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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交锋
祁韵微微一笑, 同林星儿打了招呼,林星儿连忙把他们迎进屋里,请祁韵在圆桌边坐下。【书法之窗】
“乔少夫人, 前两日在赌场承蒙相助,还未来得及道谢。”林星儿给祁韵倒了一杯茶,又朝他作了一揖, “当日真是多亏了少夫人。我现在落了难,无以为报,不过这份恩情我会铭记在心。”
跟在祁韵身后的郑子君微微一愣, 但没有作声。
祁韵道:“举手之劳。今日我来这边看铺子,没料到掌柜的说你在这里, 正好来看看。”
他拈起茶盏喝了一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面的林星儿。
衣着朴素,但十分整洁,说话做事很有规矩, 连坐着喝茶的仪态也落落大方,挑不出错来。
祁韵不由又想起行事乖张的林予,还有当众与人争吵的林夫人。
林夫人出身富商之家,几个哥哥出仕为官,家族十分兴旺,但子女的教养就差了一截, 从林夫人和她的几个子女身上可见一斑。
换句话说, 林夫人是教不出林星儿这样懂规矩的公子的。
祁韵心中转了转,问:“我听说,林公子的生母已经不在了。府上平时是谁照顾你呢?”
林星儿道:“是我的乳母。她从我出生起, 一直照顾我,教养我长大。”
祁韵:“这次她没有同你一起出来?”
林星儿:“她的卖身契在林夫人那里。”
他被逐出林家, 对这个主母的称呼也变了。
祁韵便说:“这下你走了,她的日子该不好过了。”
林星儿苦笑一声:“我现在自身难保,乳母年纪又大了,没同我一起出来吃苦,也许是好事。”
祁韵道:“不必如此丧气,你有本事,自然能越来越好。”
林星儿摇摇头:“我哪有什么本事。之前帮林夫人算算账,管管铺子,现在出来了,自己没有产业、没有钱,也没有官府的熟人疏通关系办经营文书,只能做些抄书的活计。”
祁韵啊呀一声,像是才知道他会管铺子算账,说:“林公子还管过铺子呢。我手里正好有两间铺子,现在是下人管着,林公子要是没有去处,可以来我这里做事。”
林星儿愣了愣,面上一喜,又很快平复下来:“少夫人已帮了我不少忙,不好再麻烦少夫人了。铺子既有下人管着,想来也是少夫人的心腹,我这个身份不上不下的,人家要称我一句公子,又要使唤我做事,岂不为难?”
祁韵心道:郑夫子说的不错,此人果然聪慧。
他装作思考:“你说的有理。不过,我这管事婆婆年纪大了,坐镇铺子还行,出去跑就不行了,我本来也想再找一个年轻的小管事。”
林星儿一顿。
祁韵留意到他的神色,很快接着说:“不过,天天在外跑,自然累一些,同人打交道也需拉下脸皮。这活儿给林公子,确实不妥当。”
林星儿忙道:“我不是嫌活计苦累。要是少夫人觉得合适,我自然乐意有个安身立命之处。”
祁韵这才满意:“那便说定了。林公子何时有空去铺子里?”
林星儿:“少夫人,我现在是一介闲人,时间多的是。”
祁韵道:“那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去罢。”
他的铺子后院可以住人,林星儿要做小管事,就可以接替朱婆婆住在铺子里看着库房,正好也解决了住处。
祁韵便让他收拾东西,自己先去楼下等。
下了楼,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郑子君才开口。
“少夫人真是精进不少。”
祁韵舒了一口气:“是夫子教得好。”
郑子君道:“少夫人现在有了铺子,手里也有了人,我没有更多东西可以教给您了。我会同少东家提,不再来給少夫人上课。”
祁韵微微一愣。
他嫁进来多久,郑夫子就给他上了多久的课。最开始虽然觉得夫子太严厉,可后来也慢慢理解了夫子的苦心,说实话,他心里是舍不得郑夫子走的。
可是,他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铺子,如果还让夫子上课、给自己帮忙,那郑夫子不就变成夫君安插在自己身边监视的人了么?
