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羞怯地敲了622号房门，林昊然出来把门开了个缝，一边手上还把手机贴在耳边听着。发现是我，他眨眨眼，然后将门开尽，示意我进去。

“过度包装的问题都解决了吗？……费用呢？……”林昊然通过牙缝低声说：“那可是个代价昂贵的错误”

我东张西望地环顾了一下房间。他穿着西裤衬衫，还是跟在金陵大酒店一样。不过这里的摆设极尽奢华与时尚。所有的家俱都是柔和的暗褐色，墙上的饰品清一色地泛动着金铜色的光芒。林昊然过去拉开一个小间的门，里边是一个迷你吧台。他用手指指，示意我可以随意自用，然后他就踱进卧室，还一直不停地说话。

我耸耸肩，就走到吧台去。我听到了水龙头打开后哗哗的水声——他在给浴盆加水。我自己斟了个橙汁。他这才慢步走过来。

“叫安娜把图表寄过来给我。李安说，他已经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林昊然哈哈笑着：“不，星期五……我对这里的很多地产产生了兴趣……是啊，叫梁宏打个电话，不，明天……我想看看如果我们介入的话，在北海能给我们什么。”林昊然一边打电话，可眼睛从来没离开过我。他递给我一个玻璃杯，指指桌子上的一个冰桶。

“如果他们的利润足以诱人……我想我会考虑的……虽然我没有肯定，这里实在热得要命……我承认杭州也有它自身优势，那里也比较凉快……”倾刻间，他的脸沉了下来。怎么了？“叫梁宏打电话。明天……不要过早。”他挂了电话，看着我，沉默弥漫了一屋。

好啊，该轮到我说话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所以，我来了。”我咕哝着。

“是啊，没有。”他说，眼睛睁得很大，但眼神并不轻佻。

“你到底爱不爱她，你还不置可否呢。”

他靠墙抱胸而立，嘴角露出微笑，问：“你来这里就是要问我这个问题？”

“起码是理由之一。”

他深吸一口气。

“不，我不爱她。”他茫然地对着我皱眉。

谢天谢地！如果他承认还爱着那个老妖婆，我的感受将会是怎样？我刚才一直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他的回答。听到他那样说，我终于狠狠地吐出一口气。

“你真的是个可爱的小醋坛，李若云。谁会去想过这个问题？”

“你是在嘲笑我吗？”

“我不敢。”他严肃地摇着头，可眼神却是坏坏的。

“我知道你不想嘲笑我，但行动上你却常这样做。”

我把他以前曾对我说过的这句话归还给他，他傻笑着，眼神迷离。“不要咬你的嘴唇，否则后果自负。你现在可是在我的房间里，我已经有差不多三天时间见不到你了，我飞了那么远，为的就是能看到你。”

他的声音变得温柔、性感起来。这时，他的苹果响了，分散了我们的注意力，但他没有看一眼，就把它关掉。山雨欲来风满楼，我知道他下一步棋会走到哪里，可我们原计划只是要谈话的。我的呼吸产生了障碍。

他走上前一步，接近我，看着我，那种放荡的眼神就如一只草原恶狼在盯着一只温顺的小野兔一般。

“我想要你，若云，就现在，我知道你也想要我。那是你来这里的原因。”

“我刚才确实是为了想得到那答案而来的。”我低声地说，如同一种死前的挣扎。

“现在，你得到答案了，你是想留下还是想走开呢？”

他就站在我的前面，我脸红起来。

“留下。”我说，抬头眼巴巴地看着他。

“这才是我所希望的。”他松了一口气，低头看着我，说：“你刚才很生我的气，对吗？”

“嗯。”

“在我的记忆里，除了我的家人，没有人会对我生气。”

他站得那么近，还用指尖抚过我的脸颊，我闻到了林昊然身上特有的香气。我们原来说好是要谈谈的，可我现在心跳得厉害，我的血液汹涌澎湃，我的欲望已积攒成池并且溢漫而出，我的身体如春雷掠过的大地，心里的渴求却如听到春雷召唤的小草们，拼命探出头来，等待着春雨的浇淋。

