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娜不想进去，但张维明已经在网上把票买好了。

“我小时候多喜欢这个地方啊！”张维明的眸子闪烁着怀念的光亮，“有卖棉花糖的，还有卖冰激凌的，周末好多小朋友，气球到处都是……你记得以前这儿有个吹糖人的老大爷吗？”

何娜和张维明年纪相当，她却无法因为他的话产生共鸣。

“不记得。”何娜坦白道，“这是我第一次进来。”

“第一次来？怎么可能。”张维明看她，“我记得上学的时候不是说……”

“是啊！”何娜没多大的表情，“学校要求全部出席，可我没有来。因为那众所周知的贫穷，老师也没太难为我。”

张维明笑笑：“原来是这样……这家水族馆，我小时候来过很多次。”

想起他刚才对王嘉木的询问，何娜说：“是想让我羡慕吗？”

“每个周末，我爸爸都会带我来这儿。”张维明抬头看着掉漆的牌匾，笑说，“他告诉我妈妈要来这儿采风，实际上每次只是把我送到这里来，他就走了。”

呃……张维明的爸爸是把水族馆当成托儿所了吗？

张维明笑的阳光明媚：“我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呆上两三个小时，他就能心安理得的和美院的女学生去约会……那面有卖冰激凌的，你要吃一个吗？”

现在不是周末，清冷的二层水族馆里只有何娜和张维明两个人。

张维明买来冰激凌，何娜只是拿着没有吃。他们正好走到一个空大的水箱前面，从贴着的标签看，以前这里养的是水母。

“不要被这个标签骗了，水族馆里就没有活的水母存在过。”张维明往里看了看，笑说，“我记得清楚，以前这个水箱里泡着的都是那种会发光的塑料。被一根根透明的绳子系上，飘起来死气沉沉的，用来糊弄小孩子……说起来，我都不记得到底哪个更让我伤心了。”

“什么？”

“发现爸爸和陌生的小姐姐亲在一起，发现自己当成谈心对象的水母竟然是个塑料。”张维明脸上的笑容不变，“这两个真相我都是在同一天发现的……到现在，我比较不出哪个更让我伤心了。”

何娜抿抿唇，她问：“为什么和我说这些？又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爸爸出轨这种私密的事儿，没必要和同学去聊吧？

“我想了解你，也希望你能了解我。”张维明帮何娜把冰激凌的包装纸撕开，“你看呀，我正在为此努力呢！”

“可是……为什么？”

何娜倒是很想像王嘉木那么直接，直接问问张维明是不是喜欢自己。

但她很怕是自己多想了，是自己自作多情。

万一要是真的……

何娜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一个王嘉木已经让她不知所措了，她实在是不想去惹麻烦。

问完后何娜就后悔了，她改口说：“没什么……我去洗洗手。”

何娜丢张维明在身后，她头也不抬的往女厕所走。

才走出了几步远的地方，张维明笑着在她身后说：“不为什么……因为我喜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