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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李府胡佣

作者:赤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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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适凯旋长安,自解天下兵马元帅,群臣因此纷纷上奏,请求正式册立太子,李豫被逼不过,应允且待秋后定论——先拖个半年再说。

李汲往见李适,屏众密谈,李适说我暂时做不成皇太子啊,多半是那独孤贵妃在圣人面前进了什么谗言!不过好在她亲儿子年岁还小,且威胁不到我的地位哪,反倒是崔贵妃所生的郑王李邈,是我大敌。

李汲即将外放,不打算再过多掺合立储之事,只是表态——孩子我看好你,我一定支持你!旋即便向李适请求:“臣即将往镇河北,更兼魏州刺史……然于牧人之事,未曾做过,深感为难。原本前次东征平叛,麾下便少文吏,则殿下能否举荐几名才杰之士哪?”

因为前两天韩会跑来辞行了,他原本身入幕府,就是混资历兼镀金去的,没有在军中长呆的打算;尤其乃父也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得着消息,说今秋有可能开制科……

唐朝选官最主要的途径就是科举,但即便科举得中,也不是即刻便可授官的,还得待选,在吏部再考核几场——这一待选,年岁就保不齐喽,甚至于有近十载长坐冷板凳,迟迟不得实命者。因而很多新科进士才会先跻身于州刺史或者节度等使职的幕下,刷刷声望,再求举荐。

其实韩会不属于这种情况,因为他压根儿就没考取过进士——关键一是行文质朴,不尚绮华,难入考官法眼,二是做诗不大行——要靠入商州李栖筠幕府,才混了一个九品散职,旋因李汲举荐、述功,晋为八品。

但还有一个晋身的机会,可能对士人更为重要,那便是“制科”,由皇帝亲自出题策问,有针对性地选拔人才。制科不常设,想赶上得凭运气,但一般情况下更重时务而非辞赋,因此韩仲卿才觉得吧,这是儿子的好机会,很可能做龙门之跃。

关键是制科得中,即时授官啊,不用再往吏部备选,去坐冷板凳啦。

因此韩会才来向李汲辞行,说我要利用这小半年的时间,好好温习功课,以待制科之诏颁下——不过这只是小道消息而已,防御……不对,节帅千万不要传扬开去。

强扭的瓜不甜,尤其韩会还是问李栖筠借来的,李汲不能不放人——本来使职与幕僚之间,就是合则留,不合则去的主宾关系,亦无强迫之理啊。可是这样一来,李汲手底下可用的文吏就剩尹申了,且尹申别有驱策,还不能当一个完整的文吏使用……他无奈之下,只能跑去央告李适。

李适两手一摊,说我也囊中羞涩啊,而且这个节骨眼上,我真不方便往你幕府里塞人……想了一想,便道:“春闱将开,长卫也无须即刻启程,不如稍待数日,等放了榜,再看有无可用之才聘取吧。”

李汲闻言恍然——我怎么把这碴儿给忘了!

前几天他去李栖筠府上,与李老彭、李寡言等相见之时,李寡言就曾提起过,说自己已经报了名,本年春闱,要去应试。当时李老彭还连连摇头,说:“家父雅不愿寡言今岁应举,他却反复恳请……然去岁并未开科,两年之士齐聚,机会实在渺茫啊……”

去年本是肃宗元年,等他死后李豫才恢复年号制度,定为宝应元年。那一年甫开春,李亨便觉病体日重,对外朝的控制被迫放松,李辅国趁机揽权,不提春闱之事;随即四月间二帝先后驾崩,那就更不会开科了。

唐朝从武德五年首开科举,至今将近一百五十年,岁停贡者不过九次——宝应元年是第九次,第八次则在武则天大足元年,间隔整整六十三年——原因多种多样,比方说年荒岁歉,京城米贵,所以士子们就别再来添乱了……

去年未举,则今年应试之人必多,李栖筠因此奉劝李寡言还是多等一年的为好。然而李寡言被叔父勒逼着深居苦读,人都快憋出毛病来了,加上对自己有信心,认为今科多半高中,因而反复去信哀恳。终究李栖筠本人不在长安,不可能把这这个侄子管得太死,心说让他去试一回,撞撞南墙也好,起码积累点儿经验吧,最终首肯了。

李汲当时没往心里去,要等李适提醒,这才明白,还有这么个机会在哪!

