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弗雷德是只吸血蝙蝠，不太普通的那种，所以有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变成了人。

不像是被咬之后同化成的那些吸血鬼，阿福既不会在太阳下发光，也不用饮血度日，鲜血和甜食对他来说，大概只有好吃和更好吃这点微不足道的差别罢了。

刚刚变成人的阿福还是个光屁|股的虚弱婴儿，没吃没喝，眼看快要饿死，但天无绝人之路，很快，对好心的夫妇就捡到了他。

他们把他带回了自己的庄园，收养了他，他这才有了阿尔弗雷德·韦恩这个名字。

没过几年，韦恩夫妇有了自己的孩子，个叫托马斯的小男孩，他很可爱，每次笑起来都像个小天使。

可战火纷飞的年代到处都是危险，在次帮助战地补给的行动，韦恩夫妇被炮火波及，双双离世了。

亲戚们死光了，仆人们跑没了，偌大的韦恩庄园，只剩下了岁多的阿福和不满岁的托马斯。

阿福看着小托马斯脑壳生疼，岁的孩子养岁的娃娃显然不太实际，为了养活弟弟，他决定牺牲自己，成为名管家，撑起韦恩庄园。

说干就干，阿福动用积攒了年的微薄法力，当天晚上就给自己整了个容。

身高被拉长到6英尺，肉乎乎的身上覆盖了层结实的肌肉，满是肉坑坑的小手也变得骨节分明，个成熟健壮的男人就出现了。

他又转念想，管家大概都是老头子，这么年轻不合常理，又回忆着原来管家的样子，给自己加了皱纹，染了白发，这次看起来，就像是个和善的帅老头了。

阿福放弃了韦恩的姓氏，给自己取名叫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专注的养起了小弟。

没心没肺的弟弟没过半个月就忘记了他的大哥，全身心的依赖起了老管家。阿福看着他读书、长大、娶妻、生子，脸上的笑容越发和善了起来。

太好了，小小少爷布鲁斯马上就长大了，他可以退休了！

再过两年他就假死，然后恢复年轻，去泡几个大胸妹子，或者肌肉汉子……那不重要，反正他马上就要自由了！

过于兴奋的后果就是用蝙蝠形态浪时，看到布鲁斯小少爷掉进废井，时头脑不清忘了恢复人形，直接只蝠充了进去。

人没救起来，还直接把小少爷吓成了蝙蝠恐惧症。

阿福很难过，阿福很自责。

更可悲的是，还没等阿福消化完悲伤，韦恩家子出去看歌剧时，布鲁斯小少爷就因为这该死的蝙蝠恐惧症闹着要回家，然后回家的路上，家子遭遇抢劫，爹妈被杀，留下了个被吓傻了的韦恩小少爷。

阿福这次是真的要哭了。

眼瞅着快要退休的日子没有了，韦恩庄园又只剩下了个小娃娃。

岁的布鲁斯·韦恩显然没办法撑起庄园，也没办法管理好韦恩企业，阿福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撑下去。

他每天都对自己说：快结束了，只要等小小少爷长大，遇到喜欢的女孩结了婚，再生下哪怕个孩子，我就退休，立刻退休！

然后这等，就等了整整20年。

28岁的布鲁斯·韦恩，依旧没有结婚，依旧没有孩子，他不仅不体贴老管家脆弱的心脏，还玩起了什么蒙面骑士梗，天天晚上飞来飞去打击罪犯，个不小心就会送命，阿福每每看到少爷身上新添的伤疤，端着小甜饼的手都忍不住颤抖。

太过分了！

太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了！

你真是我带过的，最差的届韦恩了！

……

“阿福，我才睡了两个小时。”布鲁斯在温暖的被窝里挣扎。

阿福冷漠的“哦”了声：“可是董事会定在了点半，距离现在只有不到三十分钟了，也许您可以飙车过去，然后在开会的时候继续睡觉，少爷。”

布鲁斯叹着长气坐了起来：“好吧，好吧，给我点提神的东西，比如……你的拿手小甜饼？”

阿福淡定的将直拖着的盘子递了过去：“早就准备好了，少爷。”

布鲁斯捏起块小甜饼，整块吞了下去，甜腻的味道那么熟悉，是现在的布鲁斯，唯能感受到的幸福。

真好，他想，阿福会永远陪着我的。

可怜的布鲁斯并不知道，他亦父亦友的老管家，并不想辈子陪着他，甚至无时无刻都期望着，自家不争气的小少爷，赶紧结婚赶紧生孩子，他就赶紧赶紧的退休，离这些韦恩们要多远就多远。

