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爸爸后，回到公寓吃饭时，已经是晚上八点钟。孙姨给我们做了一个茅台鸡，味道不错，可我却没什么胃口，因为心中纠结。

“李若云，你告诉我好吗？你怎么了？“看着我只是盯着他，茶饭不思的样子，林昊然生气了：“你快把我逼疯了。”

我吞了一下口水，我想要把实情告诉他，可我心里也忐忑不安。

我深深地呼吸一下，鼓起勇气。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我怀孕了。”

他先是愣住了，然后脸渐渐沉下来，然后渐渐地变得苍白起来。

“什么？”他说出话来时，脸如死灰。

“我怀孕了。”

他蹙起额头，很是困惑。“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多么样可笑的问题。我的脸红了，用一种迷惑的目光看着他：这不是你的杰作吗？

他的脸色变成了愤怒的神色。

“你不是打针了吗？”他咆哮着。

唉，我能怎么说。

“你忘了吗？”

我只是盯着他无法说话。天啊，他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唉，李若云！“他“砰”地用拳头砸在桌子上，把我吓了一跳。突然站起来，他几乎把椅子撞翻。“为件事，你应该记住这件事。倒霉，我真不敢相信，你怎么会这么愚蠢？”

我喘息着。我想告诉他，只是打那一针是无效的，但我没能把话说出口。我望着我的手指。

“对不起。”我小声说。

“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他又说了。

“我知道它来得不是时候。”

“你要知道，”他喊道。“我们相识只有五分钟，我们也只是结婚了几天。我想让你看看整个世界，这下好了……又是屎又是尿的！”

他闭上眼睛，我想他是想控制自己的脾气，不想发生争吵。

“你忘记了吗？告诉我。还是你故意的呢？”他的眼睛喷着怒火。

“不是啊。”我嘤嘤低语。我不能告诉他关于韩美美的事，他会解雇她的，我知道。

“我认为我们就这事已经达成共识了的！”他喊道。

“我知道，我们商量好了。对不起。”

他不听我的解释。“这是为什么，这就是为什么我喜欢管着你的原因。你看，我一不过问，像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要来了，把一切都搞乱了。”

不要这样，不要当着小东西的面这样凶。

“昊然，请不要对我大吼大叫。“泪水开始滑落到我的脸上。

“现在，不要一开始就打开自来水厂。”他厉声说：“老天呀。”

他用手抚弄他的头发，像平时一样，还揪了揪。“你觉得我做好当父亲的准备了吗？”

他的嗓音卡住了，因为愤怒，也因为恐惧。

我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恐惧是因为他害怕自己没有当个艰爸爸的能力，而他的愤怒是因为我还没有给他做好准备。

哦，控制狂，我很抱歉。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个令人惊讶的意外呀！

“我知道我们都还没有思想准备，但我认为你会是个好爸爸。”我哽咽着说：“我们会处理好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喊道，这一次更响亮了：“告诉我，你怎么知道！”

他眼睛里的怒火简直可以喷涌出来，他的脸也被各种情绪扭曲了。在这些情绪中，恐惧，应该是最突出的。

“哦，乱七八糟！“林昊然不顾一切狂叫着，举起双手像个战败的俘虏一样，表示投降了。他转身走了，离开大房间。他踏在木地板上的脚步声回响在房间里，人却消失在牢客厅大门外，进了门厅。他“砰”地关上身后的门，让我吓一跳。

我独自一人，大房间一下子沉寂下来。当我麻木地凝视着关闭的门时，我不由自主地战栗了。

他离开了我。完了。他的反应是远比我想象的更糟。我把我的盘子推开，两胳膊折放桌面，头埋在胳膊上，泣不成声。

“李若云，孩子。”孙姨正徘徊在我身边。

我很快地坐起来，擦去我脸上的泪水。

“你们刚才的话，我听到了，很抱歉。”她轻轻地说。“你喜欢茶还是什么？”

“我要一杯白葡萄酒。”

孙姨停顿一秒钟，哦，我记起来了，小东西。现在，我可以喝酒吗？好像不能的。我得找个时间，好好地读一读王琼医生给了我那张东西。孕妇有孕妇的禁忌的。

“我去给你倒一杯。”

