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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昆仑——记忆

作者:未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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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结界钟馗以为会出现什么,但没想里面除了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既然这是炼心,他便寻一处坐下打坐。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钟馗也不知外界是什么时候,也不知自己现在要做什么。坐在那,思绪开始不受控制的飘走,大明宫时的死亡、树林里与白泽的重逢、君莫回前的三个请求。

对了,三个请求还剩一个白泽没有说出来!突然想起这事,钟馗又开始胡思乱想白泽这第三个请求是什么,渐渐地第三个请求又被抛在脑后他想起那日巷间的初吻。一切的美好都展现在脑海中,钟馗的嘴角不禁上扬就在他要继续回忆时所有戛然而止,回忆开始不受控制的闪现,生前的、死后的;现世的、前世的,犹如一团缠绕解不开的红线。

钟馗抱着疼痛欲裂的脑倒在地上急促的呼吸,困乱的红线的一角不知何时伸出线头,他伸手抓住那一角猛地一扯,线团瞬间崩开。等到暂时的缓解,钟馗耳边响着银铃声却慢慢昏睡过去,再睁眼发现自己竟在玉衡宫外。

“喂!我问你名字呢!”

两只发髻在眼前晃来晃去,低头便是那白衣孩童。钟馗被吓了一跳,环顾四周发现玉衡宫前的布局有些不同,再去看那白衣孩童他不敢相信的问:“你叫什么名字?”钟馗猜测自己这是来到计蒙的记忆里了,虽说计蒙是自己的前世,但自己也只是拥有对方的记忆却没有经历过,而且那些记忆有些地方还是模糊不清的。

“是我先问你的,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被惹得有些不耐烦,那孩童见钟馗不回答便准备转身离开。见人要走,钟馗一把拉住想要说出自己的名字时却开了别的口:“计蒙,我叫计蒙,是太一让我来陪你的。”话一落,钟馗就被一股力量拉出计蒙的身体,摔在一旁他爬起身看着那两个人。此时钟馗算是清楚自己在这里只是个旁观者,而这炼心就是让他知道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不只是计蒙的事,还有白泽和其他人的。

见对方回答自己的问题,那孩童转回身笑道:“白泽,我的名字。”白泽抬头看着计蒙问,“太一人呢,为什么让你来?”

“天界繁事缠身,先生脱不开身。”

“是这样啊。”出乎意料,白泽没有像正常年纪的孩子一样吵闹,反而出奇的安静,他转身走到石阶上望着天上的星空,随即又看向计蒙,“不是说陪我吗?为什么不跟上来?”

“啊!哦。”跟在白泽的身后,两人来到后山的石台上,而钟馗也跟在后面。完全不知道白泽性子的计蒙不敢妄动,他正坐在那时不时瞟一眼身边的孩童。其实仔细看白泽也在观察计蒙,看着两个人就这样干坐着,钟馗转身环顾着千年前的昆仑的样子。

许久过后,那两个人还是没有说话,钟馗也不敢随便行动,便坐在白泽的身边单手撑着脑袋盯着那张稚嫩的脸,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伸出手想要触摸却穿脸而过。被自己的行为弄笑,钟馗抬头便看到计蒙那紧张的坐姿。

“有什么想要做的吗?我可以陪你。”终于计蒙开口打破了沉默。

遮住月的云飘走,银辉照亮整个昆仑山脉,白泽那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他抬头盯着计蒙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急忙之下他竟然说了一句令人啼笑的话:“数......数星星吧!”

“噗嗤,我就知道会说这个!哈哈哈。”坐在一旁,钟馗早就知道白泽会说这样的话,毕竟自己拥有计蒙的记忆,但是真听到这句话从白泽口中说出时还得忍不住笑出来,转眼看向计蒙那被惊呆的表情,钟馗直接笑瘫在地。结果计蒙真的陪白泽数起来。

“一颗、两颗、三颗......四万二千八十八颗、四万二千八十九颗。”数数的声音停下,不知何时睡着的钟馗惊醒发现白泽此时正盯着熟睡的计蒙,这段记忆是他没有的,因为计蒙也不知道。

黑暗中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一个身着白衣金边的男人从角落里走出,见到这人白泽脸上顿时露出笑容,他看着男人坐到自己身边小声招呼:“太一,那家伙睡着啦!”

太一?!钟馗猛地看向那个人,在计蒙的记忆中太一的样子一直很模糊,这一次见到真实模样他惊讶道不能自已。

“向濯这孩子迷茫了太久,是时候该有个目标了。”太一揉了揉白泽的脑袋手却被打开,他也没有恼反而将白泽抱到自己的怀里笑道,“怎么样,让他当你的家人。”

听到太一的话,白泽抬头问:“家人是什么?像太一你这样吗?他会像你这样一直陪着我吗?”

