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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李汲入魏

作者:赤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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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汲原本是谋划着把那几十个代表全都诓进城里去,寻机除之。

所谓“蛇无头不行”,即便他答应收录那万余旧卒,也不希望再交给李子义、羊师古等人统领——彼等今日可以邀众挟我,将来若有了兵器、职司,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儿来呢!

但李子义没心没肺地就打算跟从了,羊师古却鬼,继续跪地哀求,说节帅您不熟悉这些旧卒啊,我等可以协助招募,还望节帅先赐予我等一个名号为好。

——首先,我们要讨个军职来做;其次,现在就跟你进城太危险了,还是等先立定营盘的为好……

李汲无奈,只得暂且恢复这些代表在燕军中的职级,或副将、或同副将,或小所由,等等,当然啦,不命散将,汝等都有实职。包括那个帮忙维持秩序的聂锋,也口头上去了他职级前的“散”字。

旋命尹申领着数名亲兵,挤出人群,在城西竖起招兵旗来,喝令李子义、羊师古等人:“既是将卒,当守军律,都排好了队,等待点校——有杂乱军伍者……”一瞥聂锋——“当如何处置?”

聂锋叉手答道:“军律,乱伍者斩!”

李汲单手连鞘提起横刀来,在聂锋面前一横,大声道:“此乃御赐宝刀,假汝持之,以正军法!”他也瞧出来了,这个聂锋不但在旧军中颇有威望,跟那些代表也多半是稔熟的,可以派得上一定用场。

聂锋急忙俯首,将双手高举,毕恭毕敬地接过横刀——确实是御赐宝刀,本为李系所执,在飞龙厩为李汲击落在地,李豫捡起来,亲自递到李汲的手中。

李子义却还有话说:“我等饥馁,还望节帅怜悯,赐下军食。”

李汲朝他一瞪眼:“我身上难道带有万升千斗的米粮吗?汝不放我入城,便一起在这里饿死!”

——这个李子义最为桀骜不驯,得着机会一定要好好地收拾他!

号令既下,旗幡竖起,魏州旧卒这才终于让开一条道路——且都忙着去排队了——李汲这招呼后面的船只拢岸,在码头上集合了人马,缓缓朝城门开进。焦希望战战兢兢地紧跟在李汲身后,压低声音问道:“可要命士卒亮出兵刃来,以防不测?”

李汲笑着摇摇头:“若将白刃亮出,不但示人以怯,且反易酿成乱事啊。”

他知道那些旧卒不可能相信自己,倘若自己稍露怯意,或者表现出有明显的敌意,即便不当场刀兵相见,也肯定会把自己堵在码头上,要求先全部登记在册,得授兵器,立定营头,甚至于有了吃食,才会放人。因为到那时候,多多少少就有组织啦,随时可以发难,不怕李汲食言而肥。

其实吧,李汲千里而来,所带粮草本有富裕,可以尽数散与旧卒,但他绝不肯这么做啊!必须一口咬定,我这儿没吃的,得先进城去清点府库。

因为他相信,这些旧卒一定还能扛——否则早就呼啸攻城了——则只要等自己进了城,控制住了府库,就可以一定程度上捏住旧卒的命脉。

好在旧卒中,暂时并无中高阶的将校——将领职级越高,必定认识他的,愿意投在麾下的兵卒越多,则真有可能聚拢数千上万众,而非目前的近乎一盘散沙,那便有实力跟李汲掰掰腕子了。说实话,倘若李汲不够强硬,且在强硬中尚保持一定的柔韧性,真惹恼了那些旧卒,再有个威望足够的旧将统领,那真有可能驱逐新帅而谋自立。

也好在薛嵩貌似没在其中插手,否则的话更糟糕了。

正因为没有足够的旧将坐镇,那些旧卒才肯忐忑不安地暂且听从了李汲之命,赶着去排队、登记,赌一把新帅无歹意,且不会反悔。

再说封演在城上,事先得到聂锋的传报,说城外众儿郎并无恶意,只为恳请新帅收录,我将导引领头者去码头拜谒新帅——长史也请赶紧出城来吧。可是封演哪儿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城啊?他心说若新帅有所闪失,我是大罪,若州城有失,我是死罪!还是继续紧闭城门的为好……

他就一直等在西城之上,胆战心惊地眺望着码头方面的状况,好不容易熬到李汲率兵来到城下,这才命士卒严加戒备,自己领着州府从吏,开城相迎。

李汲朝他笑笑:“白昼闭城,且刀矛并举,潜之是迎我乎,是防我乎?”

