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自然知道南宫宛儿为何会早上画了仙子的妆容来寻侍郎大人，得知侍郎大人已经去了湛王府之后那样的失望与无助，现下更是毫无形象的来打探湛王府的情况。√

怕是少女怀春了吧。

杨氏有些探寻地看了侍郎大人一眼，侍郎大人是个很本分的为官者，前一阵子好不容易厚着脸皮想攀了萧府的亲事，因为自身门庭低，家底薄的，却是受到了些屈辱的。湛王那般寡淡的人，那般高的门庭，杨氏更是不确定了，倒是也不会出了面去拦南宫宛儿的，追寻爱情毕竟没有什么错。

“哎”，杨氏深深地在内心深处叹了一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现下老爷还是不知道的好，省的又闹出来什么幺蛾子。”

侍郎大人休息了一阵子又得趁着日头，给萧府送去节礼的，也没发觉杨氏有什么事瞒着他，与管家王伯一起装好了节礼的车，又晃悠晃悠着去了萧府。

话说仙君夜白在湛王十三岁那年依着湛王楚修寒的身子得以修炼真身，算是承了人家宿主的人情，仙君夜白也就是现如今的湛王，很是遵守人间的习惯，几乎完全会按照原先湛王的行事规律来。

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湛王每年年三十都会与皇上一起与太后守岁。

当然了，秦如雪借着尽孝道的名义也是会年年进宫陪太后守岁的。

只不过，现在的湛王还从未把秦如雪放在眼里，他甚至也记不得秦如雪每年跟他与皇帝一起陪在太后身边守岁。

今年湛王倒是很勤快，大清早就进了宫，直直地去了皇帝的寝宫，湛王向来在皇宫里来去自如，谁敢拦他，可是这大清早地进皇帝寝宫......寝宫的内侍犹豫着要不要拦一拦......

湛王倒是十分地旁若无人，很是沉稳地走了过来，皇帝寝宫的内侍们远远地看着湛王那清冷之气就吓的打哆嗦，哪还能想起来拦一拦，呼啦啦地跪了一地，“奴才见过湛王爷。”

湛王爷向来冷淡，微微颔首就示意了一下，“吱呀”湛王开了门。

毕竟都年三十了，皇上也是不用早朝的，再说时候还早，皇上睡到这个时候自然还是处在梦乡，正做着美梦呢，就感觉忽然被人掀了被子，冷风呼呼地就灌了进来，皇上被冻得直打了哆嗦，奋力地睁开眼，果真是楚修寒，“楚修寒，你还把我当皇帝了？！”

皇帝磨蹭了一会儿，倒也还是起了床，呼啦啦内侍们进来一群给皇帝洗漱更衣。

湛王倒是找了一个椅子，耐着性子等了起来。

“楚修寒，你到底有没有个做臣子的样子啊？我可是一国之王，大清早地居然被你从床上薅起来了。”皇上一边洗漱穿衣，一边状似十分不悦地看着湛王揶揄道。

“你倒也知道你还是个皇帝，日日自己宿在自己的寝宫，也不知道给这江山留个后继之人。”湛王清清淡淡地看了皇帝一眼说道。

皇上顿时有些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停了半晌 说道，“这后宫的莺莺燕燕，哪有一个是我自己选的，无非都是母后的意思，大臣们的心意，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说到最后还有着朝着湛王泛起了委屈的意思。

湛王今日居然心情莫名的有些好，居然还打趣了皇帝一番，“倒是也辛苦你了，整日面对着不喜欢的莺莺燕燕们，不若你告诉本王你可有什么心仪之人，本王定会想了法子给你娶来，让你也体验体验两情相悦的幸福。”

皇上简直有些难以置信了，皇上深深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什么问题，“难道是我此刻还在做梦？我如今是出现在梦境中？”皇上眨着眼睛看着楚修寒，忍不住心里这般想道。

湛王倒是不耐烦了，皇上大清早的就在梦游，穿好衣服，洗漱好就干干地坐在那里不动弹，湛王抓了他一把，拖着就往外走，“大清早的发什么愣，随我去太后寝宫用早膳。”说着就喊了传话的太监，提前去太后寝宫传个信儿。

