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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蝴蝶翅膀

作者:赤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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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家喜得千金的同一天,殿中监药颙药子昂出使归来,向李豫汇报相关回纥的情况。m xssilu com 丝路文 学网 首发

其实早在数月之前,李豫才登基不久,便遣宦官刘清潭北赴牙帐,去向回纥借兵。刘清潭未至乌德鞬山,便闻回纥可汗已亲率大军南下了,于是兼程追赶,及之于三受降城。

刘清潭觐见武义成功可汗顿莫贺达干,问其南下之意,顿莫贺达干说:“史朝义遣使来与我说,唐室继有大丧,如今中原无主,请我速往与之共收府库。”刘清潭闻言大惊,急忙奉上敕书,并且解释道:“先帝虽弃天下,今上业已继统,乃是昔日的广平王,曾与叶护太子共收两京者也……”

顿莫贺达干这才改口说:“我与唐家本有姻亲,岂肯相背?虽受史朝义之惑,其实专为南下助守关中、河南,为李氏再立天子。今既广平王继位,自当联兵共伐史氏。”顿了一顿,又说:“然既如此,我不宜与之相见……”

虽然回纥可汗名义上受唐朝册封,但在大多数回纥人看来,纥唐本是平等论交,顶多前任可汗——英武威远可汗磨延啜——是唐天子的女婿,矮了一辈儿而已。如今顿莫贺达干的可敦是荣王李琬之女,也就是肃宗的侄女、李豫的堂妹,则双方首脑连辈分都相同啦。既然如此,倘若二主相见,该行什么礼仪啊,谁拜谁啊?

顿莫贺达干自然是不肯屈膝的,然而也知道唐人最讲究那些虚礼,倘若执着于平等相见,未免无谓地损及两国交谊。所以,我就不到关中去了吧。

一指麾下一员大将:“帝德,此番仍由汝将兵去助唐。”

帝德本是叶护太子的党羽,倘若移地健继位,他断然是不肯回国的,势必客死于唐土。但经过一系列使人目眩神摇的事变之后,原本的宰相顿莫贺达干继承了可汗之位,不但下令赦免昔日叶护太子的党羽,还特意遣人到陇右去召还帝德。帝德对顿莫贺达干素无怨望,虽然也觉得吧,叶护太子之死太过吊诡,那位新可汗未必没有责任,但为自家前途着想,该装傻的时候也必须得装傻……于是欣然应命,辞别李倓,返归了回纥。

顿莫贺达干觉得帝德既是猛将,又曾经去过不止一趟中原,对于地理和其它情况都颇为稔熟,由此才特意点了他的名字。

于是可汗大纛折而北归,帝德率领五千骑兵,自云、代等州南下。刘清潭派快马将此事禀报长安,李豫便又命殿中监药颙再去迎接回纥兵,并且商定进军路线。

药颙与时驻汾州的朔方节度使仆固怀恩同行,在忻州接到了帝德,他请求帝德自土门(井陉口)东逾太行,攻略邢、洺、怀、卫等州南下,从侧翼打击史朝义叛军。

帝德沉吟少顷,便问:“唐天子驾前李二郎,是我至交,又为可汗封为吐屯发,不知今任何职,可会一并从征剿贼哪?”

药颙答道:“李汲方出为襄、邓、隋、郢四州防御使,自然也是要衔命出征的。”

“他走哪一路?”

其实计划已然敲定了,只是还没有通知到地方将领——比方说李汲——而已:

元帅李适、副元帅郭子仪率领关中诸军,与河东的朔方军、李汲的荆襄军,齐集陕州,自渑池东进;潞泽节度使李抱玉自河阳攻洛阳之北;河南等道副元帅李光弼则自陈留攻洛阳之南。

所以说,李汲应该走中路。

帝德听了全盘布划后,便说:“我不见李汲久矣,渴盼一见,自当也先会兵于陕——且还能当面拜见元帅殿下。”

其实这只是一个借口罢了,帝德固然思念李汲,也不至于为见老朋友而改变自家的进军路线,只是觉得这药颙所建议的方略,实在不靠谱啊……

可汗尚在,还则罢了,如今可汗北归,光给我留下了五千骑兵,倘若深入叛军腹地,被敌人坚壁清野,复调大军堵截,使我野无所掠,复困于坚壁之下,必定险象丛生啊。会攻洛阳,你让我从河北一路杀到河南去,这不扯淡呢嘛,真当我回纥兵可以一个打十个?

