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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白日放歌

作者:赤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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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汲率兵返回洛阳的时候,接到了崔措递来的家书,说家中一切都好,妻女平安;而且就在元旦后数日,李豫亲自主婚,让李泌和卢氏结为伉俪——李泌也已经搬到隔壁来了,但他被拜为翰林学士,依旧三天两头跟宫里呆着……

此外还附了一张纸,李汲展开来一瞧,竟然是杜甫的笔迹……

李倓当日匆匆离任奔丧,他那些小伙伴……哦,幕僚,都未及携行。要等被李豫勒令去守陵,为肃宗戴孝三年,这才有机会向朝廷推荐杨炎等人——也算是开条件吧,你夺了我节度之权,总该给我手下人安排个好去处啊。

因为李倓推荐杨炎有理财之能,乃任为户部郎中,协助侍郎刘晏管理财计事;薛邕为右补阙、检校礼部员外郎;张著出为澧州刺史;源休出为潭州刺史。

至于杜甫,就任工部员外郎。

杜甫通过崔措给李汲送来的,是一首诗,题名为《闻官军收河南河北兼寄李二郎》:

“都内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白日放歌云纵酒,青春作伴梦还乡。未知逆旅望师旅,可自荥阳向洛阳?”

——杜甫是河南人,老家在巩县,恰好在荥阳至洛阳之间,当归途之要冲,乃有是语。

李汲反复吟咏“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一联,不禁满口留香,当即吩咐亲卫:“且烹一缶茶来。”可惜军中无酒,否则我也很想要“纵酒”一回啊。

此外,崔措书信中还提了三件重要政事。

其一,去秋吐蕃又来侵扰,来释之兵穷力竭,不能抵御,导致兰州失陷……蕃骑出入秦、渭之间,好在随即天降大雪,方才退去。

其二,刘晏转为吏部尚书、同平章事,正式成为宰相,但仍领度支、盐铁、铸钱、转运诸使如故——相当于同时掌握了财权和人事任免权。

其三,来瑱被杀了……

昔日叛将谢钦让攻打淮西,围淮西节度使王仲升于申州,王仲升向来瑱求救,来瑱却记恨他曾弹劾过自己,迟迟不肯发兵,导致王仲升城陷被俘。王仲升假意投降,苟且偷生,等到听说史朝义在昭觉寺战败,便通过郁翎潜藏在洛阳城内,未随史朝义东走……随即他就被仆固怀恩送回长安去了。

王仲升趁机巴结上了程元振,并且通过程元振上奏,说曩昔来瑱实与叛军合谋,这才导致他陷身于贼。李豫大怒,乃削来瑱官爵,流放播州,并在途中,下了赐死之诏……

实话说李汲原本对来瑱没啥好印象,很大程度上跟王仲升有关。虽说王仲升压根儿比不上张巡,申州也不是睢阳,但有张巡和睢阳的先例在,对于明明有能力救援却坐观同僚兵败的家伙,李汲自然鄙视,甚至于痛恨。更别说对于来瑱拥兵自重,数次三番不肯还朝之事,李汲早就跟李泌提起过了,这家伙必须严惩啊,否则不足以刹住这股歪风邪气!

但是吧,人的思想往往是跟着屁股走的,而屁股是会挪窝的……如今李汲身将重兵,也跟来瑱一样,成方面之将,而非禁军统领,则来瑱被杀,他也难免生出些兔死狐悲之叹来。

关键是人老兄兴冲冲返京才几个月啊,就因为前事被一抹到底,还则罢了,有必要于途再取他性命吗?以来瑱往日的功绩,怎么着也应该免其死罪吧?是不是关东之乱平定的消息传入长安,使得李豫终于放下心来,可以跟“来嚼铁”秋后算账了?

但你有没有考虑过将士们的观感啊?才刚赦免河北、幽州的叛将,全都命为节度、防御,使领旧地,转过脸来就杀自家大将,则出征诸将怎么可能不心寒呢?

果然,消息传开,军中议论纷纷,不过没人敢埋怨皇帝,却将矛头全都指向了程元振,以及——那些向来看不惯的监军宦官。首先跑来找李汲的是梁崇义,当面表态,说来帅冤枉啊……

但,我如今已经是李防御的人了,得听防御您的话,襄阳军中颇有为来帅抱屈者,相互串联,可能打算闹事,您说我抓是不抓?

