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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招降纳叛

作者:赤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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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了田承嗣的求降之后,唐军主力便暂时停留在漳水南岸的冀州州治信都县,稍加整顿。

李汲自从北渡黄河之后,就基本上没捞着什么仗打,颇为郁郁——他估摸着若非不准诸军劫掠洛阳之事恶了仆固怀恩,从而故意压制,就是暗杀许叔冀之事让仆固怀恩感觉有深恩厚德于自己,故此可以随心所欲地将功劳转让给他人……

——南霁云、雷万春是在潜往卫州的四天之后,折返回营的,密报李汲:“事成矣。”

仆固怀恩事先打过了招呼,南、雷二将得以夤夜潜入许叔冀的寝室。许叔冀一见二将到来,当场脸就绿了,忙叫:“我曾救睢阳,有德于汝等,汝等焉能害我?!”

南霁云一把卡住许叔冀的脖子,使对方的呼喊声变成了喃喃细语。随即南霁云冷笑道:“某昔日前往彭城去向许大夫借兵,大夫不予,可能想到今日否?因大夫不肯往救睢阳,多少忠臣烈士断头沥血,都在泉下等着与大夫相会呢!若非李二郎劫持大夫,睢阳之围也不能解,大夫本非有心为善,何敢言德?!”

许叔冀只能连声告饶,雷万春焦躁道:“还与这等小人多说什么,杀了便是!”于是二将便用事先准备好的白绫,活活勒死了许叔冀,然后悬于梁上,伪装自尽。

实话说这活儿办得很糙,倘若有积年办案的老吏来勘察,一见就知道是他杀还是自杀;况且许叔冀即便真的畏罪自杀,也不至于不肯留下片言只字来吧?关键是行军之中,李汲也没处找人去模仿许叔冀的笔迹啊,生怕越描越黑……

不过也无所谓,此事既然得了仆固怀恩的首肯,自易蒙混过关——起码现场就能给你彻底破坏喽,哪怕再穿越来一名神探,也必束手无策。

南霁云慨叹道:“可惜,既不能割取许叔冀的人头,祭奠亡灵,也不能将他临死前那惊骇恐惧之状,描绘下来久存……当时见他那般神情,我等不知道有多痛快!”

李汲心说你就不知道将来会有一样东西,叫做“照相机”了……

随即在自帐中悄无声息地私设灵堂,中设张巡、许远二人的牌位,左右是陈若等历年战死沙场的睢阳军将校,以及一块“睢阳护国殒难诸军人之灵”,李汲领着南霁云等睢阳旧部,依次前往拜祭。

拉回来说,唐军暂驻信都之时,潞泽节度使李抱玉突然间找上门来。

昔日在河阳,李抱玉也曾追随李光弼御贼,李汲跟他有过数面之缘,只是当时身份悬隔,即便李汲深得李光弼、仆固怀恩看重,李抱玉也没有主动凑上来攀交情的意思。如今两人的地位稍稍拉近了些,同为一军之主,且李汲还可以说是元帅李适的私人,则李抱玉私下里走动走动,也属情理中事。

李汲仍将出他那简易版的烹茶法,款待李抱玉。但很明显李抱玉的心思不在茶上,也并非简单地过来套近乎、拉感情,寒暄过后,他便低声问李汲:“二郎啊,于近日元帅对待诸降将之事,你如何看?”

张献诚、张忠志、薛嵩、秦睿、田承嗣等叛军节度陆续降唐,照道理来说,便应交出土地、人马,孤身而入唐营,等候发落——否则你若是伪降,隔两天找机会又再复叛,从肋侧捅我们一刀子可怎么办啊?

然而仆固怀恩却似乎对那些叛将极其的信任,竟允彼等继掌其地,继领其军。

好比说薛嵩,李抱玉都已然率兵入其营垒,甄别将校,打算改编了,仆固怀恩一道令下:李抱玉你滚回自家营中去,让薛嵩继续将兵。

辛云京之与张忠志,也是如此。

李抱玉、辛云京因此恼怒,并且怀疑仆固怀恩别有异心,是想趁机拉拢那些叛将,留下他们的军队来,异日好做自家臂助——说不定那厮也想造反!

