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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庄妈妈取家法的时间里,罗颂柯一言不发地背对着温海泽,温海泽则挺直着身躯看向前方的地面,缄口不言。www.nmghmwl.com
屋内静得能让人将外面柳条捶打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
姜怀夕目睹着母子俩各自心中憋着一股气,只待一个节点爆发。
很快庄妈妈就将家法棍拿了过来,擎着手持之物看了眼姜怀夕,还是交给了罗颂柯。
罗颂柯侧眼看向庄妈妈手中的家法棍,缓缓拿起用力握紧,接着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看向温海泽,试图平复下情绪。
“你何时学的武?”
“八岁那年。”
“谁教你的?”
“不能说。”
罗颂柯听到这么个回答,突然拔高了声音,“不能说?”然后对着温海泽的胳膊挥了一下。
温海泽闷哼了一声,还是没说。
罗颂柯又问,“你哪来时间练的?在哪练的!”
温海泽看了眼罗颂柯又将头低下,“过去逃学在外面,后来夜里在府中没人的偏院。”
罗颂柯回想温海泽在之前的书院的确经常逃学,原以为只是年幼贪玩,不成想是另有图谋。
而温海泽又从不像别家孩子习惯晚归,作息时间向来规矩,就是问过下人也都说他到了时间就睡,可他竟在夜里练武。
枉她费尽心力操持着这偌大的温家,结果儿子对着她阳奉阴违,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谋算着参军。
“好啊,我儿真是有出息啊,先是瞒着我和全家这么多年,接着又先斩后奏,你个不孝子,我今日就替你死去的父亲好好教育教育你!”
罗颂柯气急,挥舞着棍子又朝温海泽打去,温海泽嘴唇紧闭,硬是没喊出声来。
姜怀夕看棍子一下又一下地落到温海泽的身上,一次比一次用力还不见停,意识到罗颂柯是动真格的,赶紧跨步上前握住罗颂柯的手。
“二舅母您快别打了!再打下去就出人命了!事已至此,我们不如平心静气想想办法啊!”
“哥,你快给二舅母认个错!快啊!你倒是说句话呀!”
温海泽还是不说话,罗颂柯见他这副样更生气,“办法?你不是要去参军打仗?与其看你战场送死,不如今日就把你打废了,我看军营还要不要你!”
姜怀夕瞳孔一缩,她实在想不到温家最是冷静的罗颂柯竟然能说出这么狠心的话。
“二舅母!万万不可啊!”
姜怀夕年纪小,如何和正值壮年的罗颂柯比力气?而且气头上的罗颂柯劲儿更大,直接将姜怀夕推倒在地。
温海泽看到姜怀夕头撞到旁边的桌腿,心里担心想要过去扶,但罗颂柯哪有心思注意到旁的,只恨温海泽自作主张忤逆不孝,还想着教训他。
院子里的下人见到屋内的架势都紧张地往里看,但碍于罗颂柯当家主母的身份,没一个敢上前拉架,所以姜怀夕捂着脑袋回过神来直接喊庄妈妈。
庄妈妈听到姜怀夕喊自己也没再犹豫,赶紧上前劝罗颂柯。
“夫人您跟小少爷有话不妨好好说,这要真打残了,您之后不后悔吗!”
“我只知道他若死在战场,我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时候会更后悔!”罗颂柯扭过头对庄妈妈怒喊道。
她这辈子都忘不了新妇一年听到温佑贤死讯时的那种撕心裂肺。
忘不了温华庭沈碧云听到俩儿子一死一伤的噩耗时,一夜生出的皱纹。
“你是不是忘了你父亲怎么去世的了?是不是!”
听到前方传来母亲哽咽的声音,温海泽身旁的拳头握紧,“儿子没忘。”
“那你还?”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这是先生教导我们的!儿子不懂为何只因父亲死在战场,儿子就要苟且偷安。”
罗颂柯只觉脑子里“轰”的一声,浑身的血液如黄河冲毁大坝一般瞬间涌向了头顶。
“偷安?你觉得母亲是让你偷安?你是温家晚辈里唯一一个儿郎,温家未来的重担都落在你身上,你觉得这是偷安?”
说罢,罗颂柯又抬起手要打温海泽,不过温华庭和沈碧云闻讯终于到了,沈碧云见状赶紧出声制止。
“颂柯!”
罗颂柯注意到是公公婆婆来了,余光看了眼在揉额头的姜怀夕,将家法棍递到庄妈妈的手上,走上前向二老行了个礼。
“父亲,母亲,你们怎么来了?”
“还不是听说海泽的事了。”
沈碧云听到青梅地来禀告后,着急忙慌就拽着温华庭过来了。
这么多年,她是知道这二儿媳妇的脾性的,更知道温家对这个二儿媳妇的亏欠,所以按理说无论罗颂柯在自己院子里做什么,她都没道理来管,但这次温海泽真真是触碰到了他母亲的底线了。
沈碧云最宝贝自己这个孙子,一进来就看到跪在地上的温海泽顿时心疼的不得了。
脏兮兮的蓝衣上有些地方由于渗血成了深蓝色,有些地方残破得可以看见布料之下的绽开皮肉。
她想把孙子扶起来,但温海泽即使伤得都直不起身子了,还有力气挣开沈碧云的手,不打算不起来。
“你这孩子跟你母亲较什么劲呐!”
拉不动小的,沈碧云只能看向大的,但罗颂柯也冷着脸,胸口上下浮动的频率一见就知气的不轻。
沈碧云嘴巴张了又张,愣是没说出劝解的话,于是只能愁着张脸看向温华庭,结果他倒好,不知什么时候还坐下了,于是瞬间不乐意了。
合着就她一人着急?
温华庭注意到沈碧云在瞪自己,不自在地咳了咳,将视线转向刚刚只行礼没吭声的姜怀夕,正被丫鬟青梅担心地查看额头的红肿呢。
“怀夕,你觉得你哥哥这次错了没有?”
“啊?”
因为温华庭的询问,场上所有人都将视线移到了姜怀夕的脸上,包括正怒气填胸的罗颂柯和面色苍白的温海泽。
姜怀夕不知温华庭为什么把这问题抛给她,她明明只是个劝架的,磕了脑袋不说,还被点名提问。
若说有错,那她有点不仗义了,而且这个年代这个年纪的温海泽应是有资格决定自己未来的。
可若说没错,温海泽此次行事确实没顾温家,而且二舅母怕是要记恨上她了。
在众人目光的洗礼下,姜怀夕唇瓣轻启,娇软的声音缓缓流出。
“夕儿觉得阿泽哥哥这事无关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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