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你都见过我爸了，所以得去见见我妈了。”

好像…很有道理怎么办？

“可是……”

他拉住丛默的手，道：“其实我和父母的关系不好，对于我来说只要我喜欢就好，别人的意见并不重要，但我不想委屈你。”

冬天的晚上比以往安静，没有嬉闹的人群与过分的嘈杂，只有偶尔呼啸而过的车辆。

在这样的夜里，他说：“丛默，别人有的你都会有，亲朋好友的认可，你也都会有。”

她突然觉得有些感动，甚至比那些甜言蜜语都要动听，在一个没有下雪却很美丽的环境里，自己喜欢的那个人无比认真的告诉她，她会得到所有人的祝福与认可。

“我爱你。”

大概这就是此刻她想表达的心情吧。其实，她是个不善表达的人。

他单手将丛默搂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也爱你，胜过自己。”

丛默到家的时候才晚上八点多，黎妈和黎爸正坐在沙发上嗑瓜子聊天，应该是听见了开门声，聊天戛然而止。

“丛默…今天和谁出去玩了呀？”黎妈那八卦的表情看的丛默直翻白眼。

“还能是谁！我和那个季轩又不熟。”

黎爸喝了口茶，好奇的问道：“你真的和宋章爵在一起了？”

“嗯。”

“那也行！”黎妈一拍大腿，道：“反正两个都是优秀的人，无论哪个当我女婿，另一个就是我干儿子，我还赚了！”

丛默：“……”

黎爸：“……”

不理会老妈，丛默都当她是年纪大了没事干。她倒了杯水一饮而尽，然后道：“我回房间了。”

“嗯，好！”趁她进房间前黎妈又道：“有时间带小宋回来吃饭！”

“知道了！”

丛默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然后在手机震动了三次之后终于拿起来查看消息。

宋章爵：你的袋子里有一盒预防感冒的药，睡前喝。在外面吹了冷风不要感冒。

秦桢：女人，你居然从早上到现在都没联系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哭泣】

季轩：你妈妈做的菜很好吃，你今天很美。

丛默看了三条消息，点了“死鬼”这个备注进去，毕竟姐妹儿这种生物是要宠着的。

丛默：……

丛默：你都不知道我今天经历了什么。

秦桢：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丛默：没毛病。

秦桢：！！！快说！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把被子卷在身上盖着，然后给秦桢讲自己惊心动魄的一天。中途秦桢没有发消息打断，讲故事的过程十分顺利。

