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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作者:东边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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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个吕十七为了利用自己这一系列的打算早就准备好了!梁默俟不急着说话,先观察了一下这个……诱饵?一个让鬼脸人,游族,还有身分不明的陆公子在梁军里重要人物玉大人的府邸里争抢的铁箱子。当然现在这个铁箱子里面是空的,但是,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在想里面到底是装了什么才会让这么多人打它的主意?

不过一尺见方大小,四四方方,梁默俟伸手摸了摸漆黑的箱身,似铁非铁,入手却有些阴冷,敲击上去发出钝响,梁默俟抬眼看了莹月姑娘一眼。聪明的姑娘很是知机,知道梁默俟是想问这个箱子是怎么做出来的,这个问题显然只有她这个目击证人回答最为合适。哪知道,旁边有人要抢答呢!

“为了这个东西,就折了我五个好手!”梁默俟并不怀疑吕十七这话的真假,只是疑惑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坦白来说,莹月当时离死就半步,也只是慌乱之中看了几眼。”吕十七接下来要说的话梁默俟心里有所猜想,起码这并不是一个让人有信心的开端。“虽然事后我帮她尽力回想,争取把所有她能想到的细节都复原出来,但是……你要知道,我们尽力了却无法保证这东西到底做的是不是像!”

梁默俟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揉一揉眉心的举动,因为她知道吕十七说的是实话,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但是,既然吕十七把这个东西拿出来,应该有更多的能说服自己的理由才是。

果然,吕十七接着说道。“不过,既然我们猜测这东西只怕和云州府地下的秘密相关,自然也把王家还剩下了的那本笔记和王家小姐叔叔的信都翻了一遍,才找到这个最可能的东西。只是隐约的一句话,废了五条人命才把做这个盒子的木料从王家旧宅那些古怪的房子里拿出来。不管当年到底是谁主持修建了王家这个老宅,都是个机关的天才,他懂得东西比我们所有人都多,尤其是在如何要人命这一点上。”

吕十七提到的这古怪的房子自然也让梁默俟印象深刻,只是想到当时仇奕眼睛不能视,梁默俟遂提醒道。“仇奕,昨夜在哪个老宅子里,经过后花园之后,有一片没门只有高过人头的位置有小气窗,回转曲折的房子,想来,这处就应该是吕大人所指的地方吧?”

“正是。”吕十七毫不惊讶梁默俟会记得那个地方,事实上,凡是见过那个地方的人没有一个不对它印象深刻的,一个古怪又诡秘的地方,有着一个已经作古了的古怪又诡秘的主人。“希望你没有忘记我昨晚说过的话,王家那个地方我们的人闯过很多次,地上和地下,这个东西已经是我们从地上所得的不多的东西中的一件。而地下,从来没有任何人上来过,除了你……当然还有你!”

“怎么?有问题想问我?”吕十七自问自答,这次却很神奇的猜中了梁默俟的心思。“想问,为何我不派人去把这王家大宅给推平了?”

吕十七抓住机会狠狠的吐了个蠢字出来,而被嘲讽的对象就是梁默俟。“蠢透了!你以为这是你家郾城一般,被梁帅一个人上上下下的把持的严严实实,想干嘛就干嘛的吗?这云州府明面上暗地里有多少股势力你知道吗?我一堂堂本应该要风得风要雨的雨的司立皇城司准都统都要小心翼翼的在这云州府里夹着尾巴做人,还想推平这王家大宅!蠢!再说,那王家老宅里不知道还藏着多少东西呢!”

“言归正传,这花纹……”梁默俟平白被吕十七喷了一顿,也只能以博大的胸怀按压住自己躁动不爽的心,且听他说下去。“这花纹只怕应该有些含义所在。这些花纹是根据莹月所记忆中的图案,我翻查了司立皇城司里的机密资料,再加上王家小姐那边的笔记,找到了一款基本上和莹月记忆的一模一样的花纹,也就是这个。”

吕十七说话之时,梁默俟已经用手指和眼睛把整个箱子,当然重点是箱子上的花纹给观察了一遍。显然,这精细的花纹不可能是什么无用的装饰,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吕十七也不会花大力气来强调,但如果这不是装饰的花纹,那又会是什么呢?