因为无知，所以幸福。

幸福的布鲁斯吃完了小甜饼，又喝了杯红茶解腻，然后就在老管家催促的眼神下慢吞吞的脱掉了睡裤，慢吞吞的穿上了西装，慢吞吞的坐进了劳斯莱斯，然后被接到管家命令的司机，风驰电掣的开进了韦恩大厦。

点二十九分，顺利抵达会议现场。

司机向老管家报备：“先生，已将韦恩少爷顺利送达。”

“很好。”

阿福捏了块布鲁斯吃剩下的小甜饼，慢条斯理的喂进了嘴里，而后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嗯哼，他的手艺还是这么棒！

……

即便是阴冷黑暗的哥谭，春天也都别有番生机。早晨的太阳很足，到处都暖融融的十分舒服，阿福抖开今早拿进来的报纸，装模作样的掏出老花镜，稳稳的架在鼻梁上，开始看了起来。

“……”

动不动的沉默了将近分钟，阿福突然泄气的摘掉老花镜，捏了捏鼻梁缓解眩晕感，这才觉得眼前清明了许多。他重新看向报纸，之前模糊不清的字迹终于恢复了它们本来的面貌。

“不戴老花镜总觉得不符合我的人设……”阿福嘀咕了声，却到底没有再碰那副老花镜。

他将注意力放回了报纸上，这是他期不落订阅的的哥谭晨报，能不能帮他了解哥谭还不清楚，但至少可以帮他了解自家的小少爷布鲁斯。

至于为什么这么说？

阿福面无表情的展开报纸，头版头条赫然写着：“蝙蝠侠再战小丑，阿卡姆逃犯尽数落！”

往后翻：“韦恩高价收购酒店，竟只为女友能在鱼缸里游泳？”

再往后：“七个会议缺席六个，布鲁斯全程睡觉，哥谭首富或将退出韦恩集团管理层？”

再后：“蝙蝠侠将谜语人肋骨揍断，哥谭不需要如此暴力的法外之徒！”

后：“蝙蝠侠or布鲁斯，谁才是哥谭影响力no1？”

厚厚的哥谭晨报足够让阿福了解，昨天整天布鲁斯都在自己盯不到的地方干了些什么。

也足够让他发现华点。

翻页的手顿了顿，而后迅速将报纸翻回了第二页，死死的盯向那篇报道的配图。

配图里的布鲁斯面颊微红，稍微有些醉态，他将张不知道写了多少金额的支票拍给酒店负责人，而就在他们身后，个身材凹凸有致的美丽女郎，跳进了观赏鱼专用的大型鱼缸里，正游的欢快。

“这真是……”阿福叹息：“这真是太疯狂了……”

但紧接着，他话锋转：“不过干得漂亮！”

他放下报纸，拿起手机，按下了那串牢记于心的号码。

三次长长的呼叫声过后，电话终于被接通，个充满睡意的困顿声音，带着些许鼻音响起：“阿福，我才刚刚睡了……”阵衣服摩擦的窸窣声，他看着手表不满的长吁短叹：“个小时零十三分钟！”

正是被送出家门赶去开会的布鲁斯·韦恩。

阿福故作淡定的问：“会议结束了吗？”

布鲁斯：“当然没有。”

阿福：“你现在在哪？”

布鲁斯奇怪的说：“当然是在会议室，阿福，你有什么事？”

阿福深深地吸了口气，尽量冷静的说：“你先出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布鲁斯声音严肃了不少：“好，等我下……”

诡异的安静持续了几十秒，然后才再次传来了布鲁斯的声音：“我出来了，什么事？”

阿福试探的问：“你谈了……女朋友？”

布鲁斯：“……哈？”

阿福：“金色长卷发，身材很棒的性感女郎？”

布鲁斯：“唔……”

阿福的英伦腔头次这么激动：“别想着瞒我，我看了报纸，你掷千金，为了女朋友‘无伤大雅’的小小爱好，买下了栋酒店！”

布鲁斯迷茫的说：“等下，我不记得……噢！”

阿福：“想起来了？”

布鲁斯努力的翻找着记忆，很费劲才从堆的小丑、超人、钢铁侠里，翻出了不重要的女朋友汇总，而他的好管家阿福形容的，正是其之。

布鲁斯语气随意的说：“你在说她？别开玩笑了，阿福。你该知道那只是我的挡箭牌，毕竟我在晚上还有些不能见光的工作，不是吗？”

最后的希望被打破，巨大的失望席卷而来，阿福陷入了冗长的沉默。

布鲁斯小心翼翼的问：“你怎么了，阿福？”

回应他的是突然挂断电话的“嘟嘟”声，以及阿福最后句冷冷的：“韦恩都是害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