终于说完了，她仰头等着回复。

秦桢：叭错叭错~~你的魅力不小呀！话说季轩到底长啥样？我还没见过本尊呢！

丛默：长得…说实话还可以……

秦桢：哈哈哈…你完了！我要把这段截屏发给宋章爵。【坏笑】

丛默：！！！

秦桢：哈哈哈！来来来，让我满意了，我就放过你。

丛默：无敌可爱超级大美女小桢桢，你要喝什么味的奶茶呀，我现在给你下单~~

秦桢：大晚上你给我喝奶茶，一看就是居心叵测！

丛默：……好，我的错。

丛默：那你要什么？

秦桢：明天晚上来陪我睡觉。

丛默：你要干嘛？（裹紧自己的小衣服）

秦桢：【白眼】只是单纯的暖床和陪聊。

丛默：小的遵命（卑微无助）

秦桢：哈哈哈……

丛默：你活像强抢民女成功了的山大王……

秦桢：……

结束了和秦桢的聊天，丛默去浴室洗澡，一个小时后终于躺进了温暖的被窝里。

今天发生的事让她大脑负荷过多，又出去逛了很久，见了宋章爵的爸爸。还没来得及和宋章爵聊天发晚安就握着手机睡着了。

因为睡得早，所以醒的也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鼻塞了。

迷糊了一会儿，打了一个喷嚏，彻底清醒了。想起来昨天晚上居然没跟宋章爵聊天。思索了一会儿给他发了个“早安”。

他回复的很快：醒这么早？

丛默：昨天晚上洗完澡躺着就睡着了，睡得很好。

宋章爵：睡前喝药了吗？

丛默：…忘记了……

宋章爵：没感冒吧？没感冒就行。

丛默：嗯…可能感冒了……

宋章爵：……

丛默：我错了。【委屈】

宋章爵：不是想让你认错，只是感冒了你会很难受，我想你好好的。

丛默：以后我一定长记性！

宋章爵：什么症状？我去给你买药。

丛默：就鼻塞…还有喉咙不舒服。

宋章爵：以后要呆在我身边。

丛默：？？？

宋章爵：这样才能好好照顾你。

丛默：嗯嗯，好！【亲亲】

她没忘记答应了秦桢要去陪睡的事，在家也是无所事事，爸妈都去上班了，只好自己解决了早餐后就去秦桢家找她。

手机在桌上震动了两声，她拿起来看消息。

宋章爵：吃过早餐了吗？

丛默：正在吃，你来了吗？

宋章爵：那你吃吧，我还没到。

丛默觉得奇怪，没到怎么突然发信息，就去窗户前看了一眼，发现宋章爵站在楼下，风有些大。

她匆匆喝了口牛奶，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进厨房披了件外套下楼去。

“你来了怎么还说没到呀？”她直接冲进宋章爵的怀里，很温暖。

“怕你没吃早餐就匆匆跑下来。”

他说完把丛默抱的更紧，转了个方向挡住风，问道：“早餐还是没好好吃？”

“我吃好了…而且，你比较重要。”

“对我来说，你好好的才重要。”

宋章爵揉揉她的头，低头把她的衣服扣好，又把她的帽子戴上，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然后牵住她的手揣进自己的衣服里，道：“带你去吃早餐，再吃一次。”

“好。”

两人去了一家早餐店，环境还可以，店里很温暖，丛默想脱衣服。

宋章爵按住她的手，只将她的帽子放下来，道：“感冒了就乖乖的。”

好吧，她怂了，她本来就是怂默。

老板娘正准备过来问他们吃什么，看到这一幕笑着道：“男朋友对你真好！”

“嗯！是的呢！”丛默眉开眼笑。

最终他们点了一笼小笼包和两碗粥，宋章爵去倒了一杯水给丛默冲药。

她吃完早餐乖乖喝药，然后又等宋章爵重新倒了水喝颗粒的药。

“我一会儿要去秦桢家找她玩。”丛默捧着杯子看他，手里的药迟迟没有入嘴。

“嗯。水要凉了。”

丛默不爱喝颗粒药，小时候总是黏在喉咙上吞不下去，就留下了阴影。

现在，似乎是不得不喝了。

他看出了丛默的纠结，问道：“不想喝？”

她点点头。

“很难喝吗？”

她又点点头。

他把丛默手掌里的药接过来扔进垃圾桶里，道：“那就不喝了。”

丛默以为他生气了，拉住他的手准备道歉。

他淡淡说：“一会儿去把你的药都换成冲剂。”

她突然鼻子一酸，搂住宋章爵的脖子蹭了蹭他的脸，道：“你真好。你会不会觉得我任性？”

“怎么会，明明是我扔的。而且，你不想的，那就不要。”

在早餐店磨磨蹭蹭了一阵，他们一起去重新买了药，然后宋章爵送她去秦桢家。

她道了句“拜拜”就准备上去，被宋章爵一把拉住。

他拉近距离低声道：“想亲你。”

“不行，我感冒了。”丛默后仰着头拒绝他。

“不怕。”

“不行，你乖乖的啊。”

她想摸摸宋章爵的头，结果发现身高是硬伤，最终只好改成拍了拍他的肩膀。

说完就转身跑了，真的是毫不留情。

宋章爵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无声笑了笑。这辈子，算是栽了。再也起不来了，也不想起来了。

这阵子秦桢的爸妈走亲戚去了，那些都是她不太熟的人，她不想去就一个人留下来了。

说起害怕，她倒是不怕，也不是没一个人在家待过。只是小女生就喜欢这种空间感，在一起聊聊天。

“你自己随便坐哈，我去找点零食啥的。”

丛默盘腿坐在沙发上，旁边还放着那一包药。

秦桢抱着零食过来，问道：“有辣条吃不吃？”

她看了丛默一眼，发现了旁边的药，问道：“怎么了？”

“感冒了。”

“那感情好，辣条都是我的了。”

“……”丛默暗道了句无情。

两人瘫在沙发上吃零食聊天，电视机随便放了个电视剧，她们也没仔细看。

丛默转头问她：“你和肆木最近发展如何？”

“就…那样吧。”

“那样是哪样？”

