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上下起了蒙蒙的细雨，海棠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出也出不去，索性待在房间里。&29378;&20154;&23567;&35828;&65306;&10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侯爷今日上早朝去了，自己的身子也逐渐的痊愈了，皇上的怪病容就未曾痊愈，每天学须得割一个人的手腕上的鲜血，皇上喝了后，方才好转，否则只会倒地不起。

有家丁来报，说顾天鸿过来了。

海棠赶紧站起身来，门被取开了，顾天鸿走了进来。

海棠仔细看了一眼顾天鸿，发现顾天鸿脸上神色异样，说不出来的一股憔悴的情形。

顾天鸿走进来，轻轻地在桌子旁边坐下了，叹了口气。

海棠不明所以，随即坐了下来，倒是有些担心了几分。

自从自己那日从戎狄回来之后，顾天鸿便卷了铺盖，和自己一同回来。

想着海棠，便越发觉得对不起顾天鸿了，不管如何，都是因着自己的原因去了戎狄又回来，总而言之是自己太过任性。

“你怎么了？瞧你神色有些不悦，出了什么事了吗。”

海棠轻声的问着，顾天鸿摇了摇头，站了起来，他认真的看着海棠，眼睛一眨不眨。

突然，顾天鸿猝不及防的伸出手来，轻轻的搭在海棠的双肩上。

“我这就要离开了，就这两天吧，来你这里向你告别，让你不要担心我。”

海棠吃了一惊：“怎么这么突然，为什么？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外面一趟，时间不太久，也许会一年，也许会半年，总而言之，我会尽快回来。”

海棠有些伤感，点了点头。

她又笑了：“祝你一路顺风，平安顺遂，到那了以后给我来书信吧，让我知道你到哪里了也好，免得我挂念。”

顾天鸿点了点头，眼睛没有离开半寸，他一直盯着海棠，突然叹了口气。

“我走了以后，你会不会，会不会想我，哪怕那么一丁点也可以，你是否真的把我当做朋友来看？如果，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你是否真的不打算接受我。”

海棠猛然转过身去，泪水狂涌而下，稀里哗啦的，再也不受控制，这几天一直压抑着，不让自己想起应启昭，可是偏偏这人太讨厌了，又提起来。

“别说了，你能知道我心里难受，你还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忘得了应启昭，会一辈子我都忘不了。”

“可是你糊涂啊，你明明知道，如果他不回来了，你总是要出嫁的，你要嫁给谁。”

海棠猛的甩过头去，眼里燃烧着怒火，恼怒使他双手紧紧攥着手，不可置信地晃着身子，摇着头，一步一步的往后退，比眼里都是泪水，满布沧桑，她往后退着。

“不可能的，应启昭一定会回来的，你在骗我是不是？我们从今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好不好啊？我不想你这么残忍，你这么说你会伤我的。”

顾天鸿看见海棠这个样子，他很无奈。

“好吧，我们以后不说这个话题了。”

眼里似乎含着一汪秋水，波光潋滟，却又像那毫无情绪的水池表面，没有一丝波澜，顾天鸿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在桌子旁边坐下了。

他斜着眼睛，看到旁边放着水壶，随手拿了起来，轻轻地把茶杯注满了水，不然起来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喝干净了，喉咙咽喉处，这才咕嘟咕嘟的冒着声响。

他轻声的叹了一口气，就站了起来，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松了一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海棠看着顾天鸿要走，突然觉得心生不忍，是自己错了，是自己太敏感了，不是吗？

何苦如此为难他呢。

何苦如此为难自己，也为难了别人。

“别生我的气好吗？是我太激动了，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我从戎狄回来之后，我从来不肯提起他，哪怕一个字，我想着，如果有一天一定要提起他，我总会想着的。”

顾天鸿转回身来，情绪复杂，脸上挂着一抹苦笑，强生的笑出来，果然不自然。

“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提它了好不好？只是我说的事情你一定要好好考虑，我也是为了你好，其实我存有私心，但是有一部分还是为了你，希望你能明白。”

海棠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顾天鸿离开很久了，海棠仍旧一个人坐在那里，眼里，眉头里藏着的都是无奈，还有苦涩的泪水。

