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桑同情地瞅了我一眼，我感到很落寞，真真切切的一种孤独无助。

“给我要一点更猛烈的东西好吗？“我恳求吴桑，我的声音很小。

“好的。你想要点什么？“

“我想喝白兰地。”

吴桑点头，然后走到吧台那边去。我凝视着窗外门前的人来人往。片刻后，刘默回来了，爬上了奥迪，把车开走。他是跟着林昊然去吗？还是开回林昊然的住处？我不知道。

吴桑把一个杯白兰地酒放在我的前面。

“来，李若云。让我们一醉方休。”

此言正中本人下怀。我们碰杯，我喝了一大口的燃烧的琥珀色白兰地，火热的酒流淌到我的喉咙里，像一朵鲜花在我的心里绚灿地怒放开来，让我洗尽铅华、超然物外。

天很晚了，我已经感到醉眼朦胧。吴桑和我被锁在了公寓门外。他叫了出租车，陪我回到林昊然的住处，但他不呆在那里。但他不会留在。他给了他的一个朋友打了电话，他那个朋友又安排了一个饭局，要他过去。

“那么，那位大亨就是住在里了？”伊桑口齿不清地说，有了七分醉意了。

我点头。

“你当然不想让我和你一起进去，对不对？“他问。

“我没法陪你了，改日吧，我需要想想这些事，或就去睡觉。

“明天见？“

“好的。谢谢，吴桑。“我拥抱他。

“你不会有什么事的，李若云，”他低声对我的耳朵说。他放开我，看着我走进大楼。

“再见，”他叫。我给了他一个虚弱的微笑，朝他挥挥手，然后按下电梯按钮。

电梯门打开，我进入了林昊然的公寓。刘默没有像平常那样等在那里，这是很不寻常。打开对开门，我走向大房间。林昊然正在打手机，在钢琴旁边的踱步。

“她在这里，”他厉声说。他转身凝视着我，关断了他的电话。“你到底去哪里了？“他咆哮着，但没有走向我。

天哪，他很生我的气吗？他刚刚跟他疯狂的前女友度过了那非凡的时刻，可他还要生我的气吗？

“你去喝酒了？“他问，脸色苍白。

“喝了一点。“我认为，我喝过酒的样子不是很明显。

他喘息和运行自己的手在他的头发。“我告诉过你回这里来。”他的声音平静，但很险恶。“现在是十点十五分。我一直在为你担心。”

“你跟你前女友在一起时，我就跟吴桑去喝了两三杯。“我顶撞他。“我不知道多久你会跟她在一起。”

他眯着眼睛，朝我走了几步，又停下来。

“为什么你那样说呢？“

我耸了耸肩、低头凝视着我的手指。

“李若云，怎么了？“这是第一次，我听到在他的声音里愤怒以外的东西。那是什么？是担心吗？

我说不出话，心里盘算着我该说什么才好。

“苏兰到哪里去了？“我抬头看着他，问。

“在精神病医院，”他说，他的眼睛审视着我的脸。“李若云，你怎么了？“他走向我，站到了我的面前。“怎么了？“他呼出一口气。

我摇我的头。“我给你带来麻烦了。”

“你说什么呀？“他喘着气说，他的眼睛惊恐地睁大。“为什么你这么认为呢？你怎么能这样想？“

“我不能成为你所期待的那种女人。”

“你就是我所想要的那种女人。“

“刚才看到你和她在一起……“我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不关你的事，李若云。这是她的事。”他猛烈地喘了一口气，又用手捋了一下头发。“那个时候，她的样子是一个非常恶心的。”

“但我觉得……你们在一起……，很快乐。”

“什么？不是的。”，他向我伸手，我本能地后退一步。他把手放下，对我眨着眼。他看起来好像也惊慌失措了。

“你要跑了吗？“他低语，眼睛恐惧地睁大了。

我没说什么，我只是想理清我那些破败纷乱的思绪。

“你不能走。“他恳求道。

“昊然……我……“我思维混乱，语无论次了。

我要说的是什么？我需要时间，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这件事才行。给我点时间吧。

“不，不！“他说。

“我……”

他疯狂地环顾一下整个房间。想找灵感？想求得神灵的帮助？鬼才知道。

“你不能去。李若云，我爱你！“

“我也爱你，林昊然，只是——”

“不……不要！“他绝望地说，双手抱着头。

“昊然……”