秦桢正色起来，道：“如果他再告白的话，我就答应他！”

“真的？”听到秦桢这么说，她来了兴致。

“你可别告诉他，不然我可跟你翻脸。这些都要看他自己的，他只是对我好，现在也没说喜欢我了……”

“那你可以跟他告白呀！”

秦桢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下午两人点了外卖随意解决，然后就变成各自玩手机。不过两人在一起不尴尬，反而很惬意。

丛默只在她家住了一晚就回去了，虽然想继续陪她，但是丛默要和爸妈一起去外公家过小年。

第二天她就依依不舍的跟着爸妈走了，其实最舍不得的还是宋章爵，好在过完除夕就能回来。

去外公家了一段日子，跑了许多高考那个暑假去过的地方，还特意去楼下那棵香樟树前拍了照片发给宋章爵：看出什么了吗？

宋章爵：你很美。

丛默：不是这个，你还没发现！

宋章爵：我知道。

丛默：是什么？

宋章爵：我很庆幸那时候我去了，能陪着你。

她笑了，回道：我也很开心你来了。

…………

随着小年夜的到来，年味也变得浓郁起来。

外公虽然年纪大了，但身体还算硬朗，大姨一家也来陪外公吃饭。一家人热热闹闹，和和睦睦，外公很高兴。

饭间，外公颇有兴致的问丛默：“有男朋友了吗？”

大家也都看着丛默，她在众人的目光下点头道：“有了。”

大姨眉开眼笑，问道：“真的？那什么时候带回来我们瞧瞧，一定要好好把关，不能委屈了你！”

“不会的。”丛默心里暖暖的。

黎妈笑着道：“姐，你就别担心她了。那个男生是他的高中同学，人品能力都是好的，对她也好着呢！”

“谁知道以后怎样呢？”黎爸说话酸溜溜的。

“你可就别酸了吧~~”黎妈白他一眼，笑着和大姨聊天去了。

外公笑眯眯的道：“对你好就行，长相什么的都是次要。”

“外公放心，他长得还过得去的。”

听了这话，大家又开始笑着打趣她了。

还在A市的宋章爵打了个喷嚏，旁边沙发上的李菲问他：“感冒了？”

“没事。”

李菲沉默下来，两人又无话可说了。

这时家里的阿姨打破了沉默：“吃饭了！”

阿姨做好饭宋章爵就让她回家了，直接放假到了年后回来，李菲看着没说话。

饭桌上很安静，两人都不是吃饭时爱说话的人。宋章爵看了眼没有表情的李菲，道：“饭后聊聊。”

“嗯。”李菲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继续吃饭。

……

书房里，李菲疲惫的揉着太阳穴。

她是匆匆赶回来陪宋章爵吃饭的。很奇怪，在他最需要家庭温暖的时候他们都在伤害他，现在他似乎没那么渴求了，他们又来对他好。

究竟是怎样，他并不在意，现在他有最重要的了。

宋章爵进书房，把一杯水放在李菲面前，她的动作一顿，道：“谢谢。”确实挺生疏的。

“我有女朋友了。”

她抬起头看他，似乎带了点笑意：“稳定了？”

“一直很稳定。”

“在一起多久了？”

“一个多月。”

李菲皱起了眉，道：“时间太短，还不够了解，以后……”

“你和父亲在一起了解了多久？”宋章爵打断了她。

是啊，他们大学认识了四年，最终不还是离婚了。

宋章爵看她表情有些恍惚，道：“我们高中就认识了，我真的…喜欢了好多年。”

“是你当年那个同桌？”她喃喃道：“居然还是她……”

“我想让她来见见你。”

她说：“你们还是先了解吧，我从来都不喜欢她，你应该知道。”

宋章爵看着她，刚刚那个带着疲惫与笑意的李菲似乎只是错觉，她还是那么霸道，自私。

“对于我来说，我从来都像没有母亲，你所谓的期待对我来说只有逼迫，身为父母，你们只会让我失望。我的一切努力和坚持，都是因为有她的存在，你根本不懂……

所以你的同意，并不重要，我成年了。”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跟李菲说心里话，也是第一次，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这么专注。

“你…跟我们真不像。”

她不知道宋章爵的性子随了谁，确实不像他们，从小都很懂事。对于自己的儿子，她是带着骄傲的，但是她想让自己的孩子更优秀，更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