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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十一

作者:姜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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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成绩的热度维持了一早晨,下午爆出一个更让人兴奋的消息,学校要组织大家去秋游了!

徐远川和学习相看两厌,对一切与学习无关的活动充满热忱,他不知道方灼告诉他这个消息的真实目的,兴冲冲坐在方灼桌子上和几个关系好的同学围在一起计划秋游的项目,件件包含了方灼。m.wangzaishuwu.com

从过度关注中被解救出来的谢致对秋游兴致缺缺,他独自坐在座位上,和近在咫尺的热闹对峙。

为了响应国家素质教育开设的活动课演变成了自由活动,走廊上男生的爆笑声和女孩的笑骂声无端让谢致心烦,他瞥了一眼只留给他背影的方灼,戴上帽子离开了闹哄哄的教室。

谢致一进男厕所差点被兜头的刺鼻烟味呛咳嗽,四五个男生正在吞云吐雾,见谢致进来瞟了瞟他,其中个儿最高的男生正是吴竞。

其他几个男生见吴竞盯着这个眼生的男生不松眼,嗅到乐子一般,上下打量谢致。

谢致没有在众多目光关注下上厕所的习惯,于是打算进隔间,可他伸出去的手还没碰到隔间的门,就听见吴竞用一种极为欠揍的语气说:“上个厕所还要偷偷摸摸进隔间,你该真不会是个妹妹吧?”

几个男生闻言爆发出夸张的笑声,一个面相老成又猥琐的男生不怀好意地笑着说:“是不是妹妹,脱裤子一看就清楚了。”

一个公鸭嗓接话:“哈哈老朱,你赶紧上,脱别人裤子可是你的拿手戏!”

谢致想,这种臭垃圾怎么还没被处理,还留他们在世上污染环境。

那个老朱居然真的朝谢致走了过去,公鸭嗓咂着烟说:“老朱,给你三秒啊,脱不掉哥几个可看不起你。”

青春对这个老朱格外残酷,他大如盆的脸盘上各种新鲜、老去的青春痘彰显着油腻的青春气。这样泛着油光坑坑洼洼的脸谢致一眼都不想多看,那老朱见谢致一动不动地站着,跟个笔法精妙的瓷人似的,心里竟隐隐兴奋起来。

他扔了手里的烟头,打算今天好好和这个漂亮小子玩一玩。

谢致实在不想和这张令人作呕的脸有任何接触,于是他的拳头避开老朱那张会爆浆的脸,利落地砸到了他的大脑袋上。

老朱明显没把单薄的谢致放在眼里,他以为这样一个屁都不会放的小兔子,会像他们之前捉弄过的很多小男生一样,哭啼啼的,被他扒掉裤子,接受羞辱。

他难以置信地抱着发晕的脑袋,谢致却没给他喘气的机会,牟足了劲,踹上了他堆积了过量脂肪的肚子。

谢致本要用那一脚,把他踹到他那个败类垃圾窝里去,可谢致低估了他的重量,他只是重重地倒在厕所的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其余的人骂着脏话气势汹汹围了过来,吴竞在落满灰尘的窗台上按灭烟头,充满兴味儿地低声叹道:“......还挺有脾气。”

方灼的余光跟着谢致出了教室,一整个下午,他和谢致没说一句话。

宋可确保谢致走远了才状似不经意地问徐远川:“你今天怎么没拉上谢致啊?”

徐远川直男式地体贴,“他没考好,难过呢,我要给他一点自我疗伤的空间。”

宋可给徐远川不合时宜的知进退翻了个大白眼。

一伙人嬉嬉闹闹说话,方灼神游在外,突然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从他们身后的窗户传进来,和徐远川一个足球队的队员李岷瑄扒着窗户急切地喊:“川哥!你快去看看,吴竞可能要和谢致在男厕所打起来了!”