随即李适又说:“薛公和(薛邕)见为检校礼部员外郎,参预本年春闱,长卫正可去向他求问一二。”

——贡举之事,若非天子指定考官人选,多半都由礼部负责,比方说今春的知贡举就是礼部侍郎萧昕,则薛邕作为礼部重要属官,也在参与之列。

对于陇右时期的几名同僚,比如说杨炎、杜甫,李汲前些天也都去拜访过了,并在吕妙真家设宴欢聚;唯有薛邕,因为忙于科考之事,暂时推掉了李汲的宴请。此番既得了李适的提点,李汲翌日便再登门去拜访薛邕,薛邕说这样吧,且等放榜之后,我第一时间把取中的卷子抄出来给长卫,让你先挑。

不过新科进士肯不肯入君幕府,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估计很多方镇也都眼巴巴地瞄着哪。

李汲心说怪不得,仆固父子、李怀光、马璘等亦皆全无离京之意,或许早就存心藉此机会录用人才

了,这我可未必抢得过他们哪……

于是辞别薛邕,再度前往李栖筠府上,去拜访李寡言,见面就问:“六兄于今科应举的士人,多少有些往来吧?”

每岁春二月开科,三月三上巳日前放榜,但一般情况下,外地士子去年年底便陆续离乡登程了,这一是担心路上有所耽搁,导致迟入长安,不易寻找寄宿之处;二也是为了以诗文干谒权贵,提前给自己刷名声。当然还有一则需求,应试的士人会提前结识、聚会,倒未必是侦查谁才是自家劲敌,而必须考虑一旦得中,同年间若有交情,将来官场上方便相互照应啊。

因此李寡言往年间整岁闭门读书,如今既然已被允许去应试,肯定也要招朋引伴,跟同科应举者打交道吧。李汲因此才打算问问,你知不知道士子中都有什么卓异之辈,可以做我的幕僚?

李寡言听问,先朝李汲一拱手:“尚未恭贺长卫,得授方面之任。”

李汲连连摆手:“总是圣人厚德,使我年纪轻轻便可做到一任节度……”

李寡言笑道:“然而不要来寻我,我是不肯随你往魏博去的。”

李汲正在担心这事儿呢,自己登门求问,今科士子中可有杰才,却并没有礼聘李寡言之意——经过多次的接触和观察,他觉得这就一书呆子,并无实务经验,可能天生也没那方面的能力,我用不着啊——这有点儿不大地道吧?会不会因此而生嫌隙啊?幸好李寡言闻弦歌而知雅意,并且直接就把自己给摘除掉了。

李汲暗中长出一口气,脸上却表露出遗憾之色来:“可惜,可惜……”

李寡言摆手道:“亲眷之间,不宜为宾主,恐难自处啊。”

“六兄说得是,弟也是这般考虑的……然不知今科士子,可有能为弟所用之人么?”

李寡言约略想了想,回答道:“我知道河北初平,长卫奉命出镇,必求杰士,且须甫到任便能做事的;然而应试举子,多半无实务经验,唯知读书……一时间,实在想不出什么可用之才。”

李汲闻言,多少有些沮丧,稍稍考虑了一会儿,便又恳求道:“兄等同辈,是否会聚论诗文啊?我能不能假冒士子,随兄前往,自己去访察一番?”

李寡言道:“我常与之相聚的,是赵州士子……”因为赵州是他本籍——“还有京兆士子……”因为他长居京兆——“赵州久陷于贼,今岁应试者,加上为兄,不过三人,实无俊才在内。倒是京兆文风颇彰,士子鼎盛,每常会聚于宣平坊法轮寺中,我可以领长卫前往……”

说到这里,抬眼上下打量李汲:“只是长卫这般相貌,却不象士子啊。”

李汲摸摸自己的脸:“如何不象?”

李寡言轻叹一声:“数岁前我与长卫初见时,倒有几分可以混冒,如今杀伐日重,武夫气概难除,便着襕衫行于通衢,人也只当是微服的官员,不会认你做白身。尤其这把胡须……要么剃了去?”

