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膳，皇上见湛王这是铁了心拉着自己在太后这“硬坐”，皇上无奈，又是硬着头皮陪着湛王下了几盘棋。

太后倒是很开心，虽然湛王只是那么清清淡淡地坐着，皇上又有些无可奈何的神情挂了一脸。

一晃眼，湛王又陪着太后一起用了午膳，想着下午秦如雪也会进宫陪着守太岁，太后的心情更加好了，心情很好的太后，午膳还多用了几口饭。

“我今日有事，就不陪太后守岁了。”湛王吃完午膳，突然就似是有什么事情一般，就有些着急地想走。

皇上与太后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合着不是湛王今年尽孝道心切，一大早就来了，而是今年有事要忙……

太后虽是有些不舍得，但是终是也没有说什么，皇上倒是一脸坏笑地问着湛王，“楚修寒你小子不是佳人有约吧？”

湛王自然不会理会皇帝的打趣，没坐多久就起身出宫去了。

太后略略思忖了一番，问着皇上，“寒儿有哪个佳人约？”

皇上倒是回答的很含糊，“我不过是打趣他罢了，都听说他可是在上京城万千少女想嫁的如意郎君排名第一啊，他哪里会缺什么佳人啊。”

太后睨了皇上一眼，“别以为我老了不知道，不过是吏部侍郎府上的那个南宫宛儿吧，风评可是真不怎么好，前一阵子还传与工部尚书府上的萧泽有了亲事，这几日又传着什么计划着往了男倌儿共度余生，简直成何体统，像个什么样子！”太后说到最后，言辞有些激烈地。

皇上听了太后的怒火，忙十分有眼力见儿地给太后捏着肩膀，“太后，那些都是谣言而已，您何时也那么八卦了，那南宫宛儿你也看过了，长得明丽，又跟了修阁老学习功课，跳舞又比得过如雪的。我看，她与楚修寒很是般配啊。”

太后懒得搭理皇上，冷哼一声，继续说道，“哪里般配了？上次进宫你也看见了，小门小户出来的孩子，连个根基都没有，如何要为湛王府开枝散叶，管理好湛王后院的？”

皇上看了几眼太后，有些小声嘀咕着，“楚修寒那个性子，能娶一个就不错了，还管理后院呢，他那性子怎么可能三妻四妾。”

皇上也是不着调惯了的，跟太后坐了一会儿也有些坐不住地，没多一会儿，秦如雪就有些怏怏地走进了太后的寝宫。

皇上十分愉悦地也找了个借口溜走了，把太后留给了秦如雪陪着。

“我的雪儿怎么啦？大过节的怎么神色有些不好，莫不是冻着了？”太后一把拉过了秦如雪，面上马上没有了对皇上时的怒气反而一脸慈祥地看着秦如雪问道。

“没，没。”秦如雪面上有些尴尬地解释，只不过越解释就越似是在掩饰。

“姑母，如雪入宫时，在宫门口碰见了湛王殿下，只是他……”秦如雪忽地低了头，睫毛里似是藏了不少的露水一般，有些亮亮的。

太后哪里还会不清楚，定是湛王冷了脸，又一次寒了秦如雪的心。

太后也很是奇怪，湛王小时候对秦如雪向来好，在这宫中，总是走哪都要带着他的雪妹妹的，十三年前一觉醒来，却是完全的变了，太后以为只是受了些刺激，慢慢调养，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湛王对秦如雪地态度也没有什么起色呢。

“姑母，十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湛王殿下性情大变，都过去十三年了……他竟还不是我的寒哥哥……”秦如雪扶在太后的腿上，嘤嘤嘤地哭诉了一番。

太后听了秦如雪的话，原先正摸着秦如雪脑袋的手猛地一顿，“十三年前……”太后却是说不下去的。

“是啊，我欠寒儿的，也欠如雪的。”太后用着秦如雪都听不到的声音，呢喃着。

出了太后寝宫的皇上不知怎么的，看着那一圈一圈的宫墙竟感觉压抑得很，“这热闹的皇宫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啊。”皇上看完了那一圈圈压抑得城墙，就沿着一列列的灯笼树下走了起来，“忽然又有点羡慕楚修寒那小子啊，活的洒脱，敢爱敢恨，还能屈能伸的。”

再说湛王下午时分确实是回了王府的，王府管家对下午吏部侍郎大人来送节礼一事也进行了汇报，并仔细地列了一个单子，将侍郎府送来的东西都一一地列了好。

湛王看着那写了节礼明细的单子好一会儿，“是不是需要回礼？”湛王沉声问着王府管家。

“要，要，自然需要了王爷，正所谓礼尚往来啊。”王府管家还没接话，闻声赶来的闻光却是一边喊着一边走了过来。

“恩”，湛王沉声道。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侍郎大人刚从柳府送了节礼出来，就遇上了声称要去侍郎府送回礼的湛王爷。侍郎大人十分不好意思地与湛王一路回了侍郎府。

“小姐，老爷回来了，叫你过去呢。”南宫宛儿在年三十这天心情低落的好像在过清明节，在床榻之上睡了两次回笼觉，听了菊香的呼喊，有些迷糊地睁了睁眼睛。

“菊香，我做梦了，梦见你叫我了，跟这个场景简直一模一样呢。我好像也是这般起床，抓了抓我有些蓬乱的头发，随意地套了个外套就去了呢。”南宫宛儿真是一边起床，一边回了头跟菊香说着话。

“小姐，不是你做梦，是你今日睡了两次回笼觉，上午我也喊过你一次......”菊香有些看不过去地给南宫宛儿整理了一下外套，“小姐，你确定不用回房梳洗一番再去见老爷吗？”菊香看着南宫宛儿二次回笼觉起来的那个样子有些不忍心看地闭了闭眼。

南宫宛儿倒是满不在乎地，天寒地冻地，今日早起花了两个时辰的妆都浪费了，现在这般素面朝天的居家形象不是挺好嘛。

“哎呀，宛儿。”这还没走进前厅呢，杨氏就远远地迎了过来，“还不回去收拾收拾，你看看你这是什么形象。”杨氏居然一改了以往的贤惠形象，很是嫌弃地就把南宫宛儿往院子外推。

“哎呀，娘，你干什么啊？”南宫宛儿被杨氏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推得后退了好几步。本来一路走来就有些冷的，杨氏居然还有闲心跟她在院子里推搡呢。

“都说儿不嫌母丑，你这娘还嫌弃女丑呢，娘你这样可是不对啊。”南宫宛儿笑的眉眼弯弯地就绕开了杨氏，往前厅跑了过去。

南宫宛儿没跑两步站定了......侍郎大人与湛王此时正抬了头看着她......

南宫宛儿愣愣地看着楚修寒，他神情淡淡的样子好似初见时在石原县的后山那般，一双灿烂的眸子好像装着天上的星河，只不过，南宫宛儿直觉得，今日的眸子里的星河比那会子还要亮了些。

南宫宛儿呆呆地站着看了湛王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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