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消息的程知心里又惊又喜,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地敲打。m.pantays.com

“你好，请问是程瑗本人吗？”

过了五秒之后，另一边发来消息。

“是我。”

见対面承认自己是本人后, 程知松了口气，隐隐约约像是看到了一丝希望。他压下心中那股激动的心情，连忙开始把程历威胁他的事情简述了一遍发给了程瑗。

消息发过去之后过了五分钟, 程瑗才发过来一句。

“没想到,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死性不改啊…”

看到这条消息，程知顿了顿, 没回。

毕竟这是原主的姐姐, 在他穿过来的时候，脑子里没有接收到任何和程瑗有关的消息, 就连联系方式都是扒拉了好几次手机才翻出来的。

他也不清楚程瑗说的“和以前一样”是指什么，所以不敢在不清楚具体内容的情况下乱下定论。

程瑗现在应该还不知道现在的程知已经不是她原来的弟弟了。但从现在的状况下来看，程知只有借着原主的身份来向程瑗来求助。

“我就说程历最近怎么都没来找我要钱了。我还以为他终于有点良心了, 没想到是跑去找你了啊…”

程瑗那边还在继续发，“程历还要用曝光你是白眼狼这个理由来威胁你？他敢这么说, 就不怕自己良心不安半夜被鬼敲门吗？”

下一秒，程瑗的话题一转。

“你给我发这些，是想向我寻求线索帮助？”

程知心想终于有一句话是他能接得上的了, 然后就快速地打了个“嗯”发过去。

很快, 程瑗那边发了一句。

“稍等，我这里只能提供一些，证明程历之前没有履行父亲义务的证据。”

程知发了句“好”，就把手机放下开始等待回信。

手机的另外一边, 房间里没开灯，窗帘敞着。月光透着落地窗漫了进来, 给坐在窗台边的程瑗渡上了一层薄薄的银光。

窗台边上的女人，眉眼和程知有几分相似，五官明艳动人。手机的屏幕光打在她的脸上的时候衬托得她的五官线条流畅好看。

程瑗把目光落在了那句“没有履行父亲义务”上很久很久。

半响，程瑗把目光从手机上移开。起身走到柜子旁，掏出了烟和打火机，熟练地叼起烟，点火。

房间内本就昏暗，再加上有烟雾的原因，让人看不清程瑗的表情。房间内唯一清晰的是她嘴边叼着的猩红的烟头。

程瑗抽了一根之后接着一根。等到两根烟被全部掐灭后。她拢了拢自己的长发，面无表情地走到书房。然后从最底下的柜子里，翻出了一大叠厚厚的资料。

资料全部都被牛皮纸包得着，保存的很好。没发霉，还带上了一股属于存放多年的纸张的年代感的味道。

不过应该是因为太久没有被人翻出了，纸袋上积下了一层厚厚的灰。

程瑗把灰给吹开，飞起的粉尘呛得她咳嗽了好几声。

她随手打开一个牛皮纸袋，抽出了里面了资料。

最上面那张资料的标题上印着四个大字——“验伤报告。”

下面一行写着患者的个人资料。

姓名:程瑗性别:女年龄:16岁

诊断情况:面部两颊挫伤、后脑撞伤、右大腿内侧挫伤、左大腿外侧大面积皮下出血…

诊断建议:腿部多处受伤疑似骨折，建议配合临床治疗。

看着面前的验伤报告，程瑗一下就被拉回了八年前，那段始终窥探不见天光的日子。

程历一开始在家人面前，除了脾气暴躁一点之外，确实是一位还算负责的父亲和丈夫。

他支持程瑗学习芭蕾，也不嘲笑程知在学习方面考得稀烂的成绩，対待秦鸢也算上心，在下雨天还会跑去秦鸢的公司给她送伞。

如果就保持这样发展下去的话，他们四个应该也算是幸福的一家。

不过这一切，从程历开始沾染上赌博开始，所以的美好都在一个晚上被全部撕毁。

程瑗第一次知道，原来平时温柔和善的父亲，原来还能有这么凶狠的一面。

第二天，程瑗绝望地躺在病床上，看着陌生的天花板。

耳边是医生和泣不成声的秦鸢交谈的声音。

“你女儿右侧大腿骨折，腿部其他地方还有很多受伤的痕迹。建议避免剧烈运动，像是跳舞跑步什么的事情，以后还是少做吧。”

秦鸢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悲哀，“那医生…以后我女儿还能跳芭蕾舞吗？”

医生顿了顿，委婉提醒道:“伤势有点重…建议还是少跳。”

程瑗在病床上，因为过度绝望，连哭声都隐于喉间。只能在病床上默默地流眼泪。

因为她从小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优秀的芭蕾舞演员。

程瑗一直都觉得程历是一个很卑鄙的人。

是程历亲手把程瑗送进了芭蕾舞教室，无条件支持她的梦想。

然后在程瑗好不容易看到希望的时候，程历又用那只支持她梦想的手，亲手把程瑗的梦想给撕碎。

她本来也可以站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

.

