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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往事如烟

作者:沧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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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风,吹来丝丝凉意,留下满地落叶残花,繁华落尽之时,幸好我们未改初心。&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转眼日落西山,红霞满天,笑儿随霍去病来到大厅之中用膳。桌子上摆满美味佳肴,足足有几十道之多,个个都制作精良,色香味俱全,盛置的器皿是半透明的玉盘,在烛光下晶莹剔透,每个盘子旁都有一个木签,上面写着一个人名,笑儿不知是何意,只知道这些菜光是看着都不舍得下筷子。

笑儿惊讶的问道:“咱们两个人吃不了这么多的,太浪费了。”

霍去病将筷子递给笑儿,说道:“今天是让你过来试菜的。”

笑儿挑眉:“试菜?”

霍去病眼神柔和,笑道:“赶紧尝尝,喜欢哪道菜告诉我。”

笑儿接过筷子,眼前的菜色她从小到大从未吃过,也从不晓得原来饭食除了能给人温饱之外,还能如此的赏心悦目,拿起筷子细细品尝,感受着舌尖的味道,融化在唇齿间,原来享受美食的感觉是这样的幸福。

霍去病在一旁细心的观察着笑儿的表情变化,留意着她的喜好,心中暗暗计算着她品尝每道菜的次数,而自己却不曾动筷。

似乎太沉浸在美食之中,笑儿没有注意到一旁的霍去病一直没有动筷子,直到抬头正对上霍去病的眸子。

笑儿眨了眨眼睛:“去病哥哥,这么好吃的饭菜你怎么不吃啊!”说着把自己喜欢吃的菜夹到霍去病的碗中。

霍去病愣了几秒,仿佛回到两年前,在匈奴时,笑儿也是这样为自己布菜。不经意间让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亲情,一切都像是昨天,但却已有两年。这两年来错过了太多太多了,他不敢去想,一切都过去了,还好现在她就在自己的身边。

霍去病一口吃下笑儿夹来的菜。嘴角微微扬起,将面前的鱼,夹了一块,细细的将鱼刺剔除,放在笑儿的碗中。

笑儿忙着吃饭,也没顾上许多,一口将鱼肉吃进肚子里去,一旁的霍去病无奈的摇了摇头,眼神中却是满满的宠溺。

大厅中两人就像是多年的家人一般,同饮同食,这种常人看似再寻常不过的场景,他们却不知等了多久,还好,一切都不晚。

…………………………………………………………

饭后,两人一同在院子中闲逛,满地残花落叶,已是深秋,万物肃杀,风中带着几分凉意,已经日落,夕阳余晖之下,二人的影子被拉的极长。

笑儿嘟着嘴,面露遗憾,“错过了花开的季节,看不到了。”她一直心心念念的长安花开,却无缘一见,心中自是难过。

霍去病将身上墨色的披风脱下,披在笑儿的身上,缓缓的牵起她的手,说道:“傻瓜,我们可以等明年啊。明年若还看不到,还有后年。反正我已经想好了,要和你一起一辈子,这辈子我们总能等到的,不急于一时。”

霍去病的手将笑儿的手包裹住,两手相交处透出丝丝暖意,一直蔓延到心底。

笑儿点点头,微笑的看着霍去病:“好,我等,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下去。去病哥哥,我要你记得,无论你身在何处,无论世事如何变迁,我总会在这里等着你的,只要你不忘记回家的路。”

霍去病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眼神中满满的深情,一把将笑儿搂到怀里,用另一只手,摸了摸笑儿的头发,“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

霍去病并没有给笑儿询问的时间,牵着笑儿的手,朝后院跑去,夕阳的映照下,二人牵手而行,留下只有浅浅的身影。

走过一个个小巷,穿过一个个门廊。笑儿才感受到这个院落有多大,似乎走不到尽头。

眼前出现了一个棕色的门,二人停住。一同推开,竟像置身于另一片天地。眼前是一片宽阔的空地,野草已经枯黄,斜阳下泛出金光,秋风拂过,凉意全无。恍惚间,笑儿以为自己置身于大漠之中,呆呆的站在原地,竟有些手足无措。

突然间,几个毛茸茸的小动物从枯草中钻出来,向笑儿怀中奔去。巨大的冲击力,使笑儿的身体向后倒入,被霍去病稳稳的接住。

仔细看去怀中四个小动物的身影逐渐清晰,笑儿微笑着将四只小动物拦在怀中,“老大,老二,老三,老四,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呢?这么长时间了,你们有没有忘记我?”一只羊,一条狗,一只猫,一只兔子,四只小动物在笑儿的怀中上窜下跳,一别两年,自己临走之时将她们抛弃,交给邻居照顾。可它们却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抛弃而记恨自己,反倒是和自己更加亲近了,有时,动物比人更重感情。

笑儿紧紧的抱着它们,眼泪一滴滴滑落,曾经她以为今生都不会再见到他们了。

霍去病温热的手,轻轻的拂去笑儿脸庞上的泪滴,满脸心疼。佯怒的说道:“要是知道把它们带回来,会惹你哭,我就把它们留在大漠好了!”

