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门，我心中的压着的大石才缓缓放下，神经一松，不自觉地睡了过去。&40;&29378;&95;&20154;&95;&23567;&95;&35828;&95;&32593;&45;&119;&119;&11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41;

醒来时已是清晨，人已经不在平板车上，而是靠在树边，身边倚在一起的是那七八个女人。马驴他们一行约莫六人在我们周围分散坐着，有闭目养神的，有立着身子放哨的。

我目光平静地扫视了一周，见马驴就在我左侧，倚着树干也在打量着我。

这是我第一次认真地看他。眼睛不大，眉毛却是浓密，薄唇带着几分冷削，倒也算得上一表人才，但左眉处一道直入鬂间的刀疤分外狰狞，掩了他本是清俊的面容。他年纪不大，却能得到刘掌柜的器重，自然是不容小瞧的人物。

他毫不避讳地看着我，如同在审视一件货物，我亦眉目不动地任由他看着。

半晌，天色大亮，他收回目光，喊道：“歇够了，都起来接着赶路。”

平板车不见了，林子中只有几匹马和一辆轿箱很大的马车。

那些女人被饿得身子无力，俱是软绵绵的，由着那一个个苦力模样的男人抱着扔上了马车，免不了被摸几下。

我嘴里依旧塞着破布，身子倒是有力。一人刚欲过来抱我，马驴喊道：“她有力气，让她自己使。”

因为不敢走官道，走的俱是坑洼不平的山野小路，一日颠簸下来浑身酸疼，跟散了架一般，加上一日未进米粮，只间歇地喝过几口水，我身子虚弱颓然地倚在一旁。车里的女人都好不到哪里去，脸色一个赛一个的苍白，有几个还干呕起来，胃里没有食物吐出来的也只是

酸水而已，加上有人失禁，车内的气味愈加难闻。

天色暗淡，车子才停下来，帘子拉开，马驴的脸被他身后的火把映明，他看了我一眼，拽上我的胳膊，粗暴地拉了我下来，我确实已经无力，身子一软就靠在了他身上。我微弱地感觉到他身子一僵，但还是拉着我让我靠在树边。车上的女人一个个被放下，看着他们熟练

地拴马，生火，做饭……

我们身上的绳子被解开，每人分到了一块干硬的烙饼。我咬着冷硬的烙饼，闻着空气中烤鸡的味道，看着他们围着火堆吃着烤鸡喝着酒，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我想起了临月楼的翡翠金丝、鸡茸金丝笋……还有那香气醉人的糯米酒。卓炀不让我喝多，说我酒后是胡言乱语的疯婆子。其实那次，我虽是多喝了几杯，但意识还是清醒的，只觉得平日里被卓炀欺压得心中郁结，便借酒装疯，在大街上抱着他大喊：“你个臭男人，娶

那么多老婆，你不要脸……”后面说了什么我记不得了，最后是卓炀把我打晕抱回去的，第二日便传下话来，厨房送去水汶阁的饭菜内不许加醋。

突然，一只粗糙大手拽住我的胳膊拖着我向树林里走。我惊声尖叫，却发现不止我在叫喊，所有的女人俱在哭喊，那一个个苦力打扮的人同样拽着她们往林子里走。男人眼中是赤裸裸的欲望，如同地下城中兽性的火焰，在暗夜之中如同妖魅断人心魄。

那被叫作老三的色胚手里拖着一个姿容不错的女人，笑嘻嘻地对马驴道：“今次七个女人，咱们七个弟兄本来正好享用，可你老弟偏偏不好这口，那老哥我就搂着两个美人销魂去了。”

拉着我的男人嘴上应和着，脚上的步子却不停歇，急不可待地往林子里走。

我看向马驴，他也在默然地看着我，我不知道他有着怎样的坚持，但他垂在身侧的手已经紧握成拳。终于，他指着我说：“我要她。”

拉着我的男人一愣道：“马哥，你说真的?”

马驴不答，似乎还在固守着胸中的那份秘密，倒是老三走过来，把我自男人手里拽了出来，塞进了马驴怀里，道：“难得马子动了心思，咱们做兄弟怎么也得成人之美不是?去吧，马子，让弟兄们听听这娘们的叫声。”

他的怀抱僵硬而温暖，他右手箍着我的腰带着我走进林子，把我放在地上，他就坐在我对面看着我沉默。

林子里渐渐响起了呻吟声和男人低哑的吼声，马驴神色依旧冷然，不带一分感情地凝视我。我突然很想知道，如果我摘去脸上的人皮面具，他会不会还如现在这般沉稳不动。

老三的声音响起，他赤着上身站在灌木后面看着我们，眼中神色不明，道：“你俩相敬如宾呢，马子，是不是不行，不行告诉哥哥，哥哥代你整治这娘们。”说着就往我这儿走。

“不劳烦三哥了，我自己解决。”马驴说罢迎面把我扑倒在地，吻铺天盖地地落在我的发上、脸上、颈间，一只手摸索到我腰间去解我的衣服，我哭喊着挣扎着，拼了命地去捶打他，他低骂了一声，挥手就是一巴掌，很疼，打得我眼冒金星，脑子里嗡嗡的响。这许是我

