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让朕看看你打算怎么萌。"

君衡好整以暇的看着跟前怕得不行的小女子，心底根本没有一点儿责罚她的想法。

就连刚刚顾妩撒在他身上的月光网都是他甘愿被罩住的。

就为让这丫头开心开心。

但她说对这卖萌，君衡确实也想看看。

顾妩将双眸放得更大，然后攀上了他的肩膀，然后放嗲了自己的声音。

她足尖点了点，好让自己和君衡的高度持平："二爷，您看我现在萌吗？"

君衡心都颤了一下，过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神智："萌。"

他学过的字里，未曾有萌是什么意思。但现在看见顾妩的这个样子。知道萌应该是一个很美好的词汇，而现在自己面前的女子，便是所有美好的完全汇聚。

呼吸不太对，情绪也不对，就连自制力都不对。

但他只能够发乎情，止乎礼。

"二爷，那您觉得我的功夫有没有进展啊？"

顾妩就想得到君衡的点评。

她觉得自己刚才那一手月光织就的网，就非常的厉害了。

"凝聚内劲化为实质有了一部分的提升。但打斗技巧方面却是差得不行。"

顾妩刚刚还讨好卖萌的脸瞬间就苦了起来。

"有，有吗？"

以前她也让君衡评价过打斗技巧的，他那个时候也就给了一个差。现在他却给了个差得不行，那就是比差还要差啊。

顾妩，顾妩就差哭了。

衡帝纵人的时候可以往死里纵，这会儿却完全没有为了哄小美人儿就故意说她想听的话。

"你既然可以凝集月华之力。在单打独斗的情况下，你就应该将所有的力量都凝结成一股，直匆对方命门。交织出这一张华丽的网并不能给你带来什么帮助。"

顾妩将搭在君衡肩膀上的手给收了下来："您就不能哄哄我吗？"

他可真的是一点儿夸赞她的话都没说。

感觉到肩膀上那黏人的力度下去之后，又看到她那低沉消极的样子，君衡深思了一下。

"也不是一点儿用都没有。若是遇到一群人对付你一个的情况，可以用此网先将人网到一块儿，再一下歼灭??"

他抓回了顾妩挪开的手。重新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我就说会有点儿用的嘛。二爷，我打算强化这张网，下一次的时候，我一定可以更快的罩住你。"

君衡倒是不愿意再打击她了，只是点了点她的鼻尖："好。你既然有意练好这个，那边练，只是别的也不可以懈怠。知道吗？"

顾妩疯狂点头："知道的。"

"今天很晚了。琴便不用练了。休息好了之后，明天再练。"

"嗯。"

两人踏着月光离开。

刚刚顾妩练完琴的亭子，方嫡女于此刻出现。

出现之后，她就让人将今天所见的一切，传到了她在宫外父亲的手上。

帝京城外。

有人连夜进了城，并且登上了凌虚殿。

那个人便是君封，上上朝太子，当今衡帝的生父。

因为一路风尘仆仆赶来的缘故，君封看起来有些憔悴。

在收到凌虚殿人说还能够再见到心中那个女子的时候，君封是不相信的。

当年那个艳冠天下的女子不是早就香消玉殒在了那场烧了几天的大火中吗？

他想，此番定然是凌虚殿为了引他出来而故意编织的谎话。

理智让他这般想。但他心中的奢望又让他去相信凌虚殿人的话。

曾经惊才绝艳的王，现在依然由着一双睿智精明的眼，以及那通身的气度。

"凌虚殿主，你告诉我还可以在见到绯艳可是当真？"

他未曾用那些或许听起来可以彰显自己气度的自称。

当年为了绯艳，他舍了太子的身份，甘愿去当一个平凡人。现在亦然可以做到这一点。

"自然是当真的。本殿从不说假话。"

至少，在旁人面前是不需要说假话的。用不着。至于顾妩？那不一样的。

"当年那场大火，不是已经??"

君封回想起那一天，他听说了绯艳家族的事情匆匆从边境赶回来。他想带绯艳走，不管她是爱自己也好，恨自己也罢。他都要带她走。

但是他终究是慢了，漫天的大火吞噬了那哪怕已经过了中年却依旧美貌的女子。他在大火的废墟中寻了许久，却一直不曾找到她的尸身??

