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种程度，若坚持拒绝，恐怕程嘉逸得起疑了。

眼下额待解决的摊子已经够大了，我还是别给他添堵了。

我笑笑：“好，等收到我会打电话好好感谢妈的，再托向可瑶帮我代购她喜欢的限量款鞋子。”

没有男人喜欢做夹在老婆和老妈之间的夹心饼干，他听到我松口了，自然是高兴的，抓住我放在桌上的手拍了拍：“谢谢。”

“这是我该做的。”

饭毕，收拾厨房和帮回回洗澡的事被程嘉逸全权包揽了，等他帮回回吹干头发并哄睡，已经是晚上九点半的事了。

我刚想问他警局那边的情况，他就猜到我要问的内容，主动说警局那边也要先做个身份确认。

“怎么确认？”

“有手机视频和一艘船的人能证明你飘在海上获救的事，但这仅仅能证明你坠海，而不能证明你被人推下海。因为你坠海的地方监控恰好坏了，整个过程也没人看到或拍到，所以根本无法指认冯瑶。”

我有点懵：“这意思是，冯瑶无法被定罪，那鉴定又有什么意义？”

“至少能证明她顶替假冒你的事，并且她使用了你的身份证和戴着我们的结婚戒指，能反面推论她的犯罪事实。”

我了然点头：“怎么证明？”

“明天带着回回去司法鉴定科，你和冯瑶都去，工作人员会当场采集毛囊。若能通过DNA比对，证明你才是回回的妈妈，那冒名顶替的罪她是跑不了了。”

我也希望这事能快点有结果，这样才能给我妈少带来一些伤害。

“但愿能有好结果吧，不过你有和回回沟通吗？别吓到她。”

“洗澡时说过了，说明天带她去做个健康检查，她不会多想的。”

“那冯瑶那边呢？”

“警方通知她了，她必然会做，不然就属于不打自招了。”他拍拍被子，“明天得早起，快点睡吧。”

“你呢？”

“我去书房看几份合同就睡。”

我更是心疼：“你也要早点睡，这样熬下去，身体会垮的。”

“没事，我心里有数。”

他亲了我一下，就关灯出去了。

一整天精神都高度紧张，到了这会儿整个人都有些疲了，在黑灯瞎火的卧室里也了无睡意。加之我妈没回来，虽然知道她在冯瑶哪儿，但我左思右想还是不大放心，便拿出手机给她打了个电话。

电话刚打过去“嘟”了一声，就被挂断了；再打过去，已经关机了。

我妈是真不愿接我电话，这说明她还是把我当成了冯瑶。

我不怪她认错了人，我只担心真相大白时，她会因落差而崩溃……

这一夜睡得并不踏实，在半睡半醒间天亮了，程嘉逸凌晨三点多才来休息，7点就起床做早餐，等我们吃完后就直奔鉴定科。

鉴定科在9楼，我们刚出电梯就看到我妈，冯瑶则坐在她右侧。

她们俩几乎是同时看到我的，我刚想叫声妈，她就用一副老母鸡护崽子的架势瞪着我，仿佛只要我走过去，她为了保护冯瑶就能对我做任何事的。

有心寒，但心酸更多。

我低下头，在距她们较远的地方坐下。刚想拉回回，让她坐到我身边，她却蹦跶着小腿跑到了我妈身边。

“外婆，你昨晚为什么没回家？”回回说着又看向冯瑶，“她和我妈长得很像，是我小姨吗？”

我担心我妈会对她说出影响很不好的话，我和程嘉逸都赶紧走过去，想把回回拉回来，可已经晚了。

“回回，你真是个白眼狼，你妈生你养你，和你爸分开后都坚持要把你留在身边。可你竟是个白眼狼，没点犹豫就认贼做母……”

“妈，我知道你现在恨我，但你能不能考虑下回回只是个5岁的孩子，别对她说这种还不确定却又刺激她的话！”

我一激动，声音难免加大，她一听站了起来：“你在吼我？”

我吞了口口水，把眼眶里的眼泪胡乱一擦：“对，你对回回说这些，是想保护你女儿；但回回也是我女儿，我也是为了保护她，请你体谅一下我的心情！”

我妈以一副随时都可能和我拼命的样子看着我：“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嘴硬坚持！”

“我不是嘴硬，我说的是事实，我是苏爻，回回只可能是我女儿！”

这番话是说给我妈听的，但也是说给冯瑶听的。

如果她有所悔悟，承认错误解释真相，那我可能还会对她网开一面。可她只是咬了咬唇，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

这才是典型的不见棺材不掉泪。

既然如此，那她不配得到我的慈悲！

九点一刻，工作人员分别取了我、回回和冯瑶的毛囊，结果会在72个小时内出来。

做完鉴定，我们坐在一旁，想让她们先走，免得又争吵。

但我妈却冲过来拉住回回的手：“来，和外婆、妈妈一起回去。”

程嘉逸及时逮住了回回的另一只手，可我妈一直用力拉扯，她疼得眼泪直滚。

程嘉逸到底是亲爸爸，心一软就先松了手：“妈，真相到底如何，3天后就知道了，请你在结果出来前别为难孩子。我很确定坐我身边这个才是苏爻，你显然和我持了相反观点，在这个问题上暂时争论不出结果，但我是回回爸爸这个事实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她跟着我最合适。”

“可回回在你们手上会很危险，因为你们知道你们的行为要被揭露了，你们很可能用回回做要挟，逼我女儿在不声张的前提下成全你们！”我妈不仅没松手，还把回回搂进怀里。

回回受到惊吓一直在哭，她挣扎着想逃脱我妈的控制，但怎么也挣不脱，到最后哭得更大声了。

程嘉逸还在和她讲道理，站在我妈身后的冯瑶看似悲切，其实脸上一度露出得意之色。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她指使的，我妈以前多疼回回，若不是她说了某些话，我妈绝不会那么粗鲁的对待回回。

那个瞬间，回回的哭声在我耳朵里越来越响，把我心脏踩得越来越疼，我几乎没有多想，直接冲上去给了她一巴掌：“冯瑶，你折磨我还不够，现在还要对那么小的孩子动手吗？你不是人，你不配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