“不，”他气喘吁吁，他的眼睛恐慌圆睁着，突然砰地一声跪在我面前，低着头，长长的十指摊放在他的大腿上。他深吸了一口气，一动也不动。

干嘛？“昊然，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继续盯着地板，没有抬头看我。

“林昊然！你干什么呢？“我抬声音抬高。他还是没有动弹。

“林昊然的，抬头看我！“我惊慌地命令。

他的头毫不犹豫地高抬而起，他用冷静的目光仰望着我，宁静……期待。妈呀……林昊然。爱奴！。

因为我没有见过种眼光，更没有碰到过这种礼遇，这让我的心比看到苏兰手拿尖刀更加心慌意乱、惴惴不安，我那一点被几杯白兰地浇灌后的昏昏沉沉的迷朦醉意，早被心中的烦躁驱逐到九霄云外了。

我深深地倒抽了一口气。不，不要，这是错的，大错特错，令人措手无策。

“林昊然，拜托了，别这样。我不想让你这样。”

他仍然一直顺从地看着我是被，一动不动的，一言不发。

哦，妈的。我可怜的控制狂。我的心紧揪着，都快要碎成粉末了。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呀？泪水在我的眼眶里打转，刺痛了我的眼睛。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跟我说话，”我低声说。

他马上眨动眼睛。

“你想要我说什么？“他小声，温和地说。他终于开口说话了，我立刻感到无限欣慰，但还是隐约地感到心痛：不要，不要这样哏我说话。

眼泪开始从我眼睛里渗出，流下我的脸颊。突然从他这种可怜虫的这种样子里，我真切地看到了他在李若云面前匍匐在地上，俯首贴耳的情景。此情此景，他已经不再是一个强大的男人，而是又变成了一个小男孩，一个几乎被遗弃的，觉得自己不值得一个完美的家庭去呵护的小男孩，虽然，这个小男孩现在有了一个女朋友，可他潜意识里，认为自己不值得一个完美的女朋友来怜爱的……唉，我误入歧途的男孩啊……这多令人心碎！

同情，无助，和绝望都同时在我的心里膨胀，我感到了令人窒息的颓唐。我必须勇往直前，把他带回来了，带回我的控制狂。

在惊骇之中，这种念头在我心中占据了上峰。而我不想要林昊然听命于我，这种让我驯服于我的念头是很恶心的。这会让我变成那个女人，那个让他如此可恶的女人。

想到这里，我不寒而粟，脑子在狂转，想在黑暗之中找到一条光明之路。

我不能这样做。没有办法做我想做的。

当我的思想稍稍清晰，我能看到的只有一个办法。我的眼睛一直看着他，我也跪在他面前。

我的小腿感觉到木地板的冰冷和坚硬，我用手背使劲地擦去我的一直流淌的眼泪。

就这样，我们都是平等的了。我们是在同一个水平上。这是我要找回他的唯一方式。

在我凝视着他时候，他的眼睛渐渐睁大了，但他的表情和姿势还没有改变。

“林昊然，你不需要做这样做，”我恳求。“我不会走。我一而再，再而三，反反复复地告诉过你，我不会跑。”

我能做的，就是这样做……这些话，对他来说，就是天谕。“我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去思考……一些属于自己的时间。你为什么总是想到最坏的结局了？”我的心又一次揪紧了，因为我知道这都是因为他多疑自憎的缘故。

龙美娜的话萦绕着我。“她知道你自己是多么消沉吗？对于你问题，她知道吗？“

哦，林昊然。恐惧再一次笼罩我的心，我开始喋喋不休地诉说起来：“我本来想我今天晚上回到我的公寓。你从来没有给我任何时间来彻底地思考一下。“我哭泣，一缕愁绪像一个幽灵般从他的脸上飘过。

“我只是想有点时间来思考。我们彼此之间，了解得不多，这让你背上了一个觉重的思想包袱我需要我需要时间想想。现在，莱拉嗯，不管她是什么她已经不在街上，对我没有什么威胁了。……我想……我想……”

我的声音有些哽咽了，我凝望着他。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想，他是在听着我说话。

“刚才看到你和苏兰……”脑海里，他跟他跟他的前女友在一起时的那情景，又一次撕咬着我的心，我闭上我的眼睛。“真是令人震惊。我有了不一个机会看看你过去的生活了……和。”我望着我的指头，眼泪还是流下我的脸颊。“这是手指，眼泪还是流下我的脸颊。“这是我不够好，我配不上你。这是对你的生活的一次深入洞察，我很害怕你对我感到厌倦，然后你会去……我的下场将和苏兰一样……她是我的一个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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