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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暗流涌动

作者:沧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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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是刘彻一手带大的,刘彻太过了解他了,刘彻心中清楚,霍去病认准了的事情,任谁都无法改变,即使那个人是他这个皇上,霍去病也绝不会屈服。&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

即使如此,刘彻心中也极为不甘,他十几年来苦心栽培的爱将,现如今竟然公然承认不愿带兵打仗,十几年来的辛苦,付之东流,此事任谁都无法接受。更何况是这大汉的天子刘彻呢?

其实他早就发现,这次霍去病归朝之后,与以往大不相同了!他隐隐觉得这个改变发生在两年前,只是那时不太明显罢了。可此次回来,他明显感觉到霍去病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以前的霍去病,太过锐利,似一件冷冰冰的兵器一般,稍有不慎,碰触到这件兵器就会被划伤。

那时的霍去病,眼睛里只有如何打胜仗,如何训练士兵,如何出奇制胜,所思所想皆是这些。

虽然,刘彻有时也摸不准霍去病的心思,但是刘彻知道,那时的霍去病心里除了保家卫国,驱除匈奴再无其他,所以刘彻极为信任霍去病,才敢将大汉百万兵马,交给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年轻小将的手中。

不光是因为刘彻相信霍去病的实力,他更相信霍去病的忠心。他心里清楚,那样的霍去病,虽然不通人情,没有血肉,但正因为如此,他也绝不会背叛自己。

可是现如今,虽然刘彻也笃信,霍去病对自己依然忠心,但是,此时的霍去病却已经不是那件可以任他摆弄的利器了!

刘彻心中清楚,霍去病这件兵器依旧锋利,但不同的是这件兵器有了温度,不再冰冷。

这是刘彻最担心不过的事情,霍去病有了情感,一个动了情的人,再也无法像从前一样为了取得胜利不择手段了。

人若是动了情也就有了弱点,一个有了弱点的人,就会时时受到牵绊,一个受到牵绊的人,又如何毫无顾忌的驰骋沙场呢?

刘彻是过来人,他心中再清楚不过,身在帝王之家,最不能动的就是“情”这个字,“最是无情帝王家”,此话虽然片面,但也的确是事实。

身在帝王之家,为了权利地位,手足相残,父子相杀的事情比比皆是,更别说后宫之中储位争夺之时的硝烟四起了!

在这深宫中,若想要生存下去,只能做一个“无心之人”“无血之人”“无情之人”!

否则,你就将成为皇家的牺牲品,成为他人成王之路上的垫脚石罢了!

刘彻此时觉得,霍去病越来越像自己,他记得自己年轻的时候,也跟以前的霍去病一样,无血无肉无感情,不同的是霍去病的心思全在于带兵打仗,而自己的心思却都用在了如何争夺储位,如何算计手足,如何夺得天下之上。

那时的自己,简直冷的似块冰,没有任何情感。可是,直到阿娇的出现,她像一抹阳光,不刺眼,不热烈,却在不知不觉中,无声无息的将自己融化,等到刘彻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已经动了情,有了弱点,有了牵绊。

现在的霍去病,不就是那时候的自己吗?只不过让霍去病改变的那个人是谁呢?是那个已经死去的女子吗?

其实,当刘彻发现霍去病有所改变之时,他就已经意识到霍去病肯定是动了情,所以,他为了斩断霍去病的情根,他不惜借用卫子夫之手除去霍去病心爱之人,他知道在这件事上他愧对霍去病,所以霍去病杀了那么多暗卫,他都没有追究。

毕竟,用那些暗卫换一个将军,值得!

