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嘛。”童鹤实在是臊得慌，干脆趴在桌子上，脸埋在臂弯里闷闷地说，“所以我在医院的时候就跟你道歉了啊……”

江沉看着他耳尖都是殷红，只觉得他很可爱。

超乎想象的可爱。

他低声笑了一下，循循善诱：“那以后还闹了吗？”

童鹤悄悄地抬头，眼睛从衣服的一点间隙里偷看他，“……不闹了吧。”

看了一眼又立刻躲起来，仿佛生怕被他灼伤。

但他知道，他的小蘑菇从来不会伤害到他。

沉默了一会。

童鹤突然发现，自己跟同桌之间居然有一种气氛叫尴尬。

这有什么好尬的，自己喜欢他的时候……一点也没觉得尴尬！

不就是他妈的表个白吗！

他妈的他就不信江沉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喜欢死了他！

对，我童鹤，喜欢江沉！

喜欢得不行！

看到他跟别人在一起我就难受！

他不理我我就拧巴别扭！生无可恋！

我这辈子就要他一个了！非他不可的那种！

“江沉！”气势汹汹地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台词，可开口的一瞬还是秒怂。

他妈的童鹤你今天晚上不给我好好表白，我自己都看不起你！

“我能……”童鹤抓了抓头发，无意摸到自己的耳尖，烫得吓人。

不知是悔还是羞，反正他现在……心跳很快，仿佛就在喉间，他再张大一点都会蹦跶出来。

别他妈跳了！

影响老子表白！

“什么？”江沉有点茫然，看着他逐渐通红的脸。

“我……我，我能看一下你的眼睛吗？”操！表白呢！怎么说出口又不对了！

江沉愣了一下，随后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好啊。”

等等等——冷静冷静！

童鹤站了起来，第三次咳嗽了一下，稍显扭捏地站了起来走到江沉隔壁。

不是单人椅，是小卡座，江沉身边还有一点位置。

走过去，坐下，不小心蹭到他的衣角，心动。

伸手，贴近了他的刘海，心动。

指尖拨开头发，看到了那双水光潋滟漂亮到极致的眼睛，最心动。

童鹤觉得，如果能有时光机器，他会回到天台告白那个晚上，亲自给自己一拳。

可是......我现在的感觉，很像古代的新郎官掀新娘的盖头。

“你，你真好看。”

不知怎么，他的语调让江沉也感觉有点尴尬。

江沉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手攥着膝盖上的校服裤，“嗯，嗯，谢谢。”

这像新婚夫妇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童鹤极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彻底调过来了，这才认真而专注地看着面前的男孩。

在打工的时候童鹤就知道小陈哥……不对，小沉哥很好看。

但近距离观察江沉的感觉又特别不一样。

因为这是他的同桌。

他心心念念的小蘑菇。

童鹤竭尽所能，用他毕生最温柔的目光，以抚摸，以亲吻。

江沉的五官的确很好看，眉骨深邃，皮肤细腻白净，一双圆润微垂的眼睛里像是蘸饱了水墨，因是害羞微垂着眸，潋滟粼粼，洇着那点叩问人心的无辜清湛，淡色的唇半抿，一小缕头发垂落在前，脖子侧边，耳垂往下，还有一刻小小的黑痣。

清隽淡然，极致特别，都是他心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