“哎，哎，我可是一国之君，我不要脸面的吗？”皇上对于湛王不尊重他的行为很是不满，奋力地挣脱了湛王的手，轻轻整理了一番，表示自己也可以好好地走。

湛王走的有些快，皇上跟在后边瞅着湛王的背影就合计着什么，“总感觉楚修寒今日有什么事儿？”

太后大清早就听说湛王与皇上一道儿走了来，要与她一起用早膳，太后心情自然十分的愉悦，也是急忙地就收拾了一番，还特意吩咐了御膳房，多准备了些早膳的品种。

“这是有多少年，我们娘儿三个没一起用早膳了啊。”太后心情十分的好，仿佛寻常百姓家额老母亲一般的，太后吃早膳的时候给湛王夹了好几筷子，自己却是没有吃上几口的。

湛王虽然面上还是如常那般的清淡，对于太后的热情没有出言拒绝，但是也不会吃。

湛王从来不吃别人夹的饭菜，太后与皇上都是习以为常，太后这么多年来也适应了，太后夹过去的菜，湛王一口也没有吃。

太后低着眼眸盯着湛王碗里太后夹过去的菜看了一会儿，面上虽是没有显露，心中却是有点抑郁的。

“母后，你总是这么偏心，我才是你的亲儿子，你老给他夹什么菜啊。”皇上似是嫉妒了太后对湛王的关心，不满地说着话，然后就把湛王碗里的菜夹全部过去吃掉了。

“好，好，我们的皇上也多吃点。”太后笑着又给皇上夹了几筷子菜。

按照旧历，年三十这日的上午，皇宫就会开始做新年的装饰装扮了，吃个早膳的功夫，太后寝宫的院子里就陆续有了不少忙活的人，挂灯笼的挂灯笼，贴年画的贴年画，很快，这皇宫里就洋溢在了过年的氛围里了。

湛王看了眼窗外，竟有些喜欢这窗外随处可见的红色了，湛王转了脸问着皇上，“今年上京城皇家可是还有烟花表演吗？”

“自然是有，这也算是我们天盛的历年传统了。”皇上如此说道。

“恩，那今年将烟花表演设在东城区的逛荡河畔吧。”湛王看着窗外，没来由地来了一句。

上京城有一条贯穿东西城区的河，名曰逛荡河，皇家除夕夜有烟花表演，也算是恭贺新春，乞求来年风调雨顺，国运太平之意。

往些年，这半夜的烟花表演都是设在西城区的逛荡河畔，秦相府与他的派系党羽大多住在那附近的，自然他们足不出户就可以看了烟花表演，虽说那时候他们忙着走动，倒也不一定会不会看。

皇上与太后都是有些意外地，湛王这般寡淡的人，怎么也会对烟花表演起了兴趣，湛王府的视角来看，烟花表演设在东城区的逛荡河畔，确实也更好些。

湛王爷既然已经开了口，皇上也没有不给面子的道理，湛王一句话，今年上京城的除夕烟火表演就要改了地点。

只是皇上琢磨了一会儿，“吏部侍郎府今年貌似视野也更好了些。”皇上没有说出口，不过是心里默默思忖了一番，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湛王一眼。

“母后，西城区逛荡河畔进行烟火表演向来是传统，我看还是......”皇上拖着尾音，看着湛王有些坏笑地说道，皇上猜测了湛王的意思，怕是烟火表演是为了讨那南宫宛儿欢心的，皇上自然不能这么轻易放过如此好捉弄他的机会。

“太后，我听说京城府尹家的女儿容貌双全，只是性子烈了些，却也是不打紧的，后宫中正需要这样一位妃嫔替皇上打理......”湛王也回看着皇上，好似十分热心向着皇上做着建议。

太后刚想着再向湛王仔细地询问一番地，皇上倒是一把拦住了太后，“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传统也不是不可以改的，我看今年的烟花表演就设在东城区就很好，你说是不是啊，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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