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浴室里出来，林昊然还是无影无踪，孙姨正在清理厨房里的餐具，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该吃东西了吧？李小姐。”

“好的。”我对她笑笑。现在，我已穿戴整齐，感觉自己也是亭亭玉立，稍稍有了点自信，不再像刚才局促不安了，所以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啊。

林昊然也正从书房里出来，跟孙姨打了招呼。

我们坐在餐桌边面对面地吃着早餐，孙姨在忙着洗涮。天啊，让别人在旁边听我们谈话，好紧张。

“你买好机票了吗？”

“没有，可以在网上订的。”

他双手托着下巴，看着我。

“你还有钱吗？”

别这样问好不好？

“还有的。”真是的，我不是小孩子，这点不用你操心。我脸上没有显示出耐烦的神色。

“我的喷气式飞机，在这三天里都用不到的，你可以用它。”

我张口结舌地看着他。他有喷气式飞机这不足为奇，因为我去一趟广西而动用它，对这种奢华的生活，我还没有作好心理准备。我想大笑，但我忍住了，因为我怕他现在心情不好，会生气。

“你们公司的直升机，我已经用过一次了。再用一次喷气式飞机，我于心难安。“

“公司是我一个人的，飞机也是我的。”他从骄傲地说。哦，这个小男孩，那些飞机只是他的玩具。

“不用了，搭乘航班也不错了。”

他想再说什么，但开了口又闭上了。

“那也行。”他叹了一声：“面试的事，你准备好了吗吗？”

“没有。”

“你真的不想让我知道是哪两个出版公司吗？”

“就不告诉你。”

他脸上挤出一丝微笑，说：“我是富翁，李若云。”

“这我知道，昊然。不过，你不会插手这事吧？”我天真地问。

“今天下午，我叫人去做办好这件事。”

他是在开玩笑吧？

“你让我有一点个人空间，好吗？”

“我只是让人力资源部调查一下，我的公司里有没有合适你的职位。”他微笑着说。

哦，他还是想劝我到他公司里工作，而不是要干涉我的面试，谢天谢地。

孙姨还一直在水槽那边洗涮。我吃饱了，她也基本干完活了，她得体地退出了厨房。我偷偷地看了林昊然一眼。

“想说什么，若云？”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让我抚摸你。”

他脸色煞白。问了他这个问题，我后悔了。

“我说得很多了，我对别人可从来没有说得那么多的。”他漠然地看着我，声音很平静。

这句话说明，他对任何人都是不信任的。他真的是一座孤岛！

他没有朋友吗？他跟那个老女人说过吗？唉，算了吧，我不要窥探这事了。

“你回去后，会不会考虑我们的合同？”他问。

“嗯。”

“你会想我吗？”

我凝视着他，我老实地回答：“会的。”

我们相处的时间还很短，可他已经把我的心紧紧抓住了，真的。

他微笑着，眼睛闪着亮光，说：“我也会想你的。”

听这话，心马上温暖起来。也许，他在尽力地把真情给我。

林昊然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低下头吻着我。

大约是下午四点钟，我坐立不安地坐在上海现代出版公司大厅里，等待着赵鑫先生。

这是我今天的第二次面试。第一次面试很顺利，那是个大公司，办事处遍布中国，我将是千万个编辑助理中的其中一员。我知道，进这种大公司工作，就你一粒沙子扔到了河滩，被淹没掉了，并且随时有被炒出来的可能。上海现代出版公司很小，但有一个一流的本地作家群为它效劳，在这里，很有发展空间。

大厅只有一个玻璃桌和几张椅子，和我身下一套朴素的沙发，这跟林昊然的那些写字楼相比，显得过于简朴。

我百无聊赖地抚摸着沙发。林昊然平时坐在沙发上都做些什么呢？要是我跟他一起坐在沙发上，他会做什么呢？不，我不能再想到林昊然那边去了。

我去北海的机票订好了，妈妈为我此行，高兴得不得了。我已经把行旅收拾好了，吴梦绮说开车送我到机场。林昊然已经命令我带上苹果手机和笔记本。

“李若云。”

接待台后边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在叫我，我从沉思中猛然醒来。

“来了。”我回答，笨拙地站在那里。

她礼貌地对我微微一笑，审视着我。“你好，李若云，我的名字叫莫莉，是这里的人力资源部主任。”

“你好。”我跟她握手。作为一个人力资源部主任，她给我的印像是很随和的了，因为在我的印象里，这类人大都板着脸对人。初次见面，她给我一个感觉，这女人不仅名字洋气、浪漫，她八小时之外的私生活一定也不乏味。

“请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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