李汲微微一笑:“但禁彼等为乱便可,无须捕拿。”

第二个找上们来的是王驾鹤,先跟李汲大大套了一回交情——昔日你我共领英武军的时候,关系挺融洽的吧,你差点儿光着膀子COS韦驮天,也是我帮忙去通知李辅国的——然后道及诸军对于监军宦官,全都又是恐惧,又是鄙视,我这位子坐得很不踏实啊……

能否请二郎你向雍王说说,也跟长源先生提一句,恳请圣人召我还京,还领北衙禁军——我不打算再做什么观军容使了,要不然,既然鱼朝恩病已痊愈,依旧还是让他来?

李汲心说怎可能啊,我好不容易除了鱼朝恩的兵权,弱其势力,岂肯放虎归山?而且估摸着,有程元振从中梗阻,鱼朝恩于其旧日显职,也必再无卷土重来的机会。

但他也不想让王驾鹤回去领禁军,总觉得禁军若掌控在这票阉宦手中,后患无穷哪……

随口说笑道:“诸军都设监军,不如王公随

我往山南东道去?”

王驾鹤莫测高深地笑笑,一副我有内部消息的臭德性:“恐怕二郎回不去山南东道了。”随即撅着嘴就往李汲耳边凑。

李汲心说在禁中时,我瞧这王某还算顺眼啊,不但相貌堂堂,抑且近乎不苟言笑,怎么熟络之后,也这般又娘又贼的样子——是你们没卵子货的通病吧?

只听王驾鹤在耳畔低声道:“河北诸州,俱封降将,却独独留下了两个……”

李汲闻言,不禁有些吃惊。

就目前而言,对河北乃至幽州地区的半包围态势,西北面是驻太原的河东节度使辛云京;西面是驻河中府的河中节度使王昂、驻河阳的潞泽节度使李抱玉;西南是暂领东都的郭英乂;南面是义成军节度使令狐彰、天平军节度使能元皓——其实这俩也是降将,只是降附时间略早些罢了;东南是平卢军节度使田神功、淄青节度使侯希逸。

李汲也曾经考虑过,李泌希望自己暂驻关东,一方面监视河北诸镇,一方面整兵秣马,隔几年再听从诏命,西向御蕃,那有可能把自己放哪儿呢?

他本人还是希望能够留在山南东道的,不过最好别在道东,而在道西,接替李栖筠担任金商都防御使,则北向可卫京畿,东向可助河南,即便西去凤翔、陇右,距离也不太远……

若驻关东,要么代替王昂出任河东节度使——王昂向来贪纵不法,名声很糟——要么重建宣武军,统汴、宋、亳,或重建忠武军,统陈、许、蔡,监护江淮漕运。尤其宣武军驻地,位于当年张巡苦守的睢阳附近,实在是维持朝廷财政命脉的要冲所在啊。

他就没想过,为啥河北诸州,遍封降将,却偏偏空出来两个州不命……

此二州南临大河,北望洺、贝,仿佛从河南道突出一柄利刃来,正顶在河北诸镇的腰眼上,倒确实是关键要冲。若落在降将们手中,可直接威胁河南的郓、濮,便于在包围圈上撕开一个大缺口;而若把持在朝廷手里,乃可挟制降将不敢妄动。

如此看来,将这二州授予自己,可能性相当之大啊。

当此要冲,必镇良将,随便从朝里揪几个阿猫阿狗来肯定是不成的;但李家又有疑忌大将的传统,无论命谁镇此,皇帝都不可能安心。自己在诸将之中,算是跟李豫父子走得比较近的,又一直沉沦下僚,可以算是李豫只手简拔起来的方面之将……除非李豫已经下定决心要易储了,否则多半会用我吧。

于是送走王驾鹤后,他便召来尹申,命他拣选几名得力的江湖异人——“返回河北,勘察魏、博两州形势——举凡地理、人情、风俗、特产,越详细越好。”

大军在洛阳停留数日,各部分道而归自镇,只留少数兵马,卫护主将,返回陕州,再跟着元帅入长安去复命、请赏。李汲自然也把襄阳兵给打发回去了,暂由梁崇义统领;商州之兵半数归还李栖筠,只将南霁云、雷万春等数百睢阳旧卒留在身边。