那男生在厕所门口一听见吴竞说出“你该真不是个妹妹吧”就感觉坏菜了,在进去帮忙和去找救兵之间犹豫了一秒就飞快跑来找徐远川了。

方灼没听人把话说完就跑了出去,就算报信及时,在方灼赶到男厕所时,还是看到了让他理智掉线的一幕。

跟吴竞混的这几个人多是特招进来的体育特长生,除了那个公鸭嗓以外都又高又壮。www.wxzhimo.com谢致只是个打架靠拼狠劲儿的野路子,双拳难敌四手,最终还是被他们压制着按到了厕所墙上。

吃了大亏、跌了面儿的老朱恶狠狠上地前要给谢致这个逼崽子一点颜色看看,吴竞没让他动。

吴竞第一次见到谢致就觉得喜欢,漂亮的脸,细白的颈,冷漠的神情,无一不招惹人。

可今天这个漂亮的脸生了满脸的红疹,让人倒胃口,吴竞啧啧两声,说:“怎么搞的,几天不见把脸糟蹋成这样。”

花荆吉捂着发青的右眼嘎嘎乱叫,“竞哥,今天咱们搞死这小子!”

谢致一脸厌恶地瞪着他,吴竞没怎么用力地卡着谢致的脖子说:“怎么这么倔。”

方灼进门看见的就是这一幕,谢致被两个人按着手脚,吴竞捏着他的脖子,把他的头顶在墙上。

谁都没看清方灼是如何动作的,接近一米八的吴竞就被方灼拎着脖子摔进了放满拖把笤帚的杂物隔间里。

按着谢致的两个人蒙了,睁圆了眼睛紧张地咽唾沫。

方灼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放手。”

欺软怕硬的人被方灼的气势唬住,犹犹豫豫想放手,但花荆吉认得方灼这张脸,他料定好学生不会打架,一边跑去拉爬不起来的吴竞,一边尖着嗓子叫嚣:“放你妈逼!干死姓方的这个装逼菜怂狗!”

老朱早就看不惯方灼这种处处占尽便宜的好学生,当即龇牙咧嘴挥着拳朝方灼打过去。

谢致见方灼没注意姓朱的,张嘴想提醒他,方灼却利索地抬起脚,直接把冲过来的老朱踹了出去,踉跄着跌倒的老朱差点砸翻跑进来的徐远川他们。

按着谢致的两个人都傻了,抖抖嗖嗖放开谢致,谢致站不稳地扶了把身后的墙,方灼赶忙去扶,谢致却挡开了他。

方灼张着手愣在原地。

徐远川还有跟着来的庞海、林律、李岷瑄一帮男生,热血上头,与那几个残兵叫喊着打了起来,一时间狭小的卫生间里闹翻了天。

谢致不稀罕以多欺少,再加上心里有气,他绕开那群人离开了厕所。

他一走,一群人的混战渐渐停下来,徐远川手里还揪着花荆吉,和庞海、林律几个人面面相觑,不明白现下该如何,徐远川的视线追着谢致离开,用夸张的口型问方灼:“怎么办?”

方灼眼睛里还有没褪下去的暗云,他望着谢致的背影说:“我去看看。”

一班的女生焦急地围在男厕所门口,见谢致出来,挤挤搡搡让出一条道,宋可站在最前面,她心里那么急,见到了却不敢问出一句关心,她看见谢致破皮的手指,感同身受地捂住了自己的手。

课间活动已经结束,校园里恢复了安静,这场闹剧以谢致的离开告终,闹出的动静太大惊动了老师,方灼和谢致前脚一走,后脚教导主任带着两个男老师就到了,把一帮闹事的小崽子们一个不落全揪去了办公室。

方灼跟着谢致,走在通往校门口的小路上,周围林木葱郁,伸展的枝丫挡住外头的日光,方灼的血液鼓噪着,他问谢致,“你打算去哪儿?”

谢致停下来说:“我现在想回家,可以吗?班长?”

“你腿受伤了。”

“你不是不理我吗?管我腿有没有受伤。”赌气的话一出口谢致就后悔了,也不想听方灼会不会解释,谢致转身就要走。

方灼几步上前堵住谢致,逼近他,眼睛里没有一点热度,“我不理你你就去打架?要是我们今天去得晚了,你想没想过会被他们怎么样?”谢致强撑着没有后退,方灼步步紧逼,“你想要我怎么理你?围着你,哄着你,时时刻刻看着你?”

谢致猛地推开方灼,有些气急败坏地吼:“你疯了吗!”