“不了，我就要一杯茶吧。”我擦擦鼻子，她和谒地微笑了一下。

“茶来了。”她收拾了我们的碗筷，走向厨房那边去。我跟她走过去，坐在凳子上，看着她为我泡茶。

她用咖啡杯装了一杯热气腾腾茶，放在我的面前。“还有什么我可以帮你做的，李若云？“

“不用了，有这杯茶就好了，谢谢你。”

“这好像还不行吧？你没吃多少东西呢。”

我望着她，说：“我不饿。”

“李若云，你应该吃点东西。这不仅仅只是为你了。请让我给你做点东西吧。你想要点什么？”

她看着我，期待我的回答。但说真的，我没有一丁点的胃口。

我怀孕了，我的丈夫刚刚离开了我，我父亲还在医院里，赵鑫这疯子捏造那些无中生中的事情……无法控制地，我突然有一种想哈哈大笑的冲动。

看看你给我带来了什么，小东西！我抚摸着我的肚子。

孙姨看着我慈祥地微笑着，问道：“你知道你怀孕多久了吗？”

“刚怀孕的，四周或五周，医生不太确定。”

“如果你吃得少，那么至少你应该多休息。”

我点点头，端起我的茶，我去藏书房。这是我的避难所。我从手袋里掏出我的苹果，沉思着该不该打电话给林昊然。

我知道这对他是一个冲击，但他真的是反应过度。他什么时候才不会反应过度呢？我的心里这样想。我叹息了一声。控制狂已经疯狂了。

“是的，那是你的爸爸，小东西。希望他会冷静下来并且回来……很快回来。”

我拿出那张写着孕妇清规戒律的纸，坐下来读。

我无法集中精力来读下去。林昊然以前从来没有当着我的面拂袖而去。在过去的几天里，他是如此善良体贴，如此的爱意绵绵，现在……如果他不回来怎么办？唉，也许我应该打电话给魏甦。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不知所措。在很多方面，他是如此的脆弱，面对这事，我早料到他会表现得很糟糕的。这个周末他是如此的甜蜜，虽然，这几天里所发生的事，都超出了他的控制能力，然而他还是保持得很冷静。

但这个消息，太震撼了！

假如他无法跨越这一步，怎么办？如果他想离婚怎么办？

好像胆汁流到我肚子里去了，我感觉心里好苦。

我不能往那么坏的方面想，他会回来的，我知道他会的。我知道，尽管他用尖刻的话对我吼着，可是他爱我……嗯

他也会爱你的，小东西。

靠在椅子上，我开始打盹。

我在寒冷中迷迷糊糊醒来，发着抖，我看了一下手表，晚上十一点了。

林昊然在哪里？他回来了吗？挣扎着从扶手椅站起来，我要去找我的丈夫。

五分钟后，我意识到，他不在家。我希望他没有发生什么。我想起了白鸽号出事时，那个漫长的等待。

不，不，不要这样想。他大概去了……哪儿呢？他会去看谁呢？林昊华？也许是魏甦。但愿如此。我回到藏书室找到了我的苹果，我给他发短信。

“你在哪里？”

我走进入浴室，自己洗了个澡。这水，有些冷。

我爬出浴缸时，他还没回来。我穿上那件20世纪80年代明星风格的绸缎睡衣，走到大房间。在路上，我走进我那个空闲着的卧室。

这也许可以充当小东西的房间。我怎么想到这一点了？我为这种想法愕然。

但我还是站在门口，想：我们把它漆成蓝色还[是粉红色？

这想法好甜美，可我的出格的丈夫是对此却是怒火中烧。从空床上抓起羽绒被，我走进大房间去，我要在那里等着他。

我被什么声音弄醒了。

“见鬼！”

林昊然站在门厅那里，我又听到他走过地板的脚步声。

“见鬼！”他重复着，这一次小声了些。

我马上爬起来，看着他摇摇晃晃走过大门林昊然喝醉了吗？妈呀，他真的喝醉了。我知道他讨厌喝醉的。我跳起来，跑向他。

“昊然，你没事吧？”

