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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上车么……
你要跟我走么……
何娜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了手。
王嘉木有些大力的甩上车门,他脸上笑容灿烂。
“娜娜,你先和学长去吃饭吧!”果果似乎也很是急着把何娜推开,“我给王先生做向导……你们两个要玩的开心哦!”
“是啊!”王嘉木笑着说,“耽误你们太多时间了,我还挺不好意思的……快去吧!别让你男朋友等久了。”
何娜看看人行横道上站着的张维明,不自觉的多解释了一句:“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是吗?”王嘉木绕回了驾驶位置,“可这事儿和我说不着吧?”
“……”
就这样,王嘉木带着果果就走了。
“何娜。”张维明的双手插在裤兜口袋里,他问,“让果果和王先生一起走了,合适吗?”
不合适又能怎么样?
果果那么积极主动的自己坐上去了,何娜总不好揪着她的头发给她扯下来吧?
虽然她是很想那么做,但是……
“应该没事儿。”何娜心烦意乱的说,“王嘉木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青天白日的,他不会欺负女学生的。”
张维明想想,他笑着说:“也是。”
“张主席。”何娜不想去吃饭,“我……”
“你怎么了?”张维明笑着说,“你该不会是突然又要兼职了吧?”
好吧,这个借口确实是烂的可以。
再用下去的话,何娜都不好意思了。
“没什么。”何娜笑笑,“我们走吧!”
张维明摸了摸鼻子,笑着问:“你和王嘉木认识吗?”
“啊?”
何娜急着否认:“别开玩笑了,那种人我怎么会认识?他……”
“他是哪种人?”张维明抱着胳膊看她,“你和我说说?”
何娜冷静下来,无奈道:“大家都知道的啊!他是那种……人人都羡慕的有钱人呗!”
“你也羡慕吗?”
羡慕王嘉木吗?
会有吧!
何娜当然也希望自己能有钱放肆,活的潇洒又自在,不为钱发愁。
“是啊!”何娜说,“我羡慕他那种人……可以随心所欲的享受生活,不用担心会犯错。”
何娜的口气轻松,张维明却觉得有点沉重。
“谁能天天为了犯错发愁啊?”张维明笑着点了点何娜的额头,“犯错改了就好了……哪儿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在何娜看来,张维明和王嘉木属于一种人。
他们是天生的幸运儿,生而优秀,家境富裕。
很多对何娜来说犹如登天的难事儿,他们却能轻而易举的达到。
从张维明干净爽朗的笑容就能看出来了,他从没经历过什么太大的坎坷。
说白了就三个字儿,不知愁。
“张主席,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去改错的。”何娜无法接受张维明理所当然的口气,“说个最简单的例子好了,我刚开始学书画的时候,老师让买狼毫笔。”
“然后呢?”
何娜的逆反心理被激发,她说:“然后我记错牌子了啊!差不多用家里一个月的生活费,买了店里最贵的狼毫笔。”
其实何娜有很多为钱发愁的事儿。
无法按时交学费,不能更换新的绘画工具。
上了大学更甚,连学费都要她自己想办法准备。
兼职,打工,申请奖学金……
过往种种,却只有那根狼毫笔让她记忆最深。
“买错了狼毫笔,再买一只就好了啊!我真希望我能这样说。”何娜语速不自觉加快,“可是不行呢!那么贵的狼毫笔,人家根本不给退。为了那么根笔,我省吃俭用了许久……你能轻易的说犯错就改,那是因为你有犯错的资本。像我这种人,想要更正错误的唯一办法,就是不去犯错。”
何娜是对王嘉木有气,结果没控制好脾气,倒是对张维明发了火。
等话都说完,何娜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对不起啊!我其实想说的是……”
“干什么道歉?”张维明善解人意的笑了,“我很喜欢听你说自己的事儿,哪怕是抱怨和责怪都行……这样很好,比你客气的跟我打招呼要好。”
张维明话说的落落大方,何娜更加过意不去了。
她对自己的心胸狭隘感到惭愧……人家没受过苦又不是什么错,她没资格去置喙任何。
看何娜满脸窘态,张维明想了想说:“你要是实在不想去吃饭,我们就不去了。”
“真的?”何娜心里松了口气,“那我回……”
“出来都出来了,还回哪儿?”张维明笑着拿出电话,“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
张维明叫了车,他带着何娜去了北河河边。
北河是北市的母亲河,整个城市全都根据河流建造。
虽然北河不算雄伟壮观,也毫无江南的秀丽娟美。可在北市人的心中,北河就是城市的灵魂和象征。
现在的天气正好,不算太冷也不算太热。中午时分,来北河边上闲逛的人不少。何娜以为张维明要带她去看河景,汽车却在北河水族馆门前停下了。
看看破旧冷清的水族馆,何娜皱眉问:“现在这种时候……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在何娜小学的时候,北河水族馆是个非常高大上的地方。
那会儿水族馆刚建成,门票贵的出奇。但馆内的展览和票价完全不成正比,水产少的可怜,很多时候都是靠放幻灯片来糊弄。
这种明显圈钱的地方,一旦新鲜劲儿过去了,就没有人愿意再来了。为了维持水族馆的收入,北市要求所有中小学生必须跟学校一起自费参观……除了何娜。
何娜小学的时候爸爸没了工作,妈妈身体也不好。水族馆的门票对她家来说,算是奢侈品了。
虽然何娜懂事儿,但她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去问了问……万一妈妈觉得是学校要求的课程,也让她参加了呢?
可在何娜小心翼翼的开了口后,她妈妈只是说了一句,你告诉老师不去了,反正大家都知道咱家穷。
穷,是何娜十几岁人生里绕不开的话题。
而这个水族馆,更是她童年阴影一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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