这几天,二将各营串联,打算联名上奏,弹劾仆固怀恩,就中自然也包括了李汲。辛云京还有所顾虑,说:“李汲与仆固父子交情匪浅,必不肯听我,倘若将此事报于仆固,如何是好?”

李抱玉却道:“李二郎是忠臣,受圣人、元帅寄予厚望,必不从仆固反也。且我等堂堂正正,联名弹劾,岂怕仆固知晓?”拍拍胸脯,我去找李汲。

当下说及此事,探问李汲的想法。李汲沉吟少顷,缓缓说道:“今上继位前便有诏,‘逆贼史朝义以下,有能投降及率众归附者,当超予封赏’……”

李抱玉摇摇头:“朝廷如何处断,是朝廷之事,然彼等既降,岂可不交出兵权来哪?副帅独断专行,恐怕养痈为患!”

他没敢提仆固怀恩有反意,终究那只是猜测之词罢了,可以跟别人说,不能跟李汲说。他不怕李汲跑去禀报仆固怀恩,说李抱玉、辛云京他们要弹劾你,但不希望李汲去说,诸将要劾你反状……那就真把仆固怀恩得罪狠了,且还可能招致诬告反坐。

李汲笑笑,说:“我的意思,是圣人既有此旨,将军等弹劾副帅,多半是不准的……”

李抱玉、辛云京串联了一回,却几无响应者,最终只能二将联名上奏,

弹劾仆固怀恩,暂且不提。且说李抱玉去后,李汲又再烹了一缶茶,独自一人细细品味,离京前与李泌的一番长谈,重又泛上心头——

当时李泌还没搬到李汲隔邻居住,自然也未正式娶亲,因为其弟翌日便要远行,乃央告李豫,暂放他出宫一晚,与李汲秉烛夜话。

话题自然是从来瑱开始的,李泌说:“来大夫(来瑱寄禄是御史大夫)国家上将,功高勋著,便稍有抗命之举,也不宜严责,恐伤诸将之意也。长卫你到了襄阳,还须以智取之,慎勿用强。”

李汲点头说我知道的——“圣人许得好大官爵,想必来大夫不会再推三阻四,坚拒还朝……只是这班节度往往拥兵自重,若不加以惩治,怕是将来再出第二个、第三个来瑱,朝廷哪有恁多尚书和宰相可予啊?且待乱平之后,当徐徐削除之,将军权俱归中央。”

他自诩这段话绝对的“政治正确”,挑不出错来,孰料李泌却苦笑摇头:“削不得也。”

“为何?”

李泌反问道:“你以为,国家为何设恁多节度、防御等使臣?”

“为了统合地方军政之权,全力以平祸乱。”

“那么祸乱又因何而起呢?”

“沿边诸镇,势大难制。”

这也是李汲一贯的主张,安史之乱究其根底是军阀叛乱,是因为国家重兵都在沿边诸镇,而腹内却兵力空虚,禁军尤其不堪用,真跟什么玄宗妄信胡将没关系——李光弼、仆固怀恩、李抱玉他们还都是胡将咧。

“则国家为何要聚重兵于边镇?”

“为东御契丹、奚人,西御蕃贼,南防南诏,以及……”李汲稍稍顿了一下,才说:“便回纥,也不可尽信哪。”

李泌缓缓点头,终于道及关键:“则即便关东乱平,契丹、奚、吐蕃、南诏,甚至回纥仍在,沿边岂可改弦更张,不驻重军?是沿边诸镇不可削也。而沿边既驻重军,腹内岂能再如从前一般无兵?不仅仅禁军要充实,便河南、河北,甚至江淮诸镇,也不可削啊……”

李汲闻言,不禁默然。

其实相关这个问题,他终究比李泌多一千余年的见识,其实所见更通透些,从前也曾与李泌详谈过。

唐初实行均田制,相应地产生了府兵制,也即除南衙四卫拱护中朝外,以其余十二卫及地方折冲府管理府兵,临时征召兵役。也就是说,只有大概十多万是职业兵、半职业兵,其余都是义务兵——还是短期义务兵。

这些义务兵不脱产,按期应役,自备服装、器械、马匹——自然,朝廷也会供应一部分——对于国家财政的压力是比较小的。

然而均田制很快就崩溃了。因为此前长年战乱,导致中产以上多破,中产以下多死,地广人稀,这才能够按丁授田,相当于国家用土地来换取人民的纳税、服役义务;而一旦太平下来,一方面人口迅速滋生,另方面土地兼并日重,导致大批自耕农破产,沦为官私奴婢。于是“富者地连阡陌”,可以用种种方法规避甚至于逃避兵役,“贫者无立锥之地”,哪里还承受得起沉重的兵役呢?