若真如此,我家又何必与李唐结盟?

因此借口与李汲相见,打算先到陕县去会合大部队再说。药颙反复劝说,帝德只是不允,药颙最终也只好依从了——因为让回纥兵包打东路,纯属李豫的异想天开,若能成自然是意外之喜,即便不成,终也影响不了大局。

即使回纥兵与朔方军同行,药颙又匆匆驰回长安,向李豫禀报。李豫大喜,当即改封李适为雍王,再行拜帅之礼,然后加药颙御史中丞衔,命他与魏琚二人充任左右厢兵马使,以中书舍人韦少华为判官,给事中李进为行军司马,搭起了幕府班子,克日出师。

朝命颁下,药颙、魏琚等人便齐集帅府,共议军情。途中魏琚叫住药颙,压低声音对他说:“子昂昨日还朝,禀报回纥之事,而我前夜得一荒梦,恰巧与之相关,不知主何凶吉……”

药颙就问了:“君得何梦?”

魏琚双眉微微一皱,面露烦郁之色,说:“我梦见与子昂等从元帅出师,往回纥营中见可汗。可汗责元帅不拜,我等力争,可汗大怒,遂使一黑面大将牵我等出,

绑缚起来鞭笞……我几乎被活活打死!中夜惊醒,犹觉身上疼痛……恐怕不是吉兆吧?”1

药颙听了,也不禁皱皱眉头,便道:“都中有清元先生,善道术、精卜算,君何不前往叩问?”

魏琚苦笑道:“诸坊访遍,奈何不见踪影……有人说,清元先生早就离开长安城,往他处去了。”

药颙道:“我二人虽然相交莫逆,但此前也未曾料到会共入帅府,则君之梦,恐怕不为无因,或是上天示警。天幸回纥可汗未曾南来,当不至于与雍王起冲突……过几日赴陕,接到回纥军,君且细觇,其军中将领,可有梦里一般面相者么?”

魏琚点头,二人这才继续并辔而行,前往帅府不提。

数日后大军启程,离开长安,抵达陕州,鱼朝恩、卫伯玉等列队相迎。又数日,仆固怀恩率领朔方军也来会合,帝德所部回纥骑兵,却暂时屯驻于河北——也就是陕县西北方向,隔河相望的河北县。

李适命魏琚前往劳师,魏琚惊恐,不敢应命,倒搞得李适一头雾水。李适心说固然你是文臣,如今却挂右厢兵马使的职司,即便手下没几个兵吧,也不应该如此胆怯啊。我是派你去犒劳回纥军,又不是要你深入叛军阵营,难道还怕回纥人吃了你不成么?

好在药颙朝上一叉手:“臣与回纥将领稔熟一些,请与魏君同往。”

李适心说既然你主动请令,那就你一个人去呗,干嘛还要扯着魏琚同往啊?他害怕,所以你要给他做保镖?是,你块头比他大点儿,胆子也壮点儿,但其实也未必能打吧?

药颙坚请,李适无奈,乃命二人同往——其实药颙是拖着魏琚去相人的,看看有没有你梦里所见的黑面纥将,以确定你那个梦吧,是不是真有什么说道。

且说帝德在河北接着二人,领受了赏赐,便问:“李汲可到了么?”

药颙回答:“恐须迟一两日。”魏琚却不停地左右寻摸,搜找那员黑面纥将……可惜,也或许得说是走运,并没有与其梦中面貌相似之人,虽说回纥人普遍脸都挺黑的……

这才定下心神,还暗笑自己过于疑神疑鬼了,乃请帝德渡河去见李适。帝德却道:“且待李汲来了,我再去拜见元帅,省得多跑一趟。”

李汲是在三日之后,率领荆襄之军抵达陕州的。

他其实挺郁闷——早知道我就不驻新野,提前将兵马拉到商州去好了。由新野北上鲁阳关,不过数日路程,到时候凭着伏牛山、方城山,可以关闭洛阳的南大门,干嘛非得要会聚陕州哪?

