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们准时参加了专案组的会议。秦风综合分析了一下案情，接着就给各外勤探组安排工作。在落实到我和杨贤身上的时候，秦风竟然放下了自己组长的身份，客气的问道：“对于本案，两位有什么想法没有？”

他之所会这么问，肯定以为杨贤回去后已经向杨红明请教过了。但我敢肯定，杨贤不会这么大。这个丫头生性要强，绝对不会依赖自己的父亲。

不过，能给我们自主探案的权限那是求之不得的一件事情。于是，我就耍了一个滑头，叫杨贤来回答这个问题。

我扭头看着杨贤，用眼神告诉她，你来回答秦队长的问题。

杨贤一愣，根本没预料到我会在这个时候甩锅。不过，她也不是一个见问题就逃避的人。

“是这样，秦队长。我和金老师觉得本案应该从那个叶萍入手。”杨贤深呼了一口气，不慌不忙的对秦风说道。

“叶萍？我们专案组的人之前已经对她调查过了，口供也录了。不过，还是可能疏忽了什么。这样，我给两位安排一辆车。你们两人一组，可以独立办案。”秦风听完，虽然有些吃惊，但还是同意让我们去调查这个叶萍。

因为，他知道从杨贤口中说出来的话，那就是代表了杨红明的意见。杨红明是谁？传说中的犯罪克星。

他的指导意见一定错不了。

我们谢过了秦风，领了车钥匙就出门了。上了车，我让杨贤坐在驾驶座上。杨贤发动车子后，紧接着就问我道：“金老师，刚才秦队问我们的时候。你怎么不开口？”

我笑了笑，回答道：“还是你说比较合适，秦队爱听你的话。”

“金老师，你再乱开我的玩笑。回去后，我可要向严队告状的！”杨贤估计是误解了我的意思，顿时俏脸绯红。

接着，一脚油门就轰了出去。

我们两个都对江州市的地形不熟，出门全靠导航。但这年头最不能信的就是导航，原本是一条直线大马路，它非得把你往弯弯曲曲的小巷子里带。

要不是杨贤驾驶技术过硬，这车子就交代在江州市的小弄堂里了。

“这该死的导航！”好不容易出了弄堂，我冲着导航破口大骂道。

“你们男人不都是喜欢听志林姐姐的声音吗？”杨贤忍不住调侃了一声。

“女人的话听不得。”我兀自调侃了一句，接着说道：“要不这样，我把导航换成郭德纲的。我手机上正好有郭德纲版本的导航！”

“我去！”杨贤听完满头黑线，苦笑道：“听郭大爷的，那车子还不开的跟说相声一样。一会真一会假，我们啥时候能到叶萍家啊！”

就这样说说笑笑间，我最终还顺利到达了叶萍家。那是一个破旧的老小区，不过以江州市的房价来说，只要能有一套房，不管房子新

旧与否，她都是土豪。

根据秦风给的地址，我们见到了叶萍。笔录上说，这女人已经四十五岁了。但在我们看来，她保养的很好，皮肤不但白皙而且还具有光泽，看着就像一个气质出众的少年。

对于我们的道来，叶萍微微有些惊讶，“几天前，你们警方不是已经来过了吗？”

“哦，是这样子的。不久前，江州和甬港两地的警方成立了专案组，开始协同办案。我们代表的是甬港警方，就是一个程序问题，请你不要见怪啊。”我微微一笑，尽量用我能想到的理由向叶萍解释道。

“这样啊……”叶萍点了点头，然后招呼我们坐下。

接过叶萍端来的茶水，我也没多说什么客套话，便直接进入了正题，毕竟一天时间已经很紧张了。

“你之前有没有发现何建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被关押在精神病院的人都是不正常的。”听完我的话，叶萍不禁苦笑了一声。

“哦，我是说他有没有自杀的征兆？”我顿时满头黑线，也觉得刚才问的有些尴尬。

“那倒没有。”叶萍很肯定的告诉我说，何建有严重的被迫害妄想症。所以，他的求生欲望特别强。这几年经过心理治疗，他的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至少，已经渐渐变得像一个正常人了。