府兵制因此也迅速瓦解。

但国家外御敌寇,内平祸乱,总不可能无兵啊,就此“长行健儿”应时而生,并在开元之后,逐渐成为军队的主体。

所谓“长行健儿”,又名长征健儿、兵防健儿,指的是志愿兵,或者说雇佣兵,自请入伍,半脱产或全脱产,在执行战斗任务的同时,领取朝廷俸禄。大致算起来,国家养一名健儿所费,要超过供养五到十名义务兵。

与此同时,外患却越来越严重,吐蕃、回纥崛起,契丹、奚联姻相结,就连南诏,也统合六诏,雄踞西南。为此健儿多聚边陲,逐渐形成了十大边镇,而朝廷在供养这些边镇之余,也实在掏不出更多钱来,再在腹内养兵了。安史之乱,就在这种背景下终于爆发。

正如李泌所言,为御外寇,即便平定了关东之乱,边镇也是不可能裁撤的;而边镇不裁撤,先削了内地诸节度、防御的兵权,那不又恢复原状了吗?天晓得会不会再出一个安禄山,再出一个史思明?

李汲不由得慨叹道:“难道这般局面,军阀坐大,朝廷几受挟制,还将继续维持下去么?”

李泌提醒他:“你还忽视了一个问题。如今天下之兵,泰半为健儿,惯于战阵搏杀,不喜务农,则若裁撤,那些人肯答应么?必然再起祸乱……”

李汲道:“开元、天宝时健儿数量,较前不啻五倍;今健儿数量,又比开元、天宝时五倍——朝廷哪来那么多钱养兵啊?”这已经捉襟见肘很久啦,第五琦、刘晏他们拆东墙补西墙都填不满窟窿,若不裁撤军镇,管财计的全都得一根绳子“自挂东南枝”!

李泌叹息道:“为今之计,只有……朝廷再不管那么多了。”

见李汲投来疑惑的目光,李泌便道:“你从晋……你自然知道西晋之事,当时州下面还有郡……”

李汲打断他的话:“当日的郡,便是今日的州啊。”

“然而今日的州,为朝廷所直辖

!”

随即李泌耐心解释起来——“郡之设,始于秦,而汉因之。汉初不过三十六郡,后增设四十六郡,疆域日广,郡数益多,汉武乃设诸部刺史……”

西汉中期初设十三部的时候,其长官除了司隶校尉外,都仅仅负临时监察权而已——刺史之意,就是临时出刺(查核情况)的御史。但到了汉成帝的时候,改州刺史为州牧,逐渐成为地方行政长官。东汉初稍稍削弱了刺史权柄,但到汉末,权势更甚,直至两晋。

“……隋代撤郡改州,或改州为郡,我唐因之,其实跟汉初是一样的。太宗朝乃设诸道黜陟大使,如汉武时的州刺史;睿宗时拟设二十四都督府,诸州隶之,因群臣反对而作罢;玄宗时设十五道采访使,后改观察使,并于沿边设节度使……”

李汲点头道:“我明白阿兄的意思,总之疆域日广,户口繁殖,两级行政体系已难管理,就此必须改成三级吧。”

李泌闻言,微微一愕,随即手捻胡须:“两级行政体系、三级行政体系……此词颇为允当。正是如此,贞观时全天下不过三百万户,天宝时已九百万户——算上隐匿、逃亡,不啻千万……”

李汲一耸肩膀:“如今怕是又要缩回去了吧?”

“终究江南被祸稍轻些,怕是今日户口,还比开国时要多,则仍以朝廷直辖诸郡,怕是难理啊。”

李汲微微蹙眉:“阿兄的意思,是要让诸镇节度,做今日的州牧?”

李泌点头:“朝廷不再直辖诸郡,其政事、财计,由诸观察、节度自理,腹内诸镇按时贡奉,沿边诸镇则朝命供输,助其沟通有无罢了。”

李汲一挑眉毛:“阿兄,你这不是三级行政体系,这是承包制啊……不,是分封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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