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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致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方灼的卧室里。www.huoliwx.com他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眼前却突然出现一张小姑娘放大的脸,凑在他眼前惊喜地问:“哥哥!你醒啦!”
谢致让这小姑娘吓得差点又晕过去。
小姑娘见他又闭上了眼睛,焦急地大喊:“哥哥!哥哥!这个哥哥又晕啦!”
下一秒方灼就推开了卧室门。
小姑娘急吼吼地迎向方灼,拉着他的手拽他说:“哥哥,你快来看!”
方灼看见谢致不怎么利索地支起上半身想要坐起来,走过去扶着他问:“感觉好点了吗?”
谢致这会儿已经退了烧,恶心头晕的感觉都减轻了很多,可睡了半天,整个人感觉昏昏沉沉,浑身乏的像根软面条。
他坐在床边迷迷糊糊地用脚扒拉鞋,有气无力地说:“好一点了。”
方灼看他伸着白生生的脚在地板上胡乱扒拉着不存在的鞋子,拉过一旁的小椅子放到他脚边说:“你鞋子不在这儿,先踩着椅子。”又对一旁的小姑娘说:“柠柠,去拿双拖鞋来。”
小姑娘特别听话,吧嗒吧嗒跑着去拿拖鞋。
谢致把脚搭在小凳子上,方灼递给他一件外套。
谢致接过外套,整个人病恹恹的,伸个胳膊都费劲。
方灼从他手里拿过外套抖开披在了谢致身上,他明显的感觉到谢致在他靠近的时候屏着呼吸,浑身僵硬。
方柠拿了一双棉拖鞋又吧嗒吧嗒跑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系着围裙的老太太。
方柠蹲下身把拖鞋放在谢致脚边说:“大哥哥,这个拖鞋是新的,奶奶说你生病了,要穿厚拖鞋。”
方柠就蹲在谢致脚边看着谢致穿鞋,谢致有些别扭,急急忙忙把脚塞进拖鞋里,格外温和地说:“谢谢你。”
方柠看他穿上了拖鞋,高高兴兴站起来说:“不用谢!”
一头灰白卷发的老奶奶把干燥的手心贴在谢致的额头上,说:“没之前烫了。”然后又拉起谢致的手摸他的手心,确定地说:“烧退了。肚子饿不饿?给你煮了鸡汤,喝了就好了。”
谢致被握着手,像是被握住爪子的小猫咪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问题,下意识瞥了方灼两眼。
方灼看他不自在的样子,拉开老太太说:“奶奶,我好像闻到糊味儿,你关火了吗?”
方灼奶奶急急忙忙往厨房走,嘴里说:“不会吧,我记得我关了呀。”
谢致跟着方灼坐在餐桌上时,桌上已经摆了四菜一汤,有荤有素,营养均衡。
谢致面前放着一碗鸡汤,清清亮亮,散发着鲜香。方灼递给他一个勺子说:“喝完再吃饭。”
方灼奶奶支使着方灼给谢致盛饭,“给同学多盛点,人要吃饱饭,才有抵抗力。”支使完又笑眯眯问谢致:“小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谢致说:“奶奶,我叫谢致。感谢的谢,细致的致。”
吃着饭的方柠特别好学地问:“细致的致,是精致的致吗?”
谢致看着她说:“是的,也是精致的致。”
方柠歪着头赞叹:“哇!谢致哥哥,你的名字和你好配啊!”
谢致感觉自己可能是被一个小女孩夸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冲方柠笑一笑。www.wenyizhiyan.com
方灼奶奶接着方柠的话说:“柠柠说的没错,我就没见过方灼有比你俊的同学。”她说着还给谢致的饭碗里夹了一只虾,说:“但不能为了好看就不好好吃饭,你太瘦了,要多吃点。你看方灼轻轻松松就能把你抱起来了,跟抱个小姑娘似的。”
谢致闻言一口汤呛到嗓子,咳得停不下。方灼奶奶坐在谢致对面够不着,就支使方灼:“快给拍拍背,怎么还呛到了。”
谢致咳了半天,脸都咳红了才缓过来。所幸方灼奶奶也不再说他被方灼抱回来的事情,只招呼着他多吃点菜。
谢致身乏体软有一半是饿的,吃饱了肚子,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吃完饭方灼奶奶带着方柠下楼去遛弯,方灼像个能干的田螺姑娘在厨房里洗碗。
谢致想着过去这一星期的日子,像是做了一场梦。他在最后关头打碎了这场快要结束的梦,从那个想要搅碎他的地方逃了出来。
现在梦醒了,他不想再去他妈妈面前小心翼翼地讨好,不想再陪她演母慈子孝的虚假戏码经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方灼拿着谢致的药进到卧室时,谢致像具死尸一样直挺挺趴在床上,方灼打开床头灯,叫他,“起来喝药。”
谢致趴着不动,“我感觉我已经好了,不想喝。”
方灼把水杯和药片放在一旁的书桌上说:“你今年三岁吗?”