方灼被推开了一步,谢致觉得空气终于可以流动起来,他心跳加快,血液涌到脸上,失去组织攻击性语言的能力,总而言之,他肯定被方灼气的不轻!

谢致气冲冲的,要绕开方灼回家去,方灼却又一次挡住他。

谢致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回走,方灼伸手拖住他的后衣领,把他拽了回来。

“你给我撒手!你是不是有病!”谢致这下确实气得血管快裂开了,他何时被人提过后衣领?!

方灼制住他乱挥的手,压着声音说:“你能不能听话一点!”

谢致又从方灼的眼睛里看到了曾在小树林看到的那种无法言说的眼神。上次他脑袋不清醒的时候对这种眼神无能为力,现在他明明很清醒,却还是招架不住这样的注视,谢致愤愤地站到一边,说:“你要我怎么听话?别人要打我我就站着让他打?你说一我就不能想着二?你是霸王龙转世,还是霸道鬼上身?你根本就不讲道理!”

方灼被噎得说不出话,他说的“听话”当然不是这种意思。

方灼问谢致:“你今年几岁了。”

谢致不明所以,没好气地说:“你管我今年多大!”

“那今天要是有人没了你打算怎么办,梗着脖子去少教所?还是眼泪鼻子一把地求别人父母原谅你?”

谢致一听就要反驳,方灼在他开口前说:“你想好了再说。”

谢致被方灼眼里的认真震住了,讷讷地张口:“谁打架还奔着打死人去的。”

“我们都不是咬人一口只能留下个口水印的小娃娃了,你觉得是他们弄不死你还是你自己出手像在给人捶背。”方灼盯着谢致尚未见过死亡的眼睛说:“还是说,你觉得能死人更好,更能证明你是个好汉。”

“我没有!”谢致不能接受方灼这样看他,“我没有想让谁死!我有分寸的......”说到最后谢致的声音低下来,说到“分寸”他没有那么理直气壮,他不得不承认,打架的时候拳头上只有冲动和怒火,没有分寸。

方灼看谢致垂着头不说话,像是挨了老师教训的小朋友,语气柔和了点,说:“谢致,命只有一条,我不想你因为可能的意外后悔。”

这听在谢致耳朵里,直接让他的语言系统当机,谢致欲言又止地望向方灼,希望他的眼睛能帮帮不争气的嘴,让方灼知道,他会听话。

方灼的眼睛和他一样,长得很男孩子气,有流畅的线条,但没有过于圆润,眼皮的褶皱内敛而深刻,在眼尾微微上挑,像剑影掠寒潭。

现在谢致在这双一向沉静的眼睛里,看到了为他而起的波澜,方灼在担心他。

谢致脑袋乱哄哄的,血液循环仿佛乱了套,迷路一般都往头上涌。

在古怪的气氛开始发酵之前,方灼掐断了苗头,他说:“你不是要回家吗,我送你出去。”方灼看谢致不表态,以为他不愿意,解释说:“你没假条,门口大爷不会让你出去。”

“那你有假条吗?”

“我有办法,”方灼对站在石头小路边沿的谢致说:“你过来。”

谢致虽然感动得软乎乎了,但平时又硬又臭的石头作风余韵犹在,他觉得他俩刚刚才吵过架,不应该这么顺着方灼,但他的脚等不及听大脑的安排,遵循方灼的指令,向他靠近。

方灼的办法很老套,让谢致装晕,他凭着自己好学生的脸,去骗可怜的看门老大爷。

谢致不太自在地让方灼背着,脊背挺得比门板还直,方灼说:“你要演得像一点。”

谢致泄气,耷拉着两条手臂,脑袋无力地搭在方灼肩膀上,闷着声音问:“这样像吗?”