估计是为了统一中路的指挥权,并且也可统一调度粮秣吧——中路之粮,据说主要由太原、河东方面供给,京畿是没多少富余的。

于是接令之后,便即拔寨启行,兼程而向西北方向,穿过邓州、商州,复经虢州,最终抵达陕县城下。

李汲派行军司马李进出城迎接,先安排好了荆襄军的宿营地,旋引李汲入城去拜见。李汲在帅府堂前坐等了好一会儿,眼见诸将齐集,才被召唤入觐。

游目四顾,仆固怀恩是熟人啊,卫伯玉也打过交道,还有一位面生的将领,估计是新任同华节度使郭英乂……

咦,郭子仪怎么不见?还有……鱼朝恩这混蛋竟然也在!李适不是承诺过,一出师就杀他祭旗的么?

大庭广众之下,当然也不好问,只是斜睨鱼朝恩。鱼朝恩偶然间眼神一移过来,当即便是微微一哆嗦,赶紧望向别处。

不多时李适登堂,诸将俱都叉手行礼。李适也不多话,便命韦少华宣读拟定好的行军次序——以李汲会合回纥兵为先锋,仆固怀恩、卫伯玉为中路,郭英乂、鱼朝恩殿后。至于他自己,暂时到此为止啦,留屯陕州。

旋问诸将意见,李汲当即站起身来表示反对:

“臣所部荆襄之兵,多是步卒,少骑士,不宜担任先锋。况且还是与回纥军同行,则步、骑之间,恐怕难以配合啊。”

李适听了,微微一皱眉头:“堂堂御蕃之李二郎,岂可不为先锋?难道是畏惧贼势不成么?”

李汲心中暗骂,脸上却不表露出来,只是叉手道:“恳请元帅授我战马千匹,如此才可担任先锋。”

李适瞥向仆固怀恩:“朔方军中马多,可能借一些于李汲么?”

仆固怀恩笑道:“既如此,不如使朔方军为先锋,强过驱策荆襄军向前。”随即望一眼李汲:“荆襄之兵,素来不习骑战,便有良马,也不会用。且李二郎虽勇,终究是新领山南之兵,不宜使之骤当强敌啊。”

李汲暗挑大拇指:“好朋友!”当然最关键的,是仆固怀恩懂打仗啊,李适暂时还只有纸上谈兵的本事罢了。

李适无奈,只得命朔方军出三千精骑为先锋,而将李汲移往中路——当然啦,中路主将仍是仆固怀恩。

商议已定,便命诸将下去整顿兵马,且等粮草齐聚之后,便要依次起行。

完了李适单独留下李汲,问他:“荆襄之兵,果然不堪用么?”

李汲答道:“荆襄兵跋扈,唯认来瑱

,我初掌不足一个月,实在难用。虽然商州兵主力为洛阳张大夫旧部,又有南霁云、雷万春等骁将,临阵一可当十,奈何缺马,不能充当先锋……且等贼兵聚合,正面搏杀,臣为殿下斩将掣旗!”

李适点点头:“确实是孤少虑了。”随即苦笑:“本待招募才杰之士,充实幕府,奈何长史、司马等要职,圣人一言以决……韦少华、李进等都是圣人信重之吏,虽非无能,于兵事却不甚了了啊……”

李汲问道:“则郭司徒何在?”不是说让他担任你的副手吗?

李适摇头道:“因程元振等人之沮,不使郭司徒从孤……如今孤的副帅,是仆固怀恩——亦加他同平章事兼绛州刺史。”

李汲皱了一下眉头,心说仆固怀恩的威望可比郭子仪要差得远了……又问:“则殿下为何要留屯陕州,而不与大军同行?”

“此乃圣人之命。”

李汲暗叹,这恐怕又是父子相疑的局面啊——也算你们老李家的传统了。

“殿下若在前敌,诸事自可掌控;倘若留屯陕州,怕是仆固怀恩名为副帅,其实难以调动诸军节度行营……”起码南路的李光弼也是副帅,他就未必肯听仆固怀恩的——“臣恐昔日十一节度围攻相州之事,还将重现……”

“且等规复了洛阳再说吧,”李适安慰李汲道,“今日终究与相州之战时不同,长源先生已为翰林学士,就在圣人左右,当不至于使得旧事重现。”

他抬出李泌来,李汲没话可说了。于是顿了一顿,双眼微微一眯,问道:“今日与相州之败时,还有一事相同——则殿下为何不杀鱼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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