过殷钰殷大人了吗？他最近可好些了吗？”卫帝开始转换话题。

见问到殷钰，叶皓真略迟疑了会：“还未曾呢，本打算这几天去的。”早就想去了，但其实是没想好该怎么面对殷钰。

“殷钰也是多亏了你这位知交好友，才洗脱了罪名，朕也免于受到蒙骗、枉杀忠臣。说起来你还是尽快去探望他吧，或许他能恢复得快一些，就说朕还有很多事要吩咐他去做呢。”

叶皓真见他说得言语暧昧，心中不是滋味，却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回复说：“是，臣知道了。”

而在他们对话间，端坐在一旁的卫玦目光一直直视着前方，一副平静无波的样子。虽是如此，卫帝却敏锐地觉得自己的这个弟弟心情似乎非常低落的样子。他再次有些探寻意味地仔细打量这两个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两个人都有些变了，叶皓真明净的眸子里带着无法掩饰的忧伤，而卫玦则变得沉稳了许多。

坐拥后宫佳丽三千的他也不得不承认，和自己的那种从小痛恨的太像母亲的明艳容貌不同，叶皓真的长相是另一种美，那种雌雄莫辨的清冷容貌和仿佛下一刻就要随风而去的疏离感，配着他那又坚强又脆弱的神情，真是令人移不开眼睛。

可惜，美人从来都是祸水，大概不分男女，有趣，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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