“这是咒文。”

梁默俟以为自己没听清。“咒文?吕大人,想来你也是知道的,本朝今上最为厌恶巫蛊咒文之术,几次三番清剿打压,若鬼脸人是今上想要找的人,怎么会和这咒文相关呢?再说了,这巫蛊之术很多都是骗愚民愚妇罢了,吕大人想来也应该是见多识广的,怎么会……”

“这咒文是真还是假……”吕十七打断梁默俟的话。“你我争论这个,在当下并不重要,但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的就是……在王家的笔记上面,这东西是用来镇压一种极为邪恶的力量。虽然我们不知道游族是否已经知道了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但是,现在箱子在他们手里,这绝不是一件你我想要看到的事情……因为我们不知道游族拿到这个箱子之后会用它做什么。”

梁默俟自认为应该是在场众人里最为了解游族的,这些人野蛮猛武,横冲直撞,杀人和侵略对于他们来说是天经地义,但是巫蛊这种,怎么说呢,有点儿技术含量的活儿真的不像是游族能干得出来的。没别的,智商不够罢了!不过,这点儿就没必要和吕十七去争论了。

“成!”梁默俟拍了拍木箱子,觉得一早晨说的话已经足够多了,接下来应该是做事情的时候了。“我就带着这箱子走一圈。看看到底有没有鱼上钩。”

转过头来,梁默俟伸了个懒腰,新的一天开始了!不管这云州府里面有什么样的妖魔鬼怪,太阳底下有一种面皮,太阳过去了又会是一种,人么,总要都看看才行!

“所以,现在听你的,向左还是向右?”

白日里的云州府街道,尽管昨夜发生了几次骚乱,但是太阳一出来,大家还是要正常生活,街道上不管是摆摊儿的还是卖艺的,一个不多一个不少,跟之前的每一天并无差别。有小孩子跌跌撞撞的从身边笑闹着穿梭而过,也有进城赶集的人坐在马拉车的后座上看什么都新鲜,黑夜和白昼,如此不同,而梁默俟热爱着这种不同,也守护着这种不同。

梁默俟和袁引走出红袖阁的后门,此处正在高墙外的阴影里,再往前一步就是热闹的集市,经历过昨晚和今早之后,喧嚣而普通的一条街却有回到人间的感觉。比如梁默俟,人生到现在,十之七八都把时间花在征战和军营之内,而一街之外的景象正是梁默俟所想要守护的,那种平凡的幸福。

沉默了一个早上的袁引此时面对梁默俟一个人,倒是主动说起话来。“往左,是通往刺史府的路,一路过去自然可以见到昨夜遇袭的刺史府魏公子还有……钦差大人。如果是往右的话,有一个人,我想你应该去见一下。”

“哪位……陇先生?”梁默俟自然记得仇奕曾经说过的话,一位似乎隐于暗处却又广为人知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想必仇奕提起他绝对不会是无的放矢。“仇奕,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能诚实的回答我吗?”

袁引不知道梁默俟是想问关于陇先生,还是问关于失窃的军粮,抑或是处处掺合又处处神秘的吕十七,但不管问哪一个,袁引心中都有早已准备好的答案。只不过,这次,袁引并没有他想的那么了解梁默俟罢了!

“说到底,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不通?仇奕,做个普通人不好吗?为什么会有人浪费如此多的时间和如此多的精力,来做一件让我看不到任何实际意义的事情?仇奕,看看眼前的这一切,于芸芸众生而言,每天的日子不过是能够和自己的家人和和美美的一起醒来,一起吃饭一起干活儿再一起睡过去。简单又快活!可你知道吗?现在这一切都因为有郾城挡在前面,如果没有了郾城,没有这么一座挡在游族和大衍朝之间的城池,这样简单而重复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战争的车轮一旦被推动起来,将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再去阻止,不管是无辜百姓还是幕后的策划者都将被卷进这个漩涡。鲜血残肢哀嚎,所有的这些,没见过的人不会知道人会有多渺小,人命比路边的野草不会更值钱!而填了这么多人命进去,又是为了什么呢?仇奕,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梁默俟有预想,走出郾城之外的世界也许与自己所想的会不一样,但是,这短短几个时辰发生的事情让梁默俟自以为有准备的内心还是不可避免的产生了波动。

“也许是我过于单纯,也许是我还不够成长,只怕再给我一万年我也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能毫无顾忌的拿这么多不相干的人的命来当赌注,把所有人都搅进来,为了什么呢?为了权势?还是为了一己之私?又或者是为了所谓的自己的正义?仇奕,我真的没办法去理解。眼前的一切如此真实,维持这样的现状不好吗?人间本来不就是应该这样吗?”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梁默俟问了这么多,但其实,她并没有期待仇奕能给出什么答案。事实上,梁默俟和袁引都明白一个不必说出来的道理,就是这个世界并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世界,这个世界也不会围绕着她梁默俟的意志而转移,说得再多,她梁默俟也不过是已经被卷进惊涛骇浪中的一枚棋子,只能被汹涌波涛卷着朝向没有人能预料的方向。

