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想拉着林昊然，找个地方寻欢作乐的，可看到那两个保安，真有点不爽。我没有跟林昊然说什么，可我心里总在盘算着如何摆脱王辉和另外那个保安。

我可踩了一下油门，向前飞驰。

“哇，李若云！“林昊然叫起来：“别开得那么猛。”

我立即减小油门。哇，这车很能跑！

“对不起。”我咕哝，尽可能让声音听起来是幡然悔悟的样子。林昊然对我笑笑，好像松了一口气，我想。

“嗯，这也算是行为不端了。”他漫不经心地说着，我马上慢下来。

十多分钟后，我看看后视镜，看不到了那辆奥迪车的踪影了，只有一辆深色吉利车跟在我们后面。我想象着刚才那两个保安员一路疯狂的样子，一定很惊慌，这让我感到很兴奋。但我不想给我亲爱的丈夫心脏病发作，我决定要规规矩矩地驾驶了，轻松逍遥地开上了郊环线。

突然，林昊然嘀咕着从牛仔裤口袋掏出手机。

“什么事？”他问另一端的那个人。

“不，”他说，向我们的后车窗看了一下，又说：“是的。”

我看了后视镜一下，但我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只是有几辆车在我们后面。王辉他们开的那辆奥迪SUV在三四辆车之后，我们都在匀速行驶。

“我知道。”林昊然长长叹息了一声，他用手掌从他的额头上擦过，可以看出，他有些紧张。出什么事了？

“是的……我不知道。”他看了我一眼，从耳朵边把手机放下。

“我们没事，继续前进。”他平静地说，对我微笑一下，但这种微笑很勉强。

几秒钟后，他又拿起手机了。

“好的，我们现在在郊环线。我们在等待机会……可以…我会的。”

他打手机放到车头上的手机小龛里，并把它变成了免提。

“怎么了，林昊然？“

“别分心，看好前面的路，宝贝。”他轻声说。

我正开往外滩方向，我看一眼林昊然，他正直直地盯着前方。

“我不想让你惊慌，”他平静地说：“但是我们已经在郊环高速了，车流量也不多，我想你可以加大油门了。在我们的后边，有一辆车在跟踪我们。”

跟踪我们？我的心一下子跳到我的嗓子眼上，心跳加快。因为恐慌，我的头发麻，我的胸口堵得慌。谁在跟踪我们呢？我的眼睛瞟了一眼后视镜，果然，那辆深色的吉利车仍然跟在我们后面。

哦，是这辆吗？它离我们也就二十米远，我眯着眼睛想透过有色挡风玻璃，看一下到是谁在开车，但我什么也看不见。

“目光放在路上，宝贝。”林昊然轻轻地说。哈，这一次，不是我开车时他常用的那种凶狠的命令语气了。

抓稳方向盘！我在心里暗暗鼓励自己，振作精神，不要让恐惧淹没自己。假设跟踪我们的那个人手里有枪，怎么办？拿着枪，跟踪林昊然！一阵让人晕厥的恶浪劈头盖脸向我打来。

“你怎么知道我们被跟踪了？“我问林昊然，声音很微弱。

“王辉那边打过来的。他说，后边那辆吉利，还是一辆套牌车。”

他怎么知道的呢？

爸爸的声音回响在我的脑海里，那是他给我上的其中一个自卫课程。

“恐慌，往往会让你受伤，甚至会带来没顶之灾。”我深呼吸了一下，想调整自己的情绪。我渐渐让自己镇静一来，我的头脑开始清醒过来。

我要保证林昊然的安全，现在最好的办法是照林昊然说的，加大油门，甩开它。嗯，这是我一试牛刀的机会。我紧握方向盘，在就要加速前，最后瞥一眼我的后视镜。那辆车逼近了我们。

我看到里边好像是一个女人在开车。所以，我向林昊然的手机问：“单来，车里好像是一个女人。”

“很难说，可能是一个男人，可更像是一个女人。颜色太暗了，我们刚才也看不清。”

“一个女人？“林昊然说。

我耸了耸肩。“是不是那个老妖婆？“我提醒他，但我的视线没有离开路面。

林昊然直起身子，把苹果从手机龛里拿下来。“不会是她的，”他低声咆哮着：“我的生日后，我至今还没有跟她说过话。龙美娜不会这么做，这不是她的风格。”

“是苏兰？”

“她现在由他的父母陪着，在精神病医院，我告诉过你的。”

“你肯定吗？“

他停顿了一下。“不敢百分百肯定，但要是她逃出来了，我相信她的家人通知魏甦医生的。这事让我们回家后再讨论，专心开做你正在做的事情。”

“那么，那辆车会不会只是碰巧跟我们同路的？”

“不论怎么说，我不会去冒任何风险。”他说，重新把苹果手机放到面前的小龛子里，还是免提状态，跟我们的保安员们保持联系。

哦，妈的。我不想让林昊然紧张，现在……以后可能也不会。我闭上嘴。幸运的是，车很少，前面又沪芦高速的出口，我向右来个急转弯，风驰电掣地开上沪芦高速。

“开那么快，如果我们被警察拦住怎么办？“我问。

“这是一件好事。”

“你说得轻巧，扣的可是我的分呀。”

“别担心，扣就扣吧，再过几个月，又是新一年了，又会恢复到十二分的。”他说，我听到他声音里的幽默。

我把脚踩下去，哈，这车想要多快就能多快的，瞬间就达到一百二十的时速了。我可没有开这么快过的。我原来的甲壳虫，开九十的时速，我就觉得有点快了，方向盘有些抖，车子有点飘了。

“他们除了碰上红灯，他们加快了速度。”王辉的游魂一样的声音很平静。“他们的速度是九十。”

“知道了，王辉。”

“闭嘴，李若云，专心开车，下个路口，叫张家宅路口，我们拐进去。“林昊然说。

“嗯。”我应了一声，一边留心路标。

经过一番周折，我们终于远远甩开那辆吉利，来到一个停车场，并且把车隐藏在车海中。

“我们在一个停车场里，在陈村附近了，离家不远了。“林昊然对着苹果说。

“好的，林总。”王辉说：“你先呆在那个地方，我们会跟着目标的。”

林昊然会转向我，他的眼睛看着我的脸。“你没事吧？“

“当然没事。”我小声说。

林昊然笑笑：“无论是谁驾驶的吉利，都追不上我们的，你知道的。”

我笑了。

“我们现在也来到陈村附近了，林总，我们就在停车场外边。那车走了，经过你们那里直直往前走了，林总。”

我们两个同时放心松驰下来。

“做得好，李若云，车技不错。”林昊然温柔地用他的指尖抚摸着我的脸，我心跳加速，深深吸气，我没有意识到，刚才，我好像一直屏住了呼吸。

“这意味着，你再了不会对我开车的技术产生怀疑了，对吧？“我问。他大笑，是一种大声宣泄的笑。

“算是到此为止了。”

“谢谢你让我开你的车。在这种紧张情况下，你还让我开，感谢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轻柔一点。

“现在，我们要回家了，现在该由我来开车了。”

“老实说，我可能爬不出去了，我的腿感觉像果冻一样了，我可能都没法坐到驾驶座了。”我突然颤抖、摇晃了。

“这是肾上腺素退下去的缘故，宝贝。”他说：“你做的非常好，像往常一样。你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李若云。其实，你从来没有让我失望。”他轻轻地用手抚摸着我的脸颊，他的脸充满了爱，恐惧，后悔————同时有太多的情绪——他说的话都没法全部表达。

一声呜咽，逃出了我的狭窄的喉咙，我开始哭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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