"你不是未曾在大火中找到她的尸体吗？君封，当年有人趁着那场大火带走了她。你心中的朱砂痣还活着。"

凌虚殿主的话，让君封脸上的颓丧都消失。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

"她在哪儿？她在哪儿？你告诉我。"

看着那个曾经的王者，只是因为一个女子还活着的消息就如同陷入疯癫的模样。君烈仿佛看见了以后的自己。

痴情的人大多相似。

"本殿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得为本殿所用。凌虚殿内，所有的消息都价值连城。"

凌虚殿所掌握消息的这份价值连城，是在有针对的这些人中的。

"可以。你需要我做什么？"

君烈不急着现在就用了这一颗好棋，只说："现在还没到用你的时候。自然，绯艳的消息现在还不能够告诉你。不过，为了让你相信本殿的话。本殿可以告诉你一个和绯艳有关的事情。"

"而今高高在上的衡帝并非先皇之子，而是你的儿子。"

君封："不??不可能，怎么会？"

君烈："信不信且随你。君封，你当年和绯艳的事情，可都是真正发生过的。要不然，你以为先皇为什么放着那么好的继承人不用，全是扶持一些渣渣？"

君封一下子知道了太多的事情，他知道自己需要冷静心消化一下这些事情了。故而他请辞离开了凌虚殿。

君烈自是不会拦他，看着他离开。

有了君封此人的存在，他接下来的计划，一定，一定可以进行得非常，非常的顺利。

大衡一年。

冬。

珍家人勾结大靖的罪名被落实。

衡帝得知后大怒，却念在珍家人曾经追随的份上，只是处斩了珍家涉及勾结的人，放过了珍家满门。

朝中顿时皆是歌颂君衡的仁慈和英明决断的。

"二爷，此番这事，只是处斩珍家人吗？大靖那边？"

顾妩知道君衡早就盯上了大靖的疆土。这次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可以光明正大攻击过去的理由，他应当是有后手的才对。

"朕已经派了使臣过去。让大靖割让七十三座城池来平了这场风波。"

此番是大靖理亏在先，君衡派人去谴责并要求对方割让疆域也合理。

"大靖那边会同意吗？"

顾妩很怀疑这一点。

"不同意，那就打到他们同意，一年的时间，朕无法将大靖完全的拿下。但是打到他们怕，让他们不得不将土地给交出来，却是可以做到的。"

"可是??可是二爷。您若是不用同我一起去雪域，那您就可以不用这样畏手畏脚的了。二爷，九州一统，天下安定。不仅是您的希望，也是我的希望。所以??二爷，您不跟我一起去雪域了好不好？"

国不可一天无君。他们若是去了雪域，那就根本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了。

"顾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是想一个人去雪域？"

他是得承认，因为要前去雪域的计划，让他现在有些束手束脚，许多事情做起来也麻烦。

"知道。二爷，您看，我现在的武功提升了很多。在外面我也算得上是一个高手了，更何况去雪域的这条路还有我师父一起同行。他的功夫和您不相上下。二爷。我早就想同您说这个了。

现如今的情况，正是您纵横天下的时候。您如何能够因为这一点点的儿女情长，就放弃这最好的时机呢？

更何况，您就算去了，也不能同我一起去取那雪晶。二爷??"

顾妩不忍他幸苦，也不忍他放弃这天大的好时机。

"你这是一心为了朕着想。可是朕不放心你一个人前去雪域。"

就算不是为了顾妩的安全，单就只是顾妩这一路上可能遇到的桃花都让君衡不放心她一个人走。

"二爷，学着相信我好吗？您就当为了我好不好？为了我能够早点看到九州一统，四海来朝。为了我早点当成九州天下的皇后，满足我的虚荣。"

她干脆就这样说了。这下也顾不得别的了。

君衡不愿意，但他也了解顾妩的性格。若是自己不答应，说不得这女人可能偷偷找个时间就溜出去了。

"朕可以答应你。但你能够保证在前去雪域的路上保护好自己吗？"

顾妩："绝对保证的。我一定保护好自己，不让自个儿受一点点的伤。"

这么假的承诺，两人都有些不确信。

但是??

算了。

"那若是有人在你前去雪域的路上对你示好。想追求你，你当如何？"

顾妩想了想："这样好了，我在前去雪域之前，您不真正碰我，等我从雪域回来，我们再真正的在一起，您就知道我的心意了。"

她觉得这样挺好。

君衡狠狠的捏了一下她的脸："好。朕答应你。答应让你一个人去雪域。"

这既然是她的心愿。那他替顾妩来完成了就好了。

"那大靖这边？"

"既然都已经不赶时间了，还派人去协商个什么？朕会命人直取大靖。"

时间充足，那都是不需要谋划。而今的大衡国库充足，冰强马壮。要夺了大靖再快不过。

"妩妩最喜欢这样的二爷了。挥斥方遒，君临九州四海。"

她粘粘糊糊的靠在他臂弯。

君衡嘴角勾起一点点的笑："只有朕定夺天下的时候你才最喜欢么？朕体贴对你的时候，你就不喜欢？"

衡帝最近对顾妩是真的体贴，一应事情。顾妩自己可能都还没想好，君衡那边却都已经替她想好了。

"也喜欢。但这个时候最最喜欢了。二爷??"