方灼偏头看他,带动的气流拂过谢致额头,“好好保持。”

谢致莫名其妙有点脸热,他趴在方灼肩头,晕得很入戏。

方灼成功骗过了老大爷,把谢致送出了校门,谢致到家时家里空无一人,小保姆不见人影。谢致空着肚子去洗澡,脱掉衣服才发现左边小腿上青了一大块,是那个“老猪”踢的。

谢致忍不住低骂了一句。

等谢致光着上身穿着棉质长裤从浴室出来时才发现卧室里多了一个人,丁锦遥正惬意地坐在飘窗前的摇椅上玩手机。

谢致真是受不了丁锦遥总这样擅闯自己的房间,可他还没来得及重申不满,丁锦遥五指分着捂住眼睛,先嚷起来:“哎呀!你怎么不穿衣服!”害羞少女的娇嗔,眼睛却一点不害羞,透过宽宽的指缝黏在谢致身上。

谢致把手里拿的大毛巾朝丁锦遥头上扔过去,说:“谁让你随便进我房间的,你到底记不记得自己是个女的?”说话间他很快套好了一件T恤。

丁锦遥捡起毛巾,嘟囔,“我们都一起洗过澡了,还这么见外干嘛呀?”

谢致无语:“......三岁时候的事情你就不要再说了。”

丁锦遥今天是带着任务来的,不敢胡说惹毛谢致,从善如流说:“那我们来说说我们16岁的事情吧。”

丁锦遥是个没什么底线的鬼灵精,谢致总是一不小心就着了她的道,于是谨慎地说:“过去的事情你都别说了。”

丁锦遥乖巧地说:“那好吧。”

谢致摸不准她今天又要干什么,狐疑地看着她,丁锦遥可爱地笑着黏过来说:“过去的事情不让说,那我们说说未来的事情总行吧。”

丁锦遥要黏谢致,谢致不要她黏,于是丁锦遥一动谢致就往门外走,丁锦遥就跟在谢致身后,像是追着主人的可爱小狗,紧追不舍地问:“你还记得三天后是什么日子吗?”

谢致连今天几号都搞不清,哪里知道三天后是什么日子,想也不想地说:“不知道。”

丁锦遥一听机会来了,她噘着嘴,不追谢致了。

她一停,谢致也停下来,丁锦遥哭丧着脸说:“你果然忘了!”

谢致见她这样,以为自己忘了什么绝不能忘的要紧事情,赶忙问:“我忘什么了?”

丁锦遥委委屈屈地说:“你的生日我都是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准备礼物,你呢?连我的生日是哪天都不记得。你太让我伤心了!”

丁锦遥说着说着便眼泛泪花。虽然谢致领略过无数次丁锦遥说来就来的眼泪,但他还是每次都只能认输,谢致说:“谁说不给你过了,会给你过的,你想要什么礼物?想要什么都可以。”

丁锦遥喜笑颜开,扭扭捏捏走过来说:“我不要礼物,只要周五晚上你能来参加我的生日party我就幸福死啦。”

谢致有些猜到丁锦遥今天唱的什么戏了。

丁锦遥扭捏了半天没等到意料中的答案,于是偷偷去瞄谢致,却发现谢致用一种明显充满探究的眼神端详着她,丁锦遥有些心虚,避开和谢致对视,继续委屈,“你连生日都不愿意给我过了?李白都说了,郎骑竹马来,最爱小青梅,我不是你的小青梅吗?”

“李白没有写过这样烂的诗。你这样造他的谣,不怕他去找你吗?”

丁锦遥转着眼珠说俏皮话:“啊?李白找我,要给我写诗吗?不敢想不敢想。”

谢致说:“那你敢想什么?诓我去见郑霄?”

丁锦遥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败露得这么快,讪讪地笑,心里却觉得有戏,谢致这次没再用“他”来代替郑霄,看来郑霄那可怜仔还没凉透。

丁锦遥小心翼翼问:“你这次和那个谁也闹得太久了吧,这都几个月了?你俩到底怎么啦?”

谢致一点都不想提他和郑霄之间发生的那件事情,他面色冷下来。丁锦遥见状故意丑化郑霄:“反正不管怎么,我看他是很后悔,后悔得天天哭,回家还挨他爸的揍,你再不理他,我觉得他快跳楼了。”

谢致不相信丁锦遥的话,可他和郑霄确实还没到老死不相往来的份上,有些话还是必须当面说清楚,谢致说:“行了,再别胡说了,周五晚上几点,地方定哪儿,我去。”

丁锦遥高兴得蹦起来,蹦哒着要搂谢致,谢致躲着她,说:“你再这样,我就不去了。”

丁锦遥把手背在后面讨好地说:“我不动了,你一定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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