封演急忙躬身长揖:“不敢,唯恐城外生乱,是为防贼,岂敢不敬李帅。”

李汲摆摆手:“哪里有贼,不过一些旧卒,求我收录罢了。潜之不必如临大敌,且命开启四方城门吧,以安人心,以便百姓。”

封演字潜之,是渤海蓨县人,天宝十五载以太学生中进士,后入仆固怀恩幕府,退兵时被留下来暂充魏州长史——所以李汲跟他也有过数面之缘,是认识的。

新任节度使、监军使入城,本来应该有一大套仪式要走,但城外既然是这种状况,很多问题亟待解决,也只好一切从简了。李汲首先问封演,府库中还有多少存粮哪?封演奉上账册,李汲翻开来一瞧——不错嘛,竟然还有谷近十

万斛、绢三千匹、布七千段。

“可是实数否?”

封演苦笑道:“实数倒是实数,但粮谷多是陈的,三成怕是已霉变了;至于绢、布,也近半不堪用……”

李汲来不及考究为何会如此,只是转过头去问杜黄裳、高郢:“城外万众求赐,可以予些绢布、粮谷否?”

他很尊重新入幕的两位进士宾客,途中有事,都与杜、高二人商议;适才在码头,为防意外,不使二人下船,面对那些旧卒代表,必须自己一言而决,还则罢了,这既然进了城了,有所举措,还得征求一下二位的意见才是。

高郢道:“节帅新入镇,赏赐将吏兵卒,以定人心,自是情理之常。然彼等实有胁迫之意,若加赏赐,反是李帅示弱于人了——且若赏赐彼等,城内守卒又如何?”

杜黄裳则说:“如今府库不甚充盈,不宜广赐。可以稍稍予些食粮,至于绢布,许诺为做新衣可也。”

李汲点头,随即下令:“请潜之自府库领一百斛粮,及菜蔬等,出城煮粥,以飨彼等——但造册入营者方可吃。”又命南霁云领一队兵出城,去协助尹申、聂锋维持秩序。

再把郁翎推荐给他的包子天唤来——“魏博果然缺粮,还须汝去一趟淮上,为我收购——起码先运五千斛来应急。”至于货价嘛,去府库里取好绢一千匹,不足的我用黄金结算。

——————————

就在李汲进入魏州前不久,德、贝两州防御使秦睿也得着了消息,便召幕宾郭谟和许钰前来商议对策。

许钰字季常,乃是许叔冀之子,史朝义败出洛阳的时候,他因为别领一军,未与乃父同行,因此许叔冀中途被擒,许钰却顺利地逃到了河北。事实上,他参与过鹿桥驿之变,就此被史朝义引为心腹,许叔冀当年还是沾了儿子的光,才未如周挚一般人头落地的。

考其实质,周挚之死本有许钰一份罪责在,但秦睿、郭谟只是因应形势所需,一段时间内打过周挚的旗号而已,谁都没起过为“故主”复仇的念头,因而许钰穷蹙来投,秦睿毫无芥蒂地收留了他。既然不方便揭穿自己内间的身份,秦睿也就彻底打消了这一念头,则站在安史降将的立场上,抱团取暖是题中必有之意啊。

许钰是穿着孝服来见秦睿的,他已经听说了其父遇害的消息,只是不可能将此事跟李汲联系起来。他不大相信父亲是上吊自杀的,或者虽自缢却未留片言只字下来,怀疑是仆固怀恩从中做了什么手脚。只是既无从探查真相,又明白成王败寇,情理之常,不可能因此怨怼唐室——圣人一纸赦书,使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入德贝防御使衙署,而不是被秦睿绳捆索绑起来押赴长安,那就应当泣感天恩啦。

而且说实话,依附史朝义,主要是为了自保,许钰出身就是唐人,且非安禄山、史思明的亲信,内心深处还是更愿意继续做唐臣的。

且说此前唐室遍封河北诸州于降将,却唯独空出了魏、博二州,猜也能猜得到是要安置天子信重之人,秦睿就让郭谟派人去打探消息——“神机卫”并未复设,因为包括来投的精精儿,目前郭谟所领江湖人士,还不到从前的零头,不过六七人而已,其余不是战死,就是逃去无踪了——大约在李汲才离长安之时,确切情报递入了清河城中。