君衡拍了拍她，终究是不同她计较。

最喜欢也好，喜欢也好。只要心里的人，是他就可以。

大衡一年，十二月十二。

衡帝的冰马开拔前往大靖。

看着浩浩荡荡的冰马离开，君烈在城墙上高兴的点了点身边白蟒的头。

"殿主，这衡帝为何忽然改变主意？"

朝中传来的消息，衡帝最开始的打算只是索要七十三州而已。可是看看如今的情况，竟然知己开打了。

"因为衡帝的时间充足了，更是没有了后顾之忧。原本他应该是打算同顾妩一起前往雪域。他若是前往雪域，哪儿能够镇得住拿下大靖后的天下？

现在不一样了。顾妩那小狐狸，肯定是说服了君衡，让君衡不去雪域。时间充足，国力强盛的大衡在如此好时机之下为什么不吞下大靖？"

毕竟，君衡一早就想成为天下共主。而顾妩，也是这样想的。

"东于，让凌虚殿的人到时候和君衡的人马里应外合，尽快拿下大靖。"

"是。"

对于这种为君衡做嫁衣的事情，君烈一点儿都不喜欢。可没办法啊。顾妩喜欢。

"对了，既然君衡都不打算跟着顾妩一起离开了，雪梦那儿暂时不要动了。若是在离开之前君衡昏迷了，这事儿还怎么办？"

只怕那个时候顾妩直接就不去雪域了不说。这九州天下岂不是要被人趁虚而入了？

"雪梦最近做事有些疯癫，现下为了提升自己的功力，已经害了好些个凌虚殿的人性命了。若是一直留着她在凌虚殿的话，只怕会生更多事儿。"

雪梦的武功提升很快，东于改换了她容貌之后，她也依然漂亮。所以想借助美貌夺取别人的功夫。她能够做到。

"凌虚殿丹房里那么多的丹，留着不是看的。毁了她的武功，派人送她回雪域。"

"诺。"

要送走雪梦，东于无疑是最高兴的。其次高兴的就是白蟒了。

白蟒最近看雪梦那女人，就觉得她身上的邪气重得很。

菩提山。

冬天的山上比山下更冷。

顾妩此番是自己一个人到山上的。她一个人轻松的闯过了无数险关，现下也能够轻松的和一直不肯和她正面对视的雪国师过上二十几招。

"师父，徒儿此番的进步是不是很大。"

顾妩抱着琴，志得意满。

屋子里，雪国师看着自己已经被挑破了一点儿细线的袖子："不错。是进步很大。再过一会儿，等到明月初升，你便去峡谷，再去闯一遍傀儡关。"

傀儡关，便是上次顾妩去拿下半部秘籍的地方。

"好的，没问题的师父。"

上次去闯傀儡关的时候，是顾妩和君烈一起闯的。她有好几次都快完了的时候是君烈救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

这一次顾妩一个人闯关。

她并未瞬间入阵。

而是抱着自己的琴，编织了一张诺大的月光网，将所有的傀儡全部网在了一起。

下一瞬，用她从君衡那儿学来的凝火功夫，直接一把火将所有的傀儡烧得干干净净。

大火燃烧完了的时候，月光散落，一定惊华。

远处看着顾妩破阵的雪国师一口茶水咽了下去。险些噎着自己。

可以的。

这女人，孺子可教也。

"徒儿，你而今的功力已经有了为师的两成。再有两成，就可以随为师去雪域了。你进展快，大约明年秋，应该就能出发了。"

顾妩了然与此。

"嗯。那还好。走之前，我还能封个后再走。"

她还是惦记着自己的封后大典的。

第二天。

皇宫。

顾妩回去的时候正好撞见君衡下朝。

方嫡女在君衡的跟前，似乎说了那么几句话。

方嫡女在看见了顾妩之后就连忙请安告退了。

她是故意挑了顾妩不在的时间来遇衡帝的。而且她的穿着打扮还学了顾妩的样子。仙子不走，她怕被顾妩责备。

君衡也瞧见了顾妩。

"今天随朕出宫。"

"啊？出宫？"

"嗯。"

因为君衡的缘故，回宫刚刚不足半刻钟，就被他带出了皇宫。

他们回到了妩园。

顾妩看见到处挂着的红绸，以及门框上挂着的喜字。

"二爷，这是??"

