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继续找理由糊弄过来，但最终放弃了。

我妈当着孩子的面和我吵过好几次了，每次都用差不多的理由掩盖，可能只会让回回不信任我。

所以我索性说：“我和外婆她们也不算吵架，只是对某件事的做法有分歧，闹得有些不愉快。”

她似懂非懂的点头：“那以后还能和好吗？”

“能呀，毕竟是一家人。”

陪回回吃过饭后，又陪她玩了会积木，然后就带她去午休。

她睡惯了午觉，很快就睡着了，我因为夜里没休息好的缘故，也昏昏睡过去。

正睡得沉时被电话声吵醒，我连号码都没看，迷迷糊糊的接了起来：“喂，哪位？”

“苏爻，你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吗？”是愤怒的哭喊声，我的瞌睡一下子就清醒了。

确认是我妈的来电后，我连忙坐起来，走到卫生间里关上门：“妈，我刚才睡着了，你情绪这么激动，是冯瑶又怎么了吗？”

我妈最近好像变成了一台机器，而冯瑶在她的身上安装了开关，只要她轻轻拨弄，我妈的情绪就会立刻爆炸。

所以我的疑问是根据实际情况发出的，可她听后情绪更是激动：“苏爻，我是你妈，你到现在都还要玩心机那套吗？”

“我……我没有啊……”我一头雾水，“我也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妈火气更甚，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撕喊：“冯瑶是做了错事，但她至少有承认的勇气。不像你，到最后一秒都要否认！”

我刚想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又说：“冯瑶今早去你那儿，是真心实意想求得你们的谅解，可你们不答应也就算了，竟然还偷录下录音，把这当成冯瑶犯罪的直接证据，让她被批捕了！”

我妈的话令我心头一惊：“真的？不可能啊，我们没这样……”

说到这儿，还想否认的话却堵在了喉咙。

我是没做，但不排除别人，比如程嘉逸。

他说他要去公司，很可能是骗我的话。

我妈见我没话说了，知道我是心虚了，她越发痛心疾首的声音传进耳膜：“苏爻，其实你这样做我不并怪你，毕竟是冯瑶犯错在先。都说法理不外乎人情，我那么求你了，你为什么就不能看在血缘上让步呢？”

我妈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因为心痛而发不出声了，我绷着的泪弦也断了：“妈，录音的事我会确认，请你先冷静下来，别再哭了。”

“确认又有什么用呢，反正冯瑶的罪名是洗不白了，唯一能救她的方式就是有人替她顶罪……”

我已经猜到她后面要说什么了，想阻止却又被她打断：“冯瑶会犯下这种错，其实全赖我。若我没让她被拐走，被拐进那种暴力扭曲的家庭，她也不会养成极端的个性，就不会有推你掉海里的事了。苏爻，冯瑶的路还很长，我不忍让她没过上一天开心日子就枯死在监狱里，所以我会顶替她认下所有罪。若你心里还愿认我这个妈，或是感激我生你的恩情，就请你别揭穿，也别刁难冯瑶了。”

她的每句话都透着危险讯号，令我心惊肉跳：“妈，你先别急，我现在就去落实情况并第一时间反馈给你。或者你是在医院吗？我可以来接你一起去警局，只要你别胡思乱想，我不介意改口供的。”

她似乎在爬楼梯，脚步声高低起伏很明显，接着呼呼的风声也传了过来。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我脑海：“妈，妈，我真的求求你别做傻事了，你先回病房，我马上就去警局，按照你希望我做得那样做！”

“来不及了，你老公暗中早就把证据准备足了，除非我替她抗下，不然谁也救不了她了。”她的声音没有一点波动。

“不会的，我可以解释那录音是我陷害栽赃她后，她气恼之下赌气认下的。定罪的都能翻案呢，何况她这才刚开始。”

“苏爻，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愿意改口供，但程嘉逸也会拦着你。”

“不，他不会的，他向来听我的话，如果我求他的话，他会站在我这边的……”我说着又哭出声，“妈，求你别做傻事，我求你了。”

我妈的思维还停在上一个话题上，她笑着说：“他或许在别的事情上能纵容你，但在这件事上绝不可能。因为他怕他搞混老婆的消息传出去后，影响他名声，甚至影响到公司股价。他那么在意权势的人，是不容许这种事发生的。”

“你误会他了，他不是这种人。”

“他是，你是因为爱他才一叶障目。”

“可是……”

话没说完，那边就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再过去提示关机，不知是没电了，还是主动关掉的。

我跑回房中随便拿了件外套披上，边下楼边给程嘉逸打电话，可那边一直在占线。经过客厅时我叫了保姆一声，让她看好午睡的回回。

从鞋柜里随便扯了双鞋换上，我从车库里开着车往冯瑶入住的医院赶。

这一路上我一直在给程嘉逸打电话，可那电话始终占线，等我来到医院想泊车，就看到有警车也开过来了。

左前方的花坛里，有好多人围在那儿。我眼皮突然跳了几下，那种不妙的预感越发强烈，我直接把车扔路边，朝着那堆人群走了过去。

老远就听到有人在议论，说只听“嘭”的一声，就见一个人躺在地上。血瞬间流了一地，脑浆和内脏也溅得到处都是……

“是得了癌症的病人吗？”

“好像不是，不太清楚。”

……

……

各种议论声从四面八方涌进我的耳朵，我一度挪不动步，但还是抱着“这不可能是我妈”的想法走到旁边。

警察很快从她身上拿到包，当看到那个包时，我就瞬间懵了。

那LV，是我之前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还是限量款，别说京都，整个中国也没几个。

只感觉天旋地转，我一度要晕倒，但我狠狠的掐住了大腿逼自己清醒。

我总是有事没事就晕倒，在这种关键时候可不能这样。我必须醒着，醒着确认那只是和我妈有同款包的陌生人。

那不会是我妈！

绝对不会是！

可经常打开钱包，却说：“陶莹？有人认识陶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