一些不太美好的记忆再次被唤醒的时候，是会连带着多年前那股绝望和奔溃的清晰一起涌上来的。

为了稳住自己的情绪，程瑗深吸了口气。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対着资料拍照发给了程知。

“这是当时妈妈为了和他打官司就带我去医院做的检查报告，你的资料现在不在我这里。不过我的手机里有拍下你当时的受伤情况…”

说完，程瑗又从相册里翻出了两张照片给程知发了过去。

一张是手臂部分的照片，在两只和现在的程知比起来要再纤细一点的白皙手臂上，布满了被抽打过的痕迹，还有好几处破掉的地方，猩红的血液从伤口出渗出来，看上去叫人触目惊心。

另外一种是侧脸部分的照片，是一张和程知现在侧面五官线条相似，但看上去要明显再稚嫩一点的侧脸上，有着清晰的红肿痕迹。很明显是被人打过一巴掌，并且他嘴角溢出的血迹表示这一巴掌打得不轻。

程知看着程瑗发过来的资料和照片，沉默了良久。

五分钟后，程瑗率先打断了这份安静。

“这是程历当时家暴我们之后的伤势的证明，另外我手上还有当时法院的判决书，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提供。”

“有了这些，程历就算去上网宣扬你是白眼狼，应该也没有人会相信他的。”

程知目光下垂，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缓缓地在屏幕上打下了一个“好”。

另一边，程瑗把所有资料都从柜子里给搬了出来，企图再寻找到点可以为程知提供帮助的资料。

自己的人生已经被程历毁得差不多了，再烂一点也无所谓，程瑗想。

但是她弟弟程知不一样，他还有机会可以把握，他还可以靠着自己的努力站在舞台上闪闪发光。

程瑗这次不会再给程历第二次机会，让他去破坏别人的梦想了。

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她的亲弟弟。

“如果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就说，我尽力而为。”

“好，谢谢你。”

看到程瑗无条件支持自己的时候，程知心里又感激又愧疚。

原主早就不会回来了，现在的程知不能和程瑗共情，只能借着他弟弟的名号来获得线索和支持。

等事情结束之后，再好好感谢一下程瑗之后，就和她说清楚自己和她弟弟不是同一个人吧。

虽然很残酷，但程知不得不这么做。

和程瑗结束聊天之后，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程知又把程瑗发给他的资料重新做了整理之后，确保没问题并且理由充分之后，他稍微松了口气。

程知看着日历，算了算日子。

和程历约好要给钱的日子，就在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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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训时间开始，霍书杭一个人蹲在练习室的门口自闭。

“我本来很自信一个人，昨天被宋老师训过之后，今天都不敢进练习室了。”

程知走了过来，在霍书杭上方轻咳两声，“让一让，你挡到我路了。”

霍书杭边叹气边给程知挪位置让他过去。

“你怎么表现得这么轻松？”

还没等程知开口回答他的问题，霍书杭就先他一步愤愤不平道:“哦，我知道了！是因为昨天宋老师把我们四个都训了一遍，唯独你！他不但没训你，还夸了你两句！”

程知没理霍书杭，他晃了晃手上的水杯，径直往练习室里面走去。

“这就是第一名的特殊待遇吗？可恶，我不服…”

霍书杭他还没愤愤不平完，突然就听见了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舞练得很好了吗？你在这蹲着干什么？”

霍书杭听到这声音只觉得脊背发凉，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转头就和此时正站在他背后的宋柏意対上了视线。

宋柏意今天的眼神比平时的还要冷，霍书杭感觉自己的身体一僵，说话的时候舌头都快捋不直了。

霍书杭扯着自己的嘴角，才勉强面対宋柏意挤出来了一个笑容。

“宋宋宋老师…早上好。”

宋柏意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进去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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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午训练的四个小时，宋柏意格外的冷。

他和tina两个人一起往教室前面一坐就是一上午。tina好歹还会夸夸大家跳得不错。而宋柏意连个赞赏的眼神都没摆出来给大家看。

四个小时，他说的话加起来都不超过五句，五句里面有四句都是和程知的舞蹈动作有关。

训练时间结束之后，另外四个人都还心有余悸。

“我怎么觉得，宋老师不说话的时候比他说话的时候还可怕？”

“就今天这个氛围…太压抑了。还不如让他骂我两句，这样我心里还好受点。”

程知在一旁没搭队友们的话，正在沉默地收拾东西准备去吃午饭。

刚刚收拾好准备离开，抬头的时候就发现练习室，此时只有宋柏意和他两个人在。

程知心虚地対着宋柏意笑了笑，正准备开溜，突然就看到宋柏意站了起来，朝着自己这边走。

程知心里一惊，刚迈开脚步。然后就看到了宋柏意的动作，愣住了。

宋柏意一路走过来，顺手掐灭了所以正在录制的摄像机。

然后在掐灭最后一台摄像机的开关后，抬手拦住了程知的去路，直接把人怼到了墙上。

两个人的距离被拉近，程知能闻到宋柏意身上那股特有的香味，还能感觉到宋柏意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我现在很不开心”的情绪。

程知下意识往后退，然后背部就撞上了冰冷的墙壁，让他忍不住一激灵。

意识到自己无路可退后，程知小心翼翼地放轻了自己的语气，“怎么了宋老师？”

宋柏意面无表情地和程知対视，他撩了撩自己的眼皮。然后淡淡地开口道。

“你在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