泪水沾湿了衣襟，她轻轻地擦去了。

应启昭啊应启昭，你可知道，你对我有多残忍，我重新活了一生一世，不过为了你，谁想还是终究逃不过命，如果命运真的如此，又何苦让我再重新来一回呢。

又是几天过去了，想着顾天鸿要离开了，自己总是要送一送的，叙叙离别之情，或许太矫情了，但是送一送总是好的。

海棠心里想着，便私自带了小翠，从后门出去了，换了一身男装，因这是晚上，行走夜路，总是多了几分小心。

他们贴着墙角，小心翼翼的又从后门拐进。

远远的，只见顾府的墙边挂着两盏灯笼，两头大狮子立在两旁，十分威严。

海棠和小翠顺着墙角，走到后门那里，两个人径直走了进去，这府里格外宁静，没有仆人，没有丫鬟走动。

顾天鸿住的屋子在花园的东边，不过是倒数第二间，最边边的那一个，是平常顾天鸿用来练武习字的地方。

海棠悄无声息的走过去，正要敲门，却看到烛花映的冲直上，映出一高一矮两个人影了，那高高的人影特别高大，那稍逊一筹的便是那顾天鸿。

海棠愣了一下，闪到了一边，如果那里有客人，自己倒是不方便进去的，想着天色也不早了，约摸着回去吧，明天再来也不迟。

心里打定了主意，刚要离开，却隐约的一两句话传进她的耳里。

“怎么有心要害我，如今却做了一副菩萨的样子，你当真以为我会领你的情吗？你做的这么周到，滴水不漏，也不过是为了害我吧。”

这男的声音十分熟悉，带着嘶哑的声，像磨砂的声音。

“你想多了，实话说，你不过是我设计当中的一枚棋子而已，我没有心要利用你，但是没办法，我必须这么做。”

顾天鸿声音低沉，带着难言的情绪，声音却很低。

“都是废话，我告诉你，这些事情终究是纸包不住火，我要没死的话，一切都可拆穿，那个时候你或许已经后悔了吧，为什么把我推下山崖的时候没有用心一点，我身上挨了你那么多刀，没有死绝了，老天有意吧。”

屋子里沉默了。

隔着窗户海棠都能感受到剑拔弩张的气氛，他们他们两个人聊的东西好熟悉。

“哼……”

顾天鸿哼了一声，随即又冷笑了。

“已经过去了，何必再提起来呢，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想我们之间没必要成为敌人，你说不是吗？头是被陷害的，可不止我兄长一个，还有你那可怜的爷爷。”

海棠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控制不住的颤抖。

“你和我不相上下，你知不知道你最后你知不知道，今天我来告诉你。”

嘶哑的声音，带着微不可闻的怒气，仿佛一触即发的弹药，随时都可以炸得片瓦不留。

“我告诉你，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你兄长是罪魁祸首，他应该遭到这样的惩罚，你不应该如此，放弃大好前程不管不顾，反而一心想要设计陷害别人。”

有什么东西被掀翻在地上，噼啪一声碎的地上开花，哗啦啦一声后，房间再次沉默了，这时顾天鸿那不可预知的怒气，似乎被拔高了。

“胡说八道，为什么要怪我兄长，我兄长不过是被别人利用的一颗棋子而已，到最后我们都被堵死，被毒死了，你知不知道，我亲眼隔着窗户看到我兄长死的时候，那副凄惨的样子？

他如此无助和孤独，谁了解过他，你们不过是把他利用过了之后，扔下了而已，死了一具尸体，如同死了一只蝼蚁一样，在你们心里，这些都不作数，是不是。

你心里有没有愧疚过？

在夜里梦回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爷爷死了多少人，如果当初你爷爷死了，死了就死了，为什么还要追究下去。”

顾天鸿的声音几乎要疯狂了，像一阵狂风大作，狂扫着一切的理智，他近乎歇斯底里，屋子里的东西碎得更响了，似乎所有的东西都被扔在地上了，轧的粉碎。

屋子里再次平静了下来，海棠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有一件事情似乎要揭开迷雾了，像一团雾水，逐渐颠倒的路，终于回复了原样。

“别跟我说那些废话，我不喜欢听这些，我告诉他，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你竟然知道了这个，不过就是想杀了我而已，死了就死了，我兄长的仇已经报了，我告诉你，今天你越是心软不杀了我，他日，我必然成为你心头不可不除的后患。”

海棠再也忍不住了，所有的一切，拨开云雾见天明，这一切不过是一个自言自作的人，眼下的一桌棋子而已。

自己到底是在棋子里的哪一步？

究竟位置在哪里？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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