谢致抬起一只手,说:“唉,给我吧。”
方灼靠着书桌没有动,谢致举了一会儿手也没有杯子递过来,不情不愿地爬起来。
方灼这才把杯子和药放在他手上。谢致咕嘟咕嘟吞了药片,床头灯昏暗的灯光把这一方小天地渲染得舒适而安全。
谢致茫茫然不知道该干些什么,问方灼:“你看见我的手机了吗?”
方灼这才想起来,“......你的手机还在那个树林里。”
“没事,一个破手机。”
方灼把自己的手机拿给谢致说:“用我的吧。”
方灼看他不动,替他按开手机说:“你要玩什么?”
谢致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想玩一会手机,可现在他又什么都不想玩了,他问方灼:“你怎么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方灼坐到他旁边说:“那你要告诉我吗?”
谢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最后说:“我算是离家出走了。”
“哦。”
谢致等了一会儿方灼却没说别的,他有些奇怪地转头去看方灼,就看见方灼正在看他。
房间里暗暗的,方灼的眼睛却很亮,他说:“要我收留你吗?”
谢致的心一半热一半冷,里头泡了一堆的酸话,他轻轻地开口叫了一声方灼的名字。
方灼撑着两只手坐在他身边,懒洋洋地伸长着腿应,“嗯?”
谢致张了张嘴,那些软弱的话哽在喉头,他像是个神志不清的夜游诗人一样又叫了一声方灼的名字。
方灼好脾气地答他:“干嘛。”
这一声却问住了谢致,谢致清醒过来,他能干什么呢?哭哭啼啼给方灼倾诉他的愤怒和不平吗?他硬生生咽回了那些涌到嘴边的话,调整呼吸说:“谢谢你。”
“嗯,你打算怎么谢。”
“我……”谢致能怎么谢,就打算口头谢一谢呀。
方灼懒洋洋向后把手臂撑在床上,似乎是在笑,“没想好就先欠着。”
谢致:“……”
谢致不知道方灼怎么给家里人说的,晚上方奶奶笑眯眯地给他抱来一床新被子说:“你就放心住我们家,别拘束。”
谢致接过那床小碎花的新被子,不好意思地说:“谢谢奶奶。”
方奶奶十分高兴方灼能带回个朋友,对谢致关怀备至,而方柠小小年纪就喜欢长得好看的男孩,听到谢致要住下来高兴的觉都不睡了。
方灼家三间卧室,一间方奶奶和方柠住,一间方灼自己住,还有一间锁着门。
晚上要休息的时候,方灼抱着自己的被子对谢致说:“你休息吧。有不舒服了就叫我。”说着还给卧室里放了一个小夜灯。
谢致不知道方灼要去哪里睡,站起来说:“我睡沙发就行了,你在这儿睡吧。”
方灼说:“没关系,你睡吧。”然后轻轻关上门,退出了卧室。
谢致在卧室里站了一会儿,才躺到床上。他一闭上眼睛就想起那间冰冷的治疗室,按着他的医生和电流穿过大脑时的剧烈疼痛。
谢致在床上躺了很久都睡不着,就看着书桌上那个黄色的鸭子夜灯,突然,小夜灯灭了。
卧室一下陷入漆黑,谢致翻身起来去看,光着的脚踢到椅子,发出好大声响。
方灼躺在沙发上,听见声响立刻赶到了卧室里,卧室里黑咕隆咚看不清,他站在门边边按开关边问:“怎么了?”
方灼咔哒咔哒按了好几下,灯没有亮,反应过来这是停电了。
谢致翘着受伤的脚摸索着坐到床边说:“我没事,不小心踢到了椅子,把你吵醒了?”
谢致刚说完,小黄鸭又亮了,方灼看清了坐在床边的谢致,他走过去蹲下身看谢致的脚,小夜灯亮度有限,方灼看不清到底有没有伤着。
谢致缩着脚说:“别看了,脚没事。”
方灼站起身说:“你怎么还没睡,头疼?”