林昊然的鼻子，在我的肩膀上开始慢慢地滑到我的耳根，一只手搂着我，另外一只手则滑进我的头发中。

“你先别急，我有话要说。”我说：“我们应该聊一聊。”

“我也有话要说。”他说着，却在我的耳垂上轻轻地吻了一口，头发中的五指仍然有力地紧揪着。他把我的头拉开一点，让我的喉咙都暴露在他的唇下，他轻咬着我的下巴，吻着我的脖子。

“我最想说的是，我想要你。”他喘着气说。

我呻吟着，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臂。

“你来例假了？”他一边继续吻着我，一边问。

是不是因为我不够主动，所以才逃不过他的眼睛？

“嗯。”我低声回答，很尴尬。

“你会痛经吗？”

“不。”跟一个男人谈这种话，脸好红。

他停了下来，看着我。

“我们去洗澡吧。”

啊？！

他牵着我的手进了卧室。里边放着一个超级大的床，正前方巨大的落地窗装饰着精美的帷帘。但我们没有在床边停下来。他牵着我的手进了浴室。

浴室用白色花岗岩隔成三个格间，左边较小的那一间是全封闭的，有一个百叶门，我想，那里应该装有抽水马桶，而中间和右边两间很大，都是开放式的，所有设备一览无余。右边那间，主要是洗漱之用，几乎都是以镜作表，仅留有一面墙壁以悬挂衣巾，中间那一间是最大的，里面装有一个凹陷的浴盆，可以同时泡着四个人。

有一个石砌的台阶伸到池中，现在池里的水正在渐渐地涨高，还冒着气泡，池上水气氤氲，我们虽然离水池还有几步之遥，却可以感觉到湿润和温暖。

在浴池的四周，零星安放着几个柱形汉白玉烛台，烛光摇曳。哈，他刚才一边打电话，还一边给浴池放热水，点亮蜡烛。

“你有绑头发的东西吗？”

我对他眨着眼，不知道他想要那东东来做什么，就伸手到牛仔裤后袋去掏，找出一个橡皮圈。

“把你的头发绑起来。”他轻声地说。哦，出门前，我洗了头，没等头发干好，我就让它全披下来，直接跟我妈出门。我照他说的做了，把头发绑成一束，置于脑后。

我们来到浴池边，他弯腰关上水龙头。然后带着我到浴室的右边那一格。他站在我后边，我则站在洗漱台前，面对着跟墙壁一样大小的镜子。

“举起你的手。”他喘着气说。

我刚举起手，他就把我的白色T恤从头上脱下，摘下我的胸罩，让我赤.裸着上身站在他面前。眼睛盯着我，他伸手过来，把我的牛仔裤扣子解开，并拉下拉链。

“李若云，我想在浴池里要你。”

他低下头来吻我的脖子。我把头歪到一边，让他吻得更舒适。他用两只拇指钩进我的牛仔裤头，把它慢慢地褪到我的大腿上，然后又把它连同我的内裤都扯到了地上。

“把脚挪出…牛仔裤…李若云！”他断断续续的喘息声在我耳边嘶响，跟我的喘气声相和。

他低声问：“宝贝，你就像一本唐诗宋词，让人百读不厌。”

他的每一句甜言蜜语所激起的渴望，都那么势不可挡，那么强烈，那么令人晕眩。我本想只是来跟他谈谈，可现在我已经筋疲力尽，神魂颠倒了。他说，我百读不厌，其实，他对于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我真不知道我到什么时候对他才有满足的感觉。

我两手抓在洗手槽的边缘，用脚挣开牛仔裤，我终于完全把一个赤裸之身呈现在镜子前，奉送给他那双饥渴的眼睛。而他自己也迅速地脱完了自己的衣服，站在我身后，凝望着镜中的我。