郑夫子久经世故,不愿夹在他们夫妻中间左右为难当恶人,自行提出离开,这是明智的做法。
祁韵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
“好罢。这几个月多亏了你,我会让夫君多给些课酬。”
郑子君朝他行礼:“多谢少夫人。”
两人又说了几句,她才告辞离去。祁韵看她走出客栈大堂,将自己留在这里,心中不由有些落寞,低声同背后的阿福说:“回去叫翠兰备些谢礼,送到郑夫子家中。”
阿福点点头:“是。”
不多时,林星儿拎着包袱下来,将完成的书稿留给了客栈掌柜,便跟着祁韵回到东城,正式在祁韵的铺子里落下脚。
安排好林星儿,祁韵回到府上时,已到了下午,赵婆婆告诉他,乔鹤年中午回来了一趟,来翠微苑见他不在,又走了,连午饭都没在家里吃。
祁韵心中啧啧称奇。
松年说的虽然离谱,但居然一一印证了 对夫君发脾气、冷待夫君,反而更加让夫君记挂他。
他想起昨夜松年的话。
“他中意你这一挂的美人,但又没有特别中意你这个人。这个时候,就要靠你的手段了。”
“我有什么手段?”祁韵那时还傻乎乎地问他。
“撩拨他,吊着他,欲擒故纵。”乔松年低声道,“我会教你。”
“不过,你要完完全全照我说的去做,不能擅自行动。”他盯着祁韵,“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他碰你的身子。”
祁韵回想到这里,有点儿难为情。
昨日在房里……那样夫君算是碰了他的身子?可是只是用手玩弄,并没有圆房。
松年问起的时候,他羞于开口,就含糊地说还没圆过房,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影响松年的判断?
可是要他和小叔子说这些,也太难为情了。
祁韵心中忐忑,可一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照着松年的安排继续做。
他将买回来的东西搁在次间的矮榻上,又把绣篮找出来搁在一边。绣篮里还放着上回买的丝线,只是祁韵并没有马上开始打络子,而是在屋里等到快用晚饭,才说要沐浴,让厨房晚些上饭菜,自个儿先去沐浴洗发。
等他披着湿漉漉的长发出来时,乔鹤年已坐在次间等着了。
一抬头看见祁韵穿着居家衣裳,擦着乌黑的长发走出来,他不禁微微一愣,多看了几眼。
“你怎么过来了?”祁韵走过来,往矮榻上一坐。
乔鹤年的目光仍跟着他,说:“今日事少,回来吃晚饭。”
祁韵没有作声,兀自绞干长发。
乔鹤年拿手拨弄了一下小方桌上的玉佩:“这是今日买的?”
祁韵“嗯”了一声,看也不看他。
“这是上次买的丝线。要打络子坠玉佩么?”乔鹤年把一旁的绣篮拿过来,一块儿放在方桌上。
他这是明知故问。
上回祁韵就是为了给他打络子,才买
的丝线,只是后来搁置了,到现在还没完工。
现在祁韵又买了玉佩回来,显然是要连着络子玉佩一块儿送给他。
他明明知道,但还要开口问,想要祁韵亲口说出来。
乔松年教过祁韵 这就表明他很在乎。
而越是他在乎的东西,越要吊着他。
祁韵就说:“今日闲逛看见了合眼缘的玉佩,就先买下来,等我得闲了,再打络子罢。”
乔鹤年微微挑眉:“近日不得闲?”
祁韵:“祖母六十大寿,我不得帮母亲的忙么?又有这边宅子里的事,外头还有铺子,我身子还没好全,稍稍走一走,就觉得乏了,只想歇息。”
乔鹤年道:“近来你确实辛苦了。”
祁韵微微一愣。
原本他是照着松年的吩咐,故意在夫君跟前耍小性子娇滴滴地叫苦,做戏给夫君看。可没想到,会在做戏时听到一句“辛苦了”。
原先他真正辛苦、委屈的时候,夫君对他不闻不问。现在他矫揉造作地假叫唤几句,夫君反而觉得他辛苦了。
果真印证了松年那句话 贤惠持家两年,比不上软语撒娇两句。
祁韵心中微微酸涩,一时没有作声。
乔鹤年反而觉得他是委屈了,连忙说:“我那儿新得了一株红珊瑚,送到你这儿来,摆在屋里,你看着能开心一些。”
一株红珊瑚可绝不便宜,他随随便便就拿来哄人了,祁韵心里感动他的大方,又怨他只会拿这些东西讨好自己,小声说:“这么金贵的东西,搁在我这儿,我还怕碰坏了呢。我也不要你送这送那,只要……”
他差点脱口而出“只要你对我好一点”,好在及时想起松年的叮嘱,连忙打住了。
可乔鹤年却追问:“只要如何?”
祁韵抿住嘴唇:“算了。”
乔鹤年这会儿却像有了莫大的兴趣,微微探出身子,撑在方桌上,温柔地看着他:“为何算了?你告诉我,我一定照做。”
祁韵心中动摇。
那些压抑已久的委屈这会儿一个劲儿地往外冒。他想要夫君每天都回家陪他吃晚饭,陪他聊天,他也想要夫君大事同他商量,不要一声不吭就出远门去了,把自己丢在家里,他想要夫君尊重他、爱护他,真正像对待妻子那样对待他。
这些要求并不过分。
要是说出来的话,夫君能做到吗?
