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了西装的年十三正要走进会议室，他就被王嘉木的电话给拦下了。

看着王嘉木的电话号码，年十三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你为什么这个时间打电话给我？”年十三看了看会议室的门板，说，“你该不会没有来开会吧？”

王嘉木没有回答他，而是问：“你现在在哪儿？”

“什么叫我现在在哪儿？”年十三觉得自己的劳动成果严重得不到尊重，“我这一个月，都在为你跑合同的事儿……王嘉木，你是想气死我么？”

王嘉木还是没有接年十三的话：“你快点来找我，我这里出了点事情。”

年十三掏出香烟，他刚准备点燃，一抬头看到了墙上禁烟的标志。

略微不爽的把香烟放下，年十三的语气也不太好：“你昨天没有听我说的话吗？嗯？今天要最后敲合同了，只要是你还没咽气儿的法人，你现在就给我滚来……”

“何娜被人给抓走了。”

年十三迅速冷静下来：“报警了么？”

“我怀疑……是阿凌做的。”

“你是要做共犯吗？”

王嘉木只是说：“帮我把何娜找回来吧！”

年十三走到窗口，他把公文包放在了窗台上。

深深吸了口气，年十三沉着的问：“王嘉木，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话？委托人么？”

王嘉木没吭声，事实上在看完监控录像后，他脑子也有点乱。

一面是阿凌，一面是何娜。

一时间，王嘉木竟然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他不想让阿凌坐牢，可他也不想让何娜受到伤害。

二者权衡，取舍一个伤害最小的……尽快找到何娜应该就可以了吧？

他会对何娜好，他会尽全力的补偿何娜。

只要，别抓阿凌。

王嘉木不回答，年十三突然格外的火大。

“王嘉木！你能不能清醒一点！”年十三低声呵斥道，“你现在回答我！你到底以什么身份在和我说话！”

“我……”

年十三摘掉墨镜，他轻哼一声揉了揉鼻梁。

等他重新带好墨镜，条理清楚的说：“如果你是以委托人的身份在和我说这些，那么，我会遵守律师保密法则，除了你之外，我不会向第三方泄露我们的谈话。我会帮你想好官司怎么打，但我也不会帮你找人。”

王嘉木轻轻的叹了口气。

年十三继续往下说道：“如果，你是以朋友，以兄弟的身份在和我说这些……那么，我要报警了。”

“如果这件事儿真的是阿凌做的该怎么办？”电话里传来王嘉木的声音，是迷茫又痛苦，“要是她做的话……年十三，我不能看着她去坐牢。”

年十三懂。

“但是何娜呢？”年十三问他，“如果真的是阿凌做的，你就不管何娜的死活了吗？”

“我……不知道。”

“那就交给我来处理吧！”年十三想了想，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何娜失踪的？”

“半个小时前。”

半个小时前发现人不见了，半个小时后才想起打给年十三。

年十三了然，问：“王嘉木，在这半个小时里，你做了什么事情？”

不用王嘉木回答，年十三已经猜到了：“回答我，你做了什么，会让你成为帮凶的事儿吗？”

想到监控录像里何娜被打倒的弱小样子，王嘉木深深的自我厌弃着。

“何娜被抓走的监控室录像。”王嘉木内疚的说，“我刚才……花钱把它买下来了。”

年十三早就已经料到了。

拎起公文包，年十三转身往楼下走。

皮鞋在走廊地上敲击出利落的声响，年十三边走边说：“王嘉木，你让我帮你找人，那现在起你所有事情听我的。”

“……好。”

“你把监控录像还回去，不管谁来问起，你都要假装这事儿和你没关系，知道么？”

“嗯。”

“保安那里要交代好，千万不要让他有疑心。要是警察问起，你就让他说，你是和别的女大学生偷情，怕被老婆发现，才来拿走录像的……既然你能花钱把录像带买出来，那这种程度的谎话也不算什么吧？”

“好。”

年十三走出了大楼，他单手给自己点了根烟。

“还完录像带，你准时来会议室开会。”年十三吸了口烟，说，“按照你以往表现的那样没礼貌，绝对不能让人看出来你有异样……绝对绝对不能，让人联想到这件事儿和你有关系。”

王嘉木试着商量：“合同能不今天签吗？我想……”

“你还想干什么！”年十三火大的骂人，“如果你半个小时前报警，会出这种事儿吗？”

“我……”王嘉木承认，“是我做错了。”

年十三冷哼：“你自己还知道？”

事已至此，年十三骂爹骂娘都没用了。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想办法补救。

“行了，你就按照我说的做吧！”年十三开车准备离开，“合同你要签，生意你还要做。这件事儿是不是阿凌做的，你都要赚钱养家……你的那个金秘书，他现在在哪儿？”

嗯？金秘书？

都什么时候了，年十三觉得王嘉木会在意那个缺根筋在哪儿吗？

“不知道。”王嘉木想了想，“以他的步速，他现在应该走到往南城去的高速路交叉口了吧？”

“？？？”

好吧，年十三并不在乎这些小细节：“你给他打电话，让他去报警。报完警之后，你让他在学校的停车场等着警察来。”

“让金秘书报警？”

“对。”年十三又想了想，“金秘书应该是单身吧？”

“当然。”就他那缺根筋能找到对象？

“那好。”年十三发动了汽车，“让他报警，就当他给何娜送到学校后没多久，他发现何娜失踪了……这样从监控录像上，也能说的通吧？是吧？”

没错，监控录像上最后见到何娜的人确实是金秘书。

“他会不会说错话？”王嘉木担心，“金秘书……”

年十三冷静的分析着：“问题应该不大……就让金秘书告诉警察，他和何娜是男女朋友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