“那你平时送饭都是进到病房里面的吗？”我问了第二个问题。

“当然，在精神病院工作那么多年。说不上自己的工作有多么突出，但是至少还是能做到尽职尽责的。”叶萍很严肃的对我说道。

“要是江云也能向你一样尽责，或许这起案子就不会发生了。”听到这里，杨贤突然插了一句。

“也不能这么说！”显然，叶萍不完全同意杨贤的观点，“我们在精神病院工作本身就冒着很大的风险，好多人都不愿去那儿上班，江云是和我同一批进来的员工。她能坚持那么多年已经很不容易了，其实换了我去她的B监区，我也不一定有勇气进到病犯的房间里去。”

“那你平时是怎么和何建相处的呢？”我接着又问道。

据他刚才所说，何建患有被迫害妄想症，那么他见了谁都会敌对的情绪，换句话说，拒绝进食叶萍送来的食物也是非常正常的。

“我刚接手A监区的时候，这个何建确实不容易相处。他总觉得人人都会害他，我第一给他送饭食的时候，他还攻击了我呢。”叶萍说着卷起袖子，露出自己的小臂给我们看。

只见她的小臂内侧，一排整齐的伤痕，那是被牙齿咬伤过的痕迹。

秦风给我们介绍过何建的犯罪史，他是一名高中体育老师，因为幻想同一个办公室坐着的老师会加害自己，所以趁着他们没有防备，用牙齿咬断了他们的颈动脉，导致两名老师因失血过多而亡。

现在看来，叶萍只是被咬

伤了小臂，已经是万幸了。

“后来，经过心理治疗以及药物辅助，何建的病情已经稳定多了。而且，他还有悔罪的表现。曾不止一次的对我说，他愿意接受法律的审判，给受害者家属一个公道。这一点，我们院里是有记录的。”叶萍接着往下说道：“领导也表示过，当何建的病情再稳定一些，会考虑让他上法庭。”

一个精神趋于正常，情绪稳定且自愿接受法律审判的人，是根本不可能会选择自杀的。所以，将何建之死定性为他杀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他到底是怎么被饿死的？总不会当时病房里还有人，强制性不让他进食吧？

我们问叶萍的问题，和江州警方问的差不多相同。结果，自然也是一样，发现不了任何可疑的地方。

叶萍和江云都是有不在场证明的，而且她们和何建之间也没有什么仇怨。所以，可以排除这两人是凶手的可能性。

“接下来怎么办？”出了叶萍家，杨贤一脸迷茫的问我道。

“走吧，去精神病院看看。”我叹了口气，这会自己心里也没底。

我寻思着到了晚上还没什么线索，就只能厚着脸皮叫杨贤去请教她的父亲了。

叶萍家离精神病院并不是很远，这一次我们只开了二十分钟的样子就到了目的地。

刚下车，我就闻到一股刺鼻的硫磺味。值守的民警无奈的对我说，因为听说有个精神病犯死了。一些受害者的家属就欢天喜地来院门口放鞭炮，一个小时前，治安大队的人才抓走了人。

对于受害者家属的心情，我表示十分理解。但是，他们做出的行为确实过激了。不管怎么样，都应该相信法律。法律会让罪犯得到应有的审判！

我和他也没多闲聊，便直接去了A监区何建的病房。

现场被保护的很好，以至于我们进去便闻到一股恶臭。杨贤还不能完全适应这么恶劣的现场，便本能的退了出去。

我对着现场仔细勘察了大半个小时，也没多大的收获，唯一的发现是这个何建应该是一个十分喜爱干净的人。或者说，叶萍对于这份工作确实是尽责尽责的。因为，除了何建死去的病床是被弄脏了之外，其余的家具甚至是边角落都是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至少看起来，没有布满灰尘。

而这一点也得到了民警的证实，何建确实一个十分爱干净的人，他们甚至怀疑这家伙还患有洁癖。所以，叶萍平时对他的房间打扫的特别勤快。

接下来，我还想看看监控视频。负责监控的民警说，监控他们已经调出来了。市局专案组那边，也已经拷贝了一份过去。如果，我们没有看过，他可以拿给我们看。

监控记录的是何建死前一个礼拜的画面，我看了几盒，突然间发现了一个问题：“能不能把再早一些的监控视频调出来给我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