夫君承诺的事情,好像还没有失信过。
祁韵张了张嘴:“我想……”
乔松年的声音蓦然在耳边响起。
“他很狡猾,从不轻易做出承诺。如果你傻傻地对他提出要求,他会拐弯抹角地糊弄过去。”
“他的真心从来不在嘴上。你只需看他做什么,无需听他说什么。”
第72章 大吵
这话像当头棒喝, 祁韵一下子清醒过来,打住了话头,转而道:“只要你在外头一切顺遂, 家中平安和睦,我就安心了。”
乔鹤年一愣。
祁韵已站起了身,吩咐下人:“上饭菜。”
他转身看向仍坐在榻上的乔鹤年:“夫君, 我们去用晚饭罢。”
乔鹤年看着他平静而疏离的神情,微微皱起了眉。
祁韵变了。
就是从前几日发高烧之后,他就变了。
不再对自己唯命是从、千依百顺, 也不再对自己吐露真心。
难道那夜自己没有回来看望他,真的伤了他的心?
先前祁韵傻乎乎的, 什么话都同他讲,把他捧着疼着,这下态度转变太快,他这心里真是很不舒服。
但是, 真要他费点儿心思来哄他,他又觉得麻烦。
他连父母、祖母,都没有好好哄过。
对一个乡下来的穷酸妻子,只要送些金银珠宝,就足够让他开心了。
先前乔鹤年就是这么哄祁韵的,欺负完就送些珍宝做补偿, 哪知道这回竟然不管用了。
可要他多花时间来哄, 他又不乐意。
祁韵又不是什么身份矜贵的高门贵子,只是个普普通通、仰仗着他吃饭的乡野村夫,没法给他带来一丁点儿人脉、资源。
把时间花在他身上, 乔鹤年觉得浪费。
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妻子,只要在家孝顺长辈, 偶尔伺候伺候他,为他生儿育女,就可以了。
乔鹤年对他没有什么过高的期待,也就没有相应的耐心。
但是现在,祁韵让他很不舒服。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不舒服 明明祁韵没有闯祸,没有忤逆他。
乔鹤年想了半天,直到晚饭吃完,才勉强想出一个原因:祁韵开始敷衍他了。
如果说,刚嫁进来的祁韵,兢兢业业把妻子的本分尽到了十成,那他现在就降低到了六成。
勉强过关,糊弄丈夫。
例如刚刚那个玉佩和络子,要放在原先,祁韵早巴巴地做好了给自己送来,还要亲自为自己戴上。
可现在,他说累了,不想做,有空再说。
乔鹤年没法拿这种事情指责他,因为这不是犯错,只是懈怠。
换句话说,他没那么把他这个夫君放在心上了。
乔鹤年终于找到了自己不舒服的源头。
祁韵怎么敢怠慢他?
他是他的夫君,是他的天,有人敢怠慢天的吗?
他花钱把他娶进门,花钱供着他锦衣玉食,他怎么还敢怠慢他?
乔鹤年慢慢捋清了思路,脸色也就越来越黑。
等到两人洗漱完,他去沐浴,出来时看见祁韵已躺在床上闭眼休息,那点儿无名的怒火就蹿上来了。
“我还没有躺下,你倒睡得好了。”他冷冰冰地开口。
床上闭目养神的祁韵睁开眼,愣愣地看向他。
乔鹤年:“起来,给我绞发。”
祁韵:“……”
夫君又莫名其妙发脾气,他简直一头雾水,但看夫君的脸色那么黑,他又本能地害怕,只好赶紧爬起身伺候乔鹤年。
绞发这活儿,本来是下人做的,也不知道夫君今日怎么了,突然叫他伺候。
祁韵心里觉得莫名其妙,手上伺候得也就不算多好,正拿布巾囫囵擦着,乔鹤年又开口了:“叫你伺候,你还发脾气?”
祁韵停下了手:“……我没有发脾气啊。”
乔鹤年:“都恨不得把我的头发扯断了,还没发脾气?”
他转过头来:“怎么,我现在使唤不了你了?你伺候自己的男人都这么不情愿?”
祁韵简直莫名其妙:“我没有发脾气,你在说什么呀!”
他的音量一高,乔鹤年的音量也陡然拔高:“没有发脾气,这几日在我跟前拿什么乔!”