笑儿赶紧摇摇头,忍住眼泪,大眼睛一眨一眨,刚刚哭过,眼睛更加明亮。“去病哥哥,它们怎么会在这里?”

霍去病拉着笑儿坐在地上,摸了摸笑儿怀中小兔子的头,柔和的说道:“两年前我回去过。”

笑儿眼睛一下子亮了,心砰砰的跳着,不敢相信的问道:“回去?回……漠南?”

霍去病平静的点了点头。

这是真的吗?去病哥哥回去找过自己,他并没有失信,并没有抛弃自己!

两年前,她还小,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心中一直有解不开的心结。

可慢慢的她理解了霍去病的苦衷,却也不能完全释怀。

与去病哥哥相遇后,她一直不敢询问霍去病当年离开的原因,也不敢询问去病哥哥当年是否回去过?其实她一直以为霍去病不会去找自己,毕竟漠南属于匈奴,霍去病身为汉朝的将军,怎可能在没有军令的情况下回去呢?她不敢想。

一双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霍去病,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霍去病嘴角微扬,“两年前我曾回去过,大军返回大汉复命后,我便只身一人,深入大漠去寻你,可回去后,竟人去屋空。我向邻居询问,才知道你们已经搬走了。并在邻居家中看见了这四个,就把他们带了回来。两年来我没有一刻停止过寻找你。原来我以为你是生我的气,怪我失信,不愿与我相见,所以才搬走的。后来,却怎样也查不到你的消息,你生死不明,我又如何安心,我便请缨出兵,再次出征匈奴,想着离你更近一些,说不定能够寻到你。我不曾问过你这两年来的境遇,因为我怕听见你过得不好,可我又无法回到过去,无力改变现实,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会让我窒息的。”霍去病摇了摇头,将笑儿抱在怀中。

靠在霍去病的怀里,感受着他心口的炽热。两年来的境遇历历在目,笑儿喃喃的说道:“你走之后,我一直不相信,一直在我们相遇的地方等你出现。一连七天,度日如年,每天从日出等到日落,再到繁星漫天,一直等着你,可却没有再见过你,七天柴米未进,病倒了,大病一场后,兰姨说带我去寻你。我信了,可在途中却被浑邪王劫去,让我嫁给他。我誓死不从,大婚当天我想要逃走逃走,被左贤王乌维所救,他教我武功让我做他的徒弟。可我却不想被困在他的身边,趁着一次机会我和兰姨逃了出去,结果被乌维发现后,他以兰姨的性命要挟我做奸细。阴差阳错我来到了你的部队里。却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一是怕兰姨会有危险,二是怕你会因为我的背叛而伤心,所以就一直不敢告诉你,没想到最后还是伤害了你,去病哥哥,对不起。”

霍去病心如刀绞,他想过没有他的日子里,笑儿会吃苦,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但当亲口听见笑儿的话,他发现他还是不能平静。这两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活在自责之中,若当时他不顾虑那么多,将笑儿带回来,她就不会受那么多的苦。

霍去病将笑儿紧紧抱住,“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没有好好照顾你,以后有我在,我绝不会让你吃一点苦。”

笑儿但是多了几分释然,两年来,她经历了太多,失去了太多,才越来越珍惜如今的幸福。只要他在就好。其他的她不想再耿耿于怀,特别是听见他说他曾去找过自己,过往的心结也最终解开。

“去病哥哥,或许这是天意吧,如果没有分开这两年,我们也不会明白原来我们对彼此来说都是那么重要。或许也不会有今天的我们吧。所以不必太纠结于过往,来日方长。”笑儿知道霍去病心中的苦闷,开导着他。

霍去病发现自己越来越放不下她了,他爱极了这个人。爱她时而精灵古怪,时而善解人意,时而活泼可爱,时而温文尔雅。两年前,他喜欢她,喜欢的是她那份纯洁天然,不落俗世,不染凡尘。如今他喜欢她,因为她懂自己,信自己,他视她为一生相伴的知己。

人生得此一人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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