抵达陕州之后,李适亲自郊迎,随即大宴诸将。又两日,李适领兵凯旋,顺便就把沈妃装上车,也裹挟在军伍之中。

——圣人您可是答应过的,且待关东乱平,再……再论我娘亲之事;可是我不能让您“再论”,此番非得独断专行一回不可,否则怕是返归长安之后,再难离开,则与慈亲重逢,又不知道猴年马月啦。

他这手果然打了李豫一个措手不及,遂在群臣的规劝之下,无奈而正式册封沈氏为贵妃,将之迎入大明宫。不过沈贵妃在禁中居不多时,便干脆搬出去跟儿子同住了——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为了此番奏捷大典,李豫去冬洛阳规复的消息一传回来,便勒逼刘晏拆东墙补西墙,硬挤出一笔钱来,将宣政殿草草修缮了一回,就此在宣政殿大朝,召见诸将,并且接受群臣贺拜。自从肃宗驾崩以来,将近一年过去,李豫才终于在正式场合,多少露出了一些笑容来,而非从前那般如履薄冰,甚至于近似如临大敌的刻板面孔。

诸将以李适和郭子仪为首,拜受赏赐——虽然郭子仪并未与役,始终在长安城内坐冷板凳吧,终究他算是初任“河北副元帅”啊,仆固怀恩等又都出其门下。至于李光弼,并未还朝,他遣田神功、侯希逸等北上之后,便领大军转往浙东,去平袁晃之乱了。

——袁晃是台州人,啸聚起事,因为东南地区资供河北战事,赋税沉重,遂使百姓汇聚在他旗下的,传闻不下二十万众。

估计这很有可能是李太尉所指挥的最后一场战事了,郭司徒早在自己身边多摆了张冷板凳,虚位待之久矣……

朝罢,李汲告退,未出宫门,便有一小吏跑来传达李泌的话:“吾今夜出宫,在新居俟驾,长卫可携妻儿来会。”

李汲心说那肯定啊,回来第一顿家宴,自然要跟阿兄一起吃——顺便也问问,朝廷接下来对自己的安排。

南霁云、雷万春、韩会等人身份较低,不能参与宣政殿朝会,李汲早让尹申领着他们去自家歇脚——韩会之父韩仲卿为秘书郎,在长安城中自有宅邸,故而辞别同僚,分道而去。等李汲出宫之后,匆匆而

归,只见府门大开,崔措领着人在内门等候久矣。家人相见,自然分外欢喜,而且眼瞧着青鸾抱着个小家伙跟随在崔措身后……

李汲忙不迭跑过去看,只见襁褓之中,露出一张粉嘟嘟的圆脸,小鼻子小嘴的,双眼眯成两条线,貌似正在酣睡。李汲不由得玩笑道:“我是虎将,如何生个闺女儿,一张面孔却似狸猫……”

崔措横他一眼:“可见你幼小时,也定是狸猫样貌!”

李汲哈哈大笑:“论及狸猫般蹿高伏低,跃房走脊,我却不如你。”话出口才反应过来,不对,这闺女儿是青鸾生的,不应该这般跟崔措打趣……赶紧张开双臂,颇有些忐忑地问道:“我可能抱么?”

青鸾忙将李璧往李汲怀里一送,但事到临头,李汲却又缩了,生怕自己粗手大脚,吵醒了婴儿。于是只探出食指去,捅一捅那吹弹可破的粉脸,孰料李璧本能地把头一歪,小嘴一张,当即叼住了乃父的手指。

李汲慌了,忙问:“她、她在嘬……难道是未曾吃饱?”

青鸾面色一黯,忙告罪道:“是我奶水不足,虽也雇了几个乳娘,璧儿却总不肯吃乳娘的奶……”

崔措插嘴道:“也是我照顾不周之过,只能煮些米糊来喂她。”

李汲摇头:“米糊哪有营养……可去挤些牛奶、羊奶,煮开了再晾温,看她吃是不吃。”

当日晚间,他领着崔措,也让青鸾怀抱着李璧,一起前往李泌府邸。两家本就隔邻,李泌更干脆命人在墙上开门,不必绕行街巷,便可随意往来。关键是他三天两头地宿于禁中,也需要崔措帮忙照顾新妇一二。

李泌虽然并不清楚崔措的真实来历,但知道她久居长安,人地皆熟,而卢氏却是才从老家滑州搬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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