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他最终说。“这件事对于林昊然来说，他会不会是认真的？“

我转身远离汽车和步行到人行道的另一边。

“是的。”

“有多严重？“

我滚动着眼睛，暂停下来。为什么林昊然一定也在侧耳倾听呢？

“反正是认真。”

“他现在是跟你在一起的吗？那你为什么说话都是遮遮掩掩的呢？“

“是的。”

“好吧。那么，他明明让你出来吗？“

“他当然同意啦。”我希望是这样，我机械地绞了一下我的手指。

“那么，我将在哪里和你碰头？“

“我下班后，你可以过来接我。”我说。

“好的。”

“我会发信息过去告诉你地址的。”

“什么时候？“

“六点吧？“

“当然。我会再见到你，李若云。期待。我想你。

我笑笑。“好了。再见。”我切断电话转过身。

林昊然正靠在车上小心地看着我，现在的那种表情，谁都不知道他想着什么。

“你的朋友怎么样？“冷冷地问。

“他很好。我下班他来接，我想我们去喝一杯。你愿意参加吗？“

林昊然犹豫着，他目光很冷。“你不认为他想做什么吗？“

“不会！“我的口气好像生气了——但我忍住，没有滚动我的眼珠。

“好吧，”林昊然举起双手表示投降。“你跟你的朋友出去玩，我会看到你在晚上晚些时候去见你们的。”

我以会吵架的，他那么轻易就默许了，这让我一时失去平衡。

“看到了吗？我可以很有人情味的。”他笑了起来。

我撇了一下嘴。我们看在心上的。

“我可以开车吗？“

林昊然看着我，对我的请求感到吃惊。

“你最好不要。”

“为什么，到底是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坐人家开的车。”

“你今天上午没开车，你似乎容忍刘默帮你开。”

“我完全相信刘默开的车。”

“那你不放心我开吗？“我双手插腰说。“老实说，尽管你的跟踪能力漫无止境。但你就不知道，我从十五岁起就一直开车。”

他耸了耸肩回应，似乎这无关紧要。哦，他很恼火了！善意推定？

“你不是说这是我的车吗？“我的需求。

他对我皱着额头。“当然，这是你的车。”

“那把钥匙给我，请给我。我已经开了它两次了，但都只是上下班开的。现在，你开得那么过瘾，却让我干看着。“

我把嘴撅得比猪嘴还长，林昊然因压抑着微笑嘴唇变形了。

“但是你不知道我们要去哪里。”

“我相信你可以指点我的，格雷先生。你一直以来，都是那么好为人师，并且都教得不错。”

他惊讶地凝视着我，然后笑了，他的灿烂的害怯的笑容，我完全俘虏了我，让我透不过气来

“不错，是吗？“他低语。

我脸红。“总体上说，是的。”

“好的，如果是那样的话。”他递给我钥匙，走到驾驶室的门，帮我打开了。

“左边这里，”林昊然命令，我们开往内环高架路。“嘿，慢慢开，李若云。”他抓住仪表板说。

哦，看在上帝的份上。我转动着眼睛，但我没有回头看他。在汽车音响系统低声吟唱。

“慢下来。”

“我是在慢慢开的！“

林昊然的叹息。“魏甦说了什么？“我听到话里他的焦虑。

“我告诉过你。他说我应该对你进行善意推定。“该死的——也许我应该让林昊然开车。

然后我能观察他。事实上，我打了靠边停下的信号。

“你干什么呢？“他惊慌地厉声问。

“让你来开。”

“为什么呢？”

“让我看看你。”

他笑了笑。“没有，不，——你刚才想开的。所以，现在由你来开，我看着你。”

我瞪着他。“你的眼睛保持看前方道路！“他喊道。

我的血液沸腾。对！就在一个红绿灯前，我停了下来，冲出车，砰地关上了门，站在人行道上，双臂交叉，看着他。他爬出了车。

“你干什么呢？“他生气地问，盯着我。

“不。你在做什么？“

“你不可在此停车。”

“我知道。”

“那你干嘛这样做？“

“因为我受够了你在旁边发号施令。要么你来开，要么你不得对我的驾驶唠！“

“若云，回到车上，不然，罚单就要来了。”

“我偏不。”

他眨着眼睛看着我，一脸茫然，然后把手指插进他的头发，他的愤怒变得困惑。他突然看起来很滑稽的，我不禁对他微笑。他皱着眉头。

“为什么这样？“他又一次厉声问。

“为你。”