可是那女子死后,刘彻发现,霍去病并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变回以前的霍去病,反倒是更加颓废。

这让刘彻极为担心,甚至让一向自信的他也觉得自己做错了,或许应该换一个想法,既然他可以为了一个女子放弃高官厚禄,卸甲归田,他也会为了那个女子,驰骋沙场,驱逐匈奴,为国效力。

当他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个女子已经死了,所以他一直后悔不已。

此事,他还需要时间绸缪,怎样才能够留住霍去病,而现在还有更加棘手之事。

刘彻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的问道:“既然你不想带兵打仗,那你总要说明缘由吧。”

霍去病见刘彻的语气平复了许多,说道:“发动战争,无论成败,总会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一将成名万骨枯。臣不想再为了一己私欲,陷百姓于水火之中,所以臣请求皇上免除臣将军一职,让臣卸甲归田。”这些是他以前并没有考虑过的,直到他遇见了笑儿,他才渐渐的明白了,战争对百姓的伤害。

而刘彻并没有生气,他心中清楚,霍去病说的很有道理。他不是暴君,他当然明白战争对于百姓危害。可是,他更向往天下一统,成为千古一帝!他既然有经天纬地之才,就一定要做出一番惊天动地之事来。他的欲望和野心太大了,支配着他逐渐失去理性。

刘彻紧皱着眉头说道:“那你可曾想过,即使朕不主动发动战争,匈奴人也会出兵大汉,到那时受苦的不还是百姓吗?”

霍去病看着刘彻的眼睛说道:“皇上请放心,经过两次河西之战,匈奴的主力已经大大受损,短时间内他们不可能进攻大汉。如若未来有一天,匈奴真的重振旗鼓,再次来犯,霍去病定会重披战甲,再次领兵,用我的性命守住大汉疆土,绝不会将寸土让与他人,更不会让百姓受一丝伤害。”

刘彻听到这句话,极为欣慰,他心里清楚,霍去病所言皆发自内心,并无半句虚假。但他需要的不仅仅是战时才出山的霍去病,而是可以帮他踏平匈奴,发动不义之战的霍去病。

但此刻他只能先稳住霍去病,其余之事,从长计议。刘彻说道:“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不过你不想打仗也不用辞去将军的职务啊!朕许诺你,这几年会休养生息,让百姓安居乐业,不会发动战争,你就安安心心的做你的骠骑将军吧。”

霍去病思索一下,觉得刘彻所言有理。此刻笑儿还在长安城中,他必须留下来,查明情况,才能将笑儿带走。况且按照现在笑儿对自己的印象,霍去病清楚,她是断然不会和自己离开的。若没有笑儿,他卸甲归田还有什么意义?

霍去病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刘彻拍了拍霍去病的肩膀,说道:“这局棋平了。”

霍去病低头看着棋盘,黑子白子势均力敌,寸步不让。正如他与刘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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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暖阳,驱赶着严寒。

在这个本就是万物肃杀的季节,能有这样的天气,总能够让人的心情柔和些。

青阳独自一人,坐在花园东南角的石阶上,看着已经枯黄的花草,在微风中摇曳着,眼神中带着淡淡的迷茫。

那日她口吐鲜血晕倒在青梅的尸体旁,幸好被赶来的李敢救了回来,要不然她也会陪着青梅一起葬身火海,尸骨无存。

醒来之后,青阳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眼神呆滞的坐着,一句话都不说,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像是被勾去了魂魄一般。

李敢每次看见这样的她,都不由得叹息,其实,他早就知道青阳在青梅的身边会有危险,可是,他却并没有故意将青阳保护起来。

他就是要让青阳在其中得到磨练,青阳她太过良善,若不是这样,怎能逼她为我所用?

只是看见青阳有些伤神的样子,李敢也不禁有些担心。

他知道施在青阳体内的血咒又爆发了!否则她绝对不会有力量,挣脱青梅控制的。

只是李敢不知道,这血咒的威力如何?有没有副作用,若是也伤了青阳那就得不偿失了。

李敢从身后缓缓的走来,轻声问道:“在想什么?”说着把披风披在了青阳的身上,当触碰到她的身体时,一瞬间觉得寒气逼人,心中不禁暗暗道:她到底在这里坐了多久。

青阳依旧呆呆的看着远方,说道:“在想过去。”或许是许久没有说话的缘故吧,声音有些不自然。

从那日与霍去病相遇,她就对自己的过去产生了疑惑,但是这样抓不到头脑的事,她又不知道该从何记起。

许是这些日子经历的太多了,一时间种种悲事涌上心头,她又不知道该从何想起了,只是呆呆的坐着,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

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再忆。

只是李敢突然问起,她又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顺嘴说了出去,但却没有想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李敢立刻心中一紧,试探的问道:“你想起什么来了吗?”