李汲本能地朝后一缩,抬手护住胡须:“不可!”

其实他后世的魂魄,原本是习惯刮胡子的,每天早上起来都得用电动剃须刀刮一回,要摸上去皮光肉滑,毫无扎刺感,心里才舒坦。问题穿来此世,凡成年男子皆蓄须,若是无须,多半会被当成是宦官……尤其李汲还被迫剃过须,假冒过一回宦官,从此更加忌讳此事。

李寡言摇头道:“若去见那两位赵州老乡还则罢了,既是京兆士子……长安城内,不知多少人识得长卫啊,除非剃了须,才不会使人起疑吧?”

李汲挠挠头皮,想了一会儿,这才缓缓说道:“或许不必剃须,也不必冒充士人了……我改扮一下,充作六兄的仆役,随同前往,便无人关注了也未可知……”

当下跟李寡言约定,于明日午后,在法轮寺邻街的拐角相会,一同入寺去访察那些今岁应举的士人。

到了约定时间,李寡言由一名仆役牵着坐骑,站立在街角,游目四顾——长卫怎么还不来哪?就算改扮不象,临时打了退堂鼓,也得先知会我一声吧。

正感疑惑,还有些气闷,忽听身后有人低声唤道:“敢问可是赵州举子李寡言先生么?”

李寡言转过头去一瞥,只见说话之人素衣小帽,是仆佣打扮,身材颇为高大,却特意躬着背,叉手肃立。往脸上瞧,面做梨型,两颊鼓胀,高眉棱,眉如乱帚,挺鼻梁,鼻似蒜头,长得别提有多寒碜了。乍看此人,满脸都是皱纹,须发花白,略有卷曲,仿佛岁数不小了,但细细一瞧,目光莹然,却仿佛又并不怎么老……

“汝是何人?谁遣汝来的?”

难道是长卫派来知会我的?但我只知其家中有一康廉,如今认作义弟,锁在宅内读书,此外别无胡佣啊,眼前这人相貌,却不似中原人士。

对方听问,猛然间“噗”的一声,憋不住笑出声来,原本刻意压低的声音,也从而恢复了旧状:“既然连六兄都辨我不出,弟如此改扮,长安城内,再无人可以识破了。”

李寡言大吃一惊,再度细细打量——仿佛有点儿长卫的影子,尤其……那语音

耳熟啊,虽然略有些含混,但确是长卫无疑了。

“好改扮,不知是出自谁人的手笔?”

其实昨天李汲便想到了,我如今麾下那么多江湖异士,难道就没人会乔装改扮吗?辞别李寡言,回家将其事与妻子一说,崔措当即笑道:“何必问人,我也略懂一些。”

随即一边仔细打量郎君的面容,一边问道:“不知要扮成何等模样?”

“状类仆佣,使人辨认不出即可,也无别的要求……”

于是崔措就取来自家的首饰、脂粉,一应化妆用品,又去厨下讨了一小团面和两枚核桃。她先让李汲口含核桃,将两腮顶起,随即又用面团垫高了眉棱和鼻梁,将面孔涂做紫红色,用眉笔描画些皱纹出来……

“郎君这部胡须,却不好遮掩……是修剪一二,还是干脆剃了去?”

李汲闻言大急:“你想自家郎君做宦官么?!这胡须一根也不可动!”

崔措掩口而笑:“其实吧,郎君剃了胡须,倒显青春得多,或许可以直接扮作士人了。”终究李汲没胡子的模样,身边就她曾经见到过。

当然也仅仅戏谑几句罢了,这胡子刮干净不难,再想蓄起,那可就耗费时日啦,总不成堂堂魏博节度使开衙,诸将朝堂上一望,并排两个监军宦官……

崔措道:“若不能去,便只有变化形状了。”于是给李汲两鬓和髭须上都扑点粉,扮作花白,然后厚涂须蜡,稍做卷曲之状;最后揪点假髻上毛发,又把他眉毛给添浓了些。

等到扮完,李汲抄过铜镜来一照,连自己都不认得自己了……不过吧,看着镜中相貌,仿佛有些面熟啊……

我靠,这就好象是康老胡的兄弟,是康廉他亲生的叔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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