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监。

处理完姚家兄弟之后，萤时便闭关了。

慕知渊站在门外，轻轻叹了口气：“你们来的却不是时候，萤萤她……”

“她怎么了？”云楚越一愣，满脸关切。

慕知渊叹了口气：“她自愿回司天监，担任国师，三年一期，需要通过考验，如若一次未成，那么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慕知渊也不愿意将太多司天监的事情告知给他们。

一来保持司天监的神秘，二来告诉他们，徒增烦扰，也不能解决什么。

云楚越凝眸：“三年为一期吗？”

“是，她自小与师父一同修行，体内存了功法，此功法必然要断情绝爱，不管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都可能会左右了她的心境。”慕知渊介绍道。

也不是不让他们入内，早前看过萤时那般对待云楚越，知道她与云楚越关系甚好。

怕他们之间的感情，影响了这次闭关。

“我明白了。”

云楚越应了一声，倒也不曾强求，萤时的性命要紧。

“二位为何而来？”慕知渊问了一句。

“我们此番前来，是为了上玄门的事情而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司天监找到些许答案？”云楚越叹了口气，眼底满是希冀。

慕知渊一愣。

他抬手。

面色凝重。

云楚越大概也知道了，此事恐怕未果，她看着慕知渊，等男人说话。

“也是可惜，司天监查探讯息，必须经由国师的手印。”慕知渊叹了口气，“抱歉，司天监兴许帮不了你了，不过我倒是从前听师父提起过，上玄门，在大夏是个禁忌。”

“不知道长知晓些许什么？”云楚越悉心在一旁听着。

君逾墨自始至终都不曾开口说话，就那般站在那儿，守着云楚越。

慕知渊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

那是多久多久之前了。

连他自己都快忘记了。

“上玄门，不入世，可他们的圣女却可以入世，最为人知晓的便是白欢欢，她贪恋凡尘，不甘心待在上玄门，是而到了及䈂之日，便偷摸着与师兄一同下山，他们一路往北，在北寒剿灭了一伙山贼，救了先帝。”

慕知渊说彼时，先国师也已经入宫，对这些传闻比任何人都清楚。

也比任何人都知道内情。

“先帝对白欢欢一见钟情，甚至想要为了美人，抛却江山，可惜当时大夏国运多舛，先帝抽不开身。”慕知渊将两人带入凉亭。

坐在那儿，说了许多。

也比世间之人，那些传闻要清楚多了，甚至比余梦笺知道的还要详细。

“白欢欢放心不下先帝，甘愿随他入宫，可她的身份神秘，当时的太后不许她嫁给帝王，一来二去，她也只能以医女的身份暂居。”

云楚越坐在那儿，神色凝重，在听母亲过往那些事情。

都像是历历在目。

白欢欢是个天真的傻姑娘，听得云楚越的心一抽一抽，不太好了，眼眶里满满都是泪水，她抽噎，吸吸鼻子。

白欢欢入了后宫，也见过帝王之爱，必须雨露均沾，那一日，黄昏，她如往常一样，站在大殿门前，看着那婀娜的妃子入了他的寝宫。

她是医女，前来请脉，也在殿门之外，听着他们“恩爱”了许久。

那一刻，白欢欢才觉得，这一切，与她所想并不一样，她不适合宫闱，不适合这个牢笼。

“所以她逃了，逃跑的时候，被我师父撞见，她引灵蝶想要引开我师父，可不巧，一眼被师父戳穿。”

慕知渊说起来，眼底也染了几分悲伤。

不知道是想起先国师了，还是如何。

白欢欢呵斥先国师，要他让开那条路，她本来也不属于这座宫殿，国师没有理由将她囚禁在此。

然。

先帝追了出来，苦苦哀求白欢欢留下来，她是他心头的白月光，是他唯一追逐的对象。

却不能看着她，变成一抹蝶，消失不见。

先帝下令，让先国师将白欢欢拦下。

而彼时，先国师亦不曾违抗圣旨，他真的将白欢欢拦了下来，将她捆了起来。

“那是往后余生，师父最后悔的事情，他说欠了白欢欢的，如若当初他不曾动手，那么白欢欢如今兴许还是另外一番景象。”慕知渊低声道，“一个女子，心往自由，不会心甘情愿被人捆在身边。”

后来的白欢欢，硬生生的被先帝斩了翅膀。

先帝许诺会娶她，会给她一生荣宠。

可帝王之爱，白欢欢又如何承受得了。

后来，她几乎崩溃，被折磨成了那副样子。

她想要逃离。

帝王在她体内下了一只蛊，一生都不能逃脱。

“后来，传闻她逃了，她的师兄来皇城，以一己之力将她救出去了。师父说过，白欢欢是他一生最佩服的女人。”慕知渊也不知为何，只知道先帝负了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逃了，逃去了哪里也未可知。

“没了吗？”

云楚越早已经湿润了眼眶，她难受的很。

泪水忍不住流淌下来。

男人抓着她的手，柔声道：“不哭，一切都过去了。”

“君逾墨，她……为何这么惨？”云楚越连说话的声音都抖得厉害，她的嘴唇，连合都合不上了，“她为何要受那么多的苦。”

“唉，云姑娘，先辈之事，你我都不清楚，后来有人说，白欢欢死了，先帝灭了上玄门一族，可是说来奇怪。”

慕知渊也是听过很多个版本的，传闻先帝去了上玄门，也是上玄门的弟子。

先帝利用跟白欢欢的关系，投了毒。

“怎么？”云楚越心里虽说难受，可依旧在旁边很认真的听着，“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先帝曾经提着聘礼，上过上玄门去提亲，师父也说见过白欢欢一身嫁衣的模样。”慕知渊低声道，“却是不知其中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总归先帝付过白欢欢，慕容家灭了上玄门，不会错吧？”

云楚越挑着重点说了，这般不错，那么先帝该死，慕容家也该死！

“嗯。”

君逾墨抓着身前的女人，低声道：“越越，如此，你的修仙之梦，怕是得破了。”

君逾墨不想云楚越暴露太多，不想被人拿捏着。

就算司天监如今跟他们的关系匪浅，可一旦被人察觉，他们在调查上玄门的事情，可能会招来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