青阳见李敢又问,只是摇了摇头,把近几日回想往事时的境况向他说明,于是回答道:“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过去是一片空白,如果再努力去想,眼前就会出现十分可怕的场景,眼前出现无数个血淋淋的鬼纠缠着我,像是一场噩梦,却又感觉无比的真实。”就连现在说着,那场景也像是一遍遍的出现在脑海中一样,青阳的心不禁泛起寒气。

李敢却长舒了一口气,放心下来,柔声说:“那就不要再去想了,我不都告诉过你,你从小就被我救了,成为闇影的一员,而且你只要记得我就好,我是你的主人,你听我的不会有错的。”

前几日又被李敢救过自己一命,青阳对他当然是心存感激,也对他的话极为相信,只是她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想要听李敢如何解释,“可是为什么我对闇影殿一点都不熟悉,脑海里没有一丁点儿关于它的记忆呢?”

李敢似乎早就料到青阳会这样问一样,完全没有思量,直接答道:“因为你来的时候实在是太小了,所以只能寄养在府上,慢慢的,也就习惯了你在府上的生活,所以就没再把你送到闇影殿,只留在府上执行一些特殊的任务。”

“哦……”青阳还想问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特殊任务指的是什么?她想问,却又怕结果让自己接受不了。

”好了,不要乱想了。”李敢摸了摸她的头发,心中暗暗窃喜:既然你真的想不起来,就要进行下一步计划了,嘴角绽开了一抹阴冷的笑容。

“我们去吃晚膳吧。”李敢轻声说道。

青阳点了点头,跟在他的身后。

大厅中准备了丰盛的晚餐,李敢和青阳分别落座。

青阳盯着面前的饭菜,出神了好久,夹了一块放在嘴里。十分美味,但却总觉得这个菜的味道好陌生,为什么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到底少了什么呢?

她拿起筷子,轻轻敲打盘子和碗,很奇怪,她脑海中有一段旋律,指引着她敲击出乐曲。

“咚……咚咚……咚……”那陶碗,金属的酒樽,木制的筷子,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这声音好熟悉,好像她曾经在哪里听到过一样,是在哪里?什么时候?眼前出现了一个男子的背影,正在忙碌的做着饭。嘶………头好疼……剧烈的头疼让她不能再想下去了。

她没有看见的是额头上的血色花印闪烁着红光,又瞬间熄灭。

李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紧张的看着青阳,问道:“你怎么了?”

青阳弱弱的说道:“头疼……”

李敢不禁皱起了眉头说道:“你是不是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那语气带着丝丝寒意。

青阳点了点头。

李敢从怀中拿出来一个铃铛,在青阳的眼前晃了晃,那铃铛却发不出声音来,青阳只是看着,一瞬间魂魄像是被这个铃铛摄走了一样,青阳只觉得天旋地转,头脑中一片空白,最后沉沉的睡去。

李敢看着青阳昏睡的样子,冷冷的说道:“别怪我,只要你乖乖听话,我绝不会伤害你的。”这铃铛叫做摄魂铃铛,是魔洞中的罗刹女所赐,因为青阳被施过血咒,所以她会被这个铃铛所控制,只要李敢有这个铃铛在手,就不怕青阳不听自己的话,只是这个铃铛会伤害青阳的身体,所以不能经常使用,这次若不是青阳不听劝阻,执意要回忆过往,李敢也绝不会这样对她。

横抱起昏睡的青阳,走进了青阳的房间。

李敢早就将青阳的未来规划好了,她的身份已经暴露,霍去病很快就会找上来,如果真的让霍去病把她抢走,那以前的一切努力岂不是都要前功尽弃了吗?

所以,他要将青阳送走,至于送到哪里,他早就已经想好了,不由得嘴角勾出一丝冷笑,这场阴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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