曾经,梁默俟把同样的疑问问过另外一个人,至今梁默俟仍然记得他的回答。甚至,内心深处,梁默俟隐隐约约觉得这就是这个世界所认可的道理,而一个人也许是绝没有办法和大势去对抗的。这一点她梁默俟是最清楚的,如果自己身为女儿身的事实暴露出来,所有曾经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人都将不可避免的被划到背对自己的一边。这就是大势!无论自己付出多少,无论自己做过什么,对的都会变成错的,没有道理可讲。

“算了!走吧!”

“梁默俟!”一步之外站在阳光中的袁引伸手拉起一步之内站在阴影中的梁默俟,轻轻一使力,把人拉到自己的身边。“我也有一个问题问你!哪怕已经知道结局难道你就打算什么都不做了吗?不,这点我就可以替你回答。因为你会永远抱有希望,没到最后一刻都不会让所谓的结局发生。我们是同一种人,谁要想算计我们这种人,我会让他尝到踢铁板的滋味,永世不忘!梁默俟,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聪明的傻瓜,自以为是,自大自为,以为自己知道的事情足够多,他就能够算计所有人,把别人当成他的提线木偶,以为他就是与众不同的,只有他的命值钱别人的命都可以不当一回事。梁默俟,你知道我会怎么对付这个人吗?”

这一瞬间,梁默俟突然很不想很不想成为仇奕口中的这个人,并且真心的为这个人祈祷千万不要对上仇奕,不然……

“我会一步一步的扫清所有障碍,站到这个人面前,欣赏他机关算尽一无所获的可怜相,欣赏他无论是愤怒还是挣扎都没有一点用,就像是他过去所鄙夷的,所瞧不起的那些所谓可以被随意处置,随意牺牲的人一样,只能软塌塌的像滩烂泥一样的随我处置!他想要权利,我会让他一无所有,我会踩在他的脸上,让他只配舔我的鞋底!梁默俟,和你不同,我不关心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干,我只知道,狭路相逢勇者胜,既然我是绝不会按照别人设定好的路走,那就只能打断设计我的人的脑袋,让他的脑袋自己滚滚看!以眼还眼,以血换血。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干,疯子,傻子,狂人,变态,这世界上奇奇怪怪的垃圾多的是,干掉一个少一个!”

袁引把选择的权利交给梁默俟。“所以,左还是右?”

云州府要比郾城更大更繁华,红袖阁所在正是这云州府的中心地区,繁华又热闹,但是再往西走上那么三四条街,整个氛围就立马不一样起来。长宁巷是一条悠长的小巷子,两边都是有些破旧而年代久远的大院子,一个门洞里面可能住了四五户人家三十几口人,白日里是一种与集市所不同的热闹。梁默俟和袁引一路走来,大门多半都是敞开着的,三三两两的女人们还有蹦蹦跳跳的小孩子围坐在院子门口,手里多半是各式各样的活计。有剁菜的,有补衣裳的,还有给小孩子梳头发的,隐隐约约的,就像是流淌着的溪水一般的,生活的气息让这条幽深而老旧的小巷子却鲜活的很。

跟着与这种市井生活似乎格格不入的袁引,梁默俟时不时的眼观六路的让过互相追逐的孩子们,在一路眼神好不掩饰的打量之下,最终停在了巷子最里面的一个门前。与一路走过来的其他大门一般,只不过这个敞开的大门口并没有坐着女人,而且,门里传来清晰的童音,人之初性本善……这是在背诵三字经。

梁默俟和袁引的第一个目的地不言而喻,正是哪位陇先生的所在,本初学堂。尽管梁默俟并不是什么文化人,毕竟大半的时间都花在军营里为了不被游族的刀砍死而努力,但是眼光毕竟还是被梁帅府的金尊玉贵给培养出来的,梁夫人才女的名声不容破坏。因而,梁默俟打量了一下门上本初学堂这块牌匾,心里道所谓字如其人,能写出这字的应该是是胸有丘壑,方寸间却颇有锋芒之人。以梁默俟来看,只这一手书法就颇有大家之风,如果去京城那种地方,再有上几分好运,只怕有大把的人来追捧,千金求一字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这样的人竟窝在云州府这样的地方吗?