“哦，若云！你是这个星球上最令人沮丧的女性。”他在空中挥动着手。“好了，我来开。“我抓住他的衬衫下摆，把他拉向我。

“不——没有你是这个星球上最令人沮丧的人，格雷先生。”

他凝视着我，他的眼睛阴郁，紧张，他双臂搂着我的腰，抱着我，紧紧地抱着我。

“也许我们注定要在一起的。”他轻声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的鼻子在我的头发。我用我的双臂拥抱他，闭上我的眼睛。自从今天早上起，第一次，我感到自己很放松。

哦，若云，若云，若云。”他低声说，他的嘴唇紧贴着我的头发。我把我的胳膊搂着他，我们站着，一动也不动，享受片刻意想不到的宁静，在街上。他放开我，打开车后门。我爬上静静地坐下来，看着他绕着车走过去。

重新启动汽车，林昊然把车开到车流里，随意地跟着齐秦哼起了歌。

哇。我从未听过他唱歌，甚至在他淋浴时也没有唱过，永远。我皱眉头。他的歌喉也很动听的。

嗯……他听过我唱歌没有？

如果听了你唱的歌，他就不会要求你嫁给他了！有个声音好像在心底这样对我说。

这首歌的结束和林昊然的傻笑。

“你知道，如果我们得到了一张罚单，这辆车可是用你的名字入户的。”

“嗯，你知道，我可是晋升了，我会得到加薪，我付得起罚款。”我自鸣得意地说，盯着他的可爱的轮廓。他的嘴唇颤动着。另一首齐秦的歌曲开始播放，他也把车开上了南北高架路，朝北开。

“我们去什么地方呢？”

“先不告诉你，给你一个惊喜。魏甦还跟你说了什么？“

我叹息。“他谈到什么焦点治疗之类的什么东西。”

“SFBT，最新的治疗选项，”他喃喃自语。

“你已经试过别的疗法吗？“

林昊然的哼地一声。“宝贝，所有的东西我都领教过了。认知主义，佛洛伊德主义，实用主义，行为主义等等，凡是你能想得起名字的，多年来我一直这样做。”他说，他的语气出卖了他的痛苦。他的声音里的深仇大恨让人感觉好凄惨。

“你认为这个最新的方法会有帮助吗？“

“魏甦说了什么？“

“他说，不要总拘泥于你的过去。着眼于未来的-就是你想达到的效果。”

林昊然点头但同时耸耸肩，他的表情谨慎。

“有别的吗？“他坚持问。

“他谈到你害怕触摸，还有你的恶梦和自我厌恶。“我看他一眼，在那些透进车窗的街灯下，我看到他，一边开车，一边嚼着他的拇指甲，在沉思。

他迅速地看了我一眼。

“眼睛看着前方，林总。”我提醒，我的眉毛竖起他。

他看起来很开心，和轻微的恼怒。“你继续，若云。他还说什么？“

我欲说还休，低声说：“他不认为你是个虐待狂。“

“真的吗？“林昊然平静地说，皱着眉头。车里的气氛急转直下。

“他说，那个术语在精神病学上是不认可，自九十年代以来，”我咕哝，试图迅速救援我们之间的气氛。

林昊然的脸色阴沉下来，他慢慢地呼气。

“在这一点上，魏甦和我有不同的意见，”他平静地说。

“他说你总是想到最坏的自己。我知道这是真的，”我喃喃低语。“他还提到性施虐，但他说那是一种生活方式的选择，而不是一个精神病。也许这是你正思考的东西。”

他灰色的眼睛闪向我，他的嘴里套在严峻的线。

“那么，一跟那个好医生交谈后，你就成了一个专家。”他不悦地说，把他的眼睛专注于前路。

哎呀，我叹息。

“如果你不想听到他说什么，不要问我，”我温柔地咕哝地。

我不想争论。反正他是对的——关于他，我知道他所有的东西吗？我还想知道吗？

我可以列出要点，他控制狂，他的占有欲，他的嫉妒，他过分保护人还——我完全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

我可以理解为什么他不喜欢被触摸——我见过的那些瘢痕。我只能想象的精神的伤痕，我只瞥见他的噩梦一次。魏甦医生说—

“我想知道你们讨论的内容。“林昊然打断我的思路，他从高架桥上下了一人路口，迎着西边的缓慢下沉的太阳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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