挨过的最重的一巴掌，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以前卓炀打我看似凶狠却没有用足力气。我不再挣扎，木然地由着他解开了我的衣服，冰凉的手覆上了我的胸膛。

那老三顾不上许多，匆匆去找自己的女人了。

马驴眼中依然清明，星光点点下我见他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是唇语。他说：“老三不可信。”

我相信他，在他没有吻我的唇的时候，在他身子火热眼神冰冷的时候。我虽看得懂唇语但却不会说，只认真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随着马驴的一声低吼，一切归于平静。他没有在我身上多留片刻，起身，自顾自地穿上衣服。我默默地穿好了衣服，抬起头发现马驴也在看我，依然没有丝毫情绪地看着我，令人琢磨不透。

之后的日子俱是如此，白日颠簸赶路，晚上由着男人们发泄欲火。奴性渐渐在女人们的身上体现，那一具具躯体被欲望征服沦为肉欲下的奴隶。哭泣声和挣扎都成了身后的一点点尘埃，她们学会了如何勾引男人、取悦男人，学会了如何叫，如何笑，如何媚……马驴依旧

护着我，却在这样靡乱的环境中依然固守他的君子作风。

日子过得有些混乱，我已经记不清我们走了多久了。越往北去山路渐渐崎岖，人烟稀少，一派荒凉之色。

快到了，我告诉自己。

那一晚，接近黄昏时，我坐在马车里听到老三在外面叫了一声：“停。”

马驴问道：“怎么了?”

老三道：“肚子疼，兄弟我得方便方便。”

马驴道：“我们先行，你完事后赶紧赶上来。”

却听阵阵呻吟，底下有不少人也都说肚子不舒服要方便。

老三道：“马子，要不咱今晚就歇这儿吧。”

马驴道：“前边不远就是边境，赶赶路今晚就能交货，兄弟们加把劲。”

一人道：“马哥，不是咱不想赶路，那大帐里有酒有肉的弟兄们也盼着呢。可你看看，咱们腿都抖成这样了，还能骑马吗?”

马驴无奈道：“罢了，收拾东西歇这儿吧。”

下车的时候马驴过来扶我，我低声在他耳边道：“要出事。”

马驴握着我的手一紧，看我的眼神第一次微有情绪，道：“没事。”

虽然他嘴上说没事，但我感觉得到他的紧张。相处的日子不短了，这冷面的男人虽然没和我说过几句话，对我从没有过笑脸，但他是好人，我知道。

拉过肚子后，男人们脚下虚浮，偶有女人钻进怀里，也都是一脸厌烦地道：“去，去，去，大爷烦着呢。”

老三呵呵笑道：“马子，我们这是有心无力呀，你和你那娘们去快活吧，我们听听声就行。”

马驴也不说话，冷着脸拉着我往林子里走。

接下来的程序我已经熟识，任由他的吻落在脸上，却不料，他突然吻上了我的唇。我瞪着眼睛看着他，他眼中有一丝血丝闪过。突然，我嘴上一疼，血腥蔓延，他缓缓抬起头来，沾着我鲜血的唇夜色下竟然有些妖艳。

啪啪，两声清脆的掌声响起。

马驴看了来人一眼，不慌不忙地站起身，为我扣好衣服，拉着我的手站在我身前。他说：“三哥，你的朋友兴致很高。”

老三的旁边站在一位灰衣人，他面色苍白，一双眼睛灰蒙蒙的，了无生气。就是这双黯然无光的眼睛，我看向他空荡荡的左边衣袖，心迅速一沉，他便是树林中追杀我，被修涯所伤的黑衣人。

灰衣人捕捉到了我的眼神，咧嘴笑了：“夫人认出老夫了?”

我向后缩了一步，问向马驴道：“他……他是谁，好怕人。”

马驴搂着我的肩，对灰衣人道：“阁下怕是认错人了。”

灰衣人的右手按在腰间，看着我若有所指：“既是认错了，就留不得活口。”

马驴亦是冷然道：“愿意奉陪。”

二人之间凌厉的杀气尽显，风吹草动在这一刻戛然而止，天地间一片静谧。

老三被这等气势所震，结结巴巴地道：“巫爷……这女人虽说来的时间和您说的一样，但也……也未必是您老要找的人。我这兄弟脾气硬，您……您多担待。”

灰衣人冷哼一声道：“宁妄毋纵，夫人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怎么做。”

嘴边挂上一丝的微笑，我缓步上前，马驴握着我的手不松开，拉着我后退。我回过头对上他的眼睛，轻轻说：“放手，你不是他的对手。”

马驴不言，手依旧紧紧地握着我的。

我道：“放心，我有办法。”

他瞪了我一眼，手就是不放。

我叹了一声，只能由着他握着手，半转着身子面向灰衣人道：“前辈好能耐。”

灰衣人呵呵笑道，“若说计谋，老夫怎比得上夫人?但，夫人此番与这莽夫做出这等苟且之事，就是今晚老夫不为难你，殿下也留你不得。”

我说：“前辈为王后办事可算是尽心竭力呀。”

灰衣人面上一黯，嘴上却道：“夫人随老夫走便是。”

“若我不从呢?”

他一字一顿道：“老夫依然可以杀你。”

“王后的懿旨怕是要前辈把我带回她为我准备的牢笼中去，前辈若是杀了泫汶怕是不好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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