这一声吼出来,屋里伺候的下人们都吓了一跳,连忙退到一旁,噤若寒蝉。
祁韵也被吓了一跳,看着面前盛怒的乔鹤年,心里的胆怯直往上涌,脑子一时都呆住了,什么话都讲不出来。
乔鹤年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花钱娶你进门,花钱养着你,你就该恪守自己的本分,别忘了自己几斤几两。”
祁韵的心脏蓦然一缩。
下人们都在一旁看着,自己平日里费尽心思装出来的端庄大方的少夫人的皮囊,就这样被夫君一把撕了下来,露出里面穷酸小气、灰头土脸的原本模样。
他浑身都发起了抖,望着乔鹤年的目光忍不住带上了哀求。
他害怕。
他怕夫君再说下去、再继续揭穿他,他害怕所有人都发现,自己其实不是一个真正落落大方的首富夫人,而是一个虚张声势、摆阔充面的跳梁小丑。
乔鹤年看见他露出原来那样的害怕、瑟缩、不敢反抗的神情,心里终于舒服了一点。
祁韵这点儿斤两,怎么还敢妄想翻出他的手掌去。
他冷冷哼了一声,叫了翠兰来给自己绞发,把傻呆呆站着的祁韵晾在了一边。
祁韵缓了好一会儿
,才把气喘匀了。一旁下人们的目光如芒在背,可另一旁乔鹤年的怒气又让他心惊胆战。
他不好一直站着,却也不敢坐下,只能尴尬至极地留在原地,恨不得能挖个地缝钻进去。
而他的身子也没有好全,心火交加,不一会儿脸色就泛起了白。
好在新来的翠青还算机灵,偷偷溜出去找来了赵婆婆,赵婆婆呼天抢地跑进来:“哎哟,大少爷、少夫人,家和万事兴,千万别吵架呀!”
她小跑过来扶住祁韵:“来,少夫人,快坐下。您身子还没大好呢,前几日就发了高烧了,您还想再烧一回不成?”
坐在妆台前的乔鹤年闻言,微微偏过头,往后瞥了一眼。
祁韵面色惨白,捂着胸口,坐在圆桌边,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赵婆婆道:“怎么样,要不要叫大夫?”
祁韵声音虚弱:“参片……”
赵婆婆连忙给他拿来老参片,让他含了一片在嘴里,又打发其他下人出去,只留下翠兰翠青两个大丫鬟伺候。
屋里的动静这么大,乔鹤年就兀自在那儿坐着,让翠兰伺候着绞发,看都不回头看一眼。
祁韵含着参片,嘴里发苦,心里的委屈也憋不住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赵婆婆拿手帕给他擦着泪:“少夫人,没事的,一时争吵,很快就会过去的。”
怎么过去呢?
他的出身家世能过去吗?夫君对他的轻视能过去吗?
祁韵紧紧咬住了嘴唇。
他只是稍微使了点小性子,夫君就发这么大的脾气,叫他不要忘了自己几斤几两。
在夫君心里,他的斤两,就是没有资格使小性子、没有资格拿乔的。
先前还说什么不要高门贵子,他这样的就很好,可夫君心里就是把人分成三六九等!
要是他娶的真是一位高门贵子,他敢这么对妻子说话吗?!
虚伪、道貌岸然、拜高踩低!
松年说的一点儿也没错,只有自己眼睛瞎了,才把这样的男人当成宝!
祁韵紧紧揪着胸襟,咬着后槽牙,道:“你们都下去,我有话同大少爷说。”
赵婆婆连忙应下,带着两个大丫鬟退下了。
乔鹤年这才站起身,踱步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圆桌边的祁韵。
轻视、傲慢、胜券在握。
“你要说什么?”他道,“要是反省、道歉,那就不必了,日后你只需谨遵本分,我会既往不咎。”
祁韵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要和离。”
乔鹤年脸上的傲慢神情僵住了。
有一瞬间,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祁韵一字一顿地重复:“我要,和离。”
乔鹤年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铁青。
祁韵提和离?
祁韵怎么敢跟他提和离?
祁韵这样的出身家世,能嫁给他,是走了八辈子的运,他怎么敢提和离?
乔鹤年瞪着祁韵,难以置信道:“和离?”
祁韵攥紧了拳头:“我和你过不下去了。你说的对,我们门不当户不对,是我高攀了你,那以后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你去娶你的高门贵子,我就回老家再找别的男人。”
听到他还想改嫁、找别的男人,乔鹤年心头的怒火噌的一下窜起三尺高,他怒极反笑:“你现在想明白了,出嫁之前怎么不想明白?哪个高门贵子肯嫁进来当继室?!”
“你还想改嫁,你以为还有什么好男人肯要你吗?你一没有家世,二没有才貌,连管个家都费劲,一天天只知道吃喝享受,受点小伤就要躺上两个月,哪个男人会娶个菩萨回去供着!”
祁韵嘴笨,骂不过他,被他几句话就气哭了:“乔鹤年,你有没有良心啊!我管家才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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