他靠在门厅的门框上。“王太……太。”他嚷道。

完了，他烂醉如泥了。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哦……你看起来不错，李若云。”

“你去哪儿了？”

他把手指举到唇边歪着嘴对我微笑。“嘘！”

“你最好上床去睡吧。”

“跟你上床……”他怪怪地笑着。

这笑声怪怪的！皱着眉头，我轻轻地搂着他的腰，因为他几乎都站不稳了，让他自已走。他去了哪儿？他怎么回家来的？

“让我扶你上床去睡觉，靠在我身上。”

“你很漂亮，李若云。”他靠在我庙上，闻着我的头发，差点把我们俩都压倒了。

“林昊然，走，我要把你弄上床。”

“好吧，”他说，好像试图打起精神来。

我们蹒跚走下走廊，最后进入卧室。

“上床……”他说，笑着。

“是的，上床。”我搀扶着他坐到床沿，但他抓住我。

“跟我一起……”他说。

“林昊然，你应该睡觉了。”

“那么，就开始了，我听说过这事了。”

我皱皱眉头。“听说了什么？”

“听说，有了孩子就……没有爱爱了。”

“我肯定那不是真的，否则，全世界都是独生子女家庭了。”

他凝视着我，嬉皮笑脸地说：“你……真有趣。”

“你喝醉了。”

“是，我醉了。”他微笑着，但他稍加沉思后，微笑发生了变化，他用凶狠的目光看着我。一个令人烦恼的表情掠过他的脸，那是一种寒冷得彻骨的目光。

“来，林昊然。”我轻轻地说。我恨那种表情，它是可怕的，丑陋的，小孩子不应该看到的。“让我把你放到床上。“

我轻轻地推他，他扑通一下倒到床垫上，四开八叉地，还笑嘻嘻地看着我，那种表情不见了。

“跟我一起睡……”他嚷嚷道。

“我们先脱下你的衣服。”

他咧着嘴笑着，醉醺醺的。“现在你说话了。”

林昊然醉起来也很可爱、很好玩的，我会把他当成平时生了气的林昊然来对待。

“这房间怎么在旋转。”

“坐起来。让我把你的衬衫脱了。”

他打了一个嗝。倒霉……他要吐了吗？

“林昊然，坐起来！”

他看着我傻笑。

“娘子，你是一个专横的小东西……”

“是的，所以，我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坐起来。”我叉着腰。

他又笑了，挣扎着用胳膊撑起来，然后东歪西倒地坐着。在他倒下之前，我抓住他的领带，手忙脚乱地要解下他的领带。

“你闻起来很香。”

“你闻起来浑身都是烈酒味。”

“是的五……粮……液。”他半天才能说出一个字来，我忍住，不笑出声来。丢弃他的领带在我旁边的地板上，我开始解开他的衬衫。他把手放在我的腰上。

“我喜欢这种感觉……你穿着这丝绸睡衣，摸起来……很好，李若云。”他说，口齿不清。“你应该总是应该缎子或丝绸。”

他上下抚摸着我的腰，然后突然把我拉向前，按他的嘴贴我的小肚上。

“不过……我们有一个……小小的第三者在这里了。”

我屏住呼吸。嚯，他对着东西说话了。

“你会让我睡不着的，不是吗？”他对着我的肚子说。

林昊然抬头看着我，醉眼迷离地，透过他的长长的黑睫毛，看着我，眼神呆滞。我的心都痛了。

“你会选择他，不要我了。”他悲伤的说。

“林昊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要那么可笑好不好，我不会因为了谁而都不要谁，我两个都要。”

他皱着眉头。“……哦，老天。”

他再次倒在床上，用他的手臂遮着他的眼睛。好在我已经脱下了他的衬衫。

我解开一个鞋带，扯掉他的鞋子和袜子，这时，我一动不动了。当我站起来，我明白为什么我没有遇到任何抵抗了——林昊然完全醉倒了。他睡着了，轻轻地打着鼾。

他躺在羽绒被上面。真够呛！嗯，不过，还好，他毕竟还回家来了。

我不确定我有没有足够的力气来把被子从他身下取出来，所以，回到大房间，我拿起我刚才使用的被子，并把它带回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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