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曲忍眯起眼眸，似乎陷入了记忆的夹缝，声音低沉，“这里，就是这里！我的母亲抛下了我和未满三岁的小莹，跟着另一个男人走了，虽然我也恨她，但是我更能理解她，与其守着一个心思根本不在她身上的男人，还不如趁着年轻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可是，我的幸福呢？”

“大哥，你……你冷静点。”

曲忍的声音越说越大，程诺的恐惧也越来越深，她抓住他捏她下巴的大手，试图把他的桎梏拉开。

她倒是真的把他的手拉开了，只不过他的手却顺势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小东西，这一切，都是拜你的母亲所赐！”

“什么？”

此时此刻，程诺已然忘了，她的颈项上，还有一只仿佛下一秒就会捏断她脖子的大手，她的注意力，都在曲忍的话上。

她隐约明白，这是一个第三者插足的故事。

而曲忍的意思，她的母亲，就是那个第三者！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谁都不能诬陷她的母亲，“大哥你也应该听小莹说过的，我家不是一直在省城的，我们是在我上初中的时候才搬来的，那时候小莹已经十二了，你搞错了人！”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程诺一把扯开了曲忍卡在她脖子上的手。

“大哥，我原谅你自幼离开母亲的心情，但是，请不要把莫须有的罪名压在别人母亲的身上！”

“呵呵……”曲忍笑了，声音那么阴森，“莫须有？你以为你的母亲是谁？”

“大哥，你别太过分！请开门，我要下……”

“你知道我父亲是什么时候离家出走的么？就是在小莹刚上初中那会，现在想来，时间是对得上了，他还挺痴情，用逃避来成全你的家庭，可笑，既然逃避了，为什么不干脆逃避到底，现在又和你母亲藕断丝连的是想玩第二春？！”

“……”信息量太大，程诺完全无法接受。

曲忍又用他的魔手在程诺的脸上游移了，然程诺却完全忘了去挥开那只魔掌。

想想母亲今天下午说的话，她说她想要去追寻自己的幸福，如果曲忍说得是真的，如果是……

“不可能，我小时候我爸妈很恩爱……”

“小时候？你懂什么是恩爱？”曲忍冷不丁地揪住程诺的头发，“别自欺欺人了，你知道么，你现在这种委屈的表情，都和你母亲一模一样，不愧是亲生母女。我十岁那年是见过她的，只是时间有些久了，记得不是那么清楚，可现在，幸亏有你，让我全都想起来了，你这张脸，真是现在怎么看都觉得，这是在提醒我，这三年我是多么地蠢，竟然让那个女人的女儿在我身边蹦跶了这么久，让她跟小莹情如姐妹！——不过，现在发现，也还来得及。”

程诺看出了他眼里的恨意和癫狂，这样的曲忍，很不对劲。

“大哥……”

“小东西，是不是很想和莫辰一起，双宿双栖？”

“你……”

“别妄想了。”

“……”

“你母亲破坏了我的家庭，我现在破坏她女儿的幸福，是不是也挺公平？”

看着曲忍渐渐靠近的脸，程诺从脚底泛起凉意，杳无人迹的海边，封闭的车内空间，全都昭示着两个字，——危险。

“大哥，你、你喝多了，你冷静点，你不能不讲道理，啊！”

曲忍回应于直接低头咬上她的脖子。

“大哥，不要……不……曲忍！”

曲忍知道自己有些魔障了。

他也知道，上一代的恩怨，不应该让下一代来偿还的。

更何况，程诺是真的无辜。

可是，当事实再次血淋漓地撕开在他眼前，再看到程诺这张脸时，他无法压抑自己的愤怒。

严格说来，程诺现在还是有四五分像程父的，而且，她的五官没有程母那么妩媚，她更偏清纯，也正因为这样，他才会一直以来，没有往那方面联想，甚至是真的对程诺有些好感的。

就是这点好感，让他觉得自己被耍了。

多么具有欺骗性的女人！

程诺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到现在的境地，挣扎中，身体压到了手机，按响了某个人的快捷键，闪烁的显示光，再次激怒了曲忍，他抬起头，抓起手机丢向一边。

“怎么？求救？你又不怕被莫辰知道我们之间的事了？”

程诺绝望了。

“大哥……别，求你了，我不是……不是要找谁，我们的协议，大哥，我们……”

“协议？我曲忍就是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