秦睿听说镇守魏博的将是李汲,心情相当复杂。他出身本比李汲为高,论起能力来,也自诩在李汲之上——起码如今的李汲寄魂之前,二人较量,当时的真遂仗着格斗经验较足,是稍占上风的——然而为间数载,好不容易立定脚跟,却仅仅得授两州防御使而已,李汲却一抬腿就蹿自己头上去了,成为两州节度使。

节度使的前身是都督而带使持节者,全称为节度经略镇守使,而防御使虽然也统管一州或数州军事,却并不加旌节,地位本在节度使之下。且自天宝以来,节度使多兼当地的观察处置使,渐成定制;如今观察使并不一定身兼节度使,节度使却一定同时也是观察使,军政两道一把抓。

秦睿对李汲并无恶意,且在相当长时间内,把对方当小兄弟看待,可是小兄弟直接蹿自家头上去了,他心里不可能不别扭啊。但他同时也忍不住会想,李汲既镇魏博,会不会把崔弃也带过来哪?自家心仪的女子仿佛就在隔邻,有没有机会我再去见上一面啊……

想当日魏、博两州空置之时,许钰就曾经奉劝过秦睿,尝试着伸过手去——倘若朝廷所命非人,防御您必须先下手为强,夺占二州的为好。

“贝虽为大州,却不如魏,贝、德不如魏、博,更比昭义、成德差之远矣,便冀、沧也稍稍不及。说句不恭的话,河北四镇,以防御为最弱,形势岌岌可危。尤其魏州本为薛嵩所领,彼欲取魏,举手之劳,而若昭义军更兼魏博,如以利刃探防御腹心,恐难保安……”

然而郭谟却反对许钰的见解,力主对于魏博,只派人去密觇动静,做好应变的准备即可,目前是绝对不能够伸手的——“我若不动,薛嵩亦未必敢动;我若有觊觎魏州之意,薛嵩正好以此为借口,夺魏而伐我……”

因为投

靠秦睿比较早,很清楚秦睿跟田承嗣的心结,郭谟就建议秦睿西和昭义军薛嵩,北取冀、瀛,或者东伐沧、棣。尤其薛嵩、李宝臣久镇河北,李怀仙长在幽州,秦睿入主贝、德也一年多啦,唯有田承嗣算半个外来户——他此前在伪燕所领,可是河南地界——因此有机会四家联合,共谋田氏。

所以首先,要跟薛嵩搞好关系,切不可轻易插手魏州之事;薛嵩和李宝臣关系不错,则通过昭义军,也有望交好成德镇。其次,拉拢李怀仙,尽量离间幽州和田承嗣。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大事要做,不妨与田承嗣虚与委蛇——还是田承嗣先派人来联络的,希望跟秦睿联名上奏,谋取旌节,也就是求为节度使。

——你要是始终挂着防御使、都防御使的头衔,比别镇整矮一头啊,无论治政还是用兵,都会多方掣肘,太不方便。

而今李汲得授魏博节度使,消息传来,秦睿再问两名幕宾,并且稍稍透露消息,说我跟那李汲从前有过数面之缘,关系还算不错。郭谟说那再好不过啦——“防御当遣使通好,若李汲能够镇定魏博,则可为我北进的后盾;若其不能镇定魏博,两州生乱,防御也可假援救之名,尝试收取之。”

要是李汲肯向我家求救,你再发兵魏博,就连薛嵩都无话可说了。

秦睿认可郭谟的见解,就打算派许钰去魏州见李汲,谁想许钰的脸当场就绿了——他虽然并不清楚李汲才是杀死自家老爹的元凶首恶,可是李汲在彭城挟持许叔冀,许钰都瞧在眼中啊,当日情景,回想起来就不由得肝儿颤……

却也不愿自曝其短,便找借口推却道:“近日魏州散兵数万,流蹿各乡,我方为防御招募之,不便遽离……且若李汲入魏后生乱,可如郭先生所言,若其为散兵所阻,都无法在魏州立定脚跟呢?不如稍待些时日,查明魏博内情,再遣使的为好。”

秦睿笑笑:“区区魏博,又非万军阵前,不信李长卫不得入——也罢,如季常之言,且等几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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