谢致摇摇头,撒谎说:“我只是想去喝杯水,有些渴。”
“等着。”
方灼很快端进来一杯温水,谢致接过喝了一口,然后说:“你去睡吧,明天不是周一要上课吗。”
“那你也快睡,明早叫你。”
“你别叫我,我还晕还想吐,我明天要睡到10点。”
方灼知道谢致是不想上课,说:“行吧,明天我给你请假。”
谢致敛去笑说:“你不用给我请假,也别告诉别人说见过我,谁问都别说。”
方灼从谢致手里拿走水杯,低声说:“知道了,快睡吧。”
可能是注意力让疼痛的脚趾头分走,谢致这次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方灼六点起床去学校,谢致睡得正沉。方灼交代奶奶别喊谢致,然后一个人去了学校。
等谢致醒来走出卧室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转了一圈看见玄关的小黑板上有一条方奶奶写的留言:小致,奶奶去买菜,卫生间给你准备了洗脸工具,餐桌上留了早餐,牛奶在微波炉,起来记得吃。”
方奶奶还画了一个俏皮的笑脸。
谢致觉得方灼家人真是太可爱了。
于是谢致不拿自己当外人,在方灼家洗了个澡。还特别不客气地找了一件方灼的T恤换上。
方奶奶提着菜回来时,谢致正坐在餐桌边吃早餐,方奶奶本来笑眯眯,一见谢致的脸大惊失色,鞋子都没顾上换,慌忙走到谢致身边观察着他的脸说:“小致啊,你的脸怎么了?怎么成这样了?”
谢致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不明所以地问:“我的脸怎么了?”
谢致出了一脸的小红疹,看着很是吓人。
方奶奶举着手不敢碰他的皮肤,着急地说:“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可别是吃坏东西过敏了,你疼不疼?恶不恶心?脸痒不痒?”
谢致不知道自己的脸怎么了,他完全没感觉,谢致到卫生间去照镜子,这才看见自己一张脸上布满了小红疹。谢致看着熟悉的红疹毫不慌乱,安慰方奶奶,“奶奶,你别担心,这个看着严重但其实不要紧,过两天自己就好了。”
方奶奶不敢掉以轻心,要带谢致去看大夫。
谢致再三保证他有经验,这个疹子肯定会自己消,又看谢致没有别的反应,方奶奶这才作罢。
中午方灼回家的时候,方奶奶在厨房擀饺子皮,谢致正低着头和方柠俩人捏饺子,方柠听见方灼回来,高高兴兴地跑过去。
谢致顶着一脸红疹,有些不好意思见人,就一直低着头故作认真地捏饺子。
方灼走到餐桌边,一眼就看到了谢致红彤彤一片的侧脸,他弯腰仔细去看,谢致本来就长得白,现在两个脸颊上布满了一个个小红疹,看起来颇为触目惊心。
方灼皱着眉问:“脸怎么了?”
谢致被这样认真地看着很不自在,他有些慌乱地看了方灼一眼,说:“过敏,你别看了,不疼也不痒,就是看着严重。”
方灼直起身,从客厅的抽屉里找出一个口罩给谢致带上,又给他找了一顶帽子,把他包严实了才说:“走,带你去买点药。”又呼噜呼噜一旁的方柠说:“你和奶奶先吃饭,我带你谢致哥哥去买药。”
方灼一连串强硬的操作,谢致连一个“不”都没来得及说,就被推出了门。
谢致跟着方灼走了一阵,方灼始终不说话,谢致只好主动说:“一点点小过敏不吃药也能好,我有经验,我们还是回去吃饺子吧。”
方灼站在路边问他:“你这是对什么过敏?”
谢致觉得香皂过敏这种事情对一个老爷们儿来说太娘了,于是他先发制人地说:“还不是你买了假香皂!我用到假香皂就会这样!”
那块香皂方灼天天都用,自己的脸一直好好的。方灼看谢致眼皮上都有红疹,说:“那回去就把它扔了。”
谢致没想到方灼都不为自家香皂争辩两句,也不好再借题发挥,安静地和方灼站在树木成荫的路上。就在谢致感觉他们俩不说话站在路边有点奇怪的时候,从马路对面传来一声呼喊,“谢致!”
两个人闻声望去,一个女孩激动地从一辆越野车上下来,车都不看就打算从马路对面冲过来。方灼还没看清她长什么样,就感觉自己的胳膊被握住,谢致拽着他撒丫子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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