那么,写出这手字的人会是仇奕说的哪位陇先生吗?这位陇先生和自己梁军押运营的左轮转使之间又有怎样的渊源呢?自己又是否能够在陇先生这里找到想知道的答案?带着这样的疑问,梁默俟跟着仇奕走进了本初学堂的大门。

虽然事关重大,但,梁默俟和袁引并没有闯进正在上课的学堂中,而是不约而同的站在了院子一边的角落。这一点儿时间,两个人还是等得起的。透过大开的窗户,梁默俟正好把学堂前面讲课的先生上下打量了一遍。

这本初学堂并不大,一名老者端坐于堂前,下面二三十个孩子分成四排而坐,身上穿着什么衣服的都有,并没有像郾城里梁默俟看到过的学堂里的学子那样穿着统一的学院制服。不但如此,梁默俟凝神听了一下,一个屋子里,讲得内容竟然还不一样。先生先讲了一段三字经让左边的大部分孩子照着字帖沾水在桌子上临摹。再转到右半边,一个一个的让剩下的孩子讲解大学。此时正讲到修身在正其心者,心有所忿惕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倒让心有忧虑之人不由得多想了一想。

不知是正好快到了下课时间,抑或是梁默俟和袁引到来的时间刚刚好,两人不过站了一会儿,讲堂上的老者就点点头,嘱咐了几句,一屋子的孩子们很是尊敬的道了声谢谢老师,鱼贯而出。虽然也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站在院子里的梁默俟和袁引,不过三三两两的就像归巢的乳燕一般,不大会儿功夫,这本初学堂的院子里就只剩下了站着的梁默俟和袁引,以及稳坐钓鱼台的老者了!

话说在等待的这一会儿功夫里,梁默俟自然是把端坐在讲台之上的老者来来回回的打量了几遍,只不过,梁默俟怎么瞧也没看出来这声音沙哑的老者到底有什么奇异之处。以梁默俟的才学看来,老者对于大学篇的讲解也只能说是不功不过,做个云州府私塾的先生自然是足够的,只是若说此人能发挥如仇奕所言的能量的话,只怕此人还有更多隐藏之处是自己所未能发现的了。

“两位贵客,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请恕老朽失礼之处。两位请坐吧!”

这老者似乎并不惊讶有两位从未见过的人来找他,并不起身,只是坐在讲台上,神色自然的招了招手,倒像是对待两位熟识的朋友一般。老者一头白发,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皱纹,不过腰身倒是挺直,一双眼睛也带着阅历和打量。

待梁默俟走近了,才发现老者没有站起来是有原因的,此人只有一条腿,另外一条从膝盖往下,是空荡荡的。因着战乱,梁默俟在郾城军营里和城市里都见到过不少身有残缺之人,也愈发知道如此生活的艰难之处,不知多少人因为身体残缺就意志丧失,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不由得更看重了眼前这位老者几分,任何努力生活之人都值得尊重!

学堂之内空旷而简陋,好在梁默俟和袁引都不是什么计较之人,大大方方的如老者一样席地而坐在讲堂之上,倒也便捷。老者似乎是好茶之人,身边有一盏红泥小壶,滚滚热水冲在壶盏之中,激荡起几枚新鲜的茶叶。轻点了两下,梁默俟和袁引的面前就被老者推过来两只小盏。茶汤清黄可见底,两人也不客套,梁默俟一口饮尽,茶一般,水一般,倒是这茶盏上的寥寥几笔兰草颇有笔力。

引梁默俟来此处的正是袁引,而梁默俟把茶盏放下在等他开口,毕竟两个人不是真的来这里喝茶的。

“陇先生!”袁引也无意拖延。“此来是……”

“贵客不妨先听老朽一言。”老者打断袁引的话。“天狼星入枉命宫,主杀戮,位在中央,主星暗淡而辅星争辉,此时来这云州府只怕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如果公子肯听老朽一言的话,此时实在不宜再留在这个多事之地,不妨尽快回京,以免迟则生变,让公子所图谋之事多生波折。”

梁默俟虽然没说话,不过心头却随着陇先生这话跳了几跳,能力愈大之人,所图谋之事只怕志不在小,世人皆有所向往之事,而自己身边这个人,他所图谋的又是什么呢?这位陇先生又是怎么会知道的呢?而主星和辅星又是否指的是自己心中所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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