两人对视,太一轻吻白泽的额头紧紧搂着对方:“对啊,向濯会替我一直陪着你的。”松开白泽,他抬头望着又被云遮住的月,“十一你只需要在这昆仑快乐的过日子就行了。”

“啊?可是我想和太一在一起,昆仑太无聊了,我不喜欢这!”听到自己要一直待在昆仑,白泽失落的抠手指,最后忍不住噘着嘴委屈道,“每次都只有我一个人,太一你的心里只有天界的那群人!”

见白泽赌气的样子,太一再次揉上对方的头。蹲在角落,钟馗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两人亲密的举动,他不断的提醒自己太一对于白泽来说只是家人。不知因为何事,太一很快的离开了昆仑,石台上白泽坐在那发呆,钟馗明知道对方根本就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但还是小心翼翼的凑到身边。

安静的夜里,轻微的哽咽声时不时响起,只见白泽不断擦拭着眼压着声音。钟馗手足无措的看着对方,想要伸手安慰对方却触摸不到,这让他只能挫败的坐在那盯着白泽。

夜入深,哭累的白泽凑到计蒙身边钻进对方的怀里。“白泽?”被弄醒的计蒙迷迷糊糊的看着自己怀里的脑袋不解问:“是冷吗?”

白泽摇了摇头,过了一会才慢慢抬头与计蒙对视:“你会一直陪着我吧!我不知道太一口中的家人是什么,但是你不会抛下我一个人吧?!”

听完白泽的话,计蒙瞬间困意全无。茫茫无路的世界突然出现一道桥,而桥对面的人伸出了手。他猛地将白泽抱住低声笑道:“不会的,就算抛弃所有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两人相拥的画面展现在眼前,钟馗不禁退到角落里,不知为何自己的心里涨涨的,感觉自己有些多余。万籁俱寂,草丛里的蛐蛐时不时吹着口哨,萤火虫从抱在一起睡觉的两人身上飞过最终落在钟馗的面前。

困意上来,钟馗蜷着身子缩在角落里,自从白泽将他带回君莫回后就很少以这种姿势睡觉,但是仅仅这一段的回忆就让他不安全起来。

“我们不同意!何来的一个野妖就直接顶上妖圣的位置?!天帝您今日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喧闹声吵醒睡梦中人,钟馗突然惊醒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辉煌富丽的大殿的角落,慌张的起身却不小心打到墙壁,一阵疼痛和声响传出,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竟可以触摸这里的东西。

此时大殿里的人丝毫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动静,只见那坐在两边的人身着华裳气宇不凡,但是无一脸上不阴着。而大殿的高台上坐着的是东皇太一,此时的他看起来与上一次完全不一样,周围环绕着不可反驳的威严。

“十大妖圣已经让一些人神不服,您现在又提拔一个不见其名的野妖,我们想要平愤都压不住啊!”一个白发苍苍的神站在大殿中央朝帝俊提议,“恳求您收回旨意!”

“恳求收回旨意!”

大殿中,一大半的神起身跪下,只有零星几个坐在原处,他们的目光扫了一圈跪着的神然后深深的皱起眉头。坐在高台上的太一微皱起眉,他起身走到带头的人神身边慢悠悠道:“后日将妖圣白泽接到天界,就你带人去接吧!”

跪着的人神们脸色大变,他们不敢违抗天帝的旨意只好咬牙答应下来。未跪下的妖神和人神们跟随太一离开大殿后,那些跪着的全用阴狠的眼神盯着太一消失的地方,

“那个老东西还真敢将那野小子带回来!现在人神和妖神局面这么紧张,还在刀刃上玩火,他是不是把自己看的太高了?!”带头的人神不禁嘲笑,剩下的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这氛围让钟馗不寒而栗,他猛地冲出大殿向天界的东端跑去。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时妖神和人神的争夺早已暗下开始了,在白泽入住天界后的第四年太一逝世。天界无首,本应接任天帝的计蒙却将位置让给白泽,沉浸在悲伤中的白泽无心接任,最后天帝的位置被帝俊夺走。

不对,那不能说是夺走,是心甘情愿的让位。帝俊之所以能这样顺利坐上天帝的位置,是因为他身后的一个人。现在钟馗必须找到启明,告诉他到底扶持了一个什么样的魔鬼。

记忆中计蒙只去过一次启明的宫殿,但是钟馗却有些模糊不清,痘痘绕绕几圈都没有找对地方,最后还是来到计蒙的宫殿。想要见启明只有在两日后白泽来天界之时,钟馗告诉自己要静下来,急是不可能做好任何事的。

但是刚踏入计蒙的宫殿,钟馗便看到了启明......还有帝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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