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置，她看到了娘亲带着自己来到了一个明媚春光之所，那里远站着一个润白如玉的小哥哥，她不记得他叫什么了，却总觉之有莫名的熟悉。

似曾相识一样，却又素未谋面。

苏善极度困难的睁开了双目，轻声一语：“珩……”

见着眼前的臂膀，身后结实温暖的依靠，她才觉着已经从梦里醒过来，她的双手被陶珩紧抓着，似是染上了他的体温，再也戒不掉。

“小姐……”宛双进入，带来了一碗草药味极重的苦药。

还未等走近呢，陶珩便被此味给熏醒了。

“陶公子，药已经煎好了。”宛双说后，将手中的汤药交于陶珩。

“拿些冰糖来。”陶珩皱眉说道，这么苦的药，别说是苏善了，就连自己也喝不下去。

“是。”宛双听后，连忙赶去厨房。

苏善有些苦闷，早知要受这么多的难受，便不去作死了，可现也在为时已晚。

陶珩将手中的药放于一旁。

“珩，我能不喝吗？”苏善问。

“不行。”陶珩果断拒道。

“那……”苏善嘟起嘴来，“好吧。”

“听话。”陶珩抚上苏善轻柔的发丝。

感受到陶珩的温柔，苏善有些感慨，若是王爷不来叫就好，问道：“你那个王爷不用陪了？”

这有些醋味的语气冒出，陶珩立马有些不悦：“他是君，我是臣，陪字太过渎耳，毕竟我要用一生来陪的，也只有我的善儿。”

“哼，算你聪明。”苏善抿唇浅笑。

她浅笑起来哪里是好看的，惨白的唇部倒映出她的虚弱与丑态，可这所有的外在于陶珩所看，并不打紧，他喜欢的是苏善这个人，她的品质，性格。

一个人的容颜终会随光阴逝去，他未曾不知，所以他要找的，是与自己能携手看待繁华，而心如止水，待风波平和，而似是潇洒过活的女子。

“珩……”觉着陶珩不言，苏善难免有些无聊，便先唤了一声。

“怎的？”陶珩关怀道。

苏善犹豫不定，倒也还是说了起来：“其实……最近几日即使你不言，我也能隐隐觉到不同之处。”

陶珩似懂非懂道：“善儿想说什么？”

“你会不知我在说些什么？”苏善有些不开心起来，她这好歹也惺惺做派起来，若是陶珩不说实情，那自己岂非是竟在丢人现眼。

陶珩想言，却不知该如何道，只唤了声：“善儿……”

“别叫我善儿！”苏善气鼓鼓的说道，内心极为不平衡。

“苏善……”

“陶珩，我问你，你将我苏善当做你的什么人？”

这一问，苏善转身怒视着陶珩，她不奢求太多，她知道以现在自己的身份，很难做上大户人家里的妻，她只要陶珩喜欢自己便好。

可若是自己的真实身份能得以保全，继而昭告天下，那当陶珩的妻子便不再成为痴人说梦。

“一生相伴之人。”陶珩说道。

“那是否……妾也是能相伴一生的？”

陶珩不语，微底下头，他无法多说什么。

苏善推开身旁的男子，果然，真正的胜利，还是需得靠自己来争取。

又问道：“陶珩如今来了永愉，远在京城的家中可有妻妾？”

“绝无。”陶珩有着泰山不移的坚定。

她眼睁睁看着眼前的男子如此诚心的回应，却又感觉怕是欺骗，她此刻不再是从不顾虑的苏善，而是一个心机叵测，俨然有了些城府的女子。

相望两无言，很是寂静。

陶珩有些担心苏善，毕竟这药也没喝，身子还有些虚，扶想着苏善便赶紧躺下，他实在有些放心不下。

而苏善却是些许拒绝，她并不想躺下。

“陶大人，冰糖来了。”宛双说着，手中的捧着晶莹剔透的方状之体。

“善儿，先喝药……”陶珩见着也没法再说什么，只好将一旁的药端起。

苏善一个扭头，怒火中烧，可却敢怒不敢言，只道：“小女子怎可劳烦陶大人喂药呢，宛双，还不快接过去。”

宛双有些茫然：“啊？小姐……”

“快啊，听不懂我的话了？”

“是是是。”宛双也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怎么自家小姐越来越奇怪了。

“陶大人，这药还是我来喂吧。”

宛双说了一句，陶珩这才将手中的药碗给于她。

“好好照顾你家小姐。”陶珩丢下一句，便拂袖而去。

“小姐啊，陶大人可好不容易从王爷那里脱身来看你的，怎么就把人家给气走了？”宛双责备道。

苏善持起药碗，闻着苦涩的味道，言：“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我绝不能委曲求全，妾也罢，妻也好，陶珩不能做主的，我来替他好好规划。”

“在宛双看来，陶大人只是不善言辞，可他并非就爱隐忍不动，而是在等候时机，他也想跟小姐坦白，却是时候未到。”

“若是他果真如此，那便好了。”

“小姐莫要多虑。”

宛双一句话落音，苏善便紧皱着眉头，将苦药尽数灌入肺部，喉过处皆是药味浓郁，有些惹人作呕，实在是难闻。

空碗交与宛双，便自行躺了下去，连冰糖都不想吃。

闫然到了夜晚，恰是巳时。

这别说苏善的病尚未痊愈，就单凭着她独自一人爱瞎想，陶珩就无法不分心去思量她。

“介如此刻有躯无心。”萧漠岚端起一小碗平茶，眼神之中悠悠淡然，却言：“也罢，实属放心不下，便去陪其身侧也未尝不可。”

“多谢王爷。”陶珩站起身来，又道：“这时辰看来是晚了，王爷还需早些安眠。”

“介如有心提醒，本王自当听从。”萧漠岚昙笑。

他看着眼前男子不假思索的转身，跨着坚定有力的步伐远去，忽而间心头一抹惆怅升起，若是当年的陶介如不是皇兄侍读，而作为吾的侍读，那今日在朝堂高坐之人，怕是要不同了。

这四周的倒影凄凄切切，恍然如一场大梦，梦印中无人与陪，苏善此刻并未有闲心熟睡，只得让宛双随着自己去院内转转。

房里的灯火通明，外头的书桌上点了三盏灯，能照些明来，却无法取暖，不仅是四肢冰凉，连同此心，苏善都觉得有些冷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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