然后他双手轻轻地抚摩着我的背，偶尔还吻一下，用指尖轻轻地扫过我滑嫩的背肌。他从后边把双手都放在我的肚子上，慢慢向上滑移，嘴里还低沉地喃喃着：“李若云，你是多么的漂亮，你的肌肤是多么滑腻，我都要醉了。”

当他的双手移到我的双峰时，我把手抬高，让他便于罩住它们。他轻轻地说：“它们好丰满，好有弹性，好像两只小白兔，总想从我掌中逃出。”然后，他轻轻地捏弄、拉扯着那两颗樱桃，让我晕眩得不能自持，我知道，巫山云雨已经成功酝酿……

终于，我松开紧紧抓在洗涤槽边缘的手，我们慢慢地瘫坐到地板上。他的双手环抱着我，搂着我。我就蜷缩在他的膝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两人都安静了下来。隐隐约约地，我闻到他甜蜜的令人心醉的气息。

我的脸紧贴着他的胸膛，我好想用脸去轻抚他结实的胸膛。可我不敢，我知道，他不会让我这样做的。我想举手，用我的指尖，在他的胸口上画图，但我强忍住了，我也知道，这更加不可能。

在这短暂的宁静里，我沉浸在他的怀抱里，迷失在他的情爱中。不知道他自己在想什么？

我忽然记起我正在例假期。

“我正在流血呢。”我说。

“不要紧的。”他喘着气说。

“反正我跟你说过了。”我说，语气干巴巴的。

“不过，要是…这会不会对你有伤害？”他温柔地问。

对我有伤害吗？也许吧……会吗？不，不会的。我的头向后仰，看着他，他低头看着我，两眼……

“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吧。”其实，我对此也一无所知，只是瞎扯。

他傻笑着。

“那就好。我们洗个澡吧。”

他松开了双手，把我放在地板上，我自己站起来。当他做这些动作时，他再次注意到了他胸口的那些小块圆形的白色的疤痕。他们分布得很有规律，似乎不是水痘留下的，那又是怎么来的呢？我茫然地苦思冥想。好像她妈妈说过，水痘几乎不遗留有什么影响。它们一定是烧灼的伤痕。

是什么烧的呢？我想到这里，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一阵厌恶的感觉袭过我的全身。是烟头的烧伤吗？是那个老妖婆干的？还是她的妈妈，或者是谁？谁对他做了这些事？

“怎么了？”也许是见到我正愁眉苦脸的，林昊然睁大眼睛问。

“你的那些小疤痕，”我小声说：“他们不是水痘留下的吧？”

在刹那间，风云突变，林昊然改变了那种放松、宁静、自在的站姿，两手插腰，换成了一种防范、甚至是愤怒的姿势，双唇紧闭，眉头紧锁，脸色阴沉。

“嗯，不是水痘留下的。”他说，但他没有进一步说明。他站在那里，向我伸出他的手，把我拉起来。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在我站好时，他瞪着我说，声音更加冷酷。我像受了惩戒一般，脸红起来，低下了头，看着我的手指。我知道，一定是有人用烟头灼伤过林昊然。好恶心！

“是她干的吗？”我冲口而出，可收不回了。

他没有说什么，所以，我挨近看着他。他注视着我。

“她？你说的是那个女人？她不是野兽，李若云，她不会做这种事。我感到很奇怪，不知道你为什么在心里总把她妖魔化。”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剥得精光。我知道，我们将要浴备奋战了……

他站在那里，伟岸地赤裸着身体，身上还沾有我的血……我们终于开始切入了正题。我也是赤身裸体的，我们坦然相对，沟沟壑壑一览无余，没有什么对彼此隐瞒。然而，他的心对我袒露了吗？

我深深吸上一口气，在他面前走过，然后走入水中。水温暖柔滑，也很深，我沉没在那芬芳腹泌的泡沫里。抬头看着他，把自己隐藏在那些泡沫之中。

“我只是感到迷惑，如果你没有遇到她，如果她没有把你引入……你的这种的生活方式，你会是怎样的呢？”我轻轻地说。

他叹了口气，在我对面跨进浴盆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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