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是趴着睡的呀。我刚才一定是在睡梦中翻身了。”我弱弱地说，为自己辫解。

林昊然的眼睛闪耀着愤怒的火花。他伸手，从他的躺椅上拿起我的比基尼，扔到我的肚子上。

“穿上这个！“他嚷嚷着。

“林昊然，没有人看的。”

“相信我。他们都在看。我确信刘默和其它安全人员都在欣赏着这个难得的美乳秀！“他咆哮着。

为什么我总是忘记他们呢？我在惊慌中抓住我的乳房，把它们遮掩起来。自从白鸽号被破坏后，我们的保安一直都紧跟着我们，这让我有时感到有些难以习惯。

“你知道吗，”林昊然咆哮着。“有些卑鄙的该死的狗仔队也可能拍到你。你想这样赤身裸体地成为八卦杂志的封面吗？“

倒霉。狗仔队！妈呀！我赶紧穿上我的文胸，笨手笨脚的，脸上绝没了血色。我不寒而栗了。我们定婚后，我被狗仔队在出版社外围攻的情景，那个不愉快的记忆仍然历历在目。

“买单！“林昊然对路过的女服务员叫。

“我们要走了，”他对我说。

“现在？”

“嗯，现在。”

该死的，他不容置辩的。

他穿上他的牛仔短裤，尽管他的泳裤还湿淋淋的，然后穿上他的灰色T恤。一会儿后，服务员带着他的信用卡和支票回来了。

无奈，我扭动着身子，穿上我的墨绿色吊带裙，穿上我的人字拖鞋。

当服务员走了，林昊然拿抓起书和苹果，戴上他的飞行员眼镜，这让他脸上的怒火不那么显而易见了。他充满了紧张和愠怒。我的心很沉重了。

海滩上别的每一个女人，都是无上装的，这不是什么大罪过。事实上，我穿着文胸，在这里看起来倒是很奇怪。我暗自叹气，我的情绪消沉。

我原以为，林昊然看到了我不穿文胸的样子，会觉得有趣……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我。要是我总是趴着，那就好了。现在，他的幽默感已经随着海滩上的一缕水气蒸发消失了。

“不要生我的气嘛，昊然。”我低声说，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把他的书和苹果放在我的背包里。

“太晚了，”他平静地说，然后又加了一句：“来吧。”

他抓住我的手，给刘默和他的两个伙伴挥了一下手，那两个是新雇佣的法国安全员。奇怪的是，他们是双胞胎。他们一直耐心地看着我们和在海滩上的其他人，从瞭望台上。为什么我总是忘记他们呢？怎么办？刘默戴着墨镜，神情肃穆，看来，他也在生我的气。看到他如此随便地穿着沙滩裤和一件黑色马球T恤，我还不习惯。

林昊然领我走进酒店，穿过大厅，来到街上。

他保持沉默，沉思和坏脾气，这都是我的错。刘默和他的团队跟随着我们。

“我们去什么地方呢？“我试探着问，怯生生地看着他。

“回到船上。“他说，没有看我。

我现在不知道时间，我认为一定是下午五点或六点了。

当我们到达码头，林昊然带着我到船坞，摩托艇和喷气式滑艇就停泊在那里。当林昊然徒解开喷气滑艇，我把我的背包交给刘默。我紧张地看着他一眼，但像林昊然一样，他也一样是满脸漠然。想着他在海滩上看到的情景，我脸红了。

“给你，林太太。”刘默给我递过摩托艇救生衣，我老老实实地把它穿上。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穿救生衣？

林昊然和刘默交换了一下眼神，没有说什么话。他不会也生刘默气了吧？然后，林昊然帮我检查救生衣上的带子，把中间的那一条绑得最紧。

“这样就行了。”他喃喃地说，还没转过身来看着我。倒霉。

他优雅地爬上喷气滑艇，给我伸出他的手，牵我上去。把我的腿跨在他身后的座位上，我紧抱着他，确保不落入水中。而刘默和双胞胎爬到摩托艇上。林昊然将喷气滑艇开离码头，它飞驰出去。