"朕记得你想要的婚宴。你说不必太盛大，有相熟在乎的人一起观礼，再在许愿树下拜过天地便是你期待的。

顾妩，封后大典现在既不能马上进行。那朕便先将你希望的婚宴给你补上。"

君衡将她送进了以前顾妩住过的院子。

酒酒拿出了之前君衡就让人刺绣好的嫁衣。

"夫人，奴婢替您梳妆吧。您今天可是新娘子。"

顾妩心跳如小鹿，全然不知道君衡已经准备好了这一切。

她换上了火红的嫁衣，盖上了红盖头。

另一边，君衡亦换上了新郎装。

妩园之外。

君烈和东于一起往妩园走去。

"主子，您一会儿打算抢亲吗？"

东于觉君烈可能不想看到这场婚宴安然的进行下去。

同时，他觉得衡帝也是心大，居然给自己的情敌递了观礼贴。

当真是不怕自己的夫人被抢吗？

君烈手上提着贺礼，笑得冷恻恻的。

"现在不抢，因为现在抢了，只能够抢得走人，抢不走心。本尊今天只是来观礼的。"

不会动手。

这场婚宴，君衡请的人真的不多。满打满算不过十人。

因为真正能够算得上是顾妩和君衡亲朋的几乎没有。

君烈嘛??

呵呵??

婚宴并不热闹。

君衡和顾妩在许愿树下拜了天地。

那会儿君衡未曾掀开她的红盖头。

"顾妩，自今天开始，你便是我君衡的妻子。从今天到往后，我只会有你一人。往后荣辱与共。生生世世长相依。"

此地一诺。绝不食言。

"君衡，从今天开始，您便是我的顾妩的妻子。生生世世，来生来世，您不负我。碧落黄泉，天地洪荒，我追随您永不离弃。"

在场观礼的人，除了君烈每个人都很开心

刘影和酒酒对视了一眼之后就牵了手。

君烈全程带笑，但他的手早就已经被自己掐得面目全非了。

许诺完誓言之后，顾妩被君衡抱着去了婚房。

红盖头被挑开之后，顾妩娇滴滴的喊了一声："二爷??"

君衡被此刻红妆嫁衣的顾妩惊艳得眼里只有她。

"你唤错了。从今天开始，你该叫朕夫君。"

顾妩将手搭在他的手上，害羞的喊了声："夫君。"

君衡手上的青筋都腾起了，金色瞳孔忍得都有了血丝："再你从雪域回来之前，你还是继续叫朕二爷吧。"

在顾妩从雪域回来之前，君衡是一定不会动她的。

信得过她，却也还是要谨慎。

"好的，二爷。"

因为各方面的原因，他们就只是在妩园举行了一个成亲典礼后就回了皇宫。

当天晚上他们也是各自在一个寝殿。

顾妩将他们成亲的那套嫁衣给收藏了起来。

说来，这嫁衣她是没什么机会穿的了。毕竟之后的封后大典用的是凤袍，而不是这红嫁衣。

凌虚山上。

君烈看着满手的血痂，打开了一个箱子。

那个箱子里放着的是凤冠霞帔，那是他昨儿才特意命人准备的嫁衣。

看着他痴痴的拂过嫁衣上的花纹，东于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殿主，您准备作甚？"

"本尊以前就说过，君衡能够给她的，本尊也能够给。君衡送了她一身嫁衣。本尊也送。正巧，昨儿本尊只是送了衡帝贺礼，还未曾给顾妩送上贺礼。一会儿本尊就将这个送到她跟前去。"

说完，他一下子将箱子给扣了起来，提着箱子就去了皇后殿。

顾妩现在一定是在她的实验田里。

所以君烈将所有人都调走了，带着他的凤冠霞帔找到了她。

"小妩妩，昨儿本尊忘记和你说恭喜了。现在特意来给你补上。连带着贺礼一起。"

君烈没靠顾妩很近，就他那个距离，看起来很正经。

顾妩当即就觉得，一定是君烈见她跟君衡都行礼了，所以彻底放弃了。

"谢谢你特意走一趟说恭喜啊。你准备的贺礼是什么？这么大一箱子。"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顾妩接过箱子，一打开，惊慌的推开了箱子。

"君烈，你这什么意思？！你怎么能够送我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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