我用胳膊搂着他。乘喷气滑艇，这是我旅途中最喜欢的一部分。我拥抱他，我的鼻子贴在他的背上，我感到很惊奇，竟然有一段时间他是不会容忍我这样碰他。他闻起来气味不错……林昊然与海的气味。原谅我，林昊然，好吗？

他的身体僵住了。

“抓稳了。”他说，他的语气柔和。我吻他的后背，把我的脸颊贴着他，回头朝码头看去，几名游客聚集在一起看着这个表演。

林昊然将钥匙转动了一下，发动机怒吼了。他扭动加速器，喷气滑艇猛然加速往前冲，在阴凉幽黑的水面上飞逝而去，通过码头到港口中心，飞向远处的游艇。我把他抓得更紧。我爱这样，这太让人兴奋了。紧贴着他在林昊然身上的的每一块肌肉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刘默的摩托艇并排在我们滑艇的旁边。林昊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再次加速，我们向前飞驰，拍打着水面，像一个小男孩在水面上熟练地甩石子。刘默摇了摇他的头，像在甩开他的愤怒，直奔游艇，林昊然从丽慈号身边经过，然后往外开阔的水域开出去。

浪花溅了我们，温暖的风吹拂着我的脸和我的马尾辫。这真是乐趣无穷，也许这种刺激将消除林昊然的坏心情。我看不到他的脸，但我知道他很享受，无忧无虑的，他现在的样子，才是一个年轻人应有的样子。

他作了一个巨大的半圆形的转弯，我看看海岸线——码头的船只，那些郁郁葱葱的树林，白色的楼宇，迤逦的山脉……如诗如画。林昊然的回过头来看着我，嘴角上挂着玩皮的微笑。

“再来一次要不要？“他在引擎的噪音中喊。

我热情地点头。他灿烂地笑着回答，他打开油门，加速度，绕过游艇，再一次出海。我想我被他原谅了。

“你已经晒黑了，“在他帮我解开的救生衣时候，林昊然温和地说。我着着他，想窥视他现在的心情。

我们现在站在游艇的甲板上，而一个工作不员静静地站在附近，等待着帮我收拾救生衣。林昊然把救生衣传给他。

“还有有什么事吗，林总？“年轻人问。林昊然的看了我一眼，脱下他的墨镜，挂到他的T恤衫的领子，让他们吊在那里。

“要喝点儿什么吗？“他问我。

“我能喝吗？“

他抬起头向一侧歪着，温和地说：“你为什么那么说？“

“你知道为什么。”

他皱着眉头，仿佛在他心中压上了一块很重的石头。

哦，他在想什么呢？

“两罐可乐，和一些花生、橄榄，”他对那个工作人员说，那人点了点头，很快消失。

“你认为我要惩罚你吗？“林昊然的声音很低，很轻。

“你想吗？“

“是的。”

“怎样罚？“

“我会想办法的，但这得找个时间。”这是一个肉体上的威胁。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想要惩罚吗？“

“看情况，”我咕哝，脸红红的。

“这是什么意思?”他收起了脸上的微笑。

“就看你弄痛我还是没有弄痛我。”

他的嘴紧抿着，幽默被遗忘了。他俯身向前，吻了我的额头。

“若云，你是我的妻子，不是我的性奴。我不想伤害你。你现在应该知道。只是……在公共场合别再把你的衣服脱掉。我希望在那些小报上到处都是你的裸体。你不想那样，我相信你的妈妈和爸爸也不想这样。”

哦。是啊，爸爸妈妈。爸爸有冠状动脉血栓，要是看到那些，他受得了吗？我那样做是是不是不计后果？我在内心里鞭挞自己。

工作人员带着我们的饮料和小吃出来了，把它们放在柚木餐桌上。

“坐下。”林昊然的命令。我照他说的做，坐到一个导演椅上。

林昊然也选了一个，坐在我旁边，递给我一罐可乐。

“干杯，林太太。”

“干杯，林总。”我喝了一口。真是解渴，冰冷，口感很好。

当我凝视着他时，他也在仔细地看着我，不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这是非常令人沮丧的……我不知道他是否仍然在生我的气。我将施展我的专利，就是我分散他注意力的技能。

“这是谁的船？“我问。

“是青岛一个富人。他的曾祖父原来只是开一家杂货店的。他的女儿嫁给了一个欧洲的王子。”

哦。“超级富豪？“

林昊然突然显得谨慎。“是的。”

“像你一样。”我低语。

“是的。”

哦。

“也像你一样，“林昊然说着，用牙签从一个碟子上插了个橄榄放进嘴里。我快速眨着眼睛。他在我们的婚礼上跟我说话的情形浮现在眼前：他的眼睛燃烧着的诚意，他凝视着我……

“现在，我所有的东西，也都是你的了。”他说，他背诵誓言的声音在记忆中清晰可闻。

所有都是我的吗？

“这很奇怪，从身无分文，到富可敌国。”我说。

“慢慢就会习惯了。”

“我不认为我会习惯的。”

刘默出现在甲板上。“先生，你的电话。“林昊然皱眉，但还是接过了苹果。

“林昊然。”他说，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游艇的船头。

我的目光投到海面上，从口气上看，我可以听出，他是在跟他的二号小黄（其实，对于我，她不小）说话。

我有钱了，浑身是铜臭味的富足。我没有什么努力过，就轻而易举地一夜暴富，只因为是嫁给了一个有钱人。

我颤栗，我想起了我们关于婚前协议的一次谈话上。

这是他的生日之后的星期日，我们坐在厨房的桌子上，享受一顿悠闲的早餐。我们所有的人都在。林昊华，吴梦绮，欧阳医生，都在各自发表着多吃青菜少吃肉的利弊，而伯父和林昊然在读星期日报纸

“看看这个，”皎儿尖叫着，把他的掌上电脑放在我们面前的餐桌上。“有一个八卦的标题在《东方生活》网站上，是关于你定婚的事，昊然哥。””已经有了吗？“欧阳医生表示惊讶。然后她撅着嘴，心里明显有不愉快的想法。林昊然则脸色阴沉。

皎儿大声读起那个标题：”据我们所知，江南地区最受轻青女子青睐的钻石王老五林昊然，终于被抢购，他的婚礼的钟声将要敲响。但这个幸运的女人是谁？还无从知道。很多人都在打赌，他们的婚姻一定碰到一定程度的财产困扰，这位女子将不得不面对要签订的一大堆协议条款。”

林昊然的盯着她，我的笑然后突然停止。沉默降临，厨房里的大气温度骤然降至零度以下。

婚前协议？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我说不出话来，感觉所有的血液都从我脸上流尽了。

大地啊，请打开一个缝隙，让我钻进去。苍天啊，让我拥有一种奇能，使我能遁土而逃！

林昊然令人不安地在他的椅子上扭动，我担心地看着他。

“没有这事。”他对我说。

“昊然。”伯父说，轻轻地。

“我认为，关于这个问题，已经可以确定。”伯父说，谁看了我一眼，紧张，张嘴又想要说什么。

“我们不要什么婚前协议！“林昊然徒几乎是对他爸爸喊，然后沉默下来，继续读他的报纸，忽略了在桌子边的其他人。他们轮流看着我然后再看看他，.最后都看到了别的地方，就是不看我们。

“林昊然，”我喃喃低语。“你和伯父想要我签什么，我就会签署什么。“反正，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让我签约了。林昊然抬头盯着我。

“不签！“他没好气地说。我又一次看了他一眼。

“这是为了保护你。”

“林昊然，若云，我认为你应该在私下再讨论这个。“欧阳医生劝我们。她瞪着伯父和皎儿。哦，看来他们也有麻烦了。

“若云，签和不签，就由昊然来决定吧。”伯父低声安慰。

林昊然眯起冰冷